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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吱嘎——!??!”

那聲混合著無盡饑餓與瘋狂的嘶鳴,如同生銹的鐵片刮擦著靈魂,狠狠撕裂了地下室的死寂!腐朽的木門在無法想象的巨力下瞬間化作漫天碎屑!一個龐大、扭曲、散發著濃烈污穢與惡意的陰影,徹底堵死了唯一的出口!

變異的鼠魔!

它大如公牛,潰爛的皮毛下是紫黑色、如同熔巖般龜裂的肌肉,粗壯的骨刺尾巴甩動間帶起腥風!最恐怖的是那顆完全畸變的頭顱,巨大的鍘刀門齒滴落著腐蝕性的涎液,一雙只剩下渾濁血紅的眼睛,如同地獄的探照燈,死死鎖定了地下室內的獵物——尤其是散發著誘人“能量”氣息的陳默!

“嗬……嗬……”怪物喉嚨里滾動著破風箱般的喘息,粘稠的涎液滴落地面,滋滋作響,騰起刺鼻的白煙。那純粹的、被污染放大的饑餓與瘋狂,如同實質的毒瘴,瞬間彌漫了整個狹小的空間!

劇痛中的陳默猛地抬頭!

在看清怪物的剎那,他體內那被賽琳的奇異力量強行“安撫”、如同休眠火山般被約束的劇痛與混亂能量,如同被投入了一顆點燃的炸彈!

轟!

瀕死的危機感、怪物身上散發出的濃郁到化不開的污穢、瘋狂、饑餓的負面情緒塵埃,如同最頂級的催化劑,瞬間點燃了蟄伏在他靈魂深處的那片冰冷“心淵”!

餓!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純粹、更加暴戾、更加指向明確的饑餓感,如同爆發的山洪,瞬間沖垮了劇痛帶來的短暫麻痹和賽琳安撫力量構筑的脆弱堤壩!他體內那些被強行約束的力量——冰冷的絕望、暴虐的怨毒、被吞噬的契約秩序碎片、甚至剛剛攝入的凈化本源殘留——在這股源自本能的毀滅性饑餓面前,瞬間被同化、被驅動、化為了同一個意志的延伸!

吞噬!吃掉它!

陳默布滿血絲的眼睛瞬間被純粹的、燃燒著幽暗貪婪的光芒填滿!瞳孔深處,仿佛有冰冷的漩渦在旋轉!他甚至無視了左臂那撕裂般的劇痛,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彈簧驅動,猛地從蜷縮狀態彈起!

他不再嘗試凝聚右臂的毀滅之爪,也不再激發左臂的怨毒臂鎧。這一次,他遵循著“心淵”最原始的沖動!

只見他猛地張開嘴,對著那頭即將撲來的恐怖鼠魔,喉嚨深處發出一種低沉、模糊、卻仿佛能撼動靈魂的……吸氣聲!

嗡——!??!

一股無形卻龐大到令人心悸的吸力,以陳默為中心,驟然爆發!

目標,直指那頭變異鼠魔!

不是它的肉體,而是……它身上那濃郁得如同實質的、由瘋狂、饑餓、污穢、痛苦凝聚而成的負面情緒能量場!那正是“心淵”最渴望的食糧!

嘶啦——?。?!

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布帛被強行撕裂!

那頭正蓄勢待撲的變異鼠魔,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它那雙渾濁血紅的眼睛里,瘋狂的光芒瞬間被一種極致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取代!它感覺自己靈魂深處那燃燒的瘋狂與饑餓,如同被無形的巨口咬住,正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瘋狂地抽離、撕扯!

“吱——?。。 笔竽Оl出前所未有的、充滿痛苦和恐懼的凄厲尖嘯!它身上那些潰爛的傷口中,紫黑色的污穢能量如同被抽離的血液般,化作一道道粘稠的黑色、紫色氣流,瘋狂地朝著陳默張開的嘴中涌去!它那畸變的肌肉在抽搐、萎縮,仿佛瞬間被抽干了支撐生命的“燃料”!

賽琳淡藍色的眼眸中第一次閃過一絲清晰的波動!她顯然也沒預料到陳默在重傷瀕死、又被她力量安撫的狀態下,竟還能爆發出如此純粹、如此針對性的吞噬本能!而且目標不是物質,而是直接掠奪生命體的精神本源!

“不可!”賽琳空靈的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急促!她看到陳默在瘋狂吞噬那污穢本源的同時,身體如同充氣般劇烈膨脹,皮膚表面的龜裂再次擴大,紫黑色的紋路瘋狂蔓延,暗金色的灼痕如同活物般游走!他體內的能量平衡在吞噬這高濃度污染源的瞬間再次瀕臨崩潰!更重要的是,這種掠奪式的吞噬,會徹底扭曲心智,加速他滑向非人的深淵!

她不能再猶豫!

就在陳默瘋狂吞噬、鼠魔痛苦哀嚎、體內能量即將再次炸裂的千鈞一發之際——

賽琳那只原本準備“粘合”陳默左臂、散發著乳白色約束光芒的手,猛地改變了方向!

她五指張開,掌心對準了正陷入吞噬狂潮的陳默!

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爆發。只有一股更加凝練、更加深邃的“意志”,如同無形的潮水,瞬間將陳默連同他周圍的空間徹底籠罩!

“靜默?!?

賽琳的紅唇微啟,吐出兩個如同冰珠墜地的字眼。

嗡!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強行按下了暫停鍵!

陳默張開的嘴定格在吸氣狀態,眼中燃燒的貪婪幽光凝固。他身上噴涌的污穢能量流瞬間停滯在空中,如同被凍結的黑色河流。體內那即將爆發的能量風暴如同被投入了絕對零度,瞬間被強行凍結、凝固!連他左臂那撕裂般的劇痛感都仿佛被抽離,只剩下一種冰冷的麻木。

那頭被瘋狂抽取精神本源的變異鼠魔,也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渾濁血眼中的恐懼凝固成永恒,身上逸散的污穢氣流停滯不動。

整個地下室,陷入了一種死寂到令人窒息的……絕對靜止。

只有墻角那盞舊油燈豆大的火苗,依舊在輕微地跳動,證明時間并未真正停止??諝庵袕浡膲m埃也停止了飄動。

賽琳維持著抬手的姿勢,兜帽下的臉龐似乎更加蒼白了幾分,握著胸前木質十字架的手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施展這種程度的“靜默”領域,對她而言顯然負荷巨大。

她淡藍色的眼眸掃過如同琥珀中被凍結昆蟲般的變異鼠魔,又落在同樣被“靜默”之力強行凍結了能量和意識的陳默身上。

就在這時!

陳默那被“靜默”之力強行凍結的左臂,靠近手肘內側焦黑龜裂的皮膚下,一點極其微弱、卻異常堅韌的暗金色光芒,毫無征兆地閃爍了一下!

那光芒極其微弱,如同風中的殘燭,卻帶著一種獨特的、冰冷的秩序感,以及……一絲屬于蘇璃的、財富與掌控的烙印氣息!

正是蘇璃在空間通道閉合前,強行打入他體內的、由被吞噬契約核心條款扭曲而成的印記!

這枚印記在賽琳強大的“靜默”領域壓制下,如同沉入深海的頑石,本應毫無反應。但此刻,當陳默被強行凍結、體內所有力量包括“心淵”的吞噬都被按下了暫停鍵的瞬間,這枚依靠契約聯系和財富秩序定位的印記,仿佛失去了其他力量的干擾,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燈塔,極其頑強地……閃爍了一下!

雖然只是一閃而逝,微弱得如同幻覺。

但就在同一時刻!

距離廢淵數百公里外,蘇氏財團總部頂層,“燈塔”基地深處的某個絕對安靜的冥想室內。

盤膝而坐、閉目調息、手腕上幽藍晶石手鐲裂紋依舊的蘇璃,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那雙深潭般的眼眸中,瞬間爆發出如同實質的冰冷寒芒和一絲……獵物終于出現的銳利!

她緩緩抬起那只帶著暗金色灼痕的手腕,指尖輕輕拂過幽藍手鐲上的裂紋,感受著其中殘留的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空間定位波動。

那波動指向的方向……正是廢淵!

“找到你了……我的‘凈化師’?!碧K璃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危險、卻又帶著絕對掌控欲的弧度。

她輕輕按下了手腕上一個極其隱秘的通訊按鈕。

“灰隼,”她的聲音透過加密頻道,清晰而冰冷地傳出,“‘廢淵’,坐標同步。目標狀態:重傷,能量失控,位置暴露。疑似有第三方介入屏蔽,但標記已被激活?!?

“啟動‘鬣狗’協議。”

“我要他,完好無損地……帶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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