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內,盛著濃郁黃油蘑菇牛尾湯的金色銅碗幾乎于同一時間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寒夜里的蘑菇濃湯,非常美味,同時也非常致命。
蘑菇的神經毒素在進入人體的第一個瞬間不會發生化學反應,只有等人攝入的量早已致死,這毒素才開始生效。
雖然比不上扼死者或者里斯之淚,但對付這些人也足夠了。
仆人們的咳嗽聲此起彼伏。
廚娘先是用力的掐著自己的喉嚨,但是什么也沒有咳出來,最后只剩下一種令人恐懼的,細的驚人的嘶吼。
“碰!”廚娘的身體倒在了地上,接著是洗衣婦,守門者。
胖乎乎的管家目睹這死寂的一切,他身邊的仆人一個個倒下去。
他用力的捶打自己的胸膛,結果毫無作用。管家感覺自己的身體現在變為了巖石,剛開始是心臟,后來是喉嚨。
管家用手抓向自己的喉嚨,哪怕是抓出來了血痕,也毫無作用。
“是你。”管家眼球突出,皮膚發白,然后神色恐怖的抬起手指指著走出病房的韋賽里斯。
“是我。殺人者,韋賽里斯.坦格利安三世。”韋賽里斯點點頭。
他看清了劇情,所以下手就是快準狠。
管家無力的怒視著韋賽里斯,原來在這場游戲里面,他們都被這個少年給騙了。
原以為自己是黃雀,卻沒發現只是獵物。
管家恨自己行動太慢,也恨沒有看穿韋賽里斯的偽裝。
明明他們還沒有泄密,怎么會。這流亡國王一直人畜無害的樣子,讓他們麻痹大意。
管家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也砸了地上,帶著一種不甘心和對金錢的貪婪。
但劇毒蘑菇猛烈刺激著他的神經和心臟,游戲結束了。
至此,這些仆人們被毒蘑菇湯全數放倒。
韋賽里斯看著會客廳一片狼藉的環境,心臟還在砰砰亂跳。
他心跳加速,胸腹翻滾,但他還需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上一世他哪怕是到最后淪為了乞丐王,也只是罵人和說騷話,還沒有真殺過人。
但這一世,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他需要大著膽子活下去。
即使風險很大,但韋賽里斯必須殺掉這群人!
一旦他丟了威廉爵士的那些錢,就意味著他真的要被趕出紅房子,帶著兩小只流浪。
但現在韋賽里斯才十四歲,還沒有什么有效的謀生手段。
真要到處流竄,貼著一張臉到處去達官貴人那里要飯,也不是韋賽里斯想要的生活。
韋賽里斯沒讓雷妮絲和丹妮莉絲出來,這種場面太過血腥。
凡王之路,必以血成。
韋賽里斯離開殺人現場,又回到了病房。
雷妮絲和丹妮莉絲自然也聽到了會客廳的動靜,雷妮絲一臉平靜,她也是這個行動方案的一員。
而丹妮莉絲還有些朦朦朧朧的,不知發生了何事。
在病房內,即使是迷迷糊糊的威廉.戴瑞爵士也問道。“是什么聲音,我聽到了。。。死亡的號角。”
“仆人們死了,是我選的毒。。”韋賽里斯輕聲說道,握著威廉爵士枯萎干澀的手掌。
丹妮莉絲有些驚恐的看著哥哥,不知道看起來還很溫和的韋賽里斯為何會突下狠手。
丹妮莉絲年紀雖然小,但已經明白死亡的重量。在過去的時候,韋賽里斯(未穿越前的)也告訴她因為她的出生,母親去世。
“。。好。。你很好,陛下。。。”威廉爵士那雙本來半盲的眼睛仿佛也轉瞬間有了許多光彩。
威廉爵士對于韋賽里斯的了解很深,也算是看著韋賽里斯長大的。
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威廉爵士越來越對復國夢想感到悲觀,但韋賽里斯之前也早已是急不可耐復國的模樣。
但是這個被寵壞的次子真有如此的果敢和決斷嗎?雷加都死了,這孩子會是篡奪者的對手嗎?
威廉爵士也表示懷疑,他的眼睛瞎了,他也沒有時間來見證了。
“照顧好他們。。。我的。。小公主。。。我不想再談論。。什么復仇,只希望你們過得。。很好。躲得遠遠。的,逃離。。鐵王座。。”威廉爵士用手指著床頭,那里藏著供這些孩子生活的錢。
正是這些錢,引發了這一次的血案。
韋賽里斯半跪在床邊,握著威廉爵士的手,直到那雙手徹底失去溫度。
說完這些囑托以后,威廉爵士再也沒有醒來。
世上再無威廉.戴瑞,紅堡教頭,兩位王子的師傅。
在這世界上,是韋賽里斯第一個要擔起坦格利安復國的重任了。
“安息吧,威廉爵士。”韋賽里斯鄭重說道。
嚎哭聲,啜泣聲充斥著這一間病房。
丹妮莉絲哭的最大聲,因為她從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在某種層面上,威廉爵士充當了她父親的角色。
又過了一段時間,個子稍高一些的雷妮絲起身打開床頭的柜子,里面放著錢,維斯特洛的錢,布拉佛斯的錢。
這些錢都是沾著血的,為了保護財富,雷妮絲支持韋賽里斯毒死了那些想要盜竊和趕他們出去的仆人。
除此之外,柜子里也只有一把精鋼匕首。
在這里,韋賽里斯也沒有看到那個協議,紅毒蛇和威廉爵士簽訂的協議。
按常理,那協議才應該是威廉爵士最珍重的東西。
當時威廉·戴瑞爵士代表韋賽里斯兄妹簽名;奧柏倫·馬泰爾親王代表多恩領簽名,由布拉佛斯的前任海王見證。
韋賽里斯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房間內確信沒有任何契約留存。
“看來您還是為了我好,老爵士。”韋賽里斯默然想道,是為了韋賽里斯低調一些,才毀掉了這協議。
威廉.戴瑞爵士大概覺得韋賽里斯要是知道有這么一門親事,按照他從前的表現,早就飄洋過海去投奔陽戟城了。
另外的顧慮是陽戟城和海王的態度,前任海王病死了,現任海王對他們的冒險沒有多少興趣。
而多恩人根本沒有實力獨自推翻勞勃,而且他們為了避嫌,都沒有一點支援。
在威廉爵士帶著這些孩子們生活在布拉佛斯的時候,多恩人簽了協議以后就像是掛機消失了一樣。
他們也害怕雄鹿的戰錘,也害怕多恩的毀滅。
韋賽里斯看著床上威廉爵士蒼老的面容:“我不會躲避我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