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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拳意初成

玄天宗主峰之巔,云海翻涌如怒濤,卻在接近峰頂的百丈之處驟然一滯,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無形氣墻。氣墻之上,道韻流轉,時而化作仙鶴翔云,時而凝為古篆符文,正是新晉法身境大能——守靜道人的道身領域初顯。

守靜道人負手立于崖邊,一身月白道袍無風自動,發絲間隱隱有紫金色毫光流淌,那是法身初成,精氣神圓滿至極致的象征。他雙目微闔,感受著體內那股浩瀚如星海的法力,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天地間的靈氣潮汐,方才突破時的酣暢淋漓尚未完全褪去,眉宇間卻已染上了幾分俯瞰眾生的淡漠與深邃。

“呼……”一聲悠長的吐息,守靜道人睜開雙眼,眸中星河輪轉,仿佛蘊藏著一方小世界。他沒有過多沉浸在突破的喜悅中,心念一動,身形已化作一道流光,沖破云海,直往山腳下的弟子小院而去。

此刻,葉臨淵的小院外,一層淡淡的青色光暈尚未完全散去,那是突破蓄氣境時逸散的先天真氣與天地靈氣交融的景象。光暈中,絲絲縷縷的靈氣如活物般盤旋飛舞,最終化作點點靈光沒入院內。

守靜道人落在院外,腳步輕緩,仿佛踏在云端,未發出一絲聲響。他抬目望去,只見院中青石空地上,葉臨淵盤膝而坐,周身縈繞著淡淡的紫金色氣流,那是《金肌玉骨訣》修煉到高深之處,氣血旺盛到極致,外顯于形的征兆。更讓守靜道人心頭一震的是,葉臨淵周身的氣息已然穩固在蓄氣境初期,那股內斂而磅礴的真氣波動,絕非尋常剛突破者可比。

“僅僅數日……百日筑基,竟真的成了?”守靜道人喃喃自語,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震撼。百日筑基,意味著從引氣入體到蓄氣境,只用了短短百天,這在玄天宗千年歷史中,也唯有開派祖師曾有過類似記載。而葉臨淵,從入門到如今,滿打滿算也不足十天!

他凝神細看,只見葉臨淵肌膚下隱隱有細微的金光流轉,每一次呼吸,胸口的起伏都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仿佛與天地同頻。更玄妙的是,他周身的真氣運轉并非依靠刻意導引,而是如同長江大河,自行奔涌不息,這等境界,已然超出了蓄氣境的范疇,隱隱有向“氣隨心動,意到氣至”的高深境界邁進的跡象。

“不對勁……”守靜道人眉頭微蹙,以他法身境的見識,自然看出其中蹊蹺。尋常修士筑基,每日練氣不過一個時辰便會精神衰竭,需得調息良久方能繼續。而葉臨淵這進度,一日至少抵得上常人十數日,絕非僅僅天資聰穎所能解釋。

就在此時,葉臨淵猛地睜開雙眼,兩道銳利如電的精芒一閃而逝,隨即收斂于眸中,化作一片深邃的平靜。他張口一吸,一道青蒙蒙的氣流自口鼻而入,隨即猛地吐出——那口濁氣呈灰黑色,落地時竟在青石上燙出一個淡淡的印記,散發出一股腐朽難聞的氣味。

“嗯?”葉臨淵感受著體內奔騰如江河的真氣,以及每一寸肌肉、骨骼中洋溢的力量感,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經過念動力夜以繼日的“打磨”,體內的氣脈早已被拓寬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宛如一條條暢通無阻的運河,真氣流轉速度比初入筑基時快了至少十倍。

更讓他欣喜的是《金肌玉骨訣》的進展。在念動力的瘋狂震動下,每一個細胞都被激發到了極限,那些殘缺或營養不良的細胞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廢鐵,迅速被分解、吞噬,然后分裂出更加強健、充滿活力的新細胞。這種從微觀層面的“脫胎換骨”,讓他的身體素質發生了質的飛躍,氣血旺盛得如同洪荒猛獸,光是靜坐不動,便能感受到體內有一頭蛟龍在咆哮。

“老師?”葉臨淵剛欲起身活動,便察覺到院外那股熟悉而又變得更加浩瀚磅礴的氣息,轉頭望去,只見守靜道人不知何時已站在不遠處,正含笑看著他。

他心中一凜,連忙起身,按照玄天宗的禮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弟子大禮:“弟子清明,拜見老師!恭喜老師證道法身,從此仙凡兩隔,逍遙天地間!”葉臨淵的聲音清朗,帶著一絲由衷的喜悅。他能感受到,守靜道人此刻的氣息如同淵海,深不可測,比之前強大了何止十倍。

守靜道人見狀,臉上的笑容更盛,連忙上前一步,伸出雙手,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葉臨淵,將他輕輕扶起:“免禮,免禮!哈哈,為師此次能如此順利突破,還得多謝你那日所言的‘天帝之道,包涵萬物’啊!”

他想起突破前與葉臨淵的那番對話,正是葉臨淵以一種近乎“歪理”的方式,闡述了“包容”與“演化”的道理,讓他卡在瓶頸處數十年的心境豁然開朗,這才一舉沖破玄關,成就法身。這份恩情,比任何天材地寶都要珍貴。

“弟子不過是胡言亂語,能對老師有所啟發,實乃弟子之幸。”葉臨淵謙虛道,但心中卻清楚,那番話看似隨意,實則是他結合了前世科學知識與今生修煉感悟,刻意引導守靜道人跳出固有的思維框架。高智商的好處,就在于能精準地找到問題的關鍵,并以最有效的方式表達出來。

守靜道人擺了擺手,目光落在葉臨淵身上,上下打量著,語氣中帶著關切:“看你氣息已然穩固,筑基算是成了。這幾日修煉,可有什么疑惑之處?盡管說來,為師如今成就法身,眼界與往日不同,或能為你解惑。”

葉臨淵聞言,沉吟片刻,臉上露出一絲困惑:“回老師,弟子煉氣煉體皆算順利,唯有練拳和練錘時,總覺得有些……格格不入。明明招式都已熟練,力量也能完美掌控,但施展起來,總覺得差了點什么,如同隔靴搔癢,難以盡興。還請老師指點。”

“哦?”守靜道人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葉臨淵,“你且演練一番,讓為師看看?!?

“是!”葉臨淵應了一聲,后退兩步,拉開架勢。他深吸一口氣,雙目微瞇,心神瞬間沉入《洞虛拳法》的意境之中。

下一刻,他動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也沒有眼花繚亂的招式,葉臨淵的動作平平無奇,宛如田間老農耕地,又似山中樵夫砍柴,一招一式,樸實無華。但守靜道人卻看得瞳孔一縮——只見葉臨淵每一次出拳,手臂肌肉的收縮與舒張都精準到了極致,關節的轉動發出微不可聞的“咔噠”聲,腳下步伐看似隨意,卻每一步都踩在微妙的重心轉換點上,整個人如同一個精密運轉的機器,每一個細節都無可挑剔。

更讓守靜道人驚訝的是,葉臨淵的拳風并不剛猛,反而帶著一股奇異的“空”意,拳未至,周遭的空氣卻已先行向四周散去,形成一個短暫的真空區域,待拳頭收回,空氣才猛地回填,發出“嗤”的一聲輕響。這等對力量的掌控,已然達到了入微的境界,遠超蓄氣境修士的水準。

一套《洞虛拳法》打完,葉臨淵面不紅氣不喘,氣息依舊平穩。他沒有停頓,手腕一翻,兩柄巴掌大小、通體翠綠、流光溢彩的小錘出現在手中——正是那柄翡翠玲瓏錘。

“老師,請看弟子的錘法?!比~臨淵言罷,腰馬一沉,雙臂發力,翡翠小錘在他手中瞬間化作一道綠色流光。

“翻天!”

一聲低喝,葉臨淵雙臂高舉,小錘劃出一道圓弧,自上而下猛地砸下!這一擊看似簡單,卻蘊含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空氣被壓縮到極致,發出“嗚嗚”的爆鳴聲,地面的青石竟隱隱有些龜裂的跡象。

“覆地!”

錘勢未絕,葉臨淵腰身猛地一擰,手臂如鞭,小錘由下至上,劃出一道刁鉆的弧線,帶著一股逆轉乾坤的意味,狠狠上撩!這一招與上一招截然不同,力量內斂卻又暗藏鋒芒,仿佛大地翻轉,萬物傾覆。

兩套錘法打完,葉臨淵收錘而立,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這套錘法對體力的消耗遠大于拳法。他看向守靜道人,眼中帶著期待:“老師,弟子的拳法定式與錘法招式皆已熟稔,但始終覺得與自身契合度不足,還請老師指點迷津?!?

守靜道人沉默片刻,捋了捋胡須,眉頭微蹙:“你的拳法與錘法,從招式到力量掌控,都已達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甚至遠超同階修士。但你所言不差,確實與你自身‘格格不入’。”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向葉臨淵:“你可知,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葉臨淵迎上守靜道人的目光,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但更多的是求知的渴望。他知道,守靜道人接下來的話,很可能會讓他對修煉的理解產生質的飛躍。

守靜道人見狀,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玄妙的韻律:“因為,你心中沒有‘拳’,也沒有‘錘’?!?

“嗯?”葉臨淵一愣,“弟子每日勤修苦練,拳法錘法早已爛熟于心,為何說心中沒有?”

“爛熟于心,不等于‘心中有’?!笔仂o道人搖了搖頭,“你只是將拳法錘法視為一種對敵手段,一套需要熟練掌握的招式。修煉時,你確實全心全意,但那只是身體的記憶,是肌肉的本能,并非‘心’的感悟?!?

他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眉心:“拳有拳意,錘有錘意。這‘意’,并非招式的疊加,也不是力量的堆砌,而是你對‘拳’與‘錘’的理解,是你自身意志、信念、乃至道心的具現化?!?

“你施展拳法時,動作精準,力量控制完美,卻缺少了一股‘氣’,一股從心底升起,貫穿四肢百骸,直至拳鋒的‘氣’。這股氣,就是‘意’。沒有‘意’的拳,如同沒有靈魂的木偶,再完美,也只是死物?!?

葉臨淵默默思索著守靜道人的話,眉頭緊鎖。他回想起自己練拳時的狀態,確實如守靜所言,他只是在按照功法口訣,精準地完成每一個動作,控制每一分力量,心中想的是如何更快、更準、更強,卻從未想過,這一拳打出去,究竟代表著什么。

“那……弟子該如何領悟這‘拳意’、‘錘意’呢?”葉臨淵追問道,眼中閃爍著渴望的光芒。

守靜道人露出一絲微笑,似乎對葉臨淵的領悟力很滿意:“領悟‘意’,沒有固定之法。有人觀山悟‘厚重’之意,有人觀水悟‘柔韌’之意,有人觀雷霆悟‘剛猛’之意。關鍵在于,你要用心去感受,去分析,去融合?!?

“你需要將拳法錘法,當作一種‘道’來參悟。在心中觀想它們的‘形’,體會它們的‘神’,然后將你自己對‘道’的理解,融入其中。每個人對同一部功法的理解不同,最終領悟出的‘意’也會不同。唯有形成你自己獨特的風格、信念、意志的‘意’,才能真正讓拳法錘法與你合二為一?!?

守靜道人的話如同撥云見日,讓葉臨淵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他幾乎是脫口而出:“老師的意思是,把拳法錘法當作大道來參悟,在心中觀想出它們的形狀,然后把自己對大道的理解融入進去,形成最適合自己的拳法錘法,帶有自己風格、信念、意志的拳法錘法,這樣才能真正練成?”

這話一出,不僅葉臨淵自己心中豁然開朗,連守靜道人都猛地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震驚與不可置信,隨即又化為狂喜:“你……你怎么知道?!這……這等領悟,是誰告訴你的?!”

守靜道人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領悟“意”的關鍵,在于“自悟”,在于將自身道心與功法結合,這是無數修士窮其一生都未必能想通的道理,而葉臨淵不過是聽他寥寥數語,竟然就直接點破了核心!

葉臨淵心中暗道一聲“果然”,面上卻不動聲色,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弟子只是根據老師剛才的解惑,自己琢磨出來的。難道……不對嗎?”他故意裝傻,總不能說這是前世看小說看來的“套路”吧。

“對!太對了!”守靜道人激動地連拍大腿,看向葉臨淵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件稀世珍寶,“不愧是天帝傳人!這等悟性,這等天資,當真是萬古唯一,亙古未有??!”

他深吸幾口氣,努力平復激動的心情,看著葉臨淵,好奇地問道:“徒兒,你既有此領悟,打算如何去做?要知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難如登天。古往今來,多少驚才絕艷之輩,都卡在了‘悟意’這一關?!?

葉臨淵聞言,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那笑容中帶著一種成竹在胸的從容:“此事,還需老師相助?!?

“哦?你且說來,只要為師能做到,必助你一臂之力!”守靜道人立刻說道。

葉臨淵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著守靜道人:“弟子想入光陰刀所在的大殿修行!”

“光陰刀?”守靜道人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你是想……觀想光陰刀,領悟其中的意境,再以此逆推拳意錘意?”

“正是!”葉臨淵點頭,語氣斬釘截鐵,“弟子以為,萬事萬物,道理相通。光陰刀乃宗門重寶,蘊含空間大道至理,其意境直觀而強大。弟子打算先觀想光陰刀,在體內凝聚刀意虛影,將自己對空間之道的領悟融入其中,然后再以此為基,高屋建瓴,逆推拳意錘意,想必會容易許多?!?

“畢竟,如今弟子手中沒有直觀的拳意或錘意可供觀想,而光陰刀的空間意境清晰可見,反而更適合作為切入點。”

守靜道人呆呆地看著葉臨淵,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般。這個想法,大膽而新穎,卻又邏輯清晰,可行性極高。他活了數百歲,身為玄天宗掌門,閱盡古籍,卻從未想過可以用這種方式來領悟“意”。

“天才……這才是真正的天才??!”守靜道人喃喃自語,心中對葉臨淵的贊嘆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好!好一個逆推拳意!好一個以刀證道!從今日起,你可隨意出入光陰刀大殿,無需通傳!”

“謝老師!”葉臨淵大喜,連忙深深一拜。他知道,守靜道人這個允諾意味著什么——光陰刀大殿是玄天宗的禁地之一,除了掌門和少數核心長老,尋常弟子根本無緣進入。

守靜道人親自帶著葉臨淵,穿過層層禁制,來到了位于玄天宗腹地的光陰刀大殿。

大殿古樸無華,由整塊的黑色玄石砌成,沒有任何裝飾,只有門前上方一塊匾額,上書“光陰殿”三個古篆大字,字跡蒼勁古樸,透著一股歲月的滄桑感。

走進大殿,內部空曠無比,大殿中央有一座天帝雕像,正中央的白玉祭臺上,靜靜躺著一柄刀。

那是一柄看似普通的短刀,刀柄由墨玉雕琢而成,上面沒有任何花紋,只有一些天然形成的紋路,散發著淡淡的幽光。刀身約有尺許長,色澤并非常見的銀白色,而是呈現出一種流動的、如同水銀般的質感,表面光滑如鏡,卻又仿佛蘊藏著無盡的深淵。

最讓葉臨淵感到震撼的是,當他的目光落在刀身上時,竟產生了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刀身表面,仿佛有無數細小的波紋在緩緩流淌,每一道波紋的出現與消失,都伴隨著一絲微弱的空間波動,讓他周圍的光線都產生了輕微的扭曲。

光陰刀!”葉臨淵輕聲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敬畏。他能感覺到,這柄刀上散發的氣息并不狂暴,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平和,但那股內斂的、仿佛能切割時間與空間的恐怖意境,卻讓他靈魂深處都感到一絲戰栗。

守靜道人點了點頭,示意葉臨淵上前:“不錯。光陰刀,乃是天帝的絕世神兵,蘊含空間的大道至理,只是其中法則過于玄奧,至今無人能悟。

他頓了頓,提醒道:“光陰刀意境強大,初次觀想,切勿強行以神念觸碰,只需用心感受,體悟其形其意即可。切記,循序漸進,不可急于求成?!?

“弟子明白?!比~臨淵應了一聲,走到祭臺前,對著上方的天帝雕像恭敬地行了三拜九叩大禮,然后盤膝坐在蒲團上,調整呼吸,讓自己的心神逐漸平靜下來。

他沒有立刻睜開眼睛觀想,而是先運轉《天帝玉冊》中的練氣功法,讓自己的意識沉入一種混沌朦朧的狀態,如同天地初開前的鴻蒙之氣,沒有雜念,沒有波瀾,只有最純粹的“觀”與“感”。

不知過了多久,葉臨淵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再次落在光陰刀上。

這一次,他沒有去看刀柄,也沒有去看刀身的整體,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刀身表面那些細微的波紋上。

他看到,那些波紋并非無規則運動,而是有著某種玄妙的韻律——每一道波紋的興起,都伴隨著周圍空間的輕微“褶皺”,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而每一道波紋的消失,又伴隨著空間的“舒展”,仿佛撫平了一道皺紋。

“空間的震動……”葉臨淵心中了然,“就像水面的漣漪,只不過這一次,震動的是空間本身。”

他集中精神,在自己的靈臺之中,嘗試著勾勒出光陰刀的虛影。起初,這道虛影模糊不清,如同水中月、鏡中花,隨時都有潰散的可能。但葉臨淵沒有氣餒,他調動起一絲念動力,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這道虛影,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打磨”它,去“穩固”它。

隨著念動力的注入,靈臺中的光陰刀虛影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雖然依舊只是一個大致的輪廓,但那股“刀”的意境卻開始顯現。

就在這時,葉臨淵心中一動,做出了一個讓守靜道人都為之色變的決定——他分出一縷帶有自身意志的念動力,緩緩探向祭臺上的光陰刀!

“不可!”守靜道人低喝一聲,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他知道光陰刀的厲害,莫說葉臨淵只是蓄氣境修士,就算是他這個剛成就法身的修士,貿然以神念觸碰,也可能會被光陰刀中蘊含的空間意境撕碎神念。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守靜道人目瞪口呆。

當葉臨淵的念動力觸碰到光陰刀的瞬間,并沒有發生想象中的神念崩潰,而是一股磅礴浩瀚的信息流,如同開閘的洪水般,順著念動力涌入了葉臨淵的腦海!

葉臨淵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瞬間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吱呀——吱呀——”

刺耳的摩擦聲在耳邊響起,那是仿佛來自宇宙深處的聲音,讓他靈魂都感到戰栗。他“看”到,無數大小不一的黑色碎片在黑暗中漂浮、碰撞,每一次碰撞都發出刺耳的聲響,濺起點點幽藍色的火花。

“空間碎片……”葉臨淵心中震撼,他認出了這些碎片,那是空間破碎后形成的產物。

緊接著,黑暗中出現了點點光芒,起初只是微弱的星火,隨后越來越亮,越來越多。巨大的星體在引力的作用下凝聚、旋轉,形成一個個龐大的星系。恒星誕生,發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這片黑暗的宇宙。

葉臨淵“懸浮”在這片宇宙之中,看著無數星辰按照既定的軌跡運行,看著星云凝聚成恒星,看著行星圍繞恒星旋轉,看著生命在適宜的星球上誕生、演化、滅亡。

時間仿佛被加速了無數倍,他看到一個個星系從誕生到繁榮,再到衰老、毀滅。巨大的恒星耗盡燃料,發生超新星爆發,光芒瞬間照亮整個星系,然后坍縮成黑洞,吞噬周圍的一切。

星系之間也在相互吸引、碰撞。龐大的銀河系與鄰近的星系相撞,無數恒星、行星在引力的撕扯下脫離軌道,相互撞擊,爆發出璀璨而毀滅的光芒??臻g風暴在星系之間肆虐,卷起無數隕石和星際塵埃,所過之處,一切化為虛無。

不知過了多久,這片宇宙走到了盡頭。所有的恒星都已熄滅,黑洞吞噬了最后一點物質,連光都無法逃脫??臻g被撕裂得千瘡百孔,到處都是破碎的空間裂縫和狂暴的空間亂流。最終,一切都歸于死寂,只剩下無邊的黑暗和冰冷。

就在葉臨淵以為這就是終點時,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撥動了時間的琴弦。

整個宇宙開始回溯!

破碎的空間裂縫緩緩愈合,狂暴的空間亂流漸漸平息。已經熄滅的恒星重新亮起,被黑洞吞噬的物質重新“吐”了出來。星系開始分離,回到碰撞前的位置。行星重新按照原來的軌跡運行,生命在星球上再次出現,從單細胞生物開始,一步步演化,直至智慧生命的誕生。

時間回溯的速度越來越快,無數星系匯聚、壓縮,最終化為一個無比明亮、無比熾熱的“點”。

那是一個奇點。

奇點的密度無窮大,溫度無窮高,蘊含著宇宙中所有的物質和能量。

葉臨淵的心神被無限拉高,仿佛化身為宇宙的觀察者,甚至……塑造者。他能“看”到奇點內部那恐怖到無法想象的能量在瘋狂涌動,能“感受”到那即將爆發的、創造一切的偉力。

“轟——!”

一聲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巨響在他“腦?!敝姓ㄩ_!

奇點爆炸了!

無盡的光芒瞬間照亮了一切,那是宇宙誕生的第一縷光,蘊含著創造的法則。無數的能量和物質如同潮水般噴涌而出,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向四周擴散。

宇宙胎膜被無限拉大,空間以驚人的速度膨脹。僅僅一瞬間,宇宙就從一個奇點,擴張到了數千光年的尺度。能量冷卻,形成基本粒子,基本粒子結合形成原子,原子匯聚形成星云,星云在引力作用下凝聚成恒星和行星。

一個嶄新的宇宙,在他的“眼前”誕生了!

無數的星系如同珍珠般散布在宇宙的各個角落,按照各自的軌跡運行,散發著耀眼的光芒。恒星誕生、演化、死亡,行星上孕育出生命,智慧文明崛起、發展、消亡,一切都在按照宇宙的法則有序進行。

葉臨淵的心神完全沉浸在這創世與滅世的宏大場景中,被那種無與倫比的浩瀚、磅礴、神秘所震撼。他仿佛成為了宇宙的一部分,理解了空間的本質,明白了時間的流逝,感悟了創造與毀滅的真諦。

就在這時,他靈臺中的光陰刀虛影發出一聲輕微的“嗡鳴”。

一道指甲蓋大小的白色光斑,憑空出現在刀身虛影之上。那光斑看似微小,卻蘊含著難以想象的能量和信息,正是他剛才感悟到的宇宙開辟至理的具現化!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葉臨淵的意志隨著那縷念動力,緩緩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他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還殘留著宇宙大爆炸時的璀璨光芒。他下意識地抬起手,并指如刀,對著前方的空氣輕輕一劃。

“嗤——”

一聲輕響,他指尖前方的空間竟然出現了一道細微的黑色裂縫,如同被鋒利的刀刃切開一般,裂縫周圍的光線發生了明顯的扭曲。雖然這道裂縫只存在了不到一秒鐘就自行愈合,但卻真實地出現在了守靜道人的眼前。

守靜道人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像銅鈴,臉上寫滿了“活見鬼”的表情。

第一次參悟光陰刀,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不僅沒有被刀意反噬,反而領悟了空間意境,甚至能徒手撕裂空間?!

這還是人嗎?!

守靜道人感覺自己活了幾百歲,世界觀與修煉觀都被眼前這個弟子給震碎了。他覺得,自己這個法身境修士,在葉臨淵面前,簡直像個剛入門的小娃娃。

葉臨淵收回手指,感受著體內澎湃的精神力和對空間的清晰感悟,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他對著守靜道人躬身一禮:“老師,弟子今日參悟完畢,先回去鞏固境界,明日再來?!?

說罷,他也不等守靜道人回應,身形一晃,竟已用出了剛剛有所領悟的空間步法,幾個閃爍間便消失在了大殿門口。

守靜道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來。他環顧四周,見大殿內空無一人,連忙跑到祭臺前,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想要觸碰一下光陰刀,也想感受一下那創世滅世的意境。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刀身的瞬間,光陰刀猛地發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光芒。

“噗!”

守靜道人只覺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擊中了他的神念,那縷探出去的神念瞬間寸寸斷裂,化為飛灰。他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他連忙收回手,對著光陰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額頭冷汗直冒:“弟子失禮了,還請神兵恕罪?!?

退出大殿,守靜道人看著天上的太陽,依舊有些恍惚。他摸了摸鼻子,在心中憤憤不平地腹誹起來:

“太過分了!太區別對待了吧!我從小就供奉天帝和光陰刀,如今貴為玄天宗掌門,成就法身,想參悟一下怎么了?小氣!實在是太小氣了!”

“哼!等徒兒以后把光陰刀的意境悟透了,看我不……呃,還是算了,估計到時候更輪不到我了……”

守靜道人搖了搖頭,苦笑一聲,轉身向自己的洞府走去。他覺得,自己這個老師,以后恐怕得跟在弟子屁股后面“請教”了。

與此同時,葉臨淵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他沒有立刻修煉,而是盤膝坐在床上,閉目沉思。

剛才在光陰刀大殿中的經歷,如同電影般在他腦海中回放。創世與滅世的景象,空間大道的感悟,都讓他獲益匪淺。但他也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精神力量雖然因為這次感悟有所提升,但依舊是他的短板。

“主世界有人說,人類的大腦利用率連百分之五都不到。如果能開發更多的腦域,精神力量肯定能得到極大的提升?!比~臨淵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他回想起用念動力開辟氣脈的經歷,心中一動:“氣脈可以用念動力開辟,那腦域中的經絡,是不是也可以用念動力來開發?”

這個想法一旦產生,就如同野草般瘋狂生長。葉臨淵深吸一口氣,決定立刻嘗試。

他分出一縷念動力,開始瘋狂凝練、縮小、細化。這是一個極其耗費心神的過程,就像用一根繡花針在豆腐上雕刻。不知過了多久,那縷念動力被他凝練到了肉眼無法看見的程度,細如發絲,卻又堅韌無比。

葉臨淵緩緩閉上眼睛,將這縷“納米級”的念動力,自下而上,小心翼翼地探入自己的腦部。

當念動力接觸到腦部組織的瞬間,一股強烈的刺痛感從腦海深處傳來,如同有無數根針在同時扎刺。這是異物進入大腦的本能反應,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額頭滲出冷汗。

“忍住!”葉臨淵咬緊牙關,強行壓下心中的不適,引導著念動力,緩緩探入一道堵塞的腦域經絡之中。

這所謂的“經絡”,并非傳統意義上的經脈,而是大腦神經細胞之間的連接通道。由于種種原因,這些通道大多處于堵塞或半堵塞狀態,導致人類無法完全開發大腦的潛能。

念動力化作最鋒利的“手術刀”,開始小心翼翼地清理通道中的“雜質”。這些雜質并非實物,更像是一種能量層面的阻塞,粘稠而頑固。每清理一小段,葉臨淵都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在飛速消耗,腦袋也越來越沉重。

足足一個時辰后,“啪”的一聲輕響,一道原本堵塞的腦域經絡終于被完全打通,與周圍原本就通暢的經絡連接在了一起。

一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清明感涌上心頭,仿佛蒙在眼睛上的紗布被猛然揭開。葉臨淵只覺得自己的思維變得無比清晰,以往一些模糊的概念、復雜的問題,此刻都變得一目了然。

“這是……悟性提升了?”葉臨淵心中一喜,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對功法、對天地大道的理解能力,有了一個明顯的提升。

就在這時,他感覺頭頂有液體流下,伸手一摸,只見指尖沾滿了一種透明粘稠的液體,散發著淡淡的腥氣。他知道,這是腦域經絡中清理出來的雜質,通過毛孔排出了體外。

休息了片刻,待精神力恢復了一些,葉臨淵再次開始了腦域開發。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他熟練了許多,只用了半個時辰,就打通了第二條腦域經絡。

而這一次,帶來的變化更加神奇——他發現自己竟然可以“一心二用”了!

他取出隨身攜帶的三菱刺盒子,打開放在身前。心念一動,一縷念動力化作無形的觸手,探入盒中,輕輕一勾,一枚三菱刺便懸浮在了空中。緊接著,第二枚、第三枚……

很快,十六枚三菱刺在他身前懸浮環繞,組成了一個復雜的幾何圖案。每一枚三菱刺都按照不同的軌跡運行,彼此之間的距離精確到了毫米,卻又詭異的沒有發生任何碰撞,只有“嗤嗤”的破空聲在房間內響起。

“這是……一心十六用?”葉臨淵感受著同時操控十六枚三菱刺的感覺,心中激動不已。這意味著他的精神力和控制力都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翱磥?,腦域每開發一條經絡,我的分心操控能力就會提升一些?!?

找到了規律,葉臨淵的干勁更足了。他分出更多的念動力絲,同時開發多條腦域經絡。隨著一條條經絡被打通,他的精神力如同滾雪球般不斷增長,分心操控的能力也越來越強。

三天后。

葉臨淵的腦域深處,緩緩浮現出一道古樸、厚重的青銅大門。大門上沒有任何裝飾,只有一些玄奧難懂的紋路,散發著滄桑而神秘的氣息。

“眉心祖竅!”葉臨淵心中巨震,他知道,這就是精神力的源頭,傳說中“靈魂居所”的門戶。一旦打開這扇門,他的精神力將迎來一次質的飛躍。

“就是現在!”葉臨淵一鼓作氣,將三十六縷最為凝練的念動力糾纏在一起,化作一只閃爍著微光的“拳頭”,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砸向那道青銅大門!

“轟隆——!”

腦海中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震動。葉臨淵只覺得一股難以想象的沖擊力反震回來,讓他頭暈目眩,幾乎要昏厥過去。

他強忍著不適,看向那道青銅大門,只見大門上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縫,一絲微弱卻無比精純的精神力,正從裂縫中緩緩滲出。

“還不夠!”葉臨淵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知道,這種時候絕不能放棄,“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他調動起所有能調動的念動力,這一次,念動力不再是拳頭,而是化作兩只巨大的“手掌”,狠狠按在青銅大門上,奮力向前推去!

“轟隆隆——!”

大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裂縫越來越大,最終,伴隨著一聲巨響,青銅大門被緩緩推開!

無盡的光芒從門后涌出,一股磅礴浩瀚到無法想象的精神力洪流,如同決堤的江河,猛地沖了出來!

葉臨淵只覺得自己的意識仿佛被這股洪流淹沒,靈臺瞬間被填滿,然后又被不斷壓縮、凝練。那道青銅大門在完成使命后,轟然破碎,化作最精純的精神力,融入了他的眉心祖竅之中。

祖竅散發出無盡的吸力,將所有的念動力和精神力都收攝其中。葉臨淵只覺得眼前一黑,終于再也支撐不住,昏迷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葉臨淵的臉上。他的眼皮微微顫動,緩緩睜開了雙眼。

起初,他的眼神還有些茫然,環顧四周,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剛才打開了眉心祖竅。

“祖竅……”葉臨淵心中一動,嘗試著調動念動力。

下一刻,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他念頭剛起,一股磅礴浩瀚的念動力便如同火山爆發般從眉心祖竅中涌出,瞬間充斥了他的全身。他甚至沒有刻意去控制,房間里的桌椅、床榻、甚至連地上的青石磚,都“嗖”的一下全部懸浮在了空中!

“我靠!”葉臨淵嚇了一跳,連忙收回念動力,那些物品才“砰”的一聲落回原地,幸好他反應快,沒有造成太大的破壞。

“這……這念動力至少提升了三四倍!”葉臨淵感受著體內那股如同汪洋大海般的念動力,心臟激動得“砰砰”直跳。他連忙在心中呼喚:“系統,打開人物面板!”

一道淡藍色的光幕出現在他眼前:

【宿主】:葉臨淵

【年齡】:19歲

【功法】:天帝玉冊、金肌玉骨決、洞虛拳法、宇空步、翻天錘、覆地錘。(玄天宗功法大全未傳承)

【異能】:念動力(中級,可操控約六萬斤重物,控制距離約三百米,精度毫米,消耗中等)

【境界】:蓄氣境

【神兵】:翡翠玲瓏錘、三菱刺(百枚)

【原力】:0

“六萬斤?!”葉臨淵倒吸一口涼氣,“也就是說,我現在能輕松舉起三輛重型卡車?回到主世界,豈不是可以橫著走了?!”

他越想越興奮,猛地站起身,沖出房間,來到小院中。

“試試力量!”葉臨淵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念動力瞬間包裹住他的身體。他微微一動念,整個人便如同炮彈一般,“嗖”的一聲直沖天際!

速度之快,讓他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白線。片刻之后,后方才傳來“音爆”的轟鳴聲,那是他突破音速產生的效果。

他不停地向上飛去,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溫度也越來越低,若非念動力形成保護層,他恐怕已經被凍成冰雕。直到感覺到明顯的不適,他才停下上升的趨勢,極目遠眺。

腳下是連綿起伏的群山,云海在山間翻涌,如同一片白色的海洋。遠處的地平線被染成金色,那是夕陽的余暉。這幅景象壯麗而浩瀚,讓他心胸頓時開闊起來。

“下來試試力量!”葉臨淵心念一動,身形如同流星般墜落,在即將落地的瞬間,念動力猛地一托,穩穩地落在了后山的一片空地上。

他目光掃過,很快鎖定了一塊巨大的巖石。那巖石呈不規則形狀,估摸著足有四五萬斤重。

“走你!”葉臨淵低喝一聲,念動力如潮水般涌出,包裹住那塊巨石。

一股沉重的感覺傳來,讓他手臂肌肉微微一緊,但也僅此而已。隨著他意念的提升,那塊龐然大物緩緩離開了地面,懸浮在半空中。

“哈哈,輕松!”葉臨淵大笑一聲,心中暢快無比。他操控著巨石在空中翻轉、盤旋,如同操控一個玩具。

玩了一會兒,他覺得還不夠過癮,念頭一轉,念動力瞬間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附著在巨石表面。

“轟!轟!轟!”

他全力催動念動力,那只“大手”以驚人的速度連續拍擊巨石,一秒鐘之內竟拍出了近三百次!每一次拍擊,都蘊含著六萬斤的巨力!

“咔嚓——!”

在狂暴的攻擊下,那塊堅硬的巨石再也承受不住,瞬間化為無數碎石,如同天女散花般向四周激射而去,砸在周圍的山體上,發出“咚咚”的巨響。

“不過癮!”葉臨淵意猶未盡,念動力再次一變,化作兩柄巨大無比的錘子,每柄都足有百丈高下,散發著恐怖的壓迫感。

他施展出從守靜道人那里學來的基礎錘法,舞動著這兩柄“念動力巨錘”,在山間瘋狂劈砸。

“呼呼——!”

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巨錘所過之處,地面被砸出一個個巨大的坑洞,堅硬的巖石如同豆腐般被輕易擊碎,整個后山仿佛經歷了一場小型地震,滿目瘡痍。

然而,就在他暢快淋漓之際,一股強烈的乏力感突然涌上心頭,雙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與此同時,那兩柄念動力巨錘也瞬間消散,念動力如同被戳破的氣球,飛速縮回了眉心祖竅。

“怎么回事?”葉臨淵喘著粗氣,臉上的興奮之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凝重。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擠壓著,肌肉酸痛,骨骼也隱隱作痛。

他再次嘗試調動念動力,雖然還能調動,但身體的不適感卻更加明顯,仿佛隨時都會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撕裂。

“明白了……”葉臨淵臉色沉了下來,他握緊拳頭,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念動力太強,身體承受不住了?!?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念動力雖然強大,但肉身強度卻沒有跟上精神力的提升速度。就像一輛小馬拉大車,發動機馬力十足,但車架卻承受不住,強行駕駛只會車毀人亡。

“看來,以后不能再這么濫用念動力了,至少要控制在兩萬斤以內,等身體強度提升上來再說。”葉臨淵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腦域開發也要暫緩了,精神力提升太快,肉身跟不上,搞不好會壓塌祖竅?!彼嗣约旱拿夹?,心中暗自警惕。

“這樣一來,想要盡快提升實力,就只能從肉體強度、拳法意境、以及繼續參悟光陰刀這幾個方面入手了?!?

肉體強度方面,有《金肌玉骨訣》和念動力輔助,提升速度已經很快,短時間內想要再大幅提升不太現實。參悟光陰刀需要時間沉淀,急不得。

思來想去,唯一能讓他在短時間內取得突破的,就是領悟“拳意”了。

“守靜老師說,拳意是自身意志、信念的具現化。我觀想過光陰刀中的宇宙生滅,又結合了主世界的宇宙知識,或許……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葉臨淵心中一動,索性就在這片狼藉的后山空地上,開始演練《洞虛拳法》。

起初,他的心中還有些煩躁和焦慮,畢竟實力提升遇到了瓶頸。但隨著一招一式的施展,他的心神逐漸沉入了拳法之中,那些負面情緒也隨之煙消云散。

他一邊練拳,一邊在腦海中回想白天在光陰刀大殿中看到的宇宙生滅景象,同時觀想著靈臺中葉臨淵緩緩閉上眼睛,將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那副周天星圖之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光陰刀所展現的那個浩瀚宇宙,感受到了奇點爆炸時的磅礴偉力,體會到了星系演化時的神秘韻律。

就在這時,一絲微弱的空間波動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微微扭曲了一下。但葉臨淵此刻渾然不覺,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拳勢與星圖的融合之上。

突然,他腦海中的星圖猛地一亮,星圖中央的那顆“奇點”仿佛再次爆炸開來,無盡的光芒與能量向著四周擴散。而他的拳勢也在此刻抵達了頂點,一股難以言喻的浩瀚氣勢從他身上升起。

“轟!”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他體內炸開了。

拳勢、星圖、以及他對宇宙大道的感悟,三者在這一刻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一股龐大而玄妙的“意”,如同初生的嬰兒,在他的心中悄然誕生。

這就是……拳意!

不同于其他人的虎嘯龍吟、刀光劍影,葉臨淵的拳意,竟是一片浩瀚無垠的宇宙!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每一拳打出,都仿佛帶動著星辰的運轉,蘊含著宇宙開辟的偉力。那是一種磅礴、浩瀚、包容萬物,卻又帶著一絲毀滅與重生韻律的意境。

僅僅是初誕生的拳意,就已經讓他感受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那是直面浩瀚宇宙時,油然而生的敬畏與無力感。

葉臨淵睜開雙眼,眼中閃爍著興奮與明悟的光芒。他看著自己的拳頭,仿佛看到了一個微縮的宇宙在掌心旋轉。

“原來如此……這就是屬于我的拳意,宇宙拳意!”

他感受著拳意中那片栩栩如生的銀河系和周邊數百顆星辰,又看了看更遠處那些模糊不清、甚至只是光點的星域,心中了然:“這是因為我對宇宙的知識還不夠全面,等我以后回到主世界,搜集更多的宇宙資料,我的宇宙拳意一定能更加完善!”

想到這里,葉臨淵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已經在悟道之路上,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而前方的道路,雖然充滿未知,但也必將更加精彩。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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