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小隊慘勝后陷入更嚴峻的生存危機，糖糖的能力成為唯一的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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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絕境微光，鐵嘴指路**

雷猛單膝跪地，那聲嘶啞卻飽含敬畏的“小神仙”，像一塊沉重的石頭，砸在劫后余生的寂靜曠野上，也砸在糖糖懵懂卻敏感的心上。

她看著雷猛叔叔布滿血污和汗水、努力想笑卻比哭還難看的臉，看著他眼中那幾乎要溢出來的感激和后怕，又看看周圍其他哥哥們投來的、混雜著震撼、疲憊和同樣深沉感激的目光，最后，視線落在地上昏迷不醒、臉色慘白如紙的周銳叔叔身上。

“哇……”一直強忍著的恐懼、委屈和巨大的精神沖擊，在這一刻終于徹底爆發出來。糖糖再也控制不住，小嘴一癟，放聲大哭起來。她不是小神仙，她只是個嚇壞了的三歲半孩子！剛才那恐怖的怪物、震耳欲聾的爆炸、周叔叔噴出的鮮血……一幕幕如同噩夢般在她小小的腦海里翻騰。她緊緊抱著懷里同樣沾滿灰塵、破破爛爛的兔子玩偶，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小小的身體哭得一抽一抽，上氣不接下氣。

“糖糖乖，糖糖不哭……”抱著她的隊員，一個年紀稍輕、代號“猴子”的小伙子，手忙腳亂地拍著她的背，自己臉上也滿是血污和驚魂未定，聲音干澀地哄著，“沒事了，沒事了，怪物死了，我們安全了……”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

安全？看看眼前吧。

酸雨雖然停了，但灰蒙蒙的天空依舊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焦臭味、酸腐味以及油料燃燒后的刺鼻氣息。身后，加油站的廢墟還在冒著縷縷青煙，不時傳來殘骸坍塌的悶響，埋葬著無數變異巨鼠和那頭恐怖鎧巖獸的殘骸。

而“利刃”小隊，這支曾經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精英隊伍，此刻已是殘兵敗將，凄慘無比。

隊長周銳，胸骨可能骨折，內臟受到重創，昏迷不醒，嘴角殘留著刺目的血痕。

副隊長雷猛，渾身多處挫傷和劃傷，最嚴重的是肩胛處被碎石劃開的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血浸透了半邊防護服。

狙擊手陳默，落地時扭傷了腳踝，雖然強撐著，但行動明顯受限。

技術員兼醫生林澈，眼鏡片碎了一塊，額角被飛濺的碎石劃破，鮮血糊了小半張臉，更重要的是，他的醫療包在剛才的混亂中幾乎遺失殆盡！

最慘的是大熊，右臂齊肩而斷，傷口雖然被雷猛用撕下的衣服和止血帶草草捆扎，但失血過多讓他臉色灰敗，氣息微弱，隨時可能咽氣。另一個隊員在躲避巨尾時被坍塌物砸中，小腿骨折，痛苦地呻吟著。

剩下的幾個隊員也個個帶傷，精疲力竭，防護服破損嚴重。

彈藥？在剛才那場慘烈的戰斗中早已消耗一空，連一顆手槍子彈都找不出來了。

載具？兩輛軍用卡車被酸雨嚴重腐蝕，引擎蓋冒著白煙，徹底趴窩。僅剩的一輛狀態稍好，但剛才為了躲避酸雨和鼠群，瘋狂駕駛下也撞得變形，輪胎磨損嚴重。

食物和水？在酸雨突襲前就所剩無幾，剛才的混亂中，僅存的幾塊壓縮餅干和半壺凈水也不知所蹤。

絕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每個人的心頭。沒有藥品，重傷員撐不了多久。沒有食物和水，所有人都會在虛弱中走向死亡。沒有交通工具，他們根本無法穿越這片充滿輻射和未知危險的廢土，前往最近的可能有補給的幸存者據點。更別提，剛才的戰斗動靜如此之大，血腥味如此之濃，隨時可能引來新的掠食者！

林澈掙扎著檢查周銳和大熊的傷勢，臉色越來越難看。“隊長內出血，必須盡快手術！大熊……失血性休克，需要血漿和強效抗生素！還有消炎藥、縫合線……什么都沒有！”他聲音嘶啞，帶著濃濃的無力感和自責。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醫療物資，他這個醫生形同虛設。

“媽的！”雷猛一拳狠狠砸在身旁一塊焦黑的石頭上，指關節瞬間皮開肉綻，他卻感覺不到疼痛，只有滿腔的憋屈和憤怒。“難道……難道我們拼死拼活干掉了那大家伙，最后還是要……”后面的話他說不下去，那結局太殘酷。

陳默沉默地靠在變形的卡車輪胎旁，用一塊還算干凈的布條小心地擦拭著他那桿視若生命的狙擊槍，盡管槍膛里早已空空如也。他的動作一絲不茍，仿佛這是唯一能讓他保持冷靜的方式。只是他緊抿的嘴唇和微微顫抖的手指，泄露了內心的沉重。

疲憊、傷痛、物資的徹底匱乏，如同沉重的枷鎖，讓這支剛剛經歷血戰的隊伍瀕臨崩潰的邊緣。士氣低落到了冰點。連糖糖的哭聲都漸漸微弱下去，只剩下小聲的抽噎，她太累了，恐懼和哭泣耗盡了她的力氣，小腦袋昏昏沉沉。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絕望彌漫開來時——

“撲棱棱……”

一陣輕微的翅膀拍打聲響起。

那只羽毛凌亂、禿了好幾塊、顯得異常狼狽的烏鴉“鐵嘴”，搖搖晃晃地從半塌的加油站廢墟里飛了出來。它似乎也受了點沖擊，飛得不太穩，落在離小隊不遠的一截扭曲的鋼筋上。它歪著腦袋，血紅色的眼睛掃過這群狼狽不堪的人類，最后落在被猴子抱著、蔫蔫的糖糖身上。

“嘎……”鐵嘴發出一聲有氣無力的叫聲，聲音嘶啞。

這微弱的叫聲，卻像一道微弱的電流，瞬間刺激了糖糖疲憊的神經。她抬起哭得紅腫的大眼睛，茫然地看向鐵嘴。

“嘎……笨蛋人類……還沒死光啊……”鐵嘴的意念斷斷續續地傳入糖糖腦海，帶著烏鴉特有的、刻薄的慶幸，“臭烘烘的……血味……會把‘鉆地蟲’引來的……嘎……不想死……就快挪窩……”

鉆地蟲？新的威脅？！

糖糖一個激靈，小臉更白了，下意識地抓緊了猴子的衣襟。

鐵嘴似乎看穿了她的恐懼，不耐煩地撲棱了一下翅膀：“嘎！怕什么！往西……順著臭水溝的味道走……三里地……有個……破洞……里面有……水……甜的……”

水？！甜的？！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在糖糖昏沉的小腦袋里炸開！水！干凈的水！這在末世廢土上，是比黃金還珍貴的生命之源！

“水……”糖糖無意識地呢喃出聲，聲音細若蚊蠅。

但在這片死寂的絕望中，這微小的聲音卻如同天籟！

離她最近的猴子猛地一震，低頭看向懷里的糖糖：“糖糖？你說什么？水？”

雷猛、林澈、陳默……所有還能保持清醒的隊員，目光瞬間如同探照燈般聚焦過來！那眼神里，重新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名為希望的火苗！

“糖糖，你……你聽到什么了？”林澈顧不上擦額角的血，踉蹌著走過來，蹲在糖糖面前，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和期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干凈的水源意味著什么——那是重傷員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是支撐隊伍繼續前進的動力！

糖糖看著林澈叔叔急切而充滿血絲的眼睛，又看看鋼筋上那只歪著腦袋、似乎有些不耐煩的鐵嘴。她努力集中精神，回憶著鐵嘴傳遞過來的信息。

“鳥鳥……鐵嘴……”糖糖小聲說，手指指向鋼筋上的烏鴉，“它說……有……有‘鉆地蟲’……會來……聞著血味……”

鉆地蟲？！隊員們臉色一變，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但在這鬼地方，帶“蟲”字的玩意兒絕對不好惹！

“它還說……”糖糖深吸一口氣，努力模仿鐵嘴那跳躍的語調，“往西……順著……臭水溝的味道……走……三里地……有個……破洞……里面有……水……”她頓了頓，努力回憶那個讓她心跳加速的詞，“甜的！”

“甜水？！”雷猛猛地站了起來，牽動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但眼中的光芒卻亮得驚人！“鐵嘴……那只烏鴉說西邊三里地有干凈水源？！甜水？！”

“對！甜的！”糖糖用力點頭，大眼睛里也因為這微弱的希望而恢復了一點神采。鐵嘴雖然嘴巴壞，但剛才救了周叔叔，它說的應該……不會騙人吧？

“西邊……順著臭水溝……”林澈立刻調出腕上終端殘存的離線地圖，手指飛快滑動，“隊長之前標記過，西邊確實有一條干涸廢棄的工業排污渠遺跡！如果順著它走……三里地……”他的手指在地圖上一個模糊的區域點了點，“那里……好像是一片塌陷的舊工廠區！完全有可能存在未受污染的地下水源或儲水罐！”

希望！實實在在的希望！雖然只有一絲，卻足以刺破沉重的絕望！

“媽的！還等什么！”雷猛如同打了強心針，一掃頹勢，盡管傷痛讓他動作變形，但他挺直了腰板，環視著還能動的隊員，“猴子！背上糖糖！陳默，你腳傷，負責警戒后方！其他人，抬傷員！拆車門做擔架！把隊長和大熊固定好！我們馬上出發！”

命令下達，一股求生的本能驅動著這支殘破的隊伍迅速行動起來。拆解變形的車門做簡易擔架，用能找到的布條和金屬條固定重傷員。林澈翻遍了僅存的破爛醫療包，找出最后一點止血粉和兩片止痛藥（效果聊勝于無），分別給周銳和大熊用上。

糖糖被猴子小心翼翼地背在背上，她趴在他并不寬闊卻堅實的肩頭，小手里依舊緊緊攥著兔子玩偶。她看著雷猛叔叔咬著牙，和另一個隊員一起抬起簡易擔架上昏迷的周銳叔叔；看著陳默叔叔拖著傷腿，眼神銳利地掃視著灰霧籠罩的后方；看著林澈叔叔一邊走，一邊緊張地關注著擔架上大熊叔叔微弱的呼吸。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飛在前方不遠處、偶爾停在一根枯枝上等待的烏鴉鐵嘴身上。它飛得不快，似乎在有意引導方向。

“臭水溝……嘎……快跟上……笨蛋人類……”鐵嘴的意念依舊帶著不耐煩的催促。

這一次，糖糖沒有再感到害怕。她的小手無意識地抓緊了猴子肩頭的衣服，小小的心里，涌起一種奇異的、混雜著感激和責任感的東西。她能聽懂鳥獸說話，這個秘密，不再是孤兒院里被嘲笑的“怪病”，而是……能讓周叔叔、大熊叔叔和其他哥哥們活下去的……希望。

隊伍在死寂的曠野上艱難前行，腳下是松軟的輻射塵和破碎的瓦礫，空氣中彌漫著不祥的寂靜。身后，加油站廢墟的血腥味如同無形的燈塔。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警惕著隨時可能從灰霧中撲出的危險。

糖糖趴在猴子背上，精神高度緊張地聆聽著周圍的一切。風吹過枯草的沙沙聲，遠處不明生物的隱約嘶鳴，還有……鐵嘴偶爾傳來的、指向性的意念。

“左邊……繞開那片……軟泥……嘎……陷進去就成點心了……”

“右邊……石頭堆后面……有東西在睡覺……別吵醒……”

靠著鐵嘴這看似隨意、實則關鍵的“導航”，小隊有驚無險地避開了幾處可能潛藏危險的地帶。糖糖就像一個小小的“危險預警機”，將鐵嘴的警告用她能理解的最簡單語言，斷斷續續地傳遞給身邊的猴子，再由猴子轉告給前面的雷猛。

漸漸地，一股若有若無的、混合著鐵銹和腐爛淤泥的臭味，順著微風飄了過來。

“臭水溝……味道！”林澈精神一振，指著前方隱約可見的一條干涸龜裂、遍布黑色污漬的寬闊溝壑，“就是這里！順著它走！”

目標就在前方！希望似乎觸手可及！疲憊不堪的隊伍爆發出最后一點力氣，加快了腳步。

然而，就在他們靠近排污渠邊緣時——

“沙沙沙……沙沙沙……”

一陣密集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摩擦聲，從前方的渠底陰影中傳來！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粘膩感。

“警戒！”雷猛低吼一聲，示意抬擔架的隊員停下，自己握緊了腰間僅剩的、沒有子彈的匕首刀柄，眼神銳利地掃向前方。

陳默也迅速架起沒有子彈的狙擊槍，充當望遠鏡，透過瞄準鏡觀察。

只見干涸的排污渠底部，厚厚的黑色淤泥中，正有無數條手指粗細、通體覆蓋著暗綠色粘液、頭部如同吸盤般蠕動的怪蟲，在緩緩地、成群結隊地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蠕動！它們所過之處，淤泥表面留下濕滑粘膩的痕跡，散發出更加濃郁的腐敗氣味。

“鉆地蟲？！”林澈臉色一變，瞬間想起了糖糖之前的警告！“是腐泥蠕蟲！它們的粘液有強腐蝕性和神經麻痹毒素！被纏上就完了！”

所有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可能被血腥味引來的其他東西），他們幾乎被逼到了死角！

“嘎嘎嘎！”一直飛在前面的鐵嘴突然焦躁地叫了起來，在糖糖頭頂盤旋，“笨！笨死了！踩石頭！高的地方！它們上不來！快！繞過去！破洞就在前面拐彎！嘎！”

鐵嘴的意念帶著強烈的催促和一絲……無奈？仿佛在罵一群不開竅的榆木疙瘩。

糖糖立刻明白了！她急忙拍著猴子的肩膀，小手指著排污渠兩岸那些凸起的、相對干燥的大塊混凝土碎塊和廢棄管道：“猴子哥哥！鳥鳥說……踩石頭！高的地方！蟲子……上不來！繞過去！洞洞……就在前面拐彎！”

踩石頭？繞過去？

雷猛瞬間領會！排污渠雖然干涸，但底部是危險的腐泥和蠕蟲，兩岸卻堆積著不少建筑垃圾形成的“高地”！

“快！所有人！上‘岸’！踩著那些石頭和垃圾走！避開渠底！動作快！別掉下去！”雷猛當機立斷！

隊員們立刻行動起來，小心翼翼地爬上排污渠邊緣凸起的混凝土塊、扭曲的鋼筋骨架和廢棄的金屬管道。腳下不穩，還要抬著擔架，每一步都驚險萬分。下方渠底，那些暗綠色的腐泥蠕蟲似乎感應到了上方的動靜，蠕動的速度加快了一些，粘膩的頭部朝著上方徒勞地伸縮著，令人作嘔。

糖糖被猴子背在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渠底那密密麻麻、如同綠色潮水般的蠕蟲，小臉嚇得煞白，緊緊閉著眼睛不敢看，只能死死抱著猴子的脖子。

靠著鐵嘴的指引和隊員們的小心翼翼，他們終于有驚無險地沿著排污渠的“高岸”移動了數百米。拐過一個堆滿銹蝕鐵桶的彎道——

一個被坍塌的混凝土塊半掩著的、黑黢黢的洞口，出現在排污渠陡峭的岸壁上！洞口不大，僅容一人彎腰進入，里面隱隱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

更重要的是，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清冽甘甜的水汽，正從那洞口幽幽地飄散出來！

“水！是水！”背著糖糖的猴子第一個激動地喊了出來！

所有人的精神為之一振！疲憊和傷痛仿佛都減輕了幾分！連擔架上昏迷的周銳，眉頭似乎都微微松動了一下。

鐵嘴落在洞口上方一塊凸出的鋼筋上，梳理著自己凌亂的羽毛，血紅色的眼睛瞥了下面激動的人類一眼，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嘎……總算……找到了……笨蛋……”

林澈第一個沖到洞口，不顧危險，俯下身，用手電筒（幸好這個還有電）往里面照去。光線所及，洞內似乎是個不大的天然巖穴，洞壁上凝結著晶瑩的水珠，不斷滴落。而在巖穴深處，隱約可見一個小小的、清澈見底的水洼！水洼上方，一根斷裂的、銹蝕的金屬管，正緩慢地、一滴一滴地滲出晶瑩的水珠！

“是冷凝水！天然過濾的！干凈水源！！”林澈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他幾乎要哭出來！他立刻拿出一個折疊的水囊，小心翼翼地伸進去接水。

當第一滴清冽的水珠落入水囊，發出清脆的聲響時，整個“利刃”小隊殘存的隊員們，都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壓抑的、卻充滿了無盡慶幸和感激的嘆息。

希望，終于在絕境中，透出了第一縷微光。

糖糖趴在猴子背上，看著林澈叔叔小心接水的背影，又抬頭看向洞口上方那只傲嬌梳理羽毛的烏鴉鐵嘴。她小小的心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她的“怪病”，她的小秘密，在這個冰冷殘酷的世界里，真的……真的可以帶來希望。

她輕輕地把小臉埋進猴子哥哥汗濕的肩窩，小聲地、對著只有她自己和鐵嘴能“聽”到的方向，說了一句：

“謝謝你……鐵嘴……”

洞口上方的烏鴉動作頓了一下，血紅的眼睛瞥了下面那個小小的人影一眼，喉嚨里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咕噥，繼續用力地梳理著它那被酸雨腐蝕得亂糟糟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