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歸墟深處
昆侖山巔的勝利喜悅還未散去，鄭秋爽就被系統的警告拉回現實。她望著遠處逐漸消散的青銅門虛影，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法杖。
“怎么了？“蕭景琰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樣。
鄭秋爽將系統信息共享給眾人。金甲武士——龍王使者上前一步，金色面甲下傳出低沉的聲音：“歸墟通道必須關閉，否則混沌仍會滲入人間。“
寒霜檢查著守夜人首座的遺體，異色雙瞳中怒火未消：“首座臨終前說過，黑塔在歸墟有更大的計劃。“
“鄭無明只是棋子。“白霜踢了踢那具逐漸冰冷的尸體，“真正的幕后黑手還在東海。“
小荷突然扯了扯鄭秋爽的衣袖：“姐姐，我聽到海的聲音...好吵...“
鄭秋爽蹲下身，發現小女孩眉心原本暗紫色的疤痕變成了淡藍色，正微微發亮。系統掃描顯示：
【純血守門人基因穩定】
【與歸墟能量產生共鳴】
【建議：立即前往東海】
龍王使者單膝跪地，金色鎧甲在雪地中格外醒目：“龍王陛下已感知歸墟異動。若諸位決意前往，我可開啟直達東海的傳送通道。“
“代價是什么？“蕭景琰警惕地問。與這些古老存在打交道，他深知沒有免費的午餐。
“記憶。“使者指向自己的頭盔，“每次傳送都會消耗使用者的部分記憶。你們已經支付過一次。“
鄭秋爽這才明白為何自己會失憶。她看向蕭景琰，兩人默契地點點頭——比起拯救世界，個人記憶的損失可以接受。
“我們走。“鄭秋爽抱起小荷，“但先把首座安葬。“
寒霜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眾人簡單但莊重地將守夜人首座埋葬在山巔，墓碑正對著青銅門曾經出現的位置——這位守護者最終長眠在自己畢生守護的地方。
龍王使者用長弓劃出一個金色光圈：“踏入其中，心念目的地。“
鄭秋爽率先邁入光圈，熟悉的刺痛感再次襲來。蕭景琰緊隨其后，然后是寒霜、白霜。當最后一人進入后，金光驟然大盛，雪山景象如玻璃般碎裂——
咸濕的海風撲面而來。鄭秋爽踉蹌了一下，發現自己站在一處斷崖上，下方是波濤洶涌的東海。遠處海天交界處，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正在緩慢旋轉，正是歸墟入口！
【檢測到高濃度混沌能量】
【距離：15海里】
【強度：青銅門事件的120%】
系統數據讓鄭秋爽心頭一緊。更糟的是，她發現自己的記憶又出現了斷層——這次丟失的是關于守夜人總部的一些細節。
蕭景琰揉著太陽穴：“我好像...忘了首座的長相。“
寒霜臉色蒼白：“這是龍王力量的代價。記憶會隨時間慢慢恢復，但關鍵戰斗前最好不要頻繁傳送。“
白霜指向海面：“看那里！“
一艘黑色樓船正駛向歸墟漩渦，船頭站著數十名黑袍人，中央祭壇上綁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湛！
“他們抓了湛！“鄭秋爽驚呼，“他不是留在守夜人總部嗎？“
小荷突然痛苦地捂住耳朵：“好多聲音...他們在唱歌...叫我去...“
龍王使者沉聲道：“鮫人是開啟歸墟深層的關鍵。黑塔要利用他喚醒沉睡的龍王本體。“
“喚醒龍王？“蕭景琰握緊秩序之劍，“那不是好事嗎？“
“若在正常情況下，確實。“使者搖頭，“但此刻龍王被歸墟污染千年，一旦蘇醒，將是比青銅門后更可怕的災難。“
鄭秋爽迅速分析現狀：“我們需要船，立刻追上他們！“
“不必。“使者取下背上長弓，拉滿弓弦卻無箭，“龍王賜予的最后一份禮物。“
金光凝聚成箭，離弦后在空中化作一條金色巨龍！巨龍入水不散，反而實體化成一條金光閃閃的戰船，足有二十丈長，船首正是龍頭造型。
“龍舟只能維持十二個時辰。“使者率先跳下斷崖，輕巧地落在甲板上，“速戰速決。“
眾人緊隨其后。鄭秋爽抱著小荷剛踏上甲板，龍舟就自動啟航，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破浪前行，直追黑塔樓船。
海浪越來越大，天空烏云密布。隨著接近歸墟漩渦，鄭秋爽注意到海水顏色逐漸變深，最后幾乎如墨汁般漆黑。更詭異的是，漩渦周圍漂浮著無數海洋生物的尸體，全都呈現出不自然的扭曲形態。
【警告：高濃度混沌污染】
【建議：開啟心焰防護】
【小荷狀態異常】
鄭秋爽連忙查看懷中的小女孩。小荷雙眼緊閉，皮膚表面浮現出細小的藍色鱗片，呼吸間有水霧噴出。
“她正在鮫人化！“寒霜檢查后震驚道，“歸墟能量在改造她的身體！“
鄭秋爽急中生智，取出守門人法杖抵住小荷眉心：“系統，反向利用歸墟能量，激活她體內的守門人基因！“
【執行中...】
【純血基因激活95%】
【獲得臨時能力：深海適應】
小荷猛地睜開眼，瞳孔已變成豎瞳：“姐姐...我看到好深好深的地方...有東西在發光...“
前方黑塔樓船已經抵達漩渦邊緣。黑袍人們開始詠唱詭異的咒文，祭壇上的湛痛苦掙扎，身上鱗片片片剝落，鮮血流入特制的溝槽，形成一幅邪惡的陣法。
“他們在進行獻祭儀式！“白霜喊道，“必須阻止！“
兩船距離還有百丈時，黑塔樓船突然加速，徑直沖入漩渦！龍舟緊隨其后，卻被一道突然升起的黑色水墻阻擋。
“破！“蕭景琰秩序之劍全力斬出，藍黑劍氣在水墻上撕開一道口子。龍舟趁機沖入，但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歸墟內部根本不是想象中的水下世界，而是一個倒懸的天地！他們仿佛駛入了海面下的另一個天空，頭頂是倒掛的海洋，無數魚類在“空中“游動。遠處，黑塔樓船正駛向一座漂浮的黑色島嶼，島上矗立著巨大的珊瑚宮殿。
“歸墟秘境。“龍王使者聲音凝重，“龍王沉睡之地。“
更令人不安的是，這里的海水完全違反了物理規律，形成無數大小不一的懸浮水球，有些水球中竟然禁錮著船只殘骸和人類骸骨！
龍舟小心地避開這些致命水球，追向黑塔樓船。隨著深入，鄭秋爽注意到小荷的變化越來越明顯——她的手指間長出了蹼，耳后出現了鰓裂，甚至能自如地在水霧中呼吸。
“姐姐，我不難受了。“小荷好奇地看著自己的變化，“水里...好舒服...“
鄭秋爽憂心忡忡地檢查系統讀數：
【深海適應完成】
【鮫人化進度37%】
【不可逆臨界點：80%】
必須在事態不可挽回前結束這一切！
黑塔樓船停靠在黑色島嶼的珊瑚碼頭。黑袍人們押著湛走向宮殿，祭壇上的鮮血陣法已經完成大半。龍舟在距離島嶼還有一段距離時，使者突然舉手示意停下。
“前方有結界。“他指著看似平靜的水面，“硬闖會驚動守衛。“
鄭秋爽啟動系統掃描，果然發現水下潛伏著數十個高能反應——那是某種半魚半人的生物，手持珊瑚長矛，正是傳說中的“深海守衛“。
“正面突破太危險。“蕭景琰觀察著地形，“有沒有其他路徑？“
小荷突然指著島嶼底部：“那里...有個洞...“
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島嶼底部與“天空“相接處，確實有個不起眼的洞穴，隱約有藍光透出。
“龍脈通道。“使者點頭，“龍王陛下曾提及，是直通宮殿內部的捷徑。但...“
“但什么？“寒霜追問。
“通道充滿龍威，非龍族進入會承受巨大痛苦。“
鄭秋爽看向小荷：“你能感應到里面的情況嗎？“
小荷閉上眼睛，片刻后點頭：“很溫暖...有東西在叫我...“
“純血守門人的特性讓她能安全通過。“鄭秋爽做出決定，“我和小荷走通道，你們正面牽制。“
蕭景琰剛要反對，使者卻出人意料地贊同：“明智的選擇。我會協助他們制造足夠大的動靜。“
經過簡短商議，最終方案確定：鄭秋爽和小荷潛入宮殿內部尋找湛；蕭景琰、寒霜、白霜和龍王使者從正面進攻，吸引注意力。
分別前，蕭景琰緊緊握住鄭秋爽的手：“小心。“
鄭秋爽回握，發現自己的記憶又模糊了一些——她記得這個動作代表某種重要情感，卻想不起具體含義。系統提示道：
【情感記憶受損】
【建議：戰后修復】
龍舟悄悄繞到島嶼下方。洞穴入口比想象中寬敞，內部墻壁上鑲嵌著發光的藍色水晶，照亮了蜿蜒向前的通道。鄭秋爽抱著小荷踏入其中，立刻感到一股暖流包裹全身。
“好舒服...“小荷在她懷中舒展身體，鱗片閃爍著微光。
隨著深入，通道逐漸傾斜向上。鄭秋爽注意到墻壁上的水晶排列成特定的圖案，像是記錄某種古老的歷史。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幅巨大的壁畫：五位守門人站在青銅門前，而海底有一條巨龍仰頭觀望。
“第五方守門人...“鄭秋爽恍然大悟，“龍王也是守門人之一！“
難怪心焰碎片能暫時封印青銅門——五枚碎片齊聚相當于五位守門人聯手。但為何典籍中沒有明確記載？
通道盡頭是一扇半透明的藍色膜狀屏障。小荷伸手觸碰，屏障立刻如水波般蕩漾開來。兩人穿過屏障，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球形空間內——這里是島嶼內部的中空結構，中央懸浮著一顆直徑十丈的巨型水球！
水球中沉睡著一個龐然大物：龍首人身，覆蓋著金色鱗片，背后延伸出五條不同顏色的龍尾。即使閉著眼睛，那股威嚴也讓人不寒而栗。
“龍王...“鄭秋爽屏住呼吸。
更令人震驚的是，水球下方站著數十名黑袍人，正在將湛綁在一根珊瑚柱上。柱子上刻滿了與黑塔樓船祭壇相同的邪惡符文，湛的鮮血正順著紋路流入地面，形成一張覆蓋整個空間的巨大血網！
“他們在用鮫人血污染龍王！“鄭秋爽瞬間明白了黑塔的計劃。
小荷突然劇烈顫抖起來：“不要...不要叫醒它...好可怕...“
鄭秋爽連忙安撫她，同時尋找可行的方案。直接沖下去等于送死，必須智取。她注意到空間頂部垂掛著許多鐘乳石般的藍色晶體，其中蘊含著強大的能量。
“系統，分析那些晶體。“
【深海靈晶】
【高純度水系能量】
【可引爆】
一個危險的計劃在鄭秋爽腦海中成形。她輕聲對小荷說：“你能控制水嗎？就像在青銅門前控制碎片那樣。“
小荷猶豫地點點頭：“一點點...“
“我需要你制造一個 diversion。“見小女孩困惑的眼神，鄭秋爽換了個說法，“就是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小荷似懂非懂，但堅定地點頭。鄭秋爽將她安置在一處隱蔽的凸起平臺上，自己則悄悄沿著內壁攀爬，接近那些靈晶。
“數到三。“她通過靈魂鏈接告訴小荷，“一、二、三！“
小荷突然放聲歌唱！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空靈歌聲，在球形空間內產生重重回音。所有黑袍人都驚愕地抬頭，連正在進行的儀式都暫時中斷。
“純血守門人！“一個首領模樣的黑袍人驚呼，“抓住她！“
趁著混亂，鄭秋爽用法杖擊碎了幾塊關鍵位置的靈晶。失去支撐的巨型靈晶開始墜落，在黑袍人頭頂搖搖欲墜！
“湛！“鄭秋爽大喊，“低頭！“
鮫人聞聲立刻蜷縮身體。鄭秋爽法杖光芒大盛，最后一擊——
轟！巨型靈晶砸落地面，爆發出刺目的藍光！沖擊波掀翻了半數黑袍人，血網也被炸出一個大缺口。鄭秋爽趁機滑下內壁，沖向湛所在的珊瑚柱。
“攔住她！“黑袍首領怒吼。
三名黑袍人攔在鄭秋爽面前，手中凝聚出黑色能量球。鄭秋爽正要迎戰，一道水柱突然從地面噴出，將敵人沖飛——是小荷在遠處控制水流協助她！
解開湛的束縛后，鮫人已經虛弱得說不出話，只是用眼神示意鄭秋爽看向水球——龍王的五條尾巴中，那條綠色的正在逐漸變黑！
“混沌污染...“鄭秋爽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他們成功了一部分！“
黑袍首領獰笑著舉起一個黑色水晶瓶：“已經太遲了！龍王即將蘇醒，而你們將成為第一批祭品！“
他將水晶瓶中的液體倒入血網缺口。液體接觸血液的瞬間，整個血網亮起刺目的紅光，水球中的龍王開始劇烈顫動！
“不！“湛掙扎著想要阻止，卻無力站起。
小荷的歌聲突然變調，從空靈變成了某種古老的語言。她眉心的疤痕亮起藍光，與龍王綠色尾巴上的黑氣形成對抗。黑袍首領震驚地看向她：“你...你怎么會龍語？“
鄭秋爽也愣住了。系統顯示：
【檢測到上古龍語】
【內容分析：封印咒文】
【來源：守門人遺傳記憶】
小荷的歌聲越來越響亮，整個空間開始震動。水球表面出現裂紋，龍王的眼皮顫抖著，似乎隨時會醒來。更可怕的是，那些裂紋中滲出的不是水，而是黑色的霧氣！
“她在加速喚醒過程！“黑袍首領又驚又喜，“繼續唱，孩子！“
鄭秋爽知道必須做出抉擇——要么冒險讓龍王蘇醒，寄希望于它未被完全污染；要么...
她看向湛：“有什么辦法能重新封印龍王？“
鮫人虛弱地指向珊瑚柱：“柱心...有控制核心...但需要...純血...“
鄭秋爽立刻明白了。她沖向珊瑚柱，法杖全力一擊，柱子表面應聲碎裂，露出內部一顆跳動的水晶心臟！
“小荷！“她大喊，“來這里！“
小女孩停止歌唱，跌跌撞撞地跑過來。鄭秋爽抓住她的手按在心臟上：“想著封印，想著讓一切恢復平靜！“
小荷閉上眼睛，眉心藍光大盛。水晶心臟開始劇烈跳動，釋放出一圈圈藍色波紋。黑袍首領瘋狂地沖過來：“住手！“
太遲了。藍色波紋所過之處，血網寸寸斷裂，黑氣被強行逼回。水球中的龍王漸漸平靜下來，那條變黑的尾巴也開始恢復本色。
“不！“黑袍首領絕望地咆哮，“千年的計劃...“
整個空間突然劇烈搖晃！珊瑚宮殿外部傳來爆炸聲——蕭景琰他們的正面進攻開始了。一塊巨石從頂部砸落，正中黑袍首領，結束了他的瘋狂。
“這里要塌了！“鄭秋爽抱起小荷，攙扶起湛，“我們必須離開！“
水晶心臟完成了它的使命，碎成粉末。隨著最后一絲黑氣被凈化，水球中的龍王緩緩睜開了一只眼睛——那是純粹的金色，沒有半點混沌污染的痕跡。
鄭秋爽與那目光短暫相接，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古老的聲音：“感謝你，守門人的繼承者。歸墟暫時安全了，但真正的威脅仍在門后...“
一塊更大的巨石砸下，鄭秋爽不得不全力躲避。當她再次抬頭時，龍王已經重新閉上眼睛，水球也在快速縮小。
“走！“湛指著一條新出現的通道，“龍脈在重新排列！“
三人跌跌撞撞地沖入通道。身后，整個球形空間開始坍塌，珊瑚宮殿化為廢墟。通道不斷震動，隨時可能崩塌，但他們不敢停下腳步。
當最后一絲力氣耗盡前，鄭秋爽看到了出口的光亮。她拼盡全力沖出去，三人一起跌入海中——
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了他們。鄭秋爽抬頭，看到蕭景琰焦急的面容。龍舟就在不遠處，寒霜和白霜正在船上揮手。
“龍王...封印了...“湛虛弱地說，“歸墟通道...會暫時關閉...“
仿佛印證他的話，遠處的黑色漩渦開始縮小，速度越來越快。海面逐漸恢復平靜，烏云散去，陽光重新照耀在波濤上。
龍舟甲板上，眾人或坐或躺，精疲力盡卻充滿勝利的喜悅。小荷已經恢復了人類模樣，只是眉心疤痕徹底變成了藍色。她靠在鄭秋爽懷里，很快睡著了。
龍王使者站在船頭，望著平靜的海面：“任務完成，我該回去了。“
“等等，“鄭秋爽叫住他，“龍王最后對我說...真正的威脅仍在門后。這是什么意思？青銅門不是已經封印了嗎？“
使者沉默片刻：“青銅門只是最大的裂縫，并非唯一的。混沌無孔不入，守門人的職責永無止境。“
他化作金光消散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話：“珍惜接下來的平靜時光吧。暴風雨前的寧靜，總是格外珍貴...“
龍舟自動駛向海岸。鄭秋爽望著蔚藍的海天，系統界面再次彈出：
【最終選擇倒計時：23天】
【青銅門封印完成度：92%】
【東海歸墟通道：暫時關閉】
【新任務：尋找永久封印之法】
她輕輕嘆了口氣。戰斗遠未結束，但至少今天，他們贏得了寶貴的喘息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