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順著濕滑的石梯,一步步走進了黑暗之中……巴蜀,沈家莊園。
秋風瑟瑟,卷起一地落葉,旋轉著,飄零著,像極了訾飛雪此刻的心情。她獨自倚窗而立,身影單薄,仿佛一幅被秋色浸染的水墨畫,透著無盡的蕭瑟與凄涼。
家族的安排,像一塊巨石壓在心頭,沉甸甸的,透不過氣。
聯姻?
呵,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她訾飛雪,本該是自由自在的云,而不是被困在籠中的鳥。
然而,她卻無力反抗。司空家,巴蜀古武界的龐然大物,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她可以不顧一切,但整個沈家呢?幾百條人命,難道都要為她的任性陪葬?
她,輸不起。
“雪雪!”
“姐!”
母親俞雁和弟弟訾峰的聲音,打破了這凝重的氣氛。
訾飛雪緩緩轉身,目光渙散,像蒙上了一層薄霧,看不清喜怒。
“雪雪,過兩天就是你和司空家大少的好日子了,怎么還愁眉苦臉的?”俞雁走到訾飛雪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語氣中既有心疼,又有幾分無奈,“大伙兒都在給你點贊呢!”
“可不是嘛!”訾峰喜笑顏開,像一只報喜的麻雀,嘰嘰喳喳個不停,“司空家大少,那可是巴蜀頭一份的人物!你嫁過去,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咱沈家也能跟著水漲船高,這是天大的喜事!”
他頓了頓,又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姐,告訴你個內部消息!陶空少說了,只要你嫁過去,我就是他親小舅,到時候他親自傳授我古武絕學,我也能成為人人敬仰的武修高手!怎么樣,夠意思吧?”
訾峰說著,還得意地揚了揚下巴,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威風凜凜的樣子。
“我才不稀罕什么榮華富貴!”訾飛雪的聲音,像從冰窖里傳出來,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陶空辰辰是什么人,整個巴蜀誰人不知?那些被他糟蹋的女人,還少嗎?”
她越說越激動,身體微微顫抖,緊緊地咬著嘴唇。
“你!”訾峰臉色一變,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姐,話可不能這么說!你在海州跟那個姓楚的男人同居,還叫他‘主人’,這事兒大家都知道!你還好意思說陶空少?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訾峰,你......”訾飛雪氣得渾身發抖,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訾峰,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萬萬沒想到,這些不堪入耳的話,竟然會從自己親弟弟的嘴里說出來!
“雪雪,媽知道你心里苦!”俞雁見勢不妙,趕緊上前一步,輕輕摟住訾飛雪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可你想想,要是沈家能攀上司空家這棵大樹,就能在巴蜀站穩腳跟,甚至成為數一數二的大家族,這也是為了整個家族的未來啊!”
她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而且,最近家里出了點狀況,一個很重要的項目被人卡住了,只有魏家出手才行,否則沈家就完了!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沈家破產,家破人亡嗎?”
“銀月集團不是也可以幫忙嗎?難道非要靠司空家?”訾飛雪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絕望,她還想做最后的掙扎。
“遠洋?”俞雁苦笑著搖了搖頭,眼神黯淡,“孩子,你太天真了。在巴蜀,司空家就是天!別說銀月集團,就是再大的公司,也得看司空家的臉色行事。人家一句話,就能讓你開不了張!”
“對啊,姐,你不能這么自私!”訾峰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那個姓楚的,他能給冷家添啥彩頭?聽說他還真沒個正經活兒,整個一廢物!”
“閉嘴!我不準你這么說他!”訾飛雪的情緒徹底失控,她猛地甩開俞雁的手,沖著訾峰怒吼道。
訾峰可以說她,但絕不能侮辱葉陽!那是她的底線,誰也不能觸碰!
“得了,爸和爺爺已經決定了,兩天后你必須嫁給陶空少,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兒!”訾峰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俞雁還想再說些什么,但看到女兒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她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輕輕嘆了口氣,默默地離開了房間。
房間里,只剩下訾飛雪一個人。
她緩緩走到窗邊,無力地靠著墻壁,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
一只孤鳥,停在枯枝上,形單影只。
鳥兒尚且可以自由飛翔,而她呢?卻如同被囚禁的金絲雀,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靈魂。
無盡的思念,像潮水般涌上心頭。
她想念葉陽,想念他的一切。
雖然相識短暫,但這個男人卻像一顆種子,在她心里生根發芽,無法自拔。
“主人,我想你......”
訾飛雪喃喃自語,淚水,終于決堤。
......
西江,一處隱秘的山谷。
幽暗的洞口,仿佛通往地獄的入口,陰森而恐怖。
葉陽沿著濕滑的石階,一步步向下。越往深處,寒氣越重,仿佛連血液都要被凍結。
走了許久,眼前突然開闊起來。
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呈現在眼前,足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大。
四周的巖壁上,點綴著一盞盞長明燈,昏黃的光線,勉強照亮了整個墓室,卻更添了幾分詭異。
兩扇巨大的石門,緊緊地關閉著,像兩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石門上,雕刻著各種奇形怪狀的惡鬼,面目猙獰,張牙舞爪,仿佛隨時都會從門里撲出來,擇人而噬。
墓室中,矗立著數十尊形態各異的石像生,沉默不語,靜靜地守護著這座古墓。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墓門兩側,密密麻麻地生長著一種散發著幽幽白光的奇花,一叢叢,一片片,如同鬼火般跳動。
“好家伙,這墓......不一般啊!”小澗勇介的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像餓狼發現了獵物,死死地盯著那兩扇石門。
“老葉,我怎么感覺渾身發冷,汗毛都豎起來了!”刁陽緊緊地跟在葉陽身后,聲音有些發顫,“之前那小子說這下面有花,我還以為他吹牛,現在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
“跟緊我,別亂跑!”楚河指了指墓門旁的花,語氣凝重,“這是魘花,又稱幽靈蘭。據說,每一朵魘花都寄宿著一個冤死的靈魂,比傳說中的彼岸花還要兇險!”
“這墓主人到底什么來頭,搞得這么陰森恐怖!”刁陽下意識地往葉陽身邊靠了靠,離那些魘花遠了一些。
“想知道?”葉陽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楚先生,這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