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元抓住欣穎的手腕撞進消防通道時,鐵鏈拖地的嘩啦聲已追至身后。
“密碼!”他反手用步槍砸碎樓梯間的消防栓玻璃,染血的繃帶在金屬門上蹭出暗紅痕跡。
“06...19...”欣穎的聲音卡在喉嚨里——下方樓梯轉角處,三個脖頸帶項圈的護士喪尸正用扭曲的姿勢向上攀爬,腐爛的眼球鎖定他們。
地下二層冷庫的金屬門在月光下泛著寒光。張元元快速輸入密碼時,欣穎突然將注射器扎進撲來的喪尸眼眶。淡藍色液體注入的瞬間,那怪物竟抽搐著跪倒在地。
“鎮靜劑對它們有效?”張元元撞開沉重的庫門。
“只對剛變異的...”欣穎喘息著拖進喪尸尸體,“這些‘馴化體’被打了興奮劑——”
冷庫里的景象讓張元元頓住了腳步。
十二個孩子蜷縮在鋪著無菌布的貨架上沉睡,最年長的不過十歲。他們手腕上都連著輸液管,匯聚到中央的透析機上。機器嗡鳴聲里,張元元注意到孩子們脖頸都有紫紅色斑塊——和被馴化的護士喪尸相同的病變特征。
“病毒潛伏期。”欣穎撫摸著最小的女孩發燙的額頭,“冷庫低溫能延緩變異...但需要定期注射血清。”
她掀開角落的防水布,露出成排的玻璃罐。福爾馬林溶液里浸泡著各種器官標本,標簽寫著密密麻麻的化學式。
“用喪尸器官提煉血清?”張元元踢了踢罐子。
“是他們的母親。”欣穎的聲音像繃緊的弦,“那些護士...自愿成為實驗體。”
冷庫外突然傳來刺耳的摩擦聲。張元元從門縫窺見驚人的一幕:傷疤男用金屬哨吹出高頻音律,三頭護士喪尸溫順地蹲在他腳邊。另兩個男人正把炸藥貼在承重柱上。
“要么交出醫生和孩子...”對講機響起沙啞的威脅,“要么和醫院一起變墳場。”
張元元突然扯斷透析機的電源線。
“你干什么!”欣穎撲過來阻攔,卻被他反手按在冷凍柜上。
“聽著,”他拆下步槍的榴彈發射器,“血清只能延緩變異,救不了他們。但外面那些雜碎——”
冷庫照明燈驟然熄滅。應急紅燈亮起的血色中,孩子們陸續驚醒。張元元把最后的彈匣塞進欣穎顫抖的手心:“帶能走的孩子從貨運電梯撤離。”
“那你呢?”
他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我有兩顆子彈...和一筆舊賬要算。”
當張元元獨自走上地面時,傷疤男正用刀尖拍打護士喪尸的臉頰取樂。
“醫生和崽子們呢?”
張元元舉起空著的雙手,靴底碾過滿地玻璃渣:“安全區養喪尸當獵犬?挺有創意。”
傷疤男瞇起完好的右眼:“你是三個月前從東區哨站逃走的那個兵?”
哨聲尖嘯!三頭喪尸同時撲來——
張元元側身翻滾的瞬間,袖中滑落的醫用酒精瓶砸在喪尸群中。打火機的火苗劃出拋物線。
爆燃的火焰吞沒怪物時,他軍靴踏碎地磚躍起,軍刀精準扎進傷疤男吹哨的喉嚨。滾燙的鮮血噴濺在兩人臉上。
“告訴你們頭兒...”張元元擰動刀柄,“他養的狗該換主人了。”
地下傳來電梯運行的嗡鳴。張元元拔出刀轉身,卻看見欣穎站在燃燒的走廊盡頭。
七個孩子牽著她染血的衣角,像一串沉默的幽靈。
“血清用完了。”她舉起空針管,身后貨運電梯的纜繩正在斷裂,“現在我們都成了罪人。”
承重柱的裂縫如蛛網般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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