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顏站在“新星“藝術基金會檔案室門口,手指緊握著程雯給她的門禁卡。凌晨三點的寫字樓空無一人,只有安全出口標志投下詭異的綠光。
“我爸的保險柜在二樓辦公室,但那里有監(jiān)控。“程雯兩小時前在咖啡館里這樣說,手指不安地摩挲著咖啡杯,“檔案室有基金會所有項目的紙質備份,包括那些'不存在'的。“
檔案室的門鎖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祁顏閃身進入,用手電筒照亮成排的金屬文件柜。每份檔案都標注著項目名稱、日期和負責人。她快速瀏覽,尋找與受害者相關的名字。
林小曼、李雯、趙明遠、莫雨...四個名字分別出現(xiàn)在不同項目中,但都有一個共同點——項目負責人簽名處都是同一個潦草的縮寫:Z.Y.
祁顏拍下這些文件,繼續(xù)搜尋。在最角落的一個柜子里,她發(fā)現(xiàn)了一沓沒有標注的文件夾。翻開第一頁,她的呼吸停滯了——這是一份偽裝成藝術贊助的資金流轉記錄,但數(shù)字大得離譜,而且最終收款方都是一家名為“遠洋貿易“的空殼公司。
“洗錢...“祁顏輕聲自語,手指微微發(fā)抖。她繼續(xù)翻閱,突然在一頁停住了。這是一份五年前的記錄,贊助對象是一位年輕畫家,項目名稱處卻用紅筆寫著“處理費用“。收款方簽名赫然是程建國,而批準人簽名...
祁顏瞇起眼睛。那個潦草的簽名幾乎無法辨認,但隱約能看出是“張燁“。她迅速拍下所有頁面,正準備離開時,一份邊緣泛黃的舊報紙剪報從文件中滑落。
《青年畫家林凡墜樓身亡,疑為自殺》。日期是五年前,配圖是一張模糊的現(xiàn)場照片。祁顏的胸口突然一陣刺痛——她認識那張臉。那個曾在她的診室里,用顫抖的聲音訴說藝術夢想的年輕人。
她的手不自覺地撫過報紙,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林凡是她少數(shù)幾個非焦慮癥患者之一,當時他來咨詢是因為創(chuàng)作瓶頸和一段痛苦的感情...而他的戀人,正是程雯。
“天啊...“祁顏突然明白了許多事情。程雯的抑郁癥,程晉對藝術的敏感,以及程建國為何要資助一個與兒子職業(yè)完全相反的藝術基金會。
她剛把剪報收好,突然聽到外面走廊傳來腳步聲。祁顏立刻關閉手電筒,屏息躲在文件柜后。
腳步聲在門外停住了。門把手緩緩轉動...
祁顏的心跳快得像要沖出胸腔。她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檔案室還有一個后門——可能是員工通道。她悄無聲息地向那邊移動,就在門被推開的瞬間,她閃身出了后門。
樓梯間一片漆黑。祁顏不敢開燈,只能摸著墻壁慢慢下行。就在她到達一樓時,頭頂突然傳來一聲怒喝:“誰在那里!“
祁顏拔腿就跑。身后沉重的腳步聲緊追不舍。她沖出寫字樓,鉆進事先停在后巷的車里,引擎轟鳴著駛入夜色。
后視鏡里,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樓前,憤怒地對著電話說著什么。雖然只是一瞥,但祁顏確信那是程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