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沉舟再次睜開眼時,白色的天花板在眼前晃動。后背傳來的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波涌來,他試圖挪動身體,卻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他呆呆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思緒亂如麻。
父母為何如此執著地要他和景之意結婚?那些“為你好”“愛你”的話語,此刻聽起來如此諷刺。在他們眼中,自己不過是維系家族利益的工具,是可以隨意擺布的棋子。
房門被輕輕推開,吳昕嵐走了進來。
看到兒子已經醒來,她快步走到床邊,心疼地趴在床邊:“沉舟,還疼嗎?”
莫沉舟轉頭看了她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吳昕嵐眼眶瞬間紅了,她捂著嘴,聲音哽咽:“為什么非要跟你爸作對呢?為什么不能聽話,跟景之意結婚有什么不好的?”
莫沉舟眼神空洞,語氣冰冷:“你們需要的不是兒子,只是個百分百聽話的機器。可我是人,有自己的思想,絕不會被你們奴役?!?
吳昕嵐伸手撫摸著兒子蒼白的臉,嘆息道:“傻兒子,爸媽不是要奴役你,只是覺得跟景之意結婚,你才能得到更好的幫襯,公司才能有更好的發展前景啊?!?
話一出口,她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一直以來,她打著“為兒子好”的旗號,卻無形之中給莫沉舟套上了沉重的枷鎖。
莫沉舟沒有回應,他側頭看向窗外。雨絲如簾,細密地籠罩著整個世界,就像他此刻陰郁的心情。
沉默良久,他淡淡地開口:“我的手機呢?”
“在家呢,怎么了?”吳昕嵐掏出自己的手機,“是要跟誰聯系嗎?”
莫沉舟搖搖頭,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祁夢歌。此刻的她在做什么?他失約了,又無法聯系她,她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失望?
另一邊,祁夢歌一大早就醒了。想到要和莫沉舟見面,她滿心歡喜,甚至精心打扮了一番。
然而,天空卻不合時宜的下起了雨。看著窗外的雨幕,她只好無奈地待在家里。
她給莫沉舟發了幾條信息,說等雨停后再出門,可消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
既然無法出門,那就找點事情做吧。
祁夢歌打開輕音樂,伴隨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她拿出一本厚重的書,沉浸在知識的世界里。
戀愛帶來甜蜜,而閱讀則給予她力量和智慧,可以讓她暫時忘卻現實的煩惱。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到了下午。雨停了,空氣中還彌漫著絲絲涼意。
祁夢歌看了看手機,上午發的信息依舊沒有回復。她猶豫片刻,終于撥通了莫沉舟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后被接通,傳來的卻是一個陌生而恭敬的聲音:“你好?!?
祁夢歌一愣,仔細看了看手機屏幕,確實是莫沉舟的號碼?!拔梗?,請問莫沉舟在嗎?”
對方停頓了幾秒,才緩緩說道:“少爺在醫院,昨晚和先生吵了一架,先生一氣之下……”
“在醫院?他怎么了?”祁夢歌的心猛地揪了起來。
“少爺傷得不輕,現在還在休養?!?
祁夢歌知道,能進醫院,那肯定傷的非常嚴重?!奥闊┠嬖V我他在哪個醫院?”
掛斷電話,祁夢歌立刻趕往醫院。一路上,她的心懸在嗓子眼,滿腦子都是莫沉舟受傷的樣子。
到了醫院,她焦急地向護士詢問莫沉舟的病房。
站在病房外,透過玻璃,她看到了病床上臉色蒼白的莫沉舟,以及守在一旁的吳昕嵐。
她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漸暗,吳昕嵐離開病房,她才鼓起勇氣走進去。
看到莫沉舟虛弱的樣子,祁夢歌滿心自責,或許正是因為自己,他才又和父親起了沖突。
莫沉舟察覺到有人進來,卻沒有睜眼,只是將頭轉向另一邊:“不是說明天再來么,怎么又來了?我要睡覺了?!?
祁夢歌走到床邊,伸出冰涼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
莫沉舟有些煩躁,轉過頭,卻對上了祁夢歌滿是擔憂和自責的臉。
“你怎么會在這?”他想要起身,卻被祁夢歌按住。
“你爸打你了?”祁夢歌聲音顫抖,眼中滿是心疼。
莫沉舟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后握住她冰冷的手,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誰告訴你的?”
祁夢歌用另一只手輕輕撫摸著他臉上的淤青:“我給你發信息沒回,打電話是你家的人接的,說你在醫院?!?
“抱歉,失約了?!蹦林鄞瓜卵垌瑵M是愧疚。
祁夢歌強擠出一絲笑容,將他擁入懷中:“不要再因為我跟你父親吵架了,我不想看你受傷。”
靠在他肩頭,看著他額角的淤青,她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其實,我或許真的沒有那么好……”
莫沉舟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床上,翻身壓住她。兩人四目相對,他的眼神中滿是堅定和占有:“我說過,你永遠只能留在我身邊,永遠別想離開。我不在乎他們怎么說,我只在意你?!?
“你別壓著我,小心你的傷?!逼顗舾钃鷳n地說。
莫沉舟卻低頭狠狠吻住她,這個吻不再溫柔纏綿,而是帶著幾分憤怒和懲罰。
他在用行動告訴她,她的好與不好,只有他有資格評判,那些自我否定的話,他一句都不想再聽。
祁夢歌感受著唇上的刺痛,輕輕回應著他的吻。
良久,她笑著說:“我得先起來,被人看到不好,萬一你父母來了怎么辦?”
她的指尖劃過他后背的紗布,那里還滲著淡淡的血跡。
“我就要壓著你,他們今天又不會再來了?!蹦林巯駛€任性的孩子。
祁夢歌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真是幼稚?!?
“你成熟,滿意了?”莫沉舟將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感受著他的心跳。
祁夢歌一手環住他的脖子,將他拉下來,溫柔地靠在他頸側:“傻瓜,你真傻?!?
在這一刻,外界的壓力和煩惱都不再重要,只要能這樣相擁,便已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