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牧再次煉化完一顆玄靈丹,起床洗漱后去食堂吃過早飯,便往養魂閣的方向走去。
然而剛走進養魂閣,沈牧便看到王敬和那名白衣女子盤膝坐在外殿的蒲團上修煉。
看到沈牧進來,兩人齊齊睜開眸子朝著他望來。
沈牧瞳孔收縮,迎著兩人意味深長的目光,背后的汗毛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
危險!
對方二人身上,皆是透露出一股濃濃的危險。
沈牧心頭暗暗叫苦。
他現在實力低微,無意沾染對方二人的因果。
雖是不知道這兩個家伙昨日離開,后續到底發生了什么,但這兩個家伙,此刻顯然是存了殺人滅口的心思。
“王師兄,師姐。”
沈牧神色如常,抱拳行禮道。
“嗯。”
王敬點點頭,然后目光深邃道:“昨日養魂閣,可發生過什么事?”
沈牧不由想起對方那裂開的魂牌,恭聲說道:“回師兄,昨日養魂閣一切正常,師弟上午打掃完養魂閣,便回住處修煉了。”
聽到沈牧這番回答,王敬和白衣女子對視一眼。
沈牧能察覺到,那種令他如芒在背的危機感,在此刻突然消弭于無形。
他不由長松了一口氣,對自己剛剛的回答而慶幸。
若是其他雜役弟子,剛剛表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恐怕都將是對方二人痛下殺手。
“前世堂堂元嬰老祖,若是死在兩個煉氣期修士手里......”
沈牧心頭輕嘆,當真是龍游淺灘被蝦戲啊。
王敬深深的看了沈牧一眼,確認對方所說并無任何紕漏后,方才點頭道:“嗯,你去忙吧。”
“是!”
沈牧應聲,然后便朝著內殿方向走去。
待沈牧離開,白衣女子嘴唇動了動,傳音道:“師兄,此人咱們要不要......”
話雖未說完,但從她展露的冷厲面容可知,恐怕是存了滅口的心思。
王敬聞言,卻是搖了搖頭,傳音道:“他不過是一名雜役弟子,我們何必多此一舉,若是此人意外失蹤,致使有人出面調查此事,才會給咱們憑空制造不必要的麻煩。”
說到這里,王敬語氣頓了頓,傳音說道:“這具身體,我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去適應,為了避免引起有心人注意,接下來的一個月你不要來找我。”
白衣女子點點頭,沒再多說什么,起身離開了外殿。
沈牧并不知道自己離開后,王敬和那名白衣女子又交流了什么。
他一路來到內殿,那塊寫著王敬名字的魂牌,其上的裂縫已經消失,昨日所看到的一切仿佛不存在一般。
“若是不出所料的話,王敬應該是被人給奪舍了。”
沈牧目光一閃,心頭暗道。
他明明看到王敬的魂牌已經裂開,想必神魂也是遭遇了重創。
現在看來,當時的情況,應該是王敬正在被另一個人奪舍。
王敬和白衣女子回來,一切如常的模樣,更是證明了沈牧的猜測。
王敬已經死了,而回來的王敬,已經是另一個占據王敬肉身的人。
那張屬于王敬的魂牌,想必也已經被完成掉包了。
雖是意外撞破了此事,但沈牧并沒有多管閑事的意思。
他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王敬是死是活他也根本不在乎。
同時他不由暗暗慶幸。
但凡昨日自己多等半個時辰,等到王敬的魂牌徹底碎裂,可能等來的就是白衣女子和王敬趕回養魂閣,那他的下場恐怕就是被滅口......
這樣想來,自己昨日忙著回去修煉,反而救了他一命。
沈牧不動聲色的拿起灑掃工具,再次重復起昨日的工作。
做完這一切,他便盤膝坐在內殿,催動圣靈訣,牽引著散布在天地間的靈氣來修煉。
做這一切,當然不是為了提升修為,而是為了徹底讓‘王敬’相信,自己對于昨晚的一切都毫不知情。
在修仙界和人打交道,一著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一旦懷疑的種子種下,那為了避免出現任何變故,滅口便成了最好的方式。
對方沒有直接出手擊殺自己,想必也是有些投鼠忌器。
此刻所處之地是九圣宗內,突然出現的靈氣波動,極有可能引來上面的神識窺視。
但凡是放在九圣宗外,不管沈牧是否知情,恐怕都難逃一死。
看著沈牧修煉,外殿的王敬才收回了神識的探視。
就和沈牧所想一樣,他自是不會相信沈牧之前所說。
不過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才算是初步相信,沈牧并不知曉昨日養魂閣里發生的一切。
當太陽下山之際,沈牧從修煉中退出,在外殿和王敬告別后,出了養魂閣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看著沈牧遠去的背影,王敬收回視線,面露怨毒之色,心頭喃喃道:“可惜,我之前的肉身中了劇毒,若是再不展開奪舍,恐怕會徹底迎來身死的下場。”
“倉促之下,只能花費巨大代價,借顏師妹之手引王敬出宗,并趁機奪舍這具只有煉氣二層的肉身......”
“這具肉身只有煉氣二層巔峰的修為,我再想要重新恢復煉氣九層巔峰的修為,恐怕又得需要數年的時間。”
“傅沛玲,你不會想到,我魏榮身中劇毒卻依然能茍活于世吧?”
“不過魏榮確實是死了,現在活著的,是王敬!”
“傅沛玲,終有一天,我定要將你千刀萬剮,償我今日所遭受的一切......”
王敬說完,便再次閉上雙目,借著身前兩顆下品靈石涌出的靈氣陷入了修煉中。
在食堂吃過晚飯,沈牧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進行一番簡單的洗涮后,沈牧并未選擇修煉,而是直接上床睡覺。
他無法確定,王敬是否相信自己,并尾隨而來。
為了謹慎起見,沈牧決定今晚好好的睡上一覺,直到徹底打消王敬的懷疑。
身懷萬物造化爐這等異寶,在沒有任何自保之力前,沈牧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任何險境之中。
現在王敬已經被他人奪舍,恐怕對方也會想方法恢復修為。
沈牧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手里有玄靈丹這等提升修為的丹藥。
“該死的王敬,你真是死不足惜,你死了無妨,卻差點害得我給你陪葬!”
沈牧在心底破口大罵不已。
要不是王敬經不住誘惑,被那名白衣女子引出門,又怎么會遭遇奪舍?
他是否被奪舍,沈牧根本不在乎。
但害的他不得不延緩提升修為進度,那簡直是死有余辜......
要是擱在前世,這樣的蠢貨非得把他挫骨揚灰,再將他神魂天天拎出來用元嬰真火炙烤,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牧腦補了王敬被自己各種手段折磨后,一陣睡意襲來,這才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