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他高燒不退，家庭醫(yī)生也不在，只能送到醫(yī)院…

急診室

醫(yī)院的燈光慘白刺眼，消毒水的氣味鉆進鼻腔，顧沉躺在推床上，右腿殘肢的傷口已經(jīng)化膿感染，高燒燒到39.8℃。

林夏跟在推床旁跑，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顧靈的衣袖：“怎么會這么嚴重？“

顧靈臉色蒼白：“他這一周……根本沒好好處理傷口。“

醫(yī)生掀開顧沉的病號服時，林夏倒吸一口冷氣——他的腰腹、大腿內(nèi)側(cè)，甚至殘肢末端，布滿了新舊交錯的傷痕。有些已經(jīng)結(jié)痂，有些還在滲血，最新的一道甚至還能看到皮下組織。

“這是……“醫(yī)生皺眉，“系統(tǒng)性自殘。“

顧靈捂住嘴，眼淚砸在地上。林夏站在原地，感覺喉嚨被什么堵住了，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到底……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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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

顧沉的高燒遲遲不退，昏睡中偶爾會無意識地喊林夏的名字。

林夏把筆記本電腦架在病房的小桌上，一邊畫設(shè)計稿一邊守著他。屏幕的藍光映在她疲憊的臉上，咖啡已經(jīng)涼了第三杯。

“唔……“

床上的動靜讓她立刻抬頭。顧沉的眼睛半睜著，睫毛被冷汗打濕，在燈光下顯得格外黑。他的目光渙散，直到落在林夏臉上才微微聚焦。

“……水。“他啞著嗓子說。

林夏放下電腦，小心地扶起他的頭，把吸管遞到他嘴邊。顧沉的嘴唇干裂，碰到水時輕微地顫抖，像只虛弱的動物。

“慢點。“她輕聲說，手指無意識地撥開他額前汗?jié)竦念^發(fā)。

顧沉的眼睛一直盯著她，仿佛一眨眼她就會消失。喝完后，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別走。“

他的掌心滾燙，力道大得幾乎讓她疼。林夏沒有抽回手，只是輕聲說：“我不走。“

顧沉的手指微微放松，但依然不肯放開。他的目光掃過她凌亂的頭發(fā)和皺巴巴的襯衫，眉頭皺得更緊：“……你一直在這里？“

“嗯。“林夏晃了晃電腦，“順便工作。“

顧沉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突然別過臉：“……對不起。“

林夏怔了怔，沒想到他會道歉。她正想說些什么，護士推門進來換藥。當繃帶揭開時，顧沉殘肢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深可見骨，邊緣已經(jīng)發(fā)炎潰爛。

林夏的胃部一陣絞痛，而顧沉卻面無表情，仿佛那根本不是他的身體。

（他到底……是怎么忍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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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班護

凌晨兩點，林夏被輕微的響動驚醒。

她睜開眼，看到顧沉正試圖自己換藥。他的動作笨拙，棉簽戳到傷口時疼得渾身一顫，卻死死咬住嘴唇不發(fā)出聲音。

“我來。“林夏走過去，接過他手里的棉簽。

顧沉僵了一下，但沒有拒絕。

病房里只有監(jiān)護儀的滴答聲。林夏低著頭，小心地清理著他殘肢上的傷口。棉簽碰到最深的那道時，顧沉的手指猛地攥緊了床單。

“疼嗎？“她問。

顧沉搖頭，但蒼白的臉色出賣了他。林夏放輕動作，突然說：“我小時候摔斷過腿。“

顧沉抬起眼。

“打了三個月石膏，“林夏繼續(xù)道，“拆的時候肌肉萎縮得厲害，復(fù)健疼得我天天哭。“

她蘸了點藥膏，輕輕涂在傷口上：“但我外婆說，疼才說明在愈合。”

“對了，我好像說過這骨折件事吧…哈哈”苦笑中…

“我記性太差了…”

顧沉的目光落在她認真的側(cè)臉上，胸口泛起一陣陌生的暖意。

“……你外婆呢？“他輕聲問。

“去世了。“林夏笑了笑，“但她做的安神茶配方我留著。“

她包扎好傷口，抬頭時發(fā)現(xiàn)顧沉正盯著她，眼神復(fù)雜得讓她心跳漏了一拍。

“怎么了？“她問。

顧沉搖搖頭，突然說：“……謝謝。“

這兩個字輕得像嘆息，卻重得讓林夏眼眶發(fā)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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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能卡

顧靈來送換洗衣物時，偷偷塞給林夏一張黑卡。

“干嘛？“林夏挑眉，“包養(yǎng)我？“

“算是吧。“顧靈苦笑，“我爸媽……還是不回來。“

林夏的笑容僵在臉上。她早就知道顧沉的后媽不待見他，但沒想到連兒子住院都不讓父親回國。

“拿著吧，“顧靈把卡塞進她口袋，“就當是顧家的謝禮。“

林夏本想拒絕，但看到顧靈通紅的眼睛，還是收下了：“行，那我可要刷爆它。“

她轉(zhuǎn)身回到病房，發(fā)現(xiàn)顧沉已經(jīng)醒了，正靠在窗邊看外面的雨。聽到動靜，他轉(zhuǎn)過頭，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黑卡上。

“顧靈給的？“他問。

林夏點頭：“說是讓我隨便刷。“

顧沉的嘴角微微上揚：“……她倒是大方。“

“那當然，“林夏晃了晃卡，“明天我就去買個游艇。“

顧沉低笑出聲，這是她一周來第一次聽到他笑。陽光透過雨簾照進來，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讓他看起來幾乎……健康。

（原來他笑起來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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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的燒終于退了，但醫(yī)生堅持要他再觀察幾天。

林夏成了病房的常客，她的設(shè)計稿散落在窗臺上，畫筆和顧沉的藥瓶并排放在一起。有時候她工作到一半，抬頭會發(fā)現(xiàn)顧沉正盯著她看，眼神專注得讓她心跳加速。

“怎么了？“她問。

顧沉搖頭，遞給她一杯咖啡：“……快涼了。“

林夏接過，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兩人同時觸電般地縮了一下。

這種微妙的氛圍持續(xù)到顧靈來探病。她一進門就察覺到異樣：“你們……怎么了？“

“沒什么。“林夏低頭畫稿，耳尖卻微微發(fā)紅。

顧沉別過臉，假裝對窗外的樹產(chǎn)生了濃厚興趣。

顧靈瞇起眼睛，突然笑了：“哦——“

她故意拖長音調(diào)，搞得林夏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顧沉更是直接按鈴叫護士，聲稱自己“突然頭暈“。

等顧靈走后，病房陷入尷尬的沉默。

“那個……“林夏清了清嗓子，“我去買點水果。“

她剛要起身，顧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別走。“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林夏的腳步生生頓住。她回頭，對上顧沉漆黑的眼睛，那里面的情緒濃得化不開。

“……好。“她輕聲說，重新坐下，“我不走。“

顧沉的手指微微收緊，又慢慢松開。他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他需要她，遠比表現(xiàn)出來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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