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超前的概念，他們聞所未聞，卻又隱隱覺得……似乎更有道理。

玉小剛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一旁的柳二龍，靜靜地看著。

看著那個曾經讓她愛恨交織的男人，此刻在一個六歲孩童面前，被駁斥得體無完膚，臉色陣青陣白。

她心中最后一絲留戀，徹底化為冰冷的灰燼。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自己追隨的，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住口！”

唐三的信仰在動搖，但他更不能容忍老師被如此羞辱。

他怒喝一聲，體內的玄天功催動到極致。

手腕一抖。

數枚閃爍著幽藍光芒的鐵針，化作幾道寒光，悄無聲息地直奔洛凡塵面門。

“愚蠢的憤怒。”

洛凡塵看著襲來的暗器，眼神沒有絲毫波瀾。

他甚至沒有動。

他身旁那團模糊的黑影，只是蠕動了一下。

嗡。

空間仿佛凝固。

那幾枚淬毒的鐵針，在距離洛凡塵面門不足三寸的地方，詭異地靜止在半空。

下一瞬。

它們無聲地化為了一捧黑色的齏粉，隨風飄散。

“唐三，是吧？”

洛凡塵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今天我來，不只是為了告訴你，你的老師是個廢物。”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那條因為恐懼而僵直的曼陀羅蛇。

“更是為了通知你。”

“這條蛇，我看上了。”

玉小剛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他嘴唇蠕動，干澀的喉嚨里擠出幾個字。

“圣子殿下，我與你的母親……也算舊識。”

“看在她的份上，能否……”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自己都覺得這話語蒼白無力。

洛凡塵甚至沒有看他。

一道赤紅的身影，擋在了玉小剛面前。

是柳二龍。

她目光冰冷，像是看著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玉小剛。”

“你，也配提她的名字？”

柳二龍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如刀，割裂了空氣。

“一個躲在女人身后，連宗門都不敢反抗的廢物。”

“一個將自己的無能，粉飾成‘苦衷’的懦夫。”

“你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談情分？”

玉小剛如遭雷擊，踉蹌著后退半步，面無人色。

他引以為傲的尊嚴，在這一刻，被撕得粉碎。

柳二龍說完，緩緩轉身，面向洛凡塵。

她眼中的恨意與怨毒，已化為一片純粹的敬畏。

洛凡塵對她的表現，似乎很滿意。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那條因恐懼而僵直的曼陀羅蛇。

“殺了它。”

聲音很輕。

“魂環，我們不要。”

“我要讓這位‘大師’親眼看看，他視若珍寶的‘完美機緣’，在我眼中，是何等的垃圾。”

柳二龍眼中爆出驚人的亮光。

“是！”

她沒有絲毫猶豫。

第七魂環驟然亮起，赤紅色的光芒幾乎要將這片昏暗的林地照亮。

一道猙獰的火龍虛影在她身后一閃而逝。

她沒有動用武魂真身，只是探出了右手。

那只手，在瞬間化為覆蓋著赤紅龍鱗的利爪。

刺啦！

空氣被撕裂。

一道赤色的爪影，帶著焚盡萬物的氣息，橫掃而過。

那條四百年修為的曼陀羅蛇，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悲鳴。

它的身軀，便被輕易地撕成了數截。

溫熱的蛇血，混著破碎的內臟，濺了一地。

濃郁的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

“不——！”

唐三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

那不僅僅是一個魂環。

那是老師為他規劃的完美未來，是他超越所有人的希望。

現在，被毀了。

怒火，燒毀了他全部的理智。

“我殺了你！”

他雙目赤紅，眼底深處，一抹妖異的紫光前所未有地熾盛。

玄天功催動到極致。

腳下步伐變幻，鬼影迷蹤！

整個人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不顧一切地撲向柳二龍。

柳二龍正欲反擊。

洛凡塵的聲音，幽幽響起。

“你的對手，是我。”

幾乎在話音落下的瞬間。

唐三前沖的身形猛地一滯。

他感覺自己胸中的怒火，仿佛被澆上了一勺滾油，轟然炸開。

理智，被徹底沖垮。

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血紅色。

他原本精妙的步法，瞬間變得雜亂無章，漏洞百出。

像一頭徹底失控的野獸。

洛凡塵甚至沒有動。

他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指尖，縈繞著一縷比墨更深，比夜更冷的黑色氣流。

那是【原罪魔神】的氣息。

他輕描淡寫地，迎向唐三那雙閃爍著紫光的眼眸。

沒有聲音。

沒有碰撞。

兩股無形的精神力，在空中交匯。

下一瞬。

“啊——！”

唐三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

他猛地捂住雙眼，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兩行血淚，從他的指縫間汩汩流出。

精神，受到重創。

林間，死一般的寂靜。

菊斗羅捏著金菊的手指，微微顫抖。

鬼斗羅周身的黑霧，劇烈地波動了一下。

柳二龍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她看著倒地慘嚎的唐三，又看向那個神色淡漠，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螞蟻的六歲孩童。

恐懼，敬畏，感激……

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最終化為徹底的臣服。

她走到洛凡塵身前，單膝跪地，頭顱深深垂下。

【叮！】

洛凡塵的腦海中，冰冷的提示音響起。

【使徒柳二龍心境蛻變，忠誠度提升至‘死忠’！】

【魂力枷鎖破除，等級提升1級！】

【恭喜宿主激活“師徒返利”！返利倍率提升！】

【返還宿主魂力5級！當前魂力等級：15級！】

一股磅礴而精純的魂力，憑空在他體內生成，瞬間涌遍四肢百骸。

他體內的魂力，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暴漲。

一股遠超十五級魂師的恐怖氣勢，從他小小的身軀中一閃而逝。

菊、鬼斗羅瞳孔驟縮。

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神跡般的震撼。

洛凡塵走到崩潰的唐三和面如死灰的玉小剛面前。

他伸出腳，輕輕踩在破碎的蛇尸上，碾了碾。

“垃圾，我從不撿。”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聲音冰冷。

“我來，只是為了告訴你們。”

“你們，才是真正的垃圾。”

說完，他轉身，準備離去。

一直在一旁的小舞，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一切發生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眼中極為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