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家詭影
- 神女遺珠:赤水情
- 楠小福
- 2114字
- 2025-06-11 09:30:39
林知鳶再次睜眼時,鼻尖縈繞著熟悉的艾草香。雕花床幔低垂,檀木藥柜上擺著她昨日未配完的半劑藥方,窗外傳來丫鬟小桃掃落葉的簌簌聲,仿佛昨夜的血雨腥風(fēng)只是一場荒誕的夢。
“小姐你可算醒了!”小桃端著藥碗沖進(jìn)來,眼眶通紅,“林公子說你失足落水,可嚇?biāo)琅玖?.....”
話音未落,房門突然被推開。身著月白長衫的林墨白負(fù)手而入,腰間玉佩撞出清脆聲響。他望著床上臉色蒼白的妹妹,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神色:“知鳶,身體可好些了?”
林知鳶攥緊被角。兄長昨夜分明不在府中,此刻卻將她的遭遇輕描淡寫為“失足落水”。她不動聲色摸向枕邊,本該放著的鎮(zhèn)魂鈴不翼而飛。
“多謝兄長掛念,”她扯出虛弱的笑,“只是我在河邊撿到這個......”
她掏出蕭景珩遺落的玉玨,在晨光下晃動。林墨白瞳孔猛地收縮,伸手去奪:“哪里撿的臟東西,快扔了!”
爭搶間,玉玨墜地,裂開一道細(xì)紋。林知鳶瞥見裂紋中滲出暗紅液體,宛如鮮血。林墨白臉色驟變,一腳將玉玨踢到桌底,衣袖掃過藥柜,幾味藥材應(yīng)聲落地。
“以后不許去赤水河了,”他語氣冰冷,“最近山中有匪患,別給我惹事。”
待兄長離去,林知鳶強(qiáng)撐著起身。她撿起散落的藥材,發(fā)現(xiàn)其中一味“鬼見愁”竟被替換成了斷腸草。指尖撫過藥罐底部的暗紋,那里刻著林墨白的私印。
小桃端著熱水進(jìn)來,見狀驚呼:“小姐當(dāng)心!這藥......”
“我知道。”林知鳶將毒藥材碾成粉末,“去把后院那株老槐樹的樹洞清理干凈,今晚有用。”
夜幕降臨時,林知鳶換上夜行衣,從密道潛入林墨白的書房。檀木書案上攤著半幅地圖,赤水河畔用朱砂畫著密密麻麻的標(biāo)記,其中一處正是昨夜她救人的巖洞。
“原來他早有準(zhǔn)備。”她捏緊地圖,突然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慌忙躲進(jìn)屏風(fēng)后,卻見林墨白與一個黑袍人相對而坐——正是昨夜追殺蕭景珩的人!
“赤水珠到手了?”黑袍人聲音沙啞。
林墨白冷笑:“林知鳶那丫頭倒是機(jī)靈,不過......”他舉起一個錦盒,月光照在盒中渾圓的珠子上,折射出血色光暈,“有了這個,就算她體內(nèi)有神女血脈又如何?”
林知鳶捂住嘴,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原來養(yǎng)母臨終前交給她的玉佩,竟是開啟赤水珠的鑰匙。而兄長這些年裝作溫文爾雅,實(shí)則早已與烏蒙山勢力勾結(jié)。
黑袍人突然抽出彎刀:“既然如此,留著林知鳶也是隱患......”
“不可!”林墨白按住他的手,“她體內(nèi)的神女血脈是開啟祭壇的關(guān)鍵。等月圓之夜,我親自送她上路。”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林知鳶心頭一緊,轉(zhuǎn)身就跑,卻迎面撞上一堵溫?zé)岬男靥拧Lь^望去,蕭景珩一身玄衣立于月下,手中長劍還在滴血。
“噓——”他食指抵住她的唇,帶著她躍至屋頂。遠(yuǎn)處傳來林墨白的怒吼:“給我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兩人躲進(jìn)城郊破廟,蕭景珩為她包扎手臂的傷口。燭光搖曳中,他撕下的布條帶著淡淡松香味,與昨夜的血腥氣截然不同。
“你怎么找到我的?”林知鳶問道。
“這玉玨里有追蹤蠱。”蕭景珩撿起地上的碎玉,裂紋中暗紅液體已凝結(jié)成蠱蟲形狀,“昨夜你救我時,蠱蟲就認(rèn)主了。”
林知鳶想起兄長對玉玨的忌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赤水珠在林墨白手里!他要用來開啟祭壇......”
話音未落,破廟大門轟然倒塌。數(shù)十個黑衣人蜂擁而入,為首的正是白天與林墨白密談的黑袍人。蕭景珩將林知鳶護(hù)在身后,長劍出鞘,劍氣劈開滿地月光。
“蕭世子果然命硬,“黑袍人獰笑,“不過這次,誰也救不了你們!”
他抬手結(jié)印,黑衣人身上突然爬出密密麻麻的蠱蟲。那些蠱蟲融合成一只三丈高的巨蟒,鱗片泛著幽藍(lán)熒光,張開血盆大口朝兩人撲來。
林知鳶感覺體內(nèi)有股力量在翻涌。她想起養(yǎng)母教過的巫蠱口訣,咬破指尖在掌心畫出血符。當(dāng)血符亮起的瞬間,她聽見赤水河畔傳來悠遠(yuǎn)的鐘聲,像是神女的嘆息。
巨蟒撲到眼前的剎那,蕭景珩突然將她撲倒在地。蠱蟲擦著他的耳畔飛過,削落一縷青絲。林知鳶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心跳幾乎要沖出胸腔。
“閉眼。”蕭景珩低聲說。
他手中長劍突然迸發(fā)金光,刺得人睜不開眼。林知鳶聽見蠱蟲的慘叫,以及骨骼碎裂的聲響。當(dāng)她再次睜眼時,巨蟒已化作一灘腥臭的黑水,黑袍人踉蹌著后退,胸口插著蕭景珩的劍。
“你......”黑袍人瞪大雙眼,“你不是中了噬心蠱?”
“我蕭景珩的命,沒那么容易拿。”蕭景珩拔出劍,鮮血濺在林知鳶的衣襟上,“告訴你們主子,赤水珠,我要定了。”
黑衣人見勢不妙,紛紛逃竄。蕭景珩正要追,卻被林知鳶拉住:“別追了,我有更重要的事。”
她從懷中掏出半塊玉佩,月光下,玉佩邊緣的“赤“字與蕭景珩腰間的玉玨紋路完美契合。蕭景珩若有所思:“原來如此,神女傳說,果然是真的。”
林知鳶望著遠(yuǎn)處林家堡的燈火,眼神堅(jiān)定:“三日后月圓,林墨白要在赤水河祭壇舉行儀式。我們必須搶在他之前......”
話未說完,她突然踉蹌。蕭景珩眼疾手快扶住她,這才發(fā)現(xiàn)她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溢出黑血——竟是中了慢性蠱毒。
“什么時候中的?”他聲音發(fā)冷。
林知鳶苦笑:“今日兄長送來的藥里,摻了烏蒙山的千日醉。不過無妨,我早有準(zhǔn)備......”
她摸出一個小瓷瓶,瓶中裝著淡金色液體。這是用赤水河畔的圣草煉制的解藥,卻只能壓制三日。
蕭景珩將她打橫抱起,朝著赤水河方向走去:“我?guī)闳ヒ娨粋€人。只要她肯出手,什么蠱毒都不在話下。”
夜色中,赤水河泛著詭異的紅光。林知鳶靠在蕭景珩懷中,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覺得,也許這場注定腥風(fēng)血雨的較量,她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