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將目光重新投向了那個已經徹底石化的赤練公主

“至于你”

“我的主人在此，你又算個什么東西，敢在我主人面前，狺狺狂吠？”

“你，也配？”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鴉雀無聲！

赤練公主那張美艷的臉，瞬間漲成了好幾種顏色！

她身為妖皇之女，身份何等尊貴，從小到大，誰敢對她如此不敬？！

“你！你放肆！”她氣得渾身發抖“來人！給我拿下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然而，她身后的那些妖兵妖將，卻沒有一個敢動。

他們全都戰戰兢兢地看著那個單膝跪地的少年，仿佛在仰望著一尊蘇醒的遠古魔神，那源自血脈深處的恐懼，讓他們連動一下手指的勇氣都沒有！

“廢物！一群廢物！”赤練公主又驚又怒。

“好了”

一直沉默的妖皇，終于開口了。

他威嚴的目光落在墨塵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有欣賞，有忌憚，更多的，是一種勢在必得的貪婪。

“少年人，有傲氣是好事，但太過狂妄，容易夭折”

“本皇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今日，你若不從，那本皇，便只能親自動手，將你請回妖山了”

話音落下，一股絲毫不下于化神期大能的恐怖威壓，轟然降下！

玄天宗眾長老臉色大變！

玄陽子更是踏前一步，將宗門的威壓催動到極致，與那股妖皇威壓悍然對撞！

大戰，一觸即發！

“不必了”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墨塵卻緩緩地站了起來。

他扶著沈清月的手，動作輕柔地，將她嘴角的瓜子皮屑給拂去。

然后，他轉過身，迎著妖皇那毀天滅地般的威壓，臉上，竟露出了一抹嗜血的，興奮的笑容。

“想讓我去妖山，可以”

“三日之后，還是在此地”

“讓你的女兒，與我一戰”

他指著那個臉色鐵青的赤練公主，平靜地說道：

“她若能在我手中走過三招，我，隨你們處置”

“若她輸了……”

墨塵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所有妖族，那眼神，冰冷，貪婪，仿佛在看一桌豐盛的……自助餐。

“你們今日，來的這幾萬妖兵妖將”

“便全都留下，作為……對我師尊的賠禮吧”

少年的聲音平靜，仿佛是來自九幽的魔神敕令，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與霸道。

玄天宗山門之外，萬妖噤聲。

連那位不可一世的妖皇，在聽到這番話時，威嚴的面容上都出現了一絲凝固。

他看著那個站在沈清月身前，身形明明單薄，氣勢卻足以與天地抗衡的少年，眼中那抹勢在必得的貪婪，終于被一絲深深的忌憚所取代。

這小子……是瘋子！

徹頭徹尾的瘋子！

為了他身后那個女人，他什么都做得出來！

妖皇沉默了許久，久到空氣都快要凝結，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好”

“本皇，就給你三日時間”

“三日之后，本皇倒要看看，你這所謂的賠禮，究竟是如何收下的！”

他最終還是應下了這場賭約。

因為他別無選擇。

當著三界各路勢力的面，被一個小輩如此指著鼻子下戰書，他若不應，西境妖山的臉面何存？

“我們走！”妖皇大袖一揮，不再有半分停留，駕馭著九頭妖獅鑾駕，化作一道黑云，帶著那漫山遍野的妖兵妖將，浩浩蕩蕩地退去。

玄陽子看著妖族退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家那對惹禍精師徒，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心累地擺了擺手：“都散了吧”

……

玄冰峰，清月殿。

大門重重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紛擾。

沈清月一屁股坐到殿內的軟榻上，只覺得身心俱疲。

她隨手抓起桌上的一顆靈果，狠狠地啃了一口，仿佛在發泄著什么。

“墨塵，你出息了啊”她一邊嚼著果肉，一邊斜睨著那個正一臉乖巧地給她倒水的徒弟，沒好氣地說道：“幾萬妖兵妖將當賠禮，虧你想得出來！”

“你是想把玄冰峰變成燒烤店嗎？我上哪兒給你找那么多孜然和辣椒面去？”

“弟子沒想那么多”墨塵將一杯溫度剛剛好的靈茶遞到她面前，聲音一如既往的溫順

“弟子只是覺得，凡是覬覦師尊的人，或是讓師尊不快的東西，都該……付出代價”

“他們嚇到您了，這便是他們的代價”

他說得理所當然。

沈清月一口靈茶差點噴出來，看著他那張純良無害的俊臉，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么好。

這小子的腦回路，早就已經歪到撒哈拉沙漠去了。

她剛想再教育他兩句，懷里那只從回來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團子，卻突然動了。

“嘰咕！”

它從沈清月的懷里探出個毛茸茸的小腦袋，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輕輕舔了舔沈清月的手指，喉嚨里發出軟糯的、帶著一絲討好的叫聲。

那雙剔透的金色眼眸，還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旁邊的墨塵，仿佛在說：主人，你看，還是我對你好吧？那家伙只會惹你生氣。

墨塵給沈清月倒茶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緩緩抬起眼，用冰冷的目光，掃向了那只正在瘋狂賣萌的白色毛球。

如果眼神能實體化，那團子身上那一身漂亮的白毛，怕是已經被燒光了。

“好了，別鬧了”沈清月頭疼地按了按眉心，強行終止了這場即將開始的爭寵大戰。

她看著墨塵，神色重新變得嚴肅：“赤練公主乃是妖皇之女，修為早已是元嬰后期，更兼妖族肉身強橫，你雖然勘破心魔，實力大增，但也不可掉以輕心”

“這三日，你需好生準備”

說著，她便將之前在宗門大比上贏得的、屬于首席大弟子雷千絕的那柄上品靈器【紫電】，和從宗門寶庫中為他挑選的一件防御內甲，拿了出來。

“這劍乃雷屬性，霸道凌厲，正好配你。

這內甲，名曰【玄水龜甲】，防御力驚人，可保你……”

她話還沒說完，一道白色的影子，便“咻”地一下躥了出去。

團子不知何時已經從她懷里跳了出來，一口咬住了那件流光溢彩的【玄水龜甲】，小小的身體掛在上面，兩只后腿還在空中亂蹬，仿佛在跟那件內甲較勁。

“嘰咕！嘰咕！”它還含糊不清地叫著，像是在說：這種破爛玩意兒，怎么配得上我主人的徒弟！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沈清月和墨塵都愣住了。

沈清月哭笑不得，伸手就要去把它薅下來：“團子，別鬧！快松口！”

然而，團子非但不松口，反而咬得更緊了。

它身上的七彩寶光猛地一亮，一股純凈浩瀚的光明之力順著它的牙齒，涌入了那件【玄水龜甲】之中。

只聽“咔嚓”一聲輕響。

那件在宗門寶庫里都算得上是頂級珍品的防御內甲上，竟……竟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

沈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