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直播間里有不少人質疑是否是炒作，但彈幕很快就被神仙姐姐的字眼刷爆。

蘇昭低頭看著系統面板的閃爍，伸手摸向口袋，那里是許薇薇剛才塞過來的禮物卡。

“蘇小姐！”

許薇薇跑過來，眼睛亮得驚人。

“這次的直播很受歡迎，短短的40分鐘，觀眾就打賞了近10w！我們決定在平臺抽成后，將這次的打賞全部轉給你，當做這次的酬勞！”

她晃了晃手機。

“另外還有不少粉絲想要您個人的博客，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蘇昭捏著禮物卡，卡面印著商場logo，數字金額燙金的，有點扎手。

她抬眼時，瞥見角落有個穿黑風衣的男人。

對方正低頭在筆記本上寫著什么，察覺到她的目光，便合上本子，朝她走來。

“沈墨，異能協會的觀察員。”

男人遞來名片，指節泛著常年握筆的繭。

“我們想邀請您加入協會，一同為社會的安寧出份力。”

蘇昭接過名片。

紙張很薄，印著銀色的異能管理協會字樣。

她掃了眼沈墨的眼睛，深潭似的，看不出情緒。

“我考慮一下，晚點回復你。”

沈墨轉身時，風衣下擺帶起一陣風，吹得許薇薇的琉璃耳墜晃了晃。

直播團隊開始收拾設備。

許薇薇還在和場記核對直播數據，聲音里帶著雀躍。

“這次直播真的非常成功，我覺得我們可以再做一個老宅的靈異特輯！蘇小姐您...”

“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電話聯系。”

蘇昭打斷她，把符紙和香灰收進帆布包。

她走出商場時，鎮魂鈴在腰間輕響，混著身后許薇薇的喊：“蘇小姐，保持聯系啊！”

次日清晨，事務所的木桌上還攤著直播用過的道具。

晨光透過事務所褪色的藍布窗簾，在木桌上投下斑駁光影。

鎮魂鈴泛著溫潤的光，被蘇昭拿在手里反復擦拭。

電腦屏幕上是昨夜的錄像，暫停在黑影撞向鏡面的畫面。

她放大截圖，鏡中黑影的工牌號碼模糊可見：0729。

系統突然震動。

【檢測到商場怨靈關聯三年前商場地下車庫命案（未破），建議調查市檔案館】。

蘇昭摸出奶奶留下的銅鑰匙，插進抽屜最底層的鎖孔。

木盒打開時，一張有些時日的報紙飄落。

頭版標題便是《悅購廣場奠基儀式：七人意外墜亡》。

蘇昭捏著鎮魂鈴的手忽然一頓，指腹觸到鈴身某處細微的震顫。

不是金屬的涼意，倒像有活物在皮膚下輕輕撓了撓。

系統面板在視網膜上彈出淡金色提示。

【檢測到群體信念殘留痕跡，可嘗試煉化為臨時符咒。】

“奶奶說過，人心聚散皆有氣。”

蘇昭低聲自語，從帆布包底層摸出張空白符紙。

符紙邊緣還留著她昨夜畫錯的朱砂印，被她用香灰輕輕抹掉。

指尖抵著眉間，她屏息數到三，忽然輕抖手腕，符紙邊緣泛起淺藍光暈。

光暈漫過符紙中央，浮現出類似波紋的紋路。

第三聲余韻未散，符紙唰地亮起來。

系統提示音緊跟著響起。

【信念符（臨時）煉制成功，扣除10點功德值。可短暫增幅凈化效果，持續時間：10分鐘/次】。

蘇昭把符紙對著光，藍光在她眼尾投下細碎光斑。

手機在桌面震動，是許薇薇發來的消息，對話框里擠著二十幾條未讀：

“蘇小姐！我們昨天直播的數據炸了！”

“直播總共46分鐘，觀看人數307萬！彈幕互動123萬！網友們對這類視頻的反響非常好，我們想和蘇小姐再次合作，做一期鬼宅實地探訪，報酬是昨天的三倍，新合同給你發過去了，你先看看，有問題我們可以商量。”

最后是個PDF文件，圖標在屏幕上跳得歡快。

蘇昭點都沒點，指尖在鍵盤上敲出一行字：好，等我先處理完手頭的委托，聯系你。

她的主業雖然不是直播，但如果可以賺錢又可以賺功德，何樂而不為呢。

發送鍵按下的瞬間，她瞥見對話框最上方，許薇薇的頭像還是昨晚直播時的樣子，畫著夸張貓眼妝，舉著補光燈沖鏡頭比耶。

門軸轉動的聲響驚得符紙從指間滑落。

蘇昭抬頭，穿黑風衣的男人正站在門口，肩上落著晨露打濕的梧桐葉。

沈墨。

他怎么找過來了。

就見他晃了晃手中的牛皮紙袋。

“異能協會的正式邀請函。”

事務所的木地板因年久而吱呀作響，沈墨走到柜臺前，目光掃過玻璃柜里的羅盤、香灰罐，最后停在那尊褪色的香爐上。

蘇昭注意到他的手指在身側微蜷，像在克制觸碰的沖動。

“你昨天用的能力。”

沈墨開口時，聲音像浸過涼水的石板。

“不是符咒術，不是靈媒術，也不是異能協會登記在案的任何流派。”

沒等沈墨繼續，蘇昭開口打斷。

“我只是個回收店的店主。”

蘇昭彎腰撿起符紙，指尖蹭到桌面的香灰。

“幫人整理遺物時，偶爾會遇到些舍不得走的。”

沈墨忽然笑了，眼角細紋里帶著點冷意。

“舊物回收會在直播時用鎮魂鈴引邪靈現形？會在鏡面上畫破煞符？”

他從牛皮紙袋里抽出份文件，推到蘇昭面前。

“蘇小姐，我們不在乎你是做什么的，但只要你不危害人類的安全，我們是不會插手會員的私人生活，而且協會還會為會員提供一個同行交流的平臺。”

“不用了，沈先生。我暫時還沒有加入協會的打算。”

蘇昭打斷他，把文件推了回去。

她注意到沈墨的瞳孔縮了縮，像只發現獵物的鷹。

“那至少...”

沈墨的話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截斷。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對蘇昭點了下頭。

“邀請函先放你這，改變注意的話，可以隨時聯系我。”

門再次被推開時，穿堂風卷著片梧桐葉撲進來，落在文件上。

蘇昭盯著那片葉子看了三秒，突然伸手抓起文件塞進抽屜，動作快得像怕被什么看見。

下午三點，事務所的座機響了第三遍。

蘇昭接起來時，聽筒里傳來個發顫的男聲。

“蘇小姐，我是悅購廣場的張經理。我們想聘請您做長期顧問，月薪十萬，外加分紅...”

“不好意思，張經理。我這個人懶散慣了，不太適合長期固定在一個地方。要不我給你推薦一個人，你們可以聯系看看。”

蘇昭剛掛斷電話，轉身時瞥見電腦屏幕上的銀行轉賬通知：入賬10000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