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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竊命奪路

鬼市出口那條向上延伸、濕滑腥臭的甬道,比來時感覺長了十倍。陳玄幾乎是手腳并用,后背馱著小丫,一寸寸往上挪。每一次發(fā)力,肋下那道被重新撕開的傷口就**像有燒紅的鐵鉤在狠狠攪動**,眼前金星亂冒,喉嚨里全是血腥味。小丫趴在他背上,輕飄飄的,**滾燙的呼吸噴在他后頸,急促得像拉破的風(fēng)箱**。那條被臟污麻布裹得嚴嚴實實的小腿,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不正常的高熱**,**一股混合著藥味、膿血和某種更深沉腐敗的氣息**不斷散發(fā)出來。

終于,頭頂透進一絲慘淡的月光和更冷的夜風(fēng)。陳玄幾乎是撞出洞口,**一頭栽倒在冰冷的亂葬崗泥地上**,濺起一片帶著腐葉味的泥漿。他大口喘著粗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帶來短暫的清醒,隨即又被劇痛淹沒。

小丫滑落在他身邊,蜷縮著,小小的身體在夜風(fēng)里**無意識地顫抖**。他掙扎著爬過去,顫抖著手解開裹腿的臟布——只看了一眼,心就像被浸進了冰窟窿。

傷口敷著黑糊糊的藥膏,但邊緣的皮肉顏色**非但沒有好轉(zhuǎn),反而透出一種更深的、帶著死氣的灰敗**!昨晚剜刮后露出的灰黑腿骨,被黑玉斷續(xù)膏覆蓋的地方,**隱隱透出幾點極其細小的、如同霉斑般的幽綠熒光**!更可怕的是,那蛛網(wǎng)般的紫紋,**竟已悄無聲息地越過了膝蓋,向著大腿根部頑強地蔓延**!皮膚繃得發(fā)亮,**底下血管凸起,呈現(xiàn)出一種不祥的墨黑色**!

“老雜種…!”陳玄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帶著刻骨的恨意。那鬼手根本就沒想救小丫!那黑玉斷續(xù)膏…有問題!他所謂的“刮骨剜毒”,恐怕只是延緩了最表面的潰爛,甚至…可能做了更惡毒的手腳!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比在葬魔淵面對魔尊,比在破屋被黑衣人圍殺更甚。至少那時,他還能拼命。可現(xiàn)在,他看著小丫腿上那**如同活物般緩慢蠕動的幽綠霉斑**,看著那**不斷向上攀爬的墨黑紫紋**,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攫住了他。

**意念深處,那絲冰冷的權(quán)柄氣息依舊盤踞著**。而昨天在鬼手醫(yī)館,他情急之下“竊”來的那一縷屬于小丫的“絕處生機”,正微弱地、艱難地與這冰冷氣息**相互侵蝕、撕咬**,如同在他腦子里點著了一把冰火交織的毒焰,帶來持續(xù)不斷的脹痛和暈眩。

生機…竊取生機?

一個瘋狂到極點、卻又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念頭,猛地撞進他混沌的腦海——既然能“竊”小丫的生機,那…能不能**“竊”別人的生機**,**轉(zhuǎn)給她**?!

這個念頭一起,就像毒藤瘋長,再也遏制不住!他猛地扭頭,充血的眼睛如同餓狼,**掃視著死寂的亂葬崗**!目光掠過歪斜的墓碑、荒草間隱約的白骨、遠處黑暗中晃動的幾點幽綠磷火…最后,死死釘在了鬼市入口那個黑黢黢的洞口!

洞口邊緣,幾道模糊的符咒在月光下泛著微弱的冷光。就在剛才他爬出來的位置旁邊,**一塊半埋在泥里的墓碑后面,無聲無息地多了一個人影**。

那人影披著一件**寬大的、洗得發(fā)白的灰布斗篷**,斗篷帽子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個**干癟發(fā)青、布滿皺紋的下巴**。他就那么靜靜地靠著墓碑坐著,懷里抱著一個**用破麻布裹著的、長條形的包裹**,像個無家可歸的老乞丐,在亂葬崗等死。但陳玄野獸般的直覺告訴他——**這老東西,是沖他來的!**從他帶著小丫爬出洞口的那一刻,那雙藏在斗篷陰影下的眼睛,就**如同毒蛇的信子,冰冷地舔舐著他和小丫**!

鬼市的尾巴!還是…丹霞老妖婆的另一條狗?

陳玄的心跳驟然加速,不是因為恐懼,而是一種近乎病態(tài)的興奮!獵物!送上門的獵物!他意念深處那絲冰冷的權(quán)柄和那縷灼熱的生機,仿佛受到了刺激,**撕咬得更加劇烈**,脹痛感幾乎要撕裂他的頭顱!

“老東西…”陳玄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他掙扎著,用那把淬毒短刀當(dāng)拐杖,一點一點,**極其艱難地撐起身體**,面向那個灰斗篷人影。他肋下的血順著褲管往下滴,在冰冷的泥地上砸出小小的暗紅圓點。“…看夠了嗎?”

灰斗篷人影沒有動,只有斗篷下擺被夜風(fēng)吹得微微晃動。一個干澀、蒼老、如同枯葉摩擦的聲音,慢悠悠地從斗篷陰影里飄了出來:

“蝕骨蛇毒…鬼手那老怪的黑玉斷續(xù)膏…還有…青蓮血衛(wèi)的怨氣纏身…嘖嘖…小崽子,你這一身,夠晦氣的。”那聲音頓了頓,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背著個快死的小丫頭…想去哪兒啊?”

“關(guān)你屁事!”陳玄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眼神兇狠地盯著對方懷里的長條包裹。那包裹的形狀…像一把刀!或者…劍?“想動手?來!”

“嘿嘿…”灰斗篷發(fā)出一陣夜梟般的低笑,笑聲里沒有絲毫暖意。“動手?老頭子我一把老骨頭,只想討口飯吃。”他那只枯瘦得如同雞爪、布滿老年斑的手,緩緩從斗篷下伸出來,指向陳玄身后昏迷的小丫,“…那丫頭…反正也活不成了。她身上那點被鬼手老怪‘吊’著的殘余生機…與其浪費了…不如…給老頭子我暖暖身子?”

他說話的同時,那只枯瘦的手五指極其輕微地**張開、又合攏了一下**!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陰冷吸攝之力**的詭異波動,如同無形的蛛絲,瞬間越過數(shù)丈距離,**纏向了小丫眉心處那點微弱到極致的生機火苗**!

**“嗡——!”**

就在那陰冷吸力觸碰到小丫眉心生機的剎那!

陳玄意念深處那絲冰冷的權(quán)柄氣息和那縷灼熱的生機火星,**如同被徹底激怒的兇獸**!它們之間那持續(xù)不斷的撕咬對抗,在這一刻,**被外來者強行打破平衡**!

**冰與火瞬間交融!**

一股**前所未有的、尖銳到極致的劇痛**,如同燒紅的鋼釬狠狠捅進陳玄的太陽穴!他眼前猛地一黑,視野瞬間被一片猩紅覆蓋!但在那猩紅之中,灰斗篷老者發(fā)出的那股陰冷吸力,**卻變得如同暗夜中的燭火般清晰可見**!它像一條灰白色的、帶著倒鉤的毒蛇,正貪婪地撲向小丫眉心的生機光點!

**“找死——!!!”**

一聲不似人聲的、混合了劇痛和狂暴怒火的咆哮從陳玄喉嚨里炸開!他根本來不及思考!完全是本能地、用盡所有被劇痛刺激得近乎瘋狂的意念,**狠狠地、孤注一擲地“抓”向那條清晰可見的灰白毒蛇!**

不是對抗!不是防御!是**“偷”**!是**“竊”**!

**意念如鉤!帶著“賊不走空”的狠戾刁鉆!**

**“滋啦——!”**

一種極其詭異的、如同撕裂堅韌皮膜的觸感在陳玄意念中閃過!比在鬼手醫(yī)館竊取小丫自身生機時艱難十倍!那灰白毒蛇般的吸力帶著一種**陰冷粘稠的抗拒**,仿佛深陷泥潭!

但陳玄此刻意念的瘋狂和劇痛催生的爆發(fā)力,遠超尋常!那意念之鉤死死“咬”住灰白吸力,**帶著一種同歸于盡的狠勁,狠狠向后一拽!**

**“呃啊——!”**

灰斗篷老者發(fā)出一聲短促而痛苦的悶哼!他佝僂的身體猛地一顫!斗篷帽子被震得向后掀開一角,露出半張**干癟如同骷髏、眼眶深陷、皮膚布滿詭異青黑色斑點**的老臉!他那只伸出的枯手,**如同被無形的烙鐵燙到,猛地縮回斗篷**!五指指尖,竟**詭異地冒起了幾縷極淡的白煙**!他渾濁的老眼里,充滿了極度的驚駭和難以置信!

“你…你竟能…?!”他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劇烈的顫抖和一絲…恐懼?

而此刻,陳玄的意念深處,一股**遠比小丫那縷生機龐大、卻冰冷粘稠、帶著濃郁腐朽衰敗氣息**的“東西”,被他硬生生“竊取”了過來!這東西一進入他意念,就與他那冰火交融的權(quán)柄生機猛烈碰撞!

**“轟——!”**

陳玄只覺得腦袋里仿佛被塞進了一顆炸雷!比剛才更猛烈十倍的劇痛和暈眩瞬間將他吞噬!眼前猩紅一片,天旋地轉(zhuǎn)!耳朵里全是尖銳的蜂鳴!他“哇”地噴出一大口黑血,身體如同斷了線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后栽倒**!

“哥——!”昏迷中的小丫似乎被這巨大的動靜驚擾,發(fā)出一聲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驚恐呼喚。

灰斗篷老者驚魂未定,看著栽倒在地、七竅都開始滲出細血、如同死狗般的陳玄,又驚又怒。他枯瘦的手指在斗篷下微微顫抖,指尖殘留的灼痛感和那股被強行掠奪走一絲本命生機的虛弱感,讓他心有余悸。這小子…太邪門了!

但他畢竟是老江湖。驚駭過后,眼中瞬間被更濃的貪婪和殺機取代!那詭異的掠奪手段…還有這小子身上纏繞的青蓮血衛(wèi)怨氣…都指向他身上藏著大秘密!

“小子…你找死!”灰斗篷老者聲音陰寒刺骨,佝僂的身體猛地站直,一股遠超之前的陰冷氣勢爆發(fā)出來!他枯手一抖,懷中那個長條包裹瞬間散開!

**寒光乍現(xiàn)!**

包裹里并非刀劍,而是一把**造型奇古、通體暗沉、仿佛青銅鑄就的尺子**!尺身刻滿了密密麻麻、扭曲蠕動的暗紅色符文,散發(fā)著**濃郁的血腥和怨魂哀嚎的氣息**!

**“量命尺?!”**陳玄在劇痛和暈眩的間隙,瞥到那把尺子,腦子里殘存的意識瞬間認出了這東西的兇名!這是邪修用來**丈量、抽取活人生機壽元**的歹毒法器!

“能死在老夫的量命尺下,也算你的造化!”灰斗篷老者眼中兇光畢露,枯手握住尺柄,尺身上那些暗紅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動起來,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嗡鳴!他對著癱倒在地、看似毫無反抗之力的陳玄,**狠狠一尺點出**!

一道**凝練如實質(zhì)、散發(fā)著濃郁死氣、呈現(xiàn)灰敗色澤**的光束,如同來自九幽的勾魂鎖鏈,無聲無息,卻帶著凍結(jié)靈魂的陰寒,**直射陳玄心口**!

死亡的陰影,比量命尺的光束更快一步籠罩了陳玄!他全身被那陰寒死氣鎖定,如同被萬載玄冰凍住,連手指都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束灰敗死光在視野中急速放大!

要死了嗎?

不!

意念深處,那被強行“竊”來的、龐大而冰冷粘稠的灰斗篷生機,與他自身冰火交融的權(quán)柄生機,在那絕境死光的刺激下,**竟產(chǎn)生了前所未有的劇烈反應(yīng)**!它們不再只是相互撕咬,而是在那毀滅性的外力壓迫下,**開始以一種極其狂暴、混亂的方式…強行融合**!

“呃啊啊啊——!!!”

陳玄喉嚨里爆發(fā)出野獸瀕死般的痛苦嘶吼!全身的血管如同蚯蚓般在皮膚下瘋狂凸起、搏動!皮膚瞬間變得**一片赤紅,如同煮熟的大蝦**!體溫急劇升高,身下的泥地甚至被烤得發(fā)出“滋滋”輕響,騰起細小的白煙!而他的眼睛,卻在這赤紅中,**爆射出兩道冰冷如萬載玄鐵、毫無人類情感的幽芒**!

就在那灰敗死光即將洞穿他心口的瞬間!

陳玄那赤紅滾燙、血管暴突的右手,**如同掙脫了無形枷鎖的兇獸**,以一種**完全超越他身體極限的速度和角度**,猛地向上抬起!五指張開,**不閃不避,直直地抓向那道射來的灰敗死光**!

**“噗嗤——!”**

一聲悶響!

灰敗死光狠狠撞在陳玄赤紅的掌心!沒有穿透!反而像是**燒紅的烙鐵插進了凝固的油脂**!灰敗的死光與赤紅滾燙的血肉劇烈碰撞、湮滅!發(fā)出“滋滋”的灼燒聲和令人牙酸的**能量湮滅的爆鳴**!

陳玄的掌心瞬間變得一片焦黑!皮肉翻卷,甚至能看到底下森白的指骨!鉆心的劇痛讓他渾身痙攣!

但!那束足以洞穿鐵石的灰敗死光,**竟然被他這血肉之手,硬生生捏住了!**雖然掌心焦黑潰爛,但那死光如同被扼住七寸的毒蛇,在他赤紅的五指間瘋狂扭動、掙扎,卻無法再前進分毫!

“什么?!”灰斗篷老者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他那張骷髏般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無法掩飾的驚駭**!量命尺的奪命死光…被徒手抓住了?!這怎么可能?!

就在他心神劇震的這電光石火之間!

陳玄那雙爆射著冰冷幽芒的眼睛,**如同最精準(zhǔn)的捕食者**,瞬間鎖定了灰斗篷老者因驚駭而露出的一絲氣息破綻!他根本不去管掌心那鉆心的劇痛和瘋狂掙扎的死光!那只捏著死光的右手,**借著死光掙扎的巨大力道,以一種極其詭異、完全違反常理的軌跡,猛地向側(cè)面一甩、一引!**

**“嗤——!”**

被他五指死死捏住、瘋狂扭動的灰敗死光,**竟如同他手中的一條毒鞭**,被他強行改變了方向!帶著湮滅一切的恐怖氣息,**劃出一道凄厲的弧線,狠狠地抽向灰斗篷老者握著量命尺的枯瘦手腕**!

**圍魏救趙!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這變化快得超出了灰斗篷老者的反應(yīng)極限!他驚駭欲絕,再想變招或者閃避,已然不及!

**“咔嚓!”**

一聲清脆得令人心顫的骨裂聲響起!

灰敗死光如同最鋒利的刀刃,**毫無阻礙地切過了灰斗篷老者的右腕**!那只枯瘦、布滿青黑色斑點、握著量命尺的手,**連同半截小臂,被齊腕斬斷**!斷口處光滑如鏡,**沒有一滴鮮血流出**,只有一層**迅速蔓延開來的、如同灰燼般的死灰色**!

“呃啊——!”灰斗篷老者發(fā)出一聲凄厲到變調(diào)的慘嚎!斷腕處傳來的并非劇痛,而是一種**生命被瞬間抽離、化為絕對死寂的恐怖空虛感**!量命尺脫手飛出,“當(dāng)啷”一聲掉在泥地里,尺身上的暗紅符文瞬間黯淡下去。

陳玄也在甩出那一擊后,如同被徹底抽干了所有力氣,捏著死光的右手無力地垂下。掌心那束灰敗死光失去了束縛,**“嗡”地一聲爆散開來**,化作一片灰蒙蒙的死氣,消散在夜風(fēng)中。他掌心焦黑一片,深可見骨,鮮血混合著焦糊的組織液不斷滴落。

他整個人向后癱倒,赤紅的皮膚迅速褪色,變得慘白如紙,體溫急劇下降,如同剛從冰水里撈出來。剛才那狂暴的爆發(fā),**如同點燃了他最后的生命燭火**。他倒在冰冷的泥地上,大口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破風(fēng)箱般的雜音和濃重的血腥,意識在劇痛和極度的虛弱中迅速模糊。

灰斗篷老者捂著自己那迅速化為灰燼的斷腕,骷髏般的臉上因為極致的痛苦和恐懼而扭曲變形。他怨毒無比地看了一眼癱倒在地、如同死狗般的陳玄,又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量命尺。失去右手,法器也暫時無法催動,加上被強行掠奪一絲生機和斷腕的重創(chuàng)…他知道自己今天栽了!

“小雜種…老夫…記住你了!”他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聲音怨毒得如同淬了冰。他不敢再停留,生怕陳玄那邪門小子再暴起。枯瘦的左手抓起斷腕處,**身體如同沒有骨頭的蛇,極其詭異地一扭**,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瞬間沒入亂葬崗深處更濃的黑暗**,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上那截迅速化為灰燼的斷手,和那把黯淡無光的量命尺。

冰冷的夜風(fēng)吹過亂葬崗,卷起幾片枯葉和紙灰。陳玄躺在冰冷的泥地上,意識如同風(fēng)中殘燭,時明時滅。肋下的傷口在剛才的爆發(fā)中徹底崩裂,鮮血不斷滲出,身下已積了一小灘暗紅。掌心的劇痛反而有些麻木了。

他艱難地轉(zhuǎn)動眼珠,看向旁邊蜷縮在泥地里的小丫。她的呼吸微弱,但似乎…**比剛才平穩(wěn)了一點點**?那纏繞在她眉宇間的死氣,似乎…**淡了一絲**?

就在這時,一種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凍的溪水**,緩緩從他意念深處流淌出來,浸潤著他干涸枯竭的身體。這股暖流…**純凈、溫和、帶著勃勃的生機**!與他之前“竊”來的灰斗篷那粘稠腐朽的生機截然不同!它仿佛…**被某種力量提純、凈化過**?

是意念深處那冰火交融的權(quán)柄?還是…那“賊不走空”的詭異本能?在強行融合掠奪來的生機后,**反哺給了他一絲精純的生命能量**?

這股精純的生機暖流雖然微弱,卻如同久旱甘霖,**暫時吊住了他即將潰散的生命之火**!肋下和掌心的劇痛似乎也稍稍減輕了一絲。更重要的是,這股暖流似乎…**也有一絲極其微弱的氣息,悄然渡入了旁邊小丫的身體**?雖然無法根除那蝕骨蛇毒和鬼手的暗手,卻如同在狂風(fēng)中的燭火外,加了一層微弱的防風(fēng)罩,讓那點生機火苗,暫時穩(wěn)住了!

陳玄心中劇震!**竊取他人生機,經(jīng)自身“熔煉”后,竟能反哺己身,甚至…渡給他人續(xù)命?!**

這發(fā)現(xiàn)讓他心頭狂跳,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寒意和劇痛。剛才強行融合掠奪生機帶來的反噬,如同跗骨之蛆,還在瘋狂啃噬著他的精神和身體。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像被無數(shù)鋼針反復(fù)穿刺,隨時可能炸開。

此地絕不可久留!

他掙扎著,用還能動的左手,一點一點,**如同蠕蟲般**,艱難地爬向那把掉落在泥地里的量命尺。指尖觸碰到冰涼的青銅尺身,一股陰寒怨毒的氣息瞬間傳來,讓他打了個寒顫。他咬緊牙關(guān),**一把抓住尺子**,入手沉重冰涼。

又掙扎著爬到小丫身邊,用盡最后力氣,將妹妹瘦小的身體**半背半拖**到自己背上。每一次挪動,都牽扯著全身的傷口,眼前陣陣發(fā)黑。

他抬頭,辨認了一下方向。亂葬崗的東邊,更遠處,依稀能看到黑石城低矮混亂的外城輪廓。那里,是**比雜役巷更底層、更混亂、如同巨大垃圾堆般的“泥塘巷”**,是真正的三不管地帶。

去泥塘巷!找個最臟最破的耗子洞躲起來!先活下來!

他不再看灰斗篷消失的方向,也不再看地上的斷手灰燼。背著昏迷的小丫,左手死死攥著那把陰冷的量命尺,如同攥著一根救命的稻草(或者說,一件隨時可能反噬的兇器),右手無力地垂著,掌心焦黑,**一步一挪,一步一灘血**,**朝著那片更加黑暗、更加絕望,卻也可能是唯一生路的泥濘之地,艱難地挪去**。背影在亂葬崗慘淡的月光下,拉成一道搖搖欲墜、浸透了血與掙扎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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