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譽站在守拙峰大殿之前,身影如勁松,霸氣外露。
當(dāng)吳小玉走出來見到來人時,秀眉微蹙,神情明顯愣了愣。
半響后才記起來,這位是副宗主親傳。
歐陽譽自從拜入宗門后,十年間未曾離開過那片山谷,對其他弟子而言,此人與副宗主一樣神秘。
只是此刻,任誰都能感受到歐陽譽體內(nèi)的氣息不一般。
前方,除了歐陽譽以外,還有宗內(nèi)其他弟子站在遠處,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弟子歐陽譽,奉師尊之命,特來拜會吳師叔。”歐陽譽朗聲道,這聲音中氣十足,傳遍整座守拙峰。
吳天與秦牧一同走出,歐陽譽看了眼吳天,眼中泛著諷意,旋即才看向其身邊的秦牧。
兩名體修,目光相對間似有血光迸發(fā)。
任誰都察覺到了這其中的火藥味。
對于混元玄宗其他弟子而言,大多都知曉吳天與副宗主間的矛盾。
在宗主親自承認(rèn)了秦牧的身份后,歐陽譽親自上門,恐不是拜訪這么簡單!
“見過師叔。”歐陽譽微微頷首,并未失禮,但眼神之中卻是帶著居高臨下的俯視之感,他目光重新落回秦牧身上,嘴角間勾起一道十分銳利的弧度。
“這位,就是秦師弟了吧?”
秦牧神色平靜,在聽說了吳天與副宗主的陳年舊事后,自然知曉這歐陽譽此刻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但也不知其到底意欲何為,因而只是微微點頭回應(yīng)。
而就在下一瞬,歐陽譽腳下一挪,整個人身軀之上,忽升起一道渾厚氣血,如血龍咆哮而出,浮空來襲。
雖是浮空,那氣血卻是震得地磚碎裂,空氣間那涌動的力量感撲面而來,令旁人心中震驚不已。
這個歐陽譽,似乎已是化龍境了!
現(xiàn)如今的這個環(huán)境,體修能到此境界,絕對少見!
更何況,他乃是副宗主的親傳弟子,未來前途無量,竟會選擇這樣一條道路么?
也是在這一瞬,所有人都明白歐陽譽今日意欲何為。
很顯然,他是來給秦牧還有吳天一個下馬威的!
秦牧站在原處,氣浪隨那條血龍撲面而來,卻是停在了他身前一丈之處,猙獰不已。
而他的衣角都未曾掀起,這如龍的氣血看似唬人,但僅僅只是一道氣勢,秦牧又怎會亂了陣腳?
化龍體修又如何,不過相當(dāng)于筑基境的修士。
此境修士秦牧面對過不少了,眼前這個歐陽譽,比起那些人,似乎還差些火候。
眼下,他平靜而又冷漠地道:“何意?”
歐陽譽眉頭微皺,心中詫異于在自身氣勢前,這秦牧還能保持冷靜。
不過,今日他倒不是來登門挑戰(zhàn)的,否則早便動手了。
“是想告訴秦師弟,在百宗大比前,我會親手廢了你,你與這座山門,都不該存續(xù)下去。”
歐陽譽淡淡說罷,瀟灑而去。
而秦牧的聲音,則從其后方緩緩響起。
“同為體修,但你不如我。”
秦牧的話語中,帶著無比的自信意味,卻又平靜得像是闡述一個事實。
歐陽譽眉頭輕輕一挑,露出一道嗤笑。
他修為臻至化龍,在體修之列,亦算得上極其稀有。
那秦牧至今不過易髓,怎說得出這種話來?
因而他停下腳步,回身道:“爾不過滄海之蝶,任憑如何撲動翅膀,終究難達彼岸,更何況你是半途轉(zhuǎn)入體修,我卻是自幼選擇此道,與你不同,終有一日我將肉身成圣,圣光庇佑宗門,但那一日你不會見到。”
秦牧淡然無比地問道:“既然如此,何不現(xiàn)在便廢了我?”
“那一日不會很久,等著便是。”歐陽譽說罷,徑直而去。
其他人見狀,紛紛有些摸不著頭腦,本以為歐陽譽今日會給秦牧一個好看,結(jié)果似乎只是來放一句狠話的,而后他們便也離去。
大殿前,吳天眉頭緊鎖,神色沉重。
秦牧察覺到了老師的異樣,便道:“不過是多一個敵人,無妨的,虱子多了還不怕咬呢。”
吳天搖了搖頭,道:“這小子不一般,他與你一樣是體修,又師承季非,恐怕會是你目前最大的敵人!”
秦牧對此不以為意,旁人只當(dāng)歐陽譽同有體修的霸道肉身,加上修為比秦牧更深厚,便會認(rèn)為他二人相爭,勝出者必然是歐陽譽。
但唯有秦牧心中明白,他有其他體修沒有的東西。
便是那顆漆黑古珠!
秦牧修行進境如此之快,全得益于這顆古珠能夠吞吐氣血。
再加上傳承至古珠中的輪回不滅功。
因而哪怕同為體修,外人也與秦牧有云泥之別!
“弟子倒是很有信心,只不過他今日顯然只是來下個戰(zhàn)書的,又不動手,老師知道他是何意?”秦牧道。
吳天搖了搖頭,道:“管他的,總之這段時日你專心備戰(zhàn)大比就是,其他的先不管,這歐陽譽要是再來,為師直接將他趕出去,老一輩的恩怨,讓季非來找我便是,盯上你也不知是何意思,逼急我去見季非說道說道,幾十年前的事放不下了不是?”
說著,吳天便自顧自地走開。
秦牧與吳小玉對視一眼,眼神間頗有些無奈。
吳天雖說最近是轉(zhuǎn)了些性子,但骨子里還是那個老頑童。
秦牧打算去看看父親,因而便往后山而去。
又走過那條山道,就見得后山上已是炊煙縷縷。
煙火之氣,在守拙峰上倒是十分少見,也是秦氏一族遷徙而來后才有的景象。
到了父親居住的小院前,與在院門前守著的徐招打了聲招呼,秦牧便走了進去。
就見得父親正坐在書桌前皺眉思索,顯然正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見到秦牧走進時,眉頭才舒展了幾分。
“牧兒你來了。”
秦牧點點頭,道:“這幾日族里都還好么?”
秦奮苦笑道:“拋家舍業(yè)又寄人籬下,總歸是有些情緒,但都能理解,大家心中都鼓著勁,想要再殺回去,因而我最近也在思考,我們這些人就待在山里不行,還是應(yīng)當(dāng)出去做些事。”
聞言,秦牧當(dāng)即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