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趙花臺一邊哼著“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一邊打算梳洗一番去有福羊肉店里找福伯吃羊肉湯餅。
忽然,她看到自己梳妝臺傷放著一張信箋。
趙花臺狐疑地拿起來,然后不動聲色地將它揣進自己袖中。
半響之后,她輕聲呼喚:“春桃,有人來過我的房間嗎?”
春桃一邊揉揉惺忪的雙眼,一邊從衣柜拿出一件素色衣衫:“您說什么呢姑娘,我夜里一直在外屋的隔間里睡著,并未聽到什么人來,再說了,您的閨房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啊?!?
趙花臺嬉皮笑臉:“安全無小事,生命大于天,姑娘我謹慎點總是沒錯的嘛……”
頭一轉,她收回笑容,悄悄拿出袖中的信箋,若有所思地盯著看著。
只見信箋上簡單地寫著幾個極有風骨的字:示拙,近貴人。
片刻之后,她吩咐春桃:“今日我不在府里用膳,出去轉轉,你好好看家哦。”
不等春桃回應,她已蹦蹦跳跳地往府中后門走去。
……
有福羊肉店內。
趙花臺“從善如流”地分別夸贊了福伯看起來很是精神爽朗、福嬸越來越年輕、玉玉較前幾日相比又伶俐可愛的幾分之后,坐在桌前嘆了口氣,懨懨地對著福伯剛端上來的羊肉湯發呆。
她是真的很不喜歡這個世界,每天都必須精心的為自己出謀劃策才能活著,別人算計著她,她也算計著別人。
好累,真的好累。
笑聲從身后傳來,趙花臺轉頭瞧了瞧,看見靖王悠然自得地坐在雕花金絲楠木輪椅上,被他身后那個依舊面無表情的侍衛了聽推了進來。
趙花臺不想搭理來人,有氣無力地轉了過去。
霍啟瞧著她不似往日活潑的模樣,慢吞吞地問道:“來吃美食,還不開心?”
趙花臺猶豫了一瞬,輕輕點了下頭。
霍啟不屑地笑。
趙花臺氣急敗壞地揮舞著手中的筷子:“你以為我也是個逍遙王爺啊,每天錦衣玉食,美人成群,自由自在,好不快活?”
霍啟單手托腮,毫不在意地側目瞧著屋外玩球的玉玉。
趙花臺繼續:“怎么?我說的有問題?”
霍啟的食指和中止擺了兩下,示意了聽給自己倒一杯茶。
趙花臺終于敗下陣來,她雙臂折疊,把頭耷拉在上面,像極一條委屈的小胖狗:“求求你理理我吧,我是真的不太開心。”
霍啟終于抬眼:“看在堂堂太尉嫡女求我的份兒上,好吧?!?
趙花臺繼續耷拉著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碗里的肉湯。
霍啟看著眼前郁悶小狗似的趙花臺,低聲笑了。
他轉了轉手中的扇子,慢條斯理地輕嘆:“你父親打算送你去尚書房的事情,整個皇都都知道了……”,他手腕輕旋,折扇倏然收攏,墨玉玲瓏扇柄抵住下頜,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挑眉望向趙花臺:“尚書房里跟你年紀相當的世家少年郎如云,你這么急著去,莫不是想趁機再給自己尋個如意郎君?”
說罷,他折扇“唰”地展開,擋住了自己的雙眼,扇墜隨著動作輕輕搖晃。
趙花臺哧笑,“多謝王爺關心,我一心向學,對情情愛愛的事情還真是不感興趣?!?
霍啟放下折扇,單手托腮:“哦?那為何偏偏選了尚書房?那里功課繁重,可不比尋個夫子在家中來得自在?!彼M長的雙眼微瞇,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趙花臺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湯,起身慢慢逼近了霍啟,直到溫熱的呼吸掃過霍啟的耳尖。
霍啟微笑由著著她,躲也不躲。
趙花臺不緊不慢地在霍啟耳邊清晰地說:“因為全皇都城只有尚書房,才能引起全天下人的注意?!?
霍啟聽后,竟然大笑起來。
趙花臺看著眼前霍啟眼角眉梢流轉著的笑容,整個人都癡了。
她輕輕吞咽了一口口水,暗自想:天老爺,該說不說,這霍啟生得真好看,比現代的什么男團愛豆好看的多!
霍啟發現了趙花臺正在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他睨著她,含笑問:“怎么?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趙花臺急忙搖頭,又乖乖地承認:“王爺,您實在不必說什么我去尚書房是為了找好模樣的少年郎的,說真的……”她一臉真誠:“我見過不少世家子弟,可都不及王爺您半分好看。那日在府里初見,您只是倚著椅子轉著手中的折扇,我便覺得府里滿庭芳花都失了顏色。如今瞧您瞧得越久,就越覺得不論是哪家是世家子弟少年郎,在我眼里也只剩王爺您這副模樣了……恐怕連王爺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多少名門千金的春閨夢里人。”
她說得字字誠懇,絕無半點恭維之意。
霍啟沒料到趙花臺竟如此直白,他愣了片刻,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嘴唇上翹的瞬間又立即抿住。
他微微咳嗽一聲:“花言巧語,像什么大家閨秀的樣子。”
趙花臺撇撇嘴,“實話而已?!彪S后她歪著腦袋看著霍啟,“王爺,我得回去了,不然我那婢女又要嘮叨我大半天。”
霍啟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好一會兒,他從懷中拿出一套烏木文房四具,遞給了趙花臺,言簡意賅道:“賀禮?!?
趙花臺嘿嘿嘿地從霍啟手中接過賀禮,起身對他躬著腰,還寶貝似地用臉蹭了蹭,諂媚地說:“多謝王爺賞賜!”
她正欲飄然而去,又轉身笑盈盈地望著霍啟。
霍啟瞇著眼,“怎么?嫌禮物少了?”
趙花臺眼中有微微的笑意,她眨眨眼,嬉皮笑臉地說:“王爺,您的字兒真好看!”
說罷,她便又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霍啟看著她歡快的背影,舒服地靠在了輪椅上。
片刻之后,他身后的了聽輕聲開口:“王爺,看來這趙花臺可以為我們所用?!?
“是嗎?”霍啟與剛才判若兩人,一瞬間眼神比刀還鋒利,“能不能為我所用還不能輕易下結論,但既然郝硯知喜歡這丫頭,我自然會利用她,與郝將軍親近幾分?!?
“況且……”霍啟輕輕地搖著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地說:“本王說過喜歡聰明的人,而這趙花臺,的確聰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