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顏盯著解剖臺上的第三具尸體，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鋼筆。死者被擺成雕塑《思想者》的姿勢，但這不是最令人不安的——與前兩起案件不同，這次是名男性。

“身份確認了。“程晉的聲音從解剖室門口傳來，他手里拿著一份剛打印的資料，“趙明遠，35歲，自由攝影師，曾為多家藝術雜志工作。“

祁顏輕輕翻開死者的襯衫領口：“看這里。“她指向頸部一處幾乎不可見的瘀傷，“手法更熟練了，幾乎沒留下痕跡。“

程晉湊近觀察，他的呼吸拂過祁顏的耳際，帶著淡淡的咖啡香。自從發現周昌與案件的關聯后，他已經連續工作36小時，眼下浮現出淡淡的青色。

“不是周昌的風格。“祁顏繼續道，“前兩位女性死者被塑造成優雅的藝術形象，而這位...“她指了指尸體被強行彎曲成思考者姿勢的肢體，“充滿了憤怒和暴力。看這些關節處的淤血，兇手是硬掰成這個姿勢的。“

程晉直起身，眉頭緊鎖：“所以要么是模仿犯，要么...“

“要么我們一開始就錯了方向。“祁顏接過他的話，“周昌可能只是煙霧彈。“

解剖室的門被推開，實習生小李探頭進來：“祁醫生，香料分析結果出來了，和之前的不完全一致。多了幾種新成分。“

祁顏接過文件快速瀏覽，突然停在一行數據上：“鐵屑？“她轉向解剖臺，重新檢查死者的手指，“這里有微小的金屬碎屑，之前兩具尸體上沒有。“

程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兇手換地方了。或者...升級了。“

祁顏拿起放大鏡，仔細檢查死者的指甲縫：“這些碎屑有特殊的棱角...我需要做進一步分析。“

兩小時后，祁顏在顯微鏡下有了驚人發現。那些金屬碎屑呈現出獨特的鋸齒狀結構，是一種已經停產的合金。

“這種合金只在城郊的鑫旺金屬加工廠使用過。“技術科的老王推了推老花鏡，“廠子五年前就倒閉了，設備都拍賣了。“

程晉立刻調出工廠的地址——位于城東工業區邊緣，已經廢棄多年。

“我們去看看。“他抓起外套，“如果兇手在那里'加工'過受害者...“

祁顏點點頭，迅速收拾勘察箱。她的動作干凈利落，沒有一絲多余，但程晉注意到她收拾物品時總是按照固定順序——相機、取樣瓶、手套、測量工具...就像某種確保萬無一失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