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昆侖墟
晨光透過洞口的藤蔓灑落，在石壁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鄭秋爽活動了一下肩膀，黑絲留下的傷口已經結痂，但記憶被入侵的異樣感仍然揮之不去。
“湛去哪了？“她發現鮫人不在洞中。
蕭景琰正在整理行裝：“天沒亮就去探路了。他說這附近有條秘密水道可以直通鮫人領地，想確認是否安全。“
小荷揉著眼睛坐起來，額頭的藍色疤痕在晨光中微微發亮：“姐姐，我夢見好多魚在天上飛...“
鄭秋爽幫她梳理亂糟糟的頭發：“那不是夢，是記憶。“她想起龍王使者的話，“你體內的'鑰匙'正在覺醒。“
系統掃描顯示小荷的各項指標都比昨天穩定，但心臟區域的能量讀數升高了15%。更奇怪的是，小女孩的瞳孔在強光下會短暫變成豎瞳，然后又恢復圓形——這是鮫人化的殘余特征。
“餓了嗎？“蕭景琰遞來一塊干糧和皮水袋，“我們得等湛回來再決定路線。“
小荷乖巧地啃著干糧，突然抬頭：“蕭哥哥，你脖子上有光。“
蕭景琰一愣，摸向自己的頸間——那里確實有一道若隱若現的藍光，從衣領下透出。他猶豫了一下，取出一個掛在項鏈上的小布袋，倒出一枚靛藍色的晶體碎片。
“靛藍心焰碎片？“鄭秋爽驚訝道，“它不是融入小荷體內了嗎？“
蕭景琰搖頭：“這是復制品。當初在雪靈族圣地，我用秩序之劍接觸過碎片，沒想到劍身吸收了一絲能量，后來凝結成了這個。“
他將碎片放在掌心，靛藍光芒映照著洞壁：“一直沒告訴你們，是因為它能量微弱，我以為不重要...“
小荷突然伸手觸碰碎片，兩者接觸的瞬間，一道藍光橋梁在空中形成！小女孩的雙眼完全變成了靛藍色，用不屬于孩童的沉穩聲音說道：
“智慧之眼可窺墟。“
話音剛落，她就軟綿綿地倒下了。鄭秋爽連忙接住她，系統檢測到短暫的意識中斷，但生命體征正常。
“這是...碎片共鳴？“蕭景琰謹慎地收起復制品，“她說的'智慧之眼'是指靛藍碎片的能力？“
鄭秋爽回憶起寒霜在守夜人總部讀過的記載：“靛藍碎片主智慧...也許它能幫我們找到昆侖墟的正確入口。“
洞口藤蔓突然晃動，湛敏捷地鉆了進來，魚鰭狀的耳朵警惕地豎著：“捕鱗人的搜索范圍擴大了，我們必須立刻離開。好消息是，我聯系上了珊瑚衛隊的巡邏兵，他們會護送我們一段水路。“
“水路安全嗎？“蕭景琰收起行裝，“掌柜說最近有捕鱗人活動。“
湛露出一個鋒利的微笑：“正等著他們呢。女王派出了'潮汐之怒'——我們的精銳戰士。“
四人迅速收拾妥當。跟著湛穿過一片茂密的蘆葦叢，眼前豁然開朗——一條隱蔽的小河蜿蜒流向遠方的群山。河岸邊站著六名全副武裝的鮫人戰士，為首的正是昨天見過的銳鰭，他肩膀上的傷已經包扎好了。
“長老。“銳鰭行禮道，“女王命令我們護送您和純血守門人前往琉璃宮。“
湛搖搖頭：“計劃有變。我們必須先去昆侖山脈。“
銳鰭的腮微微張開，顯示出鮫人的驚訝：“但女王說——“
“黑塔已經知道了昆侖墟的位置。“鄭秋爽打斷他，“如果被他們先找到里面的東西，后果不堪設想。“
銳鰭與其他戰士交換了幾個氣泡般的手語，最終點頭：“我們會護送你們到青螺灣，那里有陸路直通昆侖北麓。“
他們登上鮫人準備的蘆葦筏。令人驚訝的是，這看似簡陋的筏子入水后竟自動包裹成一個密封的氣泡艙，內部充滿可呼吸的空氣。六名鮫人戰士潛入水中，推著氣泡筏快速前進。
“鮫人的水行術。“湛自豪地解釋，“比陸路快十倍。“
小荷趴在透明的氣泡壁上，驚嘆地看著外面飛速后退的水景。五彩的魚群被驚散，水草如綠色綢緞般搖曳。偶爾有巨大的陰影從深處掠過，那是鄭秋爽從未見過的深海生物。
“姐姐快看！“小荷突然指著遠處，“發光的大蘑菇！“
那是一座水下珊瑚塔，塔頂確實像傘菌般展開，散發著柔和的藍光。塔周圍環繞著數十個類似的泡泡筏，里面是鮫人平民，他們好奇地看著這個載著人類的特殊筏子經過。
“藍傘哨站。“湛解釋道，“鮫人邊境的前哨。“
氣泡筏沒有停留，繼續向更深的水域前進。光線逐漸變暗，鮫人戰士們取出發光的珍珠照明。鄭秋爽注意到水底開始出現人工建筑的痕跡——倒塌的石柱、半掩的雕像、鋪滿貝殼的古老路面...
“上古遺跡。“湛注意到她的目光，“大洪水前的文明。鮫人典籍記載，那時陸地和海洋的界限不像現在這么分明。“
一小時后，水流突然變得湍急。銳鰭從前方游回，通過氣泡壁傳遞震動來交流。湛翻譯道：“前面是漩渦區，抓緊固定物。“
話音剛落，氣泡筏就被卷入一股強勁的水流！筏子如暴風中的樹葉般旋轉下墜，小荷驚叫著抓住鄭秋爽的手臂。就在他們以為要撞上礁石時，水流突然轉向，將筏子拋入一條地下暗河。
“呼——“湛長出一口氣，“每次走這條近道都像玩命。“
暗河兩側的巖壁上鑲嵌著無數發光的苔蘚，形成一條幽藍的隧道。隨著深入，鄭秋爽發現水中開始飄浮著細小的金色顆粒，越往前越密集。
“這是...金粉？“蕭景琰接住一粒，它在他掌心微微發光。
“龍息余燼。“湛的聲音充滿敬畏，“傳說上古時期龍王在此與混沌巨獸戰斗，吐息融化了巖石，留下這些永不熄滅的金屑。“
暗河盡頭是一道水簾。鮫人戰士們調整方向，氣泡筏徑直穿過瀑布——
豁然開朗！他們置身于一個巨大的地下湖，湖中央矗立著一座閃耀著珍珠光澤的白色城池。半透明的穹頂籠罩著城池，無數發光的魚群在穹頂內外游弋，宛如活體星辰。
“青螺灣。“湛驕傲地宣布，“鮫人族最古老的貿易城。“
氣泡筏靠岸后，銳鰭帶他們穿過一條隱蔽的通道，直接進入城內。與鄭秋爽想象的不同，青螺灣并非完全水下城市——穹頂內的空氣清新干燥，建筑風格融合了陸地與海洋的特色，街道上鮫人與少數人類商人和諧共處。
“陸海共治區。“湛解釋道，“千年前簽訂的條約。人類提供金屬和木材，我們提供珍珠和藥材。“
他們被安置在一座貝殼形建筑內休息。銳鰭去準備陸路所需的物資，湛則前往城中心的情報站打探消息。鄭秋爽站在窗前，望著街道上奇特的景象：鮫人商販用歌聲招攬顧客，人類工匠在珊瑚架上雕刻工藝品，幾個兩族混血的孩子追逐嬉戲...
“很難想象這樣的地方真實存在。“蕭景琰走到她身旁，“朝廷典籍中鮫人總是被描述成兇殘的海妖。“
鄭秋爽輕笑：“恐懼源于未知。“她轉向熟睡的小荷，“你覺得她說的'智慧之眼可窺墟'是什么意思？“
蕭景琰取出那枚靛藍碎片復制品：“也許需要用它來看...“他突然頓住，因為碎片正對著窗戶的方向微微發亮。
鄭秋爽立刻會意，將碎片對準窗外不同的方位。當碎片指向西北方向時，藍光明顯增強！
“那個方向有什么？“
蕭景琰回憶地圖：“如果沒記錯，是昆侖山脈最險峻的區域——絕命崖。“
傍晚時分，湛帶回了令人不安的消息：黑塔的三長老雖然負傷，但已經集結了大批人馬向昆侖進發。更糟的是，有傳言說黑塔的“首座“親自出關了。
“首座不是鄭無明？“鄭秋爽疑惑道。
湛搖頭：“鄭無明只是明面上的領袖。真正的首座據說已經活了超過三百年，一直在黑塔最深處研究混沌本質。“
銳鰭也回來了，帶著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壞消息是陸路哨兵發現了捕鱗人的蹤跡；好消息是女王派來了專屬坐騎——四條訓練有素的海龍馬。
“海龍馬能日行千里，而且擅長攀爬峭壁。“湛興奮地說，“我們今晚就出發，趕在黑塔前面！“
夜幕降臨后，他們在城外的秘密碼頭見到了這種神奇的生物——海龍馬有著馬的身軀和龍的頭部，覆蓋著珍珠色的鱗片，四肢生有蹼膜，脖頸處延伸出魚鰭般的鬃毛。
“漂亮吧？“湛撫摸著分配給自己的那頭，“純血統的已經很少見了。“
小荷對分配給她的那頭小海龍馬一見鐘情。這頭白色的幼駒親昵地舔著小女孩的臉，發出悅耳的鳴叫。
“它說喜歡我！“小荷驚喜地宣布，仿佛真能聽懂。
鄭秋爽的系統檢測到兩者之間有微弱的能量共振——海龍馬似乎能感應到小荷體內的心焰能量。
銳鰭和兩名鮫人戰士將護送他們到陸海交界處。臨行前，湛從懷中取出一個海螺遞給鄭秋爽：“遇到危險就吹響它，聲音能傳到百里之外。“
海龍馬在水中的速度令人驚嘆。它們修長的身軀如箭般破浪前行，騎手只需抓緊特制的鞍具。小荷被湛護在身前，興奮得小臉通紅。
兩小時后，他們抵達一處隱蔽的海灘。從這里開始就是陸地區域了，銳鰭和戰士們不得不告別。
“愿海神庇佑你們。“銳鰭行了個鮫人軍禮，“我們會守住這條水路，阻止黑塔從海上包抄。“
海龍馬在陸地上的表現同樣出色。它們強健的四肢輕松攀爬著陡峭的山路，蹼膜收起后變成鋒利的爪鉤。月光下，四條白色的身影如幽靈般掠過巖石和灌木，向西北方疾馳。
黎明前，他們抵達了一處高原。遠處，昆侖山脈的輪廓如巨獸的脊背般起伏。蕭景琰取出靛藍碎片，它此刻明亮如星，直指山脈中央最險峻的那座山峰——絕命崖。
“傳說絕命崖下有去無回。“湛憂心忡忡地說，“連雪靈族都不敢靠近。“
鄭秋爽調出系統地圖，發現那里確實標記著一個骷髏符號，旁邊小字注釋：“禁地，空間異常“。
“黑塔的人會去那里嗎？“小荷抱著海龍馬的脖子問道。
蕭景琰收起碎片：“如果昆侖墟的入口真在那里，他們一定會去。“
簡單休整后，他們繼續前進。隨著海拔升高，氣溫驟降，連海龍馬都開始呼出白氣。鄭秋爽給小荷裹上準備好的毛皮，小女孩卻說不冷——她的體溫比常人低了許多。
正午時分，絕命崖終于出現在視野中。那是一座如刀削般的黑色山峰，幾乎與地面垂直，山頂籠罩在永不消散的烏云里。更詭異的是，山體表面布滿規則的六邊形紋路，像是某種巨型蜂巢。
“這...不像自然形成的。“湛勒住海龍馬，魚鰭耳朵緊張地抖動。
蕭景琰的秩序之劍突然自行出鞘三寸，劍身藍光大盛：“有強烈的空間波動！“
鄭秋爽啟動系統掃描，結果讓她毛骨悚然：
【檢測到量子隧穿效應】
【空間褶皺指數：7.9級】
【警告：前方為現實與虛空的交界處】
就在這時，小荷突然指著山腳：“有人！“
眾人立刻隱蔽。透過灌木縫隙，他們看到十幾個黑袍人正在山腳處搭建某種裝置——三根黑色金屬柱呈三角形排列，中央懸浮著一個紫色水晶。
“黑塔的人！“湛低聲道，“他們比我們先到了。“
鄭秋爽數了數，共有十五名黑袍人，沒看到三長老或所謂的“首座“。他們似乎在調試那個詭異裝置，不時有紫色電弧在金屬柱間跳躍。
“那是什么？“蕭景琰皺眉。
“空間撕裂器。“鄭秋爽的系統分析道，“他們在強行打開入口！“
果然，隨著裝置功率加大，三根金屬柱之間的空氣開始扭曲，逐漸形成一個漩渦狀的紫色光門。黑袍人們歡呼起來，其中三人率先踏入光門消失不見。
“我們必須阻止他們！“蕭景琰握緊劍柄。
鄭秋爽按住他的手：“等等...看那邊！“
光門突然劇烈晃動起來，緊接著一聲慘叫，剛才進入的三個黑袍人中有兩個倒飛出來！他們的黑袍破爛不堪，露出的皮膚上布滿詭異的幾何形傷口，像是被空間本身切割的。
剩下的黑袍人慌亂地調整裝置。趁此機會，鄭秋爽一行人悄悄繞到山體另一側。
“強行開啟有危險。“湛分析道，“他們可能找錯了位置。“
蕭景琰取出靛藍碎片，它現在亮得幾乎透明，指向山腰處一個不起眼的凹槽。仔細觀察，那凹槽的形狀竟與心焰碎片驚人地相似！
“需要'鑰匙'...“鄭秋爽看向小荷，“但我不確定她能不能控制...“
小荷卻已經爬下海龍馬，雙眼再次變成靛藍色：“那里...在叫我...“
沒等眾人阻攔，小女孩就向山腰跑去。她的動作突然變得異常敏捷，幾乎是貼著陡峭的巖壁向上攀爬！
“小荷！“鄭秋爽急忙追上，其他人也趕緊行動。
當他們氣喘吁吁地趕到凹槽處時，小荷已經站在那里，小手按在巖壁上。令人驚訝的是，她的手掌與巖石接觸的部分正在發光——正是五色心焰的光芒！
“需要...這個...“小荷轉向蕭景琰，指向他胸前的靛藍復制品。
蕭景琰毫不猶豫地取出碎片遞給她。小荷將復制品按在凹槽處，兩者完美契合！霎時間，整座絕命崖的六邊形紋路全部亮起藍光，山體中央緩緩裂開一道縫隙——
不是物理意義上的裂縫，而是一條發光的“線“，將現實空間如布匹般撕開。線兩側的景象完全不對稱，仿佛兩個不同的世界被強行縫合在一起。
“空間裂縫...“鄭秋爽的系統瘋狂報警，“這就是昆侖墟的入口！“
裂縫擴大到一人寬時停止了。里面透出幽藍的光，看不清具體景象。小荷站在裂縫前，回頭看著眾人：“要...進去嗎？“
鄭秋爽蹲下身與她平視：“你感覺到什么了？“
“好多聲音...“小荷指著自己的心口，“這里的東西...認識里面的東西...“
蕭景琰檢查了秩序之劍：“我打頭陣。湛，你在最后保護小荷。“
鄭秋爽握住法杖，深吸一口氣：“走吧。“
跨過裂縫的瞬間，世界天旋地轉。鄭秋爽感到自己像被拆解成無數粒子又重組，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當視野重新清晰時，她發現自己站在一個——
無法形容的空間。
這里沒有上下左右的概念，無數幾何體懸浮在虛無中，有些是規則的立方體、金字塔，有些則是扭曲的莫比烏斯環、克萊因瓶。遠處，一條發光的“河流“蜿蜒流淌，但仔細看會發現那是由無數微小的人形光影組成的。
“這是...什么地方？“湛的聲音在顫抖，他的鮫人基因在這里顯得格格不入，鱗片不斷變換顏色以適應環境。
蕭景琰的秩序之劍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光，似乎在對抗這個混亂的空間：“昆侖墟...不是遺跡，而是一個高維空間碎片！“
小荷卻顯得異常舒適。她蹦跳著踩在一塊漂浮的十二面體上，那物體立刻變成了適合她玩耍的尺寸和硬度。
“小心！“鄭秋爽剛想拉住她，系統突然警報大作：
【檢測到觀察者存在】
【方位：所有方位】
【警告：你們正在被注視】
一股寒意順著脊背爬上。鄭秋爽猛地轉身，看到遠處一個巨大的...東西正“看“著他們。那不是一個實體，而是一組不斷變化的多維結構，中心處有一個類似眼睛的穩定存在。
“眼觀萬界...“湛想起了鮫人古歌，“那就是'眼'！“
“眼“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沒有聲音，但所有人的腦海中同時響起一個中性的話語：
「守門人血脈...終于來了...」
蕭景琰擋在眾人面前：“你是誰？“
「記錄者...觀察者...亦是囚徒...」「眼」的“目光“移向小荷，「純血容器...你帶來了鑰匙...」
小荷好奇地仰頭看著那個高維存在：“你要鑰匙做什么？“
「解放...」「眼」的形態突然變得不穩定，「或者毀滅...取決于選擇...」
空間開始震動，遠處幾個幾何體突然爆裂！從裂縫中涌出熟悉的黑霧——混沌能量！
“黑塔的人觸動了什么！“鄭秋爽立刻明白了，“他們在另一邊破壞穩定性！“
「愚蠢的低維生命...」「眼」的聲音帶上一絲憤怒，「他們試圖強行進入核心...這會撕裂整個空間...」
蕭景琰當機立斷：“我們能做什么？“
「鑰匙...穩定...」「眼」向小荷伸出(或者說變化出)一個類似手的結構，「信任...風險...」
小荷看了看那個“手“，又回頭望向鄭秋爽，眼中既有孩童的天真，又有超越年齡的智慧：“姐姐，它需要我幫忙...但可能會...消失...“
鄭秋爽心如刀絞。她蹲下緊緊抱住小荷：“什么消失？你會怎么樣？“
“不知道...“小荷輕聲說，“但如果不幫忙，壞人們會毀掉一切...“
蕭景琰的手按在鄭秋爽肩上：“決定權在你。“
鄭秋爽看向那個高維存在：“如果她幫你，具體會發生什么？“
「融合...暫時...」「眼」解釋道，「鑰匙與鎖孔結合...穩定結構...之后可分離...風險存在...但可控...」
遠處的混沌黑霧越來越近，更多的幾何體被吞噬。整個空間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就像即將斷裂的金屬。
“我相信你。“小荷突然說道，然后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動作——她將手放在自己胸口，用力一按！
五色光芒從她體內迸發，在空中匯聚成一枚完美的五棱晶體。那晶體自動飛向“眼“，融入其中心的瞳孔位置。
剎那間，整個空間亮如白晝！所有幾何體重新排列組合，形成穩定的對稱結構。逼近的混沌黑霧如遇火的棉花糖般迅速消融。鄭秋爽感到一股溫暖的力量流過全身，系統的警報全部變成了綠色的安全信號。
「穩定...恢復...」「眼」的聲音變得柔和，「感謝...純血守門人...」
小荷懸浮在空中，雙眼完全變成了五色流光。她的身體微微透明，仿佛隨時會消散在這個高維空間中。
“小荷！“鄭秋爽想沖過去，卻被無形的力場阻擋。
「暫時狀態...」「眼」安慰道，「鑰匙與鎖孔結合...需要時間...」
蕭景琰的秩序之劍突然指向遠處：“那邊！“
一個紫色的光點正在迅速擴大——是黑塔的強行入口！三長老帶著十幾個黑袍人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他們身上都帶著空間撕裂的傷痕。
“找到了！“三長老狂喜地喊道，“那就是'眼'！首座大人要的——“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看到了懸浮在“眼“前的小荷，以及她體內散發出的五色光芒。
“純血...鑰匙...“三長老的表情從狂喜變成驚恐，“不！她在激活它！阻止她！“
黑袍人們紛紛舉起法杖，黑色能量束射向小荷。但所有攻擊都在半途被扭曲，反而擊中了他們自己人！
「低維攻擊...無效...」「眼」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嘲諷，「愚蠢...」
三長老氣急敗壞地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立方體：“那就同歸于盡吧！首座大人說過，得不到就毀掉！“
他將立方體拋向空中，那物體立刻展開成一個復雜的幾何結構，開始瘋狂吸收周圍的空間！
「混沌炸彈！」「眼」第一次表現出驚慌，「會引發坍縮...」
小荷突然動了。她伸出小手，五色光芒形成一張網，包裹住那個黑色幾何體。兩者接觸的瞬間，一道刺目的白光爆發——
當鄭秋爽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跪在地上，懷中抱著昏迷的小荷。他們回到了絕命崖的山腰處，那道空間裂縫正在眼前緩緩閉合。
“發生了什么...?“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鱗片失去了光澤。
蕭景琰檢查著秩序之劍：“混沌炸彈被中和了...代價是小荷的力量耗盡。“
鄭秋爽連忙檢查小荷的狀況。小女孩呼吸平穩，但五色光芒已經從她體內消失，眉心的疤痕也變成了普通的淡粉色。系統掃描顯示：
【心焰能量耗盡】
【純血基因進入休眠】
【生命體征穩定】
“鑰匙...沒了？“鄭秋爽疑惑道。
山體突然震動，裂縫完全閉合的前一刻，一個溫和的聲音在他們腦海中響起：
「鑰匙已歸還...暫時休眠...成長后會再次覺醒...」
「黑塔首座...真正的威脅...他在尋找'門后的門'...」
「守門人血脈...必須阻止...」
隨著裂縫消失，絕命崖恢復了平靜。遠處傳來海龍馬焦急的嘶鳴，它們安然無恙地躲過了這場異變。
蕭景琰背起小荷：“先離開這里。黑塔的人可能還有后援。“
下山途中，鄭秋爽不斷回想著“眼“的警告。“門后的門“是什么意思？青銅門后還有更深的存在？而黑塔首座尋找的又是什么？
更令她擔憂的是小荷的狀態。雖然性命無憂，但失去了心焰能量的保護，小女孩將再次面臨各方勢力的追捕...
湛突然停下腳步：“聽！“
遠處傳來號角聲——不是黑塔的，而是熟悉的鮫人戰斗號角！他們爬到一塊高石上眺望，只見山腳下，數十名鮫人戰士正與殘余的黑袍人交戰，為首的正是珊瑚衛隊的銳鰭！
“援軍到了！“湛興奮地說，“女王一定派出了大軍！“
確實，戰局一邊倒。鮫人戰士在水邊戰斗力翻倍，很快剿滅了剩余的黑塔成員。銳鰭看到山腰上的他們，立刻發出勝利的呼哨。
當他們在山腳與鮫人援軍匯合時，銳鰭帶來了更多消息：黑塔在各地的據點正遭到守夜人和雪靈族的聯合清剿；歸墟通道因昆侖墟的穩定而進一步縮小；最重要的是——女王邀請他們前往琉璃宮，有要事相商。
“小荷需要休養。“鄭秋爽看著懷中熟睡的小女孩，“而且我們也需要了解更多關于'門后的門'的信息。“
蕭景琰點點頭：“鮫人典籍可能有關鍵線索。“
夕陽西下，四條海龍馬載著他們向海邊奔去。小荷在夢中呢喃著什么，鄭秋爽俯身傾聽——
“姐姐...鑰匙會回來的...它在長大...“
遠處的海面上，一輪新月正緩緩升起。新的旅程即將開始，而這一次，他們將直面最深的秘密——門后的門，以及那個隱藏在陰影中的黑塔首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