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霧空間里，云凡正在開一場別開生面的批評大會，主持人是他，發言人是他，被批評人還是他。

好吧，其實就是他躺在搖搖椅上自言自語。

生化之行其實比封神世界待的時間還短，只有短短四小時不到。

但其對于云凡來講，意義則完全不同。

匆促的離開生化危機世界，除了T病毒和疫苗，以及兩把微沖一把手槍，還有一些彈夾帶了回來，其他幾乎別無收獲。

當然了，盤點此行的物質收獲，也只能算是旁枝細節。

真正的、最大的收獲，其實應該是他的第一次見血殺戮。

作為一個從小在和平社會成長的人，這一次生化之行不光親手殺了兩個稱不上是人的渣滓，喪尸和舔食者加起來則更是殺了三四十個。

雖然那兩個渣滓中的渣滓壓根就沒資格當人，但終歸還是有些用處的，最起碼用他們的鮮血，為云凡開啟了、人生新的征程。

然而收獲雖然有，但更多的卻是遺憾。云凡很遺憾自己戰斗時、實在是太不小心，沒能堅持到最后，把所有休眠沉睡的渣滓們統統弄死，實在是太可惜了。

輕輕揉著右眼，縱使回到了灰霧空間，云凡依舊覺得眼睛有些隱隱作痛。

實在是那刺入眼睛一錐子太突然了，自己也真的是有些大意了。

明明看過生化危機終章電影，知道艾薩克博士身上除了戰斗預測軟件，顯然還有其他的維生手段。要不然也不會在電影里被愛麗絲用微型炸彈炸傷腰子之后，還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到可以尾隨愛麗絲走出蜂巢，并襲擊她的程度。

自己雖然折斷了他的脖頸，并且他偷襲自己的時候脖頸也沒能恢復過來。

不管他是不想發出“咔咔”聲引起自己注意后，導致沒辦法偷襲自己，還是確實沒辦法修復脖頸折斷的問題。

但最終的結果就是自己的眼睛被洞穿了，那一聲、洞穿自己顱骨后、尖錐和合金地板相撞發出的“叮”的金鐵交鳴聲，直到現在都一直回蕩在云凡的大腦里，堪稱繞梁三日、余音不絕。

不過疼歸疼，疼痛帶來的收獲也是不菲。

以后干掉敵人后、就應該在其他致命要害處再補上幾刀或者幾槍，這個好習慣、云凡一下子就在艾薩克博士的幫助下給養成了，并且以后也應該都不會忘記了。

反省完戰斗相關的事情，云凡又不得不想起那個身穿小紅裙的金發蘿莉，一個神奇的、擁了自己情感和人性的可愛的人工智能小家伙，會吃醋會撒嬌，會難過會開心。

也不知道在發現自己死亡后，她又會難過成什么樣子，自己是她唯一袒露心聲的對象，顯然也是唯一的好朋友了。

對于自己的死亡離場，云凡也別無他法，只能寄希望于那個小丫頭自己能夠堅強些。并且對自己的有足夠的信任，能夠堅定不移的相信自己最后的遺言，縱使身死當面、也能再回去見她。

畢竟自己可是承諾過小丫頭要帶她一起出去逛街去玩的。

只可惜，就是不知道自己能夠再回返生化世界的時候，又是哪哪兒的猴年馬月了。

“真靈，我現在已經吞噬了兩個轉生體真靈了是嗎？”云凡躺在搖椅上無聲發問。

“是的，不滅真靈現已吞噬兩個真靈。”心底傳來一股意念。

“吞噬之后，有什么變化嗎？強化情況如何？”搖椅依舊在搖擺著。

“不滅真靈吞噬兩個普通真靈之后，相較于剛剛誕生之時，精神總量增加約三成，真靈韌性強化約五成。由于未獲得轉生體真靈的靈魂記憶，故而無其他收獲”。簡短的意念回復。

“真靈強化之后，有這么多好處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能獲取轉生體的靈魂記憶，除了能得到對方從小到大的記憶，還會有其他收獲對嗎？”

云凡在心里默念了一段還算流利的英語后，發現史賓斯的語言技能居然真的是肉體記憶，頓感一陣無語，看樣子這家伙的母語學習完全就是從小的日常交流鍛煉出來的，并沒有學習深造過。不過這倒是方便了自己，以后自己就可以直接看、聽原汁原味的英語片了。

“不滅真靈強化之后，隨機穿越轉生時若是碰到的真靈沒有強過自身太多，也可以完成融合轉生，若是強過不滅真靈太多，則只能選擇次一級波動指數相近的真靈。

而不滅真靈若是極低概率獲取了轉生體的靈魂記憶，除了對方的記憶外，還可以額外獲取對方已生成的、銘刻進靈魂的技能，融入不滅真靈之中。例如一個優秀狙擊手的狙擊技能，一個長跑運動員的長跑技能，一個英語老師的英語技能，一個廚師的廚師技能等等。”

云凡終于聽到了他無比期待的信息。

大喜之下，險些從沒控制住離開搖椅站起身來。

然而再一想不滅真靈以前說的，那極低極低的概率。

算了，還是洗洗睡吧，指望天上掉餡餅，那這還不如自己練習來的靠譜呢。

“我所融合吞噬的真靈，都是波動指數相近或者類似的真靈，這個意思是指，我們其實是不同世界的同位體？又或者是同一個真靈的分裂體么？”云凡問出了一個忍耐許久的問題。

“諸天萬界中即便有完全相同的兩個真靈，也只是巧合的相似體罷了。除非有某個強大的真靈即將徹底沉寂，并且愿意主動分裂自身、散布諸天，否則所有的真靈都具有唯一性。”

這是一個讓云凡很失望的答復。

“唉。罷了罷了。魯迅不也說過么，歷史的真相就是人吃人的循環往替，說到底也還是逃不過適者生存這幾個字。

我又在這里偽善個什么勁，剛剛不也還在想著吞噬別人的靈魂，直接獲得人家勤加練習銘刻進靈魂的技能么。”

云凡久久不語，只能勉力說服自己不再多想。

。。。。。。

灰霧空間不計年，主要還是缺少了可以進行時間對比的對象。

“只能隨機穿越，不能指定穿越么？”云凡再次提出一點疑問。

“沒有錨點，就不能指定穿越。

每次從轉生世界離開后，不滅真靈會先跳躍到無盡虛空，而后直接釋放灰霧空間護住不滅真靈。

唯有在無盡虛空中、重新感應到與真靈相近的波動后，才能穿越至新的世界。

虛空無窮大且沒有方向，空間斷層與疊層不可盡數，每次進出都是在不同的地方，故而無法定位沒有錨點的世界。”

不滅真靈的意念傳來。

“行吧。那我是唯一性的真靈，還是某個強大真靈死后的分裂體？你又是誰？”云凡問出了自己更加關心的問題。

“你是不滅真靈的最終具現體，但是你現在還無法完全運用不滅真靈的力量，比如自主穿越轉生。

而我則是這一部分規則力量和你的小部分意識融合之后的規則意識代表，也可以稱作為你的潛意識。我們一起在雷霆中死亡，一起在雷霆中與當時恰好漂流到附近的虛空規則融合后新生。我們的誕生方式不具有唯一性，但是我們真靈的本身是唯一的。

另外，你不知道的問題，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也都是通過勾連虛空規則之后，才回復你的。”

“是這樣么。那不滅真靈要強化到什么程度，我們才會合二為一。不滅真靈真的不死不滅嗎？”云凡繼續提問。

“不滅真靈依托于此方無盡虛空的規則而生，虛空不散，真靈不滅。

大概再吞噬三到四個普通強度的真靈，你就能初步近距離感應波動相近的真靈存在，那時候我們就會意識相合，你可以選擇主動穿越與否。而一些疑問，你也可以主動勾連虛空規則得到答復。”規則化的潛意識如此回復。

“你說的感應，是指那種類似量子糾纏而產生的觀測感應么？就像薛定諤的貓非生非死一樣？我們已經轉生過的兩個世界，我都曾觀看過相關的影視小說作品。那些作家或者導演又或者演員，也是因為這個類似于量子糾纏而觀測感應到了其他世界發生的事情，所以才會寫成小說、拍成電影或者制作成游戲之類嗎？”云凡又提出了一個自己很好奇的問題。

“是的，虛空規則說是有類似的規則信息的逸散，被其他世界的生物所感應接收到，才會有了相似的信息記載，再加上作者對本身所處世界的理解和一定的文學加工，然后就誕生了你所看到的各種各樣的文學作品影視動漫游戲等等。

其實，你所看到的作品都有相對應的一個或者多個世界存在。”

“那真靈強化后，我能主動感應至親血脈嗎？血脈至親的真靈波動和我應該是相近的吧？”云凡再次提出關鍵問題。

“可以感應到，只要原初世界那時候恰好處在你所在的那一片虛空附近即可。”

這個回復聽著有點生硬。

。。。。。。

云凡很無語。

你這不還是要看臉么，自己從小到大喝飲料都很少有再來一瓶的，碰運氣的事情幾乎與自己絕緣。

沉默了一會兒，云凡一邊晃著搖椅，一邊在想自己還有什么事情要問、要弄明白的。

“灰霧空間是真實空間世界，還是我的精神世界的延展？我現在是精神體對吧，那我能在這個空間里擁有真實肉體嗎？我能不能把活物帶進灰霧空間？帶進來后對方是死是活。”云凡再度開口探索自身。

“灰霧空間是真實世界，是不滅真靈在虛空中的規則化具現體，或者說是一方極其微型的宇宙雛形，但它現在并不完整，它和不滅真靈綁定，你可以把祂看做是你的本命世界。

每次開啟穿越轉生時，灰霧空間就會被收入不滅真靈中。

離開轉生世界，返回虛空后，灰霧空間就會被釋放出來，護住不不滅真靈。

不滅真靈是真靈意念體，沒有實質肉體。你此刻的存在形象，是你的精神力具現出來的精神體。

在灰霧空間的生命規則衍生完善之前，無法帶入生命體，即使帶進來也會立即死亡只余真靈，普通強度的真靈只能存活三到七日，之后若是保存不當，就會直接消亡逸散。”

“灰霧空間缺少什么，需要怎樣進行完善？”云凡詢問到。

“每一方生命世界，都需要有地水風火或者金木水火土這些規則存在，否則無法達成生命繁衍存活的最低條件。

所以想要完善灰霧空間，你需要吞噬融入一定量的對應規則，或者直接吞噬一片生命大陸、生命海洋或者一個生命星球，以形補形后也能讓灰霧空間自行誕生出相應的規則，從而允許生命存活繁衍。”

規則化意識的答復很生動，也很客觀。

云凡一聽就懂，但一學卻沒學的會，因為這些個辦法臣妾真的是一個都做不到啊。

認真聽聽，這都是些什么耿直的辦法。

吞噬規則，這么虛無高大上而摸不著的東西，是自己現在能夠覬覦的么。

再說吞噬一片生命大陸、海洋和星球，以形補形這個辦法倒確實很簡單易懂。

但問題是，自己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去移山倒海呢，更別提移動星球了。

想做到那樣的事情，起碼自己要達到洪荒流小說里那種陸地真仙的程度吧。

“算了算了，這些事情對于現在的我來說，還是太遙遠了，等我什么時候去了修仙世界，變成修仙大佬之后再考慮吧。”云凡無奈跳過這個問題，放棄了現在給自己修一個鳥語花香的后花園世界的想法。

又一段時間的沉默后，云凡再次開口。

“真靈狀態下的我可以修練嗎？真靈狀態下的我該如何獲得真實的血肉之軀？擁有血肉之軀的我，穿越轉生的時候，是不是只有真靈穿越，而軀體停留在灰霧空間里。”

“不滅真靈可以自主修煉，但需要有修煉之法。

也可以通過不斷吞噬其他真靈來強化自身，以命養命，任何修煉之法其實都莫過于此。

而修為達至滴血重生的層次后，就可以尋任意一滴血，以其蘊含的生命信息為基礎塑造出一具肉體來。

或者修為達到更高的返本歸元、我即規則的層次后，可以直接從時間長河里復制一份自己的生命信息，完成重生。

也可以通過類似此前穿越的生化危機這一類世界，自行培養克隆出一具普通肉身，帶回灰霧空間緩慢培育，長期神體容融，最終也能變得和原初世界的肉體一樣一般無二。

又或者哪一次恰好感應到原初世界，回去后，可以找尋自己的原血，或者血脈至親的血液，即可輕松生成完全匹配自己精神體的肉身。

如果找不到自己的原血和至親血脈，也可以從原初世界的時間長河里復制自己的生命信息，完成重生。

因為不滅真靈是原初世界的本土生命，且從普通真靈升格為高等不滅真靈，故而原初世界的蓋亞意識會比較親近不滅真靈，探索時間長河時所受到的反噬也會比較小。

另外，無論不滅真靈有沒有自己的肉身，穿越轉生的時候，只有真靈才能穿越融合，這是受不滅真靈所融合的虛空規則所限制的。

除非不滅真靈超脫虛空規則，否則無法改變。”

這一大段的意念訊息倒是很容易的就被云凡理解透徹了。

“唉。這壓根就沒有一個容易的辦法，唯一一個快捷、還靠譜點的方法，還被我在生化世界給錯過了。”云凡一掌拍在額頭上。

完事后，緊跟著又連拍兩掌。

他這心情是抓狂又無語，復雜的很。

靜靜的躺在搖椅里，云凡一時間也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要問了。

沉默之后是沉寂，無聲的世界里、無聲的人，云凡慢慢放空自己的思維，雙目漸漸無神乃至閉合。

唯有絲絲縷縷的霧氣縈繞在身周，最后消失在他的體表。

。。。。。。

“醒醒，醒醒。剛剛感應到一個真靈波動很相似的真靈，他所在世界正好和我們在的這一片虛空擦肩而過，要穿越過去嗎？快醒醒，再等一會兒那方世界就飄遠了，那就只能等待感應下一個了。”

“那還等什么，有啥好考慮的，趕緊沖啊。”云凡一個鯉魚打挺式起身，離開了搖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