楚子航站在潤德大廈樓下，雨水順著他的帽檐滴落，打濕了他的肩膀。

他抬頭望著這座高聳的建筑，在普通人眼里，它只是一棟普通的商業大廈，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但在他眼中，整棟大樓仿佛被一層霧氣籠罩，無數黑影在陰影里竊竊私語。

這種感覺，他很熟悉。就像十五歲的那個雨夜，在高速公路上，父親楚天驕站在邁巴赫前，獨自面對奧丁的千軍萬馬。

一小時前，卡塞爾學院。

執行部辦公室，曼施坦因、施耐德和剛剛睡醒的古德里安圍坐在電腦前，屏幕上顯示著潤德大廈的平面圖和唐威團隊的資料。

“對方人數不少，而且團隊里可能有混血種。”，曼施坦因推了推眼鏡，語氣凝重，“必須速戰速決，不能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施耐德咳嗽兩聲，“校工部已經待命，但他們不適合直接參與行動，太顯眼了。”

“到底派誰去？”，曼施坦因皺眉。

“楚子航。”，施耐德毫不猶豫，“他一個人就夠了。”

古德里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等等，明非和芙莉蓮呢？我怎么從頭到尾沒看到計劃里有他們兩個人？”

施耐德嘆了口氣，“路明非經驗不足，這次任務不適合他參與。他負責協調行動，但不會直接介入。”

“楚子航有足夠的經驗，行事干凈利索，而且他的言靈適合快速壓制敵人。”

古德里安撓了撓頭：“可萬一出事呢？對方手里可能有龍族相關的東西，明非的‘時間零’和芙莉蓮的“魔法使”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不行。”，施耐德搖頭，“他們兩個經驗不足，這一次還是讓楚子航單獨行動。”

他也是有顧忌的，楚子航的血統問題，可不能讓別人知道。

施耐德拍板：“按原計劃執行，楚子航主攻，校工部負責接應。”

七點十分，潤德大廈樓下。

楚子航戴上耳機，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計劃清楚了嗎？”，施耐德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

“嗯。”，楚子航簡短回應，“我不需要人輔助，校工部那些人太顯眼了，我一個人就能完成。”

“服從計劃。校工部五分鐘后與你匯合，二十分鐘后行動。”

“收到。”。

楚子航抬頭望向大廈的21層，那里燈火通明。

七點二十分，唐威的辦公室。

唐威坐在電腦前，百無聊賴地玩著《星際爭霸》，一邊順手點起了外賣。

耳機里傳來“Need more minerals”的提示音，他煩躁地敲擊鍵盤。

對手的ID【老唐】讓他莫名覺得親切，這個來自布魯克林的買家上周從他手里收走那盞詭異的鮫人燈，交易時兩人意外發現對方是《星際爭霸》的老玩家。

“又騎臉？”，唐威罵罵咧咧地拍下雷達站，屏幕的藍光照出他額頭的冷汗。

現在游戲里蟲族大軍拆著他的主基地，唐威想起鮫人燈玻璃罩里不自然的幽藍火焰，手指不自覺地發抖。

“GG”，他咬牙認輸，老唐秒回了個笑臉，像早就預料到這個結局。

窗外雨勢漸大，雨滴拍打著玻璃，讓他心里莫名煩躁。他總覺得今晚會出事，但又說不清為什么。

他隨手點開“獵人市場”網站，漫不經心地瀏覽著。

網站分為幾個板塊：

【懸賞區】：各種尋人、尋物、暗殺委托，明碼標價。

【交易區】：龍族文物、煉金物品、禁忌技術的買賣，匿名交易，虛擬幣結算。

【情報區】：關于混血種、龍族遺跡、卡塞爾學院內部消息的討論。

【閑聊區】：獵人們吹牛打屁的地方，偶爾也會有人分享些奇怪的見聞。

唐威上周剛在交易區賣了一盞“鮫人燈”，買家就是“老唐”，在紐約布魯克林唐人街收的貨，錢已經到賬。

“叮咚”，手機震動了一下。

屏幕上只有兩個字：

“再見。”

短信沒有署名，但唐威的直覺告訴他，這是“麥當勞叔叔”發的。

同一時間，前往Aspasia的路上。

路明非撐著傘，和芙莉蓮并肩走在雨中的街道上。

“喂，明非，是我”，古德里安和路明非進行視頻聊天。

“古德里安教授？發生什么事了嗎？”

古德里安教授推了推眼鏡，壓低聲音對路明非和芙莉蓮解釋道：“學院確認獵人組織‘三少’團隊持有失竊的絕密文件。楚子航今晚會偽裝成快遞員潛入潤德大廈21層，目標是回收文件并確認買家身份。”

他調出建筑平面圖：“施耐德堅持讓楚子航單獨行動，因為他的言靈適合快速壓制敵人。校工部接應，但不會直接介入。”

“為什么讓師兄一個人行動？”，路明非不是很懂，讓自己和芙莉蓮參與不更好嗎？

古德里安憂心忡忡地補充道：“施耐德堅持讓楚子航一個人行動。我們懷疑“三少”團隊可能有混血種，甚至擁有高危言靈。”

掛斷視頻，路明非有點擔心楚子航。

“古德里安教授說，師兄一個人去執行任務了。”，路明非皺眉，“對方可是獵人組織，萬一出事了怎么辦？”

芙莉蓮神色平靜：“我在他身上做了標記。”

“標記？”

“嗯。”芙莉蓮點頭，“現在就可以傳送到他那里。”

路明非松了口氣：“那就好，咱倆只能苦一苦陳雯雯了。”

芙莉蓮瞥了他一眼：“你覺得吃飯重要，還是楚子航重要？”

“當然是師兄重要。”

“你去陪陳雯雯吃飯，我去幫楚子航。”，芙莉蓮舉起魔杖。

楚子航身后的空間扭曲，一個轉身，擺出了經典的寸拳架勢。

“反應真快。”，伴隨著淡綠色的光芒，芙莉蓮出現在他面前。

她拍了拍自己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抬頭對上了楚子航驚訝的眼神。

“你怎么會在這里？”

芙莉蓮歪了歪頭，銀色的長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我在你身上留了魔法標記，可以隨時傳送過來。路明非很擔心你。”

楚子航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路明非？你不是應該和他。”

“陪陳雯雯去吃飯，我知道。”，芙莉蓮打斷了他的話，“我告訴路明非我來幫你，讓他安心去吃飯。”

“不歡迎？”

楚子航沉默了幾秒，“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