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雨后,花朵盛開的格外嬌艷,天氣不算熱,世家小姐就開始琢磨著賞花宴,打馬球。
舒姒也接到了平日里和她關(guān)系交好的呂裊裊邀請。她前世攀附權(quán)貴,好不容易結(jié)交到了呂家,讓人看了總覺得是小家子氣。
舒姒本不想去,可哥哥如今剛剛做官,呂家權(quán)勢又盛,未免不會覺得舒家太過精貴了些。
只要自己降低存在感,一般不會有人與她為難。
想到這,舒姒只挑了件素色的衣衫,發(fā)間插了同色系的簪子,涂了點口脂就打算赴宴。
雪月見自家姑娘穿的素凈,開口問道:“姑娘一向喜歡的不是緋色,怎么如今挑了素凈的。”
舒姒自然也有些穿不慣素色,但為了不引起注意,這樣也算是不錯。
只是可惜她這張臉,即便是披著麻袋出門,怕是都會惹人憐愛。如今穿的素凈,倒是有幾分清新脫俗的味道。
“我又不是為了選妃,穿的扎眼做什么?”舒姒淡淡說道。
如此,雪月也不再多言。自從姑娘一日醒來后,自己總是琢磨不透舒姒的心思。
……
呂家的宴會內(nèi)都是些未出閣的姑娘,亭臺樓閣間絲竹交錯,丫鬟往來間帶起陣陣香風(fēng)。
呂裊裊是大學(xué)士家唯一的嫡女,自然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不僅聰慧過人,未婚夫婿也是人中龍鳳,出類拔萃的存在。
大家也都知道她剛剛定親的事情,自然都是追捧著。
可唯獨舒姒知道,她的未婚夫婿現(xiàn)下看起來十分不錯,是樁門當戶對的婚事,可當呂裊裊婚后懷孕不久,她的夫婿就養(yǎng)了外室,對她拳打腳踢,最后抑郁而終。
她默不作聲的坐在席的末端,舒姒前世也曾提醒過呂裊裊她未婚夫行為不端,可奈何她非但沒聽進去,反而斥責(zé)舒姒覬覦她的夫婿。
如今舒姒也不愿再出言相勸,各人有各人的命數(shù)吧。
可偏偏有人瞧不慣舒姒這幅置身事外的性子,陰陽怪氣的開口說道:“真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宴席,要我家宴席,定然不會讓一些狐媚子進來。”
頓時,眾人齊刷刷的目光看向了舒姒,她們都是知道的,舒姒家世低微,若不是呂裊裊心善,如何能和她們坐在一處。
開口的姑娘是孟家三姑娘,她自幼喜歡陸玨,可最近聽說陸玨圍著一個不知名的姑娘打轉(zhuǎn),她哭了好幾場,才查到舒姒頭上。
一旁的姑娘勸她:“到底是呂裊裊的宴席,還是以和為貴的好。”
孟錦聽不進去,上下打量了舒姒一眼,端起茶盞慢悠悠的喝茶:“呵,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至于誰心中有鬼,那人心中有數(shù),現(xiàn)如今勾的哪位郎君,可日后成婚還是得從哪里來回哪里去。”
孟錦的潑辣是出了名的,如果惹到了她,她可真的是要不顧體面的報復(fù)回去的。
舒姒不明所以,但大抵記得孟錦曾經(jīng)心悅過陸玨的,不過這時她與陸玨并未相識,怎么又惹到這位孟姑娘了?
“在座的不過都是未出閣的姑娘,即便是我家中兄長也勸告愛惜自身,怎么到了孟姑娘口中,我等成了不知廉恥的女子?”舒姒挑眉笑道。成功將戰(zhàn)火轉(zhuǎn)到了眾人身上。
即便是眾人心知肚明,可也不愿孟錦將臟水潑到自己身上,紛紛交頭接耳。
孟錦氣紅了臉,恨不得上前狠狠扇舒姒,將她這張妖艷的臉皮劃破,看看她怎么勾引旁人。可奈何身邊的婢女在她口中耳語幾句,她才壓制住自己。
幸好呂裊裊前來,邀請眾人去后院小樓上看男子射箭投壺,氣氛才緩和過來。
天氣晴朗,遠處一卷白云緩緩飄過,遮蓋住了一絲炎熱。
陸玨不耐煩的站在人群中,他方才溫了一卷書,如今頭昏腦漲的厲害,本想找夫子解讀,可被昔日舊友叫了過來投壺。
說是眼瞅著陸玨就要學(xué)傻了,若是不趕緊出來透風(fēng),怕是他心悅的姑娘都要跑了。
陸玨無奈的靠在樹下,不經(jīng)意的抬頭看向一側(cè)的小樓。
他生的不比陸慎差,可比陸慎少了幾分硬朗,偏女相,但眉眼間的柔情沒有幾人能抗拒。
姑娘們見陸玨望過來了,紛紛激動起來,尤其是孟錦,臉頰紅潤,心臟中仿佛有一頭小鹿撞來撞去。她喜歡陸玨,若是陸玨也能喜歡上她就好了。
想到這里,她下意識的將舒姒的方向遮了遮,這個狐貍精,別想在她面前勾引陸郎。
舒姒見面前站了不少人,也懶得去湊這個熱鬧,準備向后退去,偏偏后面有人擠過來,她險些沒抓著欄桿,只能站到一側(cè)。
陸玨再次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再也忍耐不住的目光相隨。他日日苦讀詩書,不能出門相見,簡直憋死了。
分明面前的姑娘還不知道自己的姓名,若是被人搶先了可怎么辦?
陸玨下意識的向前幾步,小樓里的姑娘擠作一團,舒姒一下子沒站穩(wěn),險些從樓梯處摔下來,只能死死的抓住柱子。
“小心!”陸玨瞧見了舒姒的舉動,被嚇了一大跳,立馬向前跑去想要扶起舒姒,奈何距離有些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舒姒從高處墜落。
舒姒感覺到身后一股大力推到了腰部,隨后尖叫出聲,身子不受控制的下墜,她緊緊閉住了眼睛,難道自己這輩子就要結(jié)束了嗎?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分明這輩子她什么都沒有做,為什么就要死了?
一道玄色身影極速而來,徑直接住了下墜的舒姒,天旋地轉(zhuǎn)之間,熟悉的氣息將舒姒包裹,她強烈的求生欲讓自己的手死死抓住來者的衣領(lǐng)。
似乎是安全了,舒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只能看清面前人的輪廓,隨即昏死過去。
呂裊裊被面前的場景嚇得半死,要是在自己家中出了事,她可闖下大禍了,幸好舒姒沒事,如若不然,她肯定是要被責(zé)罵的。
“方才是誰推了舒姑娘!”呂裊裊眼神掃視周圍,難得的嚴肅起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