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千古艱難惟一死,高門士族皆姻親
- 三國:穿越漢靈帝,開局先政變
- 吾漣仰
- 2088字
- 2025-07-02 12:00:00
“府君不可!”
眼看因為尉正鐘瑾之死,李膺竟是打算直接魚死網(wǎng)破,主簿景顧頓時也慌了,急忙撲上前去,強行將李膺攔下。
“鐘尉正與胡輔之死已是定局,府君千萬莫要沖動行事,做親者痛而仇者快之事。”
“如今皇城禁軍皆為宦豎所掌控,即便府君點兵沖擊宮闈,只怕也無濟于事。非但不能除賊報仇,反倒會給那些宦豎可乘之機,顛倒黑白,徹底坐實鐘尉正反賊黨羽的身份。”
卻不想,即便在聽完他這番縝密的分析之后,李膺卻依舊沒有冷靜的跡象,反倒愈顯怒發(fā)沖冠之態(tài)。
不僅將他這個主簿一把推開,更是勃然怒叱道:
“已成定局?”
“你可知那稚童的真正身份?”
“他并非姓胡,而是姓竇!”
“名為竇輔,是大將軍唯一幸存于世的骨肉!”
聽著李膺近乎癲狂的聲音,景顧也是不由顯出錯愕之態(tài)。
他原以為此人只是冒死也要為大將軍收尸的義士胡騰之后,卻不想竟還有如此來頭,也難怪在李膺心中份量如此之重。
甚至就連李瓚,在此之前都對此一無所知,此刻聞言,也是不由喃喃自語:“原來他竟是大將軍的嫡孫?”
自覺已經(jīng)解釋清楚,李膺也不想再贅言,直接揮劍斬向身后桌案,直切一角,恨道:
“如今竇輔已死,大將軍香火斷絕,是非大局我已無心分辨。”
“現(xiàn)在我就要入宮,手刃仇敵!”
“爾等若還有半點良知幸存,就隨我一同入宮!”
可即便他已經(jīng)將話說到了這種地步,主簿景顧卻還是跪行著過來抱住了李膺的大腿,淚如涌出,哭訴道:
“我知府君乃是天下最忠義之人,也明白大將軍對我等有再造之恩。”
“如今大將軍香火雖是斷了,可卻還有眾多門生幸存于世。只要他們還活著,大將軍就不會被遺忘,待將來為大將軍平反之后,過繼子嗣承繼香火亦非不可,府君切莫誤入牛角。”
“而就在剛剛,太學之中傳來消息,聶珍與六名太學生無辜而被閹人收捕,如今更是被轉(zhuǎn)交于司隸校尉袁逢處置,恐怕正是宦豎閹黨要對大將軍門生不利的前兆。”
面對景顧的一再阻攔,李膺甚至都已經(jīng)高舉利劍,有先將其解決的沖動,可在聽完這些話之后,卻是不由一愣,手中利劍更是僵在了半空。
“聶珍聶季寶?”
“他不是說朝政有大將軍即可,自己要醉心學問,著書立說,好讓大將軍的經(jīng)學治言傳揚百代嗎?”
“竟然連他也逃不過閹人毒手嗎?”
眼見自己的勸說終于有了效果,景顧急忙趁熱打鐵,勸說道:
“如今的天下,當真離不開府君!”
“若府君不存于世,又有何人能援救聶珍他們?天下又不知會有多少士子罹難。”
“望府君三思,千萬以大局為重!”
千古艱難惟一死。
李膺閉目長泣,手中的劍也再無力支撐,哐當墜地。
長久的靜默之后,他方才有氣無力道:
“備車吧,我去見袁逢。”
……
雒陽,太仆官邸之中。
“次陽,曹節(jié)親自將這幾名太學生交到我手里,還只說讓我按照真相、律法處置即可。”
“毫無疑問,這肯定是陛下的意思。”
“可問題是,陛下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如今宦官當權(quán),讓他們?nèi)ヌ幚泶耸赂鼮橥滋菹乱哺鼮榉判牟皇牵俊?
新被調(diào)任為司隸校尉的袁逢此刻正愁眉不展,求助似的看向弟弟袁隗,和往常一樣期待著對方能為自己答疑解惑。
卻不想,袁隗聞言卻是立刻眉頭緊皺。
“等等,你剛才說什么太學生?可有竇武門生?”
袁逢認真回想案卷內(nèi)容,隨后點了點頭,恍然大悟道:
“莫非這題字罪責只是個由頭,陛下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清算竇氏黨羽?”
“怕是遠不止此!”
袁隗卻依舊是臉色沉重,提醒道:“想想此事為何會落到你手里?”
“自然是為了名正言順,免于天下人視其為刻薄寡恩的皇帝。”
對此,袁逢不假思索,幾乎是下意識回答。
只是,話才出口,他就意識到了不對,神情頃刻劇變:“不對,他這是要挑動我們和李膺等人內(nèi)斗!”
“正是如此!并且只怕今后這樣的事只會更多。”
短短幾天之內(nèi)所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讓袁隗徹底認定皇帝此前對陳蕃、張奐所表現(xiàn)出的寬宏大量根本只是掩飾而已,這位天子真正的性格是極度多疑,容不得哪怕一絲一毫的威脅。
“那我們要怎么做?”
知道了自己成了被人利用的棋子,袁逢本能的就想要做些什么反抗,不想被人所擺布。
袁隗的答復(fù)卻是:“順勢而為。”
袁逢不解,疑惑的看向自己這位弟弟。
“皇帝性情如此,朝堂變革自然不可避免,我們與其徒勞頑抗,何不順勢而為,以待乘風而起。”
此刻僅有兄弟二人在場,袁隗自然也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
“竇武不過匹夫,尚可位列大將軍,陳蕃區(qū)區(qū)腐儒,亦當?shù)蒙瞎担业扔趾螄L不可?”
汝南袁氏三世三公,于旁人看來是門第興盛,更是求之不來的福分,但對于袁隗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枷鎖。
若在他這代斷了三公之位,他又有何顏面去面對列祖列宗?
相較袁隗的名利之心,袁逢則顯得相當?shù)唬贿^這么多年官場走來,他也總結(jié)出了一條行為準則。
那便是,聽弟弟袁隗的。
手足兄弟,總不會害自己。
乘車離開太仆官邸,袁逢剛一回到自己的司隸校尉官邸,就得知李膺早已在正廳等候。
不必說,肯定是為了那幾名因為題字宮門被捕的太學生而來。
若是往常,李膺前來,袁逢自然是要親自接見。
既是士人之間的體面,更是姻親故交的情分。
畢竟,細論起來,兩家還真能算是姻親。
而且正是袁逢自己納娶了潁川李氏族女作為偏房,如今過繼給亡兄的袁紹也正是李氏女所生。
可是如今的朝局之下,又經(jīng)過袁隗的提點,袁逢即便為人再是忠厚,卻也只得是嘆了口氣,無奈道:
“送客吧,只說是我染了風寒,這幾日見不了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