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莫家大廳,水晶吊燈灑下冷冽的光,將每一個角落都照得纖毫畢現。
莫凜風端坐在真皮沙發上,眉頭緊鎖,周身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壓。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妻子吳昕嵐,語氣中滿是責怪:“你說你,干嘛不把他拉回來?今晚之意也在,你說他……”
這時,景之意突然從沙發上激動地站了起來,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委屈與不甘:“伯父,沉舟哥哥肯定是因為祁夢歌才沒有回來的!”
她的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大廳里炸開。
莫凜風的瞳孔猛地收縮,震驚地看著景之意,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之意,你說…祁夢歌是誰?”
景之意咬著嘴唇,淚水在眼眶里打轉,開始訴說:“就是大一的一個女孩,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了!沉舟哥哥好幾次都因為她跟我吵架,我明明都很傷心了,他都沒有哄過我……”
說著說著,那積攢已久的委屈化作淚水奪眶而出。
吳昕嵐心疼極了,連忙將景之意摟進懷里,輕聲哄著:“乖啊,之意不難過,到時候等沉舟回來我們一起說他!”
她溫柔地拍著景之意的背,眼神里滿是疼惜。
莫凜風卻怒不可遏,一巴掌重重地拍在茶幾上,發出“砰”的巨響。
他站起身,雙手叉腰,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對著一旁的管家怒吼道:“讓他給我回來!馬上打電話讓他回來!”
管家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跑去打電話。
此時的莫沉舟,剛從祁夢歌家出來,正走在回學校的路上。
夜晚的街道靜謐而冷清,只有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他掏出手機一看,是家里的電話,想都沒想就直接掛斷了。
可電話不依不饒地再次打來,莫沉舟冷漠地接通,語氣冰冷:“說。”
電話那頭傳來管家恭敬的聲音:“少爺,先生讓您馬上回來。”
莫沉舟心里充滿不耐,語氣依舊冷漠:“我說了,周末回,我媽沒有告訴他么?”
“告訴了,可先生還是執意讓您回來。”
“不回。”簡短的兩個字,態度堅決。
莫凜風在聽到“不回”的瞬間,徹底被激怒,他猛地搶過電話,聲音如雷霆般炸響:“莫沉舟,我讓你給我回來,回來給我解釋清楚,那個祁夢歌是誰!”
莫沉舟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忖,他們怎么知道的?難道是景之意說的?
他心中雖然萬般不愿回去,不想讓父母知道祁夢歌,但如今事情已經暴露,他知道自己有必要回去面對這一切了。
掛斷電話后,莫凜風的怒火依舊未消,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吳昕嵐走過來,輕輕拍著他的肩,輕聲勸慰:“哎呀,你不要生氣了,沉舟他不是不懂規矩的人,放心吧。”
“你說的好聽,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固執跟頭牛似的,”
莫凜風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茶,試圖平復心中的怒火,“不管怎么樣,我們家的門,只有之意才有資格進!”
景之意坐在一旁,聽到伯父這番話,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在她看來,祁夢歌那種沒家世、沒背景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和她爭。
今晚,她一定要在莫凜風和吳昕嵐面前,將莫沉舟和祁夢歌之間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上一番。
“之意啊,乖寶貝,你放心,”吳昕嵐又將景之意摟進懷里,溫柔地哄著,“我和你伯父心里,一直都是把你當作我們的兒媳婦,當我們的女兒來看待的,所以你放心,也希望你不要責怪沉舟,他只是……太固執了,他在責怪我和你伯父從小對他太嚴苛,所以他現在才做這種事情來反抗我們,不過他心里一定是不討厭你的。”
景之意故作悲傷地苦澀一笑:“可他對我…真的太冷漠了,甚至從來沒有給過我一個微笑……”
就在這時,客廳的門被打開,莫沉舟大步走了進來。他連鞋都沒換,眼神冷漠地環視了沙發上的幾人。當目光落在景之意那一臉無辜的臉上時,心中涌起一陣厭煩。
他視若無睹地走到離景之意最遠的位置坐下,語氣淡然:“什么事?”
吳昕嵐嗔怪地看了莫沉舟一眼,走過去把他拉到自己身邊:“沉舟,你都多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你現在需要肩負責任,而不是當甩手掌柜。”
莫沉舟面對母親,眼神中難得露出一絲溫和,剛要開口,就被莫凜風的怒吼打斷:“你給我跪下!”
莫沉舟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眼神中滿是倔強。
莫凜風怒不可遏,抓起茶幾上的茶杯就朝他腦門砸了過去。只聽“啪”的一聲,茶杯重重地砸在莫沉舟的額角,茶水順著他的發絲滴落下來,杯子落在地面,碎成一地渣。
吳昕嵐瞳孔猛地放大,心中滿是擔憂,她連忙上前擦拭莫沉舟臉上的水漬,轉頭氣憤地看著莫凜風:“你干嘛砸他啊,他是你兒子!”
景之意坐在一旁,雖然心中也擔心莫沉舟,但在莫凜風的威壓下,連插話的勇氣都沒有。
莫沉舟一把推開吳昕嵐的手,隨手擦了擦臉上的茶水,語氣冰冷而決絕:“我說過,你最好打死我,不然總有一天,我會氣死你。”
莫凜風被氣得渾身發抖,大步向前,猛的一腳踹在莫沉舟的膝蓋上。莫沉舟強撐著沒有倒下,莫凜風又鉚足力氣踹了一腳,怒吼道:“莫沉舟,你給我跪下!”
在父親的威壓下,莫沉舟最終還是跪了下來,但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畏懼,反而充滿了反抗的決心。
吳昕嵐心疼地看著地上的兒子,眼眶瞬間紅了,心中滿是后悔。她開始懷疑,自己和丈夫這樣逼迫兒子,是不是真的錯了。
莫凜風看向吳昕嵐,語氣不容置疑:“昕嵐,你帶著之意上樓,不準下來。”
吳昕嵐還沒反應過來,一旁的管家就匆匆過來,將她和景之意勸上了樓。
大廳里只剩下父子二人,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莫凜風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聲音低沉而冰冷:“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娶不娶景之意,還是說,你要一輩子跟我對抗。”
莫沉舟跪得筆直,抬頭直視著父親的眼睛,那是他二十一年來一直想要擺脫控制的人。他語氣平靜卻堅定地說:“如果娶她,意味著我不再和你抗衡,那么,我做不到。”
莫凜風深深吐出一口氣,平靜地脫下外套,扔在沙發上。管家適時下樓,從客廳柜子里拿出一根棕色的粗棍,遞給了莫凜風,隨后又上樓去了。
莫凜風拿著棍子,眼神冰冷:“我最后問你一遍,你確定要跟我作對,是么。”
莫沉舟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脫下風衣,露出里面單薄的白襯衫,工整地放在地面,眼神堅定地點了點頭:“是。”
下一秒,木棍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落在他的后背,發出沉悶的聲響。一棍又一棍,無情地擊打在他的身上。
安靜的客廳里,回蕩著莫凜風粗重的喘氣聲,和木棍落在身上的“啪啪”聲。
起初,莫沉舟還能挺直后背,咬牙硬撐。可隨著背后漸漸滲出鮮血,他再也控制不住,身體開始微微彎曲。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滴落,砸在地毯上。他緊咬牙關,即便嘴角溢出鮮血,也不愿發出一聲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