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事務所褪色的窗簾，在蘇昭手背投下斑駁光斑。

她對著鏡子系著奶奶留下的銀鎖，那是驅邪人代代相傳的信物，金屬涼意順著鎖骨爬進衣領時，床頭手機突然炸響。

葉芷晴的備注在屏幕上跳動，蘇昭睫毛顫了顫。

她記得昨夜那個被掛斷的未知來電，此刻看著備注，系統面板突然閃過一道微光。

【檢測到靈異相關委托，是否標記為優先任務？】

“是。”

她按下接聽鍵。

“蘇昭！”

對面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急促，像是跑著說話。

“我是葉芷晴，昨晚學校里一名同學在值日后失蹤了！監控拍到她進了舊校樓三樓，可那棟樓三年前就封了。”

舊校樓？

她想起昨晚柳靜姝消散前，魂魄里閃過的模糊畫面：女兒的學校舊樓爬滿綠苔的紅磚墻，走廊盡頭掛著教學三樓的木牌。

“具體位置。”

她打斷對方的話，轉身從抽屜里摸出皮質工具包，指尖掃過里面的朱砂筆、黃符和鎮魂鈴。

“半小時后到，我們在校門口碰面！”

電話掛斷時，系統面板自動彈出新任務。

【校園失蹤案（待確認）——是否接受？】

她對著空氣勾了勾唇，指尖虛點“接受”。

面板立刻跳出倒計時。

【任務時效：24小時，完成獎勵：驅邪功德+50 - 200（按難度浮動）。】

出門前給林小滿發去了短信，走丟的貓離她們并不遠。

還沒到學校，就收到三條系統提示。

【完成日行一善：找到林小滿走丟的貓，當前日行一善值：40/100。驅邪功德+30，當前總功德值：320/1000（一階積善）】。

【完成日行一善：找到張奶奶的橘貓，當前日行一善值：50/100。驅邪功德+30，當前總功德值：350/1000（一階積善）】。

【完成日行一善：找到李叔的布偶，當前日行一善值：60/100。驅邪功德+30，當前總功德值：380/1000（一階積善）】。

三中的鐵門在晨霧里泛著冷光。

蘇昭剛跨進校園，就看見一名年輕女子從保安室沖出來。

葉芷晴，齊耳短發被風吹得翹起幾縷，眼下卻有青黑的陰影，顯然一夜沒睡。

“這邊！”

她小跑過來，遞過一個密封袋。

“這是周小棠的校牌，監控顯示她進舊樓前摸過口袋，應該是那時掉的。”

蘇昭接過袋子，指尖剛碰到校牌，系統突然在腦海中震動。

【檢測到殘留靈體，是否啟動記憶回溯？】

蘇昭沒有啟動，現在還不是時候。

舊校樓的方向飄來若有若無的粉筆灰味，像被揉碎的雪，混著一絲鐵銹味。

“舊樓為什么封？”

她問，跟著葉芷晴往校園深處走。

“三年前……”

葉芷晴的腳步頓了頓，“有個女生跳樓，叫林婉兒。當時說是意外，但后來總有人說夜里聽見哭聲，看見走廊有白影。學校怕影響招生，就封了三樓，可二樓還偶爾用來存教具。”

蘇昭的手指在工具包上輕輕叩了兩下。

林婉兒，和昨夜那道魂魄的女兒同名。

她低頭看系統面板。

【靈體記憶回溯的冷卻時間已經剩00:13:32】

像顆紅色的小鬧鐘在跳動。

舊校樓的木門掛著銹跡斑斑的鐵鏈，葉芷晴摸出鑰匙時，金屬碰撞聲在空蕩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門推開的瞬間，粉筆灰像被驚醒的霧，呼啦啦涌出來。

蘇昭瞇起眼，看見墻上有幾道半人高的劃痕，木漆翻卷著，像是指甲狠狠抓出來的。

“這些劃痕……”

她蹲下身，指尖幾乎要碰到墻面，“最近一個月的？”

葉芷晴湊過來，臉色發白：“上周打掃教具的阿姨說，二樓儲物間的紙箱被撕成碎片，當時以為是野貓……”

系統提示音突然在腦海里炸響。

【檢測到高濃度怨靈波動（危險等級：中），是否激活【靈體溝通術】？】

蘇昭按住太陽穴，系統的聲音像根細針，扎得她后頸發緊。

她沒急著回應，反而往三樓走。

臺階上積著薄灰，卻有一串新鮮的鞋印，37碼的運動鞋，和周小棠的尺碼吻合。

三樓走廊盡頭的教室虛掩著門。

蘇昭推開門的剎那，脖頸的銀鎖突然發燙。

黑板上用白粉筆寫滿你們都該死，字跡歪歪扭扭，最后一個死字拖出老長的劃痕，像是筆斷了還在拼命劃。

“蘇昭！”

葉芷晴突然抓住她的胳膊，手指冰涼，“地上……”

蘇昭低頭，看見課桌下有半截紙條，邊緣參差不齊，像是被人撕碎后又拼起來的。

她蹲下身撿起，泛黃的紙頁上有半行字：我只是想活著……

“系統，激活靈體溝通術。”她在腦海中對系統輕聲說。

話音剛落，風突然灌進來。

窗戶哐當一聲關上，所有光線被切斷。

蘇昭摸出鎮魂鈴搖晃，銅鈴清響劃破黑暗，卻聽見頭頂傳來沙啞的女聲：“你不配知道我是誰。”

那聲音像浸在水里的砂紙，刮得人耳膜生疼。

蘇昭握緊紙條，系統面板在視網膜上投出淡藍色光。

【靈體溝通術已激活（剩余時間：05:00）】

“我知道你叫林婉兒。”

她沒有絲毫猶豫對著黑暗開口：“你每早的早餐都是云吞，高燒時你媽媽背著你去看醫生，每次你媽媽生日你都會送上一束雛菊”。

這些都是昨晚在舊樓的柳靜姝魂魄里看到的場景。

黑暗里有抽氣聲，葉芷晴貼著蘇昭的手臂在微微顫抖。

黑板突然亮起紅光，那些你們都該死的字跡扭曲著，變成血紅色的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蘇昭摸出兜里半張遺書，是昨夜從舊樓臺階撿到的。

“因為你留下的東西，被找到了。”

她把兩張紙對著光，撕裂處的鋸齒完美吻合。

“這半張寫著他們說我是災星，可我只是想活著。”

系統提示音適時響起。

【完成首次靈體溝通，驅邪功德+50，當前總功德值：430/1000（一階積善）】

紅光突然暴漲，蘇昭被沖擊力撞得后退半步，后背抵上葉芷晴顫抖的身體。

那聲音帶著哭腔：“他們逼我吞墨水，撕我獎狀，把我推進消防池。周小棠昨天還笑我死了都不安生！她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