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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破碎的圣喬治旗

馬德里體育宮的新聞發(fā)布會現(xiàn)場,攝像機的紅光如群蠅攢動。李西澤站在話筒前,身后的背景板上,“新星競技俱樂部”的隊徽還帶著油漆未干的氣味——盾牌形狀的徽章里,一顆五角星穿透足球,下方用西班牙文寫著

“從廢墟中崛起”。

“請問李公子,”《阿斯報》記者舉起話筒,鏡片后的眼神帶著審視,“您收購這家負債俱樂部,是否只是為了給承遠集團打造'國際化形象'?”

“不,是為了足球本身。”李西澤摸了摸西裝內袋的翡翠袖扣,那里還藏著哈維昨晚塞還的紙條,上面用歪扭的字跡寫著“騙子”,

“我們計劃在五年內升入西甲,十年內沖擊歐冠資格。”

會場爆發(fā)出一陣哄笑。一個留著莫西干頭的記者喊道:“就靠那群連球鞋都穿不起的吉普賽小孩?”

“至少他們比某些只會寫花邊新聞的人更懂足球。”李西澤微笑著看向對方,“明天上午九點,青訓營將對媒體開放,歡迎各位來見證真實的新星。”

鐵絲網圍欄上的“禁止入內”警示牌已被涂鴉覆蓋,李西澤踩著碎玻璃走進青訓營時,聽見更衣室傳來爭吵聲。

迭戈·莫拉萊斯正指著一個染藍發(fā)的少年怒吼:“這里不是街頭,再遲到就滾去踢沙灘足球!”

“教練,我昨晚在餐館洗盤子到凌晨三點。”

少年掀開褲腿,露出磨破的護膝,“要不您先借我點錢買雙新球鞋?”

李西澤認出他是注冊表上的哈維·洛佩斯,15歲,司職左邊鋒。更衣室的鐵皮柜大多缺門少鎖,墻上貼著褪色的梅西海報,右下角用紅筆寫著“不可能”。

“拿著。”他扔出一個紙袋,里面是剛從阿迪達斯旗艦店買的X系列戰(zhàn)靴,“但下次再遲到,我會讓你給全隊洗一個月球衣。”哈維愣住了,指尖劃過鞋盒上的三道杠:“為什么對我們這么好?”

“因為你們是新星的種子。”李西澤彎腰打開儲物柜,里面掉出半塊硬面包和一本破舊的《足球戰(zhàn)術圣經》,“從今天起,青訓營提供免費食宿,訓練后有營養(yǎng)師配餐——但有個條件:每周必須完成三篇戰(zhàn)術分析作業(yè)。”

少年們面面相覷,突然爆發(fā)出歡呼聲。莫拉萊斯湊近李西澤耳邊:“別慣壞他們,真正的足球需要饑餓感。”

“我知道,但饑餓感不該來自貧窮。”李西澤看著窗外正在清理垃圾的張宏斌,他正用計算器核算著翻修費用,

“真正的饑餓,是對勝利的渴望。”

下午的管理層會議在臨時搭建的集裝箱里召開。林婉清推來投影儀,屏幕上顯示著青訓營的3D模型:“翻修預算至少需要150萬歐元,包括更換草皮、升級更衣室、新建醫(yī)療室......”

“先停掉醫(yī)療室。”

李西澤打斷她,“把錢花在球探網絡上,我要在三個月內組建覆蓋南美、非洲和東亞的考察團隊。”張宏斌的鋼筆尖在財務報表上戳出破洞:“李公子,您知道這會導致我們的現(xiàn)金流在六個月內斷裂嗎?”

“那就賣掉我在倫敦的公寓。”

李西澤翻開洛佩斯提供的球員名單,“卡洛斯·桑切斯,現(xiàn)在在哥倫比亞乙級聯(lián)賽踢野球,派球探立刻去波哥大。”

“您瘋了?”

林婉清提高聲音,“一個連經紀人都沒有的貧民窟小孩,值得花十萬歐元的差旅費?”

“因為他是下一個貝利。”

李西澤扔出一份錄像帶,畫面里的少年正在街頭用椰子殼顛球,“洛佩斯先生,您當年給他的評分是9.2分,比同期的內馬爾還高0.3分。”老青訓主管的眼眶突然濕潤:“但他父親欠了毒販的錢,被迫送他去踢地下黑球......”

“所以我們要趕在毒販之前找到他。”李西澤轉向莫拉萊斯,“教練,我需要您親自去一趟南美。”

“你覺得我穿著這身油漬斑斑的衣服能說服他父親?”莫拉萊斯扯了扯修車工制服。

“不,您將穿著新星競技的教練服去。”李西澤打開電腦,展示新設計的訓練服——黑色底色配金色星紋,左胸繡著縮小版隊徽,“這是我找阿迪達斯特別定制的,明天就能到貨。”

會議室里突然安靜下來。莫拉萊斯的手指輕輕撫過屏幕上的隊徽,仿佛在觸碰一個易碎的夢。

林婉清嘆了口氣,開始重新調整預算表:“南美球探站的租金......““用我的私人賬戶支付。”李西澤摸出黑卡放在桌上,“從今天起,青訓營的每一分錢都要花在刀刃上——而我,就是最大的刀刃。”

黃昏時分,李西澤獨自走向球場。看臺頂端,一個穿紅色衛(wèi)衣的女孩正在焚燒一面舊隊旗,圣喬治十字在火中扭曲成黑色殘片。

“那是1998年奪冠時的隊旗。”女孩頭也不回,“我父親曾是這里的死忠,直到拉莫斯把青訓營當賭場輸?shù)簟!?

“所以你覺得我會重蹈覆轍?”李西澤站在她身后,聞到汽油燃燒的氣味。

“你們這些有錢人,”女孩轉身,他這才看清她胸前的徽章——破碎的足球上插著匕首,“只會把俱樂部當玩具,等新鮮感過了就高價賣出,留下一地雞毛。”

“我叫李西澤,”他伸出手,“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索菲亞·埃爾南德斯。”女孩沒有握手,“球迷會會長,也是最后一個愿意為這家俱樂部哭的人。”

“那就讓我成為第一個讓你笑的人。”李西澤指了指正在翻修的訓練場,工人們已經開始鋪設新草皮,

“下周這里會舉辦第一場公開訓練,我希望你能來當特邀嘉賓。”索菲亞冷笑:“想看我哭著道歉?”

“不,想讓你看看,”

李西澤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紙,那是哈維的戰(zhàn)術分析作業(yè),

“有個少年昨晚熬夜寫完了這個,他說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真正的球員。”

女孩的眼神第一次出現(xiàn)動搖。

遠處,莫拉萊斯正在指導少年們練習傳球,哈維穿著新球鞋,帶球繞過一個個礦泉水瓶,夕陽在他發(fā)梢鍍上金邊。

索菲亞突然彎腰撿起半面未燃盡的隊旗,上面的圣喬治十字只剩殘角:“如果你們敢辜負這些孩子......”

“我們不會。”李西澤接過隊旗,小心翼翼地折好,

“這面旗不該被燒掉,應該掛在新建成的榮譽室里——等我們拿到第一個冠軍時,再給它縫上金邊。”

女孩轉身離開,紅色衛(wèi)衣在風中揚起,像一團跳動的火焰。李西澤望著她的背影,想起洛佩斯說過的話:“馬德里的球迷像斗牛士手里的紅布,愛得熾烈,恨得也熾烈。”

深夜的青訓營辦公室,李西澤對著電腦屏幕皺眉。張宏斌發(fā)來的財務報告顯示,收購后的實際支出已超過預算47%,而那個神秘的200萬歐元匯款依然像根刺扎在審計報告里。

“在想什么?”林婉清遞來一杯咖啡,

“后悔沒聽你父親的話?”

“不,在想怎么讓預算翻倍。”

李西澤調出承遠集團的歐洲投資版圖,目光停留在巴塞羅那的房地產項目上,

“聽說我父親正在談一筆酒店收購?”

“你想拿集團資產做抵押?”

林婉清挑眉,“李承遠會殺了你的。”

“不會,因為這是筆穩(wěn)賺不賠的生意。”

李西澤打開戰(zhàn)術板APP,開始繪制青訓體系的商業(yè)模型,“五年后,當新星隊進入西甲,光青訓球員的轉會分成就能覆蓋所有成本——前提是我們能撐到那天。”

林婉清沉默片刻,從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我擅自聯(lián)系了畢馬威,他們愿意為我們做資產估值......但條件是你必須接受他們的財務顧問。”

“成交。”

李西澤簽下名字,筆尖在紙上留下堅定的墨跡,“明天安排與市政廳的會議,我要把訓練場旁邊的荒地拿下——我們需要一塊真正的鉆石礦,而不是別人挑剩的石頭。”

窗外,暴雨再次襲來。李西澤站起身,透過雨幕望向球場。工地上的探照燈刺破黑暗,照亮了正在施工的青訓大樓地基。他摸出哈維還回的翡翠袖扣,貼在冰涼的玻璃上,仿佛能看見母親欣慰的笑容。手機震動,李承遠發(fā)來一條消息,只有兩個字:

“瘋子。”

他笑了,回復:“天才在成為天才前,都被叫做瘋子。”

雨越下越大,沖刷著馬德里的每一寸土地。李西澤拿起戰(zhàn)術板,走向訓練場。那里,莫拉萊斯正在雨中演示高位逼搶戰(zhàn)術,少年們在泥水中奔跑,笑聲混著雨聲,像一首破繭而出的戰(zhàn)歌。這一夜,沒有人知道,在馬德里衛(wèi)星城的這片荒地上,一個關于足球的狂想正在生根發(fā)芽。而李西澤清楚,他賭上的不僅是自己的未來,更是無數(shù)個像哈維一樣的孩子,對夢想的信仰——這種信仰,比任何資本都更珍貴,也更脆弱。當?shù)谝活w草種被雨水沖進泥土時,他知道,真正的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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