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江墨皺眉。

他在一個時辰之內畫下了十五只靈鳥的靈氣真形。

按這個速度來算，通過考核是板上釘釘的了。

只是。

江墨對此并不滿意。

他擁有天命【神筆繪靈】以及所有靈畫師夢寐以求的【繪道靈瞳】，在速度方面不說達到極致那也差不多了。

怎么會一個時辰才畫出十五只來？

很快，他找到了原因——手中的狼毫靈筆。

按《靈繪真解》所說，狼毫靈筆只能算普通靈筆，適合天賦一般的弟子，其靈氣承載量和高階靈筆相比宛如淺溪遇深潭。

下筆時難以一氣呵成，需反復汲取靈液，進行勾勒填補。

江墨繪制時，狼毫靈筆頻繁蘸取靈液，筆尖殘留的靈液還時不時因傳導不暢凝在一起。

如此種種，才導致了進度的緩慢。

“這是靈筆的極限，遠非我的極限...”

“或許，我可以嘗試另一種方法..”

江墨想起了《靈繪真解》上記載的，作為靈畫師分水嶺的境界一——空繪。

所謂空繪。

便是摒棄靈筆，以指尖為筆，靈力為彩墨作繪。

而能否熟練的掌握空繪，也是判斷一名靈畫師強弱的關鍵。

相較于筆繪，空繪主要難在兩處地方。

其一是畫技精不精湛，以及是否將世間萬物的諸多細節熟記于心中，這樣作繪時才可信手拈來。

這是一項會耗費大量時間的技藝，若想做到極致，起碼得需要數年乃至數十年的苦修。

其二，則是自身的靈力底蘊。

空繪以自身靈力為墨，對作繪者消耗甚大，往往一副靈繪圖還沒作出，體內靈力便已經消耗無幾。

對江墨來說，這兩處難點其實并不算難點。

雖然江墨已經將《靈繪真解》完全吃透，清楚的記得上面記載的萬千靈植，靈禽妖獸、名山大川等資料。

但上面的圖繪終究太過片面，使得他無法畫出圖繪之外的細節。

不過他擁有繪道靈瞳。

無論靈鳥們梳理羽毛的姿態或者其他細節，在江墨眼里，都會被解構成獨特的“意”，讓他能夠近乎于復刻的將其繪與紙上。

而借助青木靈靄開辟靈府后，他的靈力底蘊早已遠超他人數倍。

并且青木靈靄生生不息，能夠隨時攝取周遭中的木性靈機，將其轉化為靈力，效果同樣是他人的數倍。

江墨在極品靈氣中，選擇了煉化青木靈靄，正是看中了它可以讓靈力綿延不絕這一特性。

他在耗費靈力這一點完全不用擔心。

所以，困擾他人的兩處難點，在江墨面前都算不得多大的問題。

多做嘗試之后即可熟練......

......

亥時。

明月早已高懸。

朱紅閣樓之外，蕭雁回與趙長明就著月色舉杯暢飲。

蕭雁回喝的滿臉通紅，他醉醺醺的道：

“老~趙，什么時候了？怎么我一眨眼天就黑了。”

趙長明比他酒量好得多，意識還很清醒，將杯中酒飲盡后才回答：“天早就黑了，現在都快子時了。”

“哦~，餓——”

趙長明看著他，見他張著嘴搖頭晃腦，就感覺有些不妙！

果然。

下一秒，蕭雁回“嘔”地一聲，吐出了一灘穢物。

“你他媽！”

幸好趙長明早有準備，及時往旁邊一閃，這才避免被蕭雁回噴的一身都是。

“哎喲~老趙，身法不錯啊。”蕭雁回醉醺醺的笑著。

“不錯你*！老子已經沒靈石買法袍了！”趙長明口吐芬芳。

他罵罵咧咧的起身，踹了蕭雁回一腳

“起來，去看看他怎么樣了。”

“嗝~還能怎么樣？你都這么刁難人家了，還覺得他能成？”蕭雁回打了個酒嗝。

“不是你說他是堪比沈師姐的天才嗎？”

“是啊，但這是一回事嗎？你讓沈師姐去青冥峰，難道她第一爐就能煉出極品丹藥？”蕭雁回沒好氣的道。

“再怎么天才也需要時間啊！”

“難道你以為老天爺這么好心，給了一個人極致的修道天賦，又給他絕佳的靈畫天賦？”蕭雁回嚷嚷道。

隨后他直接毫無形象躺到了地上，嘟囔道：“別去看了，給江師弟留點時間和面子，等明天一早他就會想通的。”

趙長明也明白他說的并非沒有道理，但還是會忍不住去想那個萬一。

萬一...他真的成了呢？

見蕭雁回已經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趙長明沒再管他，獨自駕云往折云臺趕去。

明月高懸，丹青峰浸在墨色般的靜謐中。

趙長明抬眼望向東側山脊，那里錯落地矗立著一片樓閣。

飛檐如狼毫挑著星輝，琉璃瓦在月光下泛著青碧，這些都是丹青峰用于儲藏典籍珍寶的藏珍閣。

其中那座最為高聳，足有十丈高的樓閣中依然有靈光亮起。

趙長明知道，那是師妹楚璃又在不分晝夜的進行嘗試...

他嘆了口氣，收回目光。

繼續駕云往折云臺趕去。

可才走出沒多遠，尚未接近折云臺。

趙長明居然看見了一只“金焰鶴”出現在了前方。

“金焰鶴？是我眼睛出問題了？”趙長明愣了愣。

看著金焰鶴的羽梢處那如燭火一般的微小靈焰，他確信自己沒有認錯。

可...金焰鶴怎么會在這個時候活動？

趙長明清楚的記得金焰鶴的習性。

金焰鶴只在日光充盈時活動、汲取靈氣。

一旦夕陽西沉，金焰鶴便會收攏靈焰，化作一枚金色光團，鉆入陽石礦縫中沉睡，直到次日第一縷陽光將其喚醒。

而現在都快子時了，怎么還能看到金焰鶴？

疑惑間，趙長明慢慢靠近那只金焰鶴，發現它忽明忽暗的，好似一只螢火蟲。

接著，這金焰鶴竟直接化作了無數靈光，消散在夜空中。

“這是......”

這些靈光的氣息趙長明熟悉無比，分明是來自八卦靈液陣中的靈液！

這是金焰鶴的靈氣真形！

“竟然如此栩栩如生，連氣息都一模一樣，我都沒分辨出來......”

趙長明喃喃的道，腦中不斷回蕩著“天才”“萬一”“天賦”等字眼...

當他明白這意味著什么時。

那沉寂已久的心情連帶著渾身的血液都忍不住躁動起來，促使著他迫切地飛到折云臺一探究竟。

而更靠近折云臺之后，趙長明看到的周圍靈鳥更多了，動用靈識，他才發現這些一一都是靈氣真形所化。

并且，早已超出五十之數...

此時他的酒意早已全部消散了，心中只剩下激動。

他的視野盡頭漸漸出現了折云臺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