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不過，這‘一模一樣’，可是要連排版、字跡、紙張觸感都分毫不差。小丫頭，話可別說太滿，當心閃了舌頭。”

婉柔心頭一緊。

這分明是故意刁難！

但她面上不露聲色，只是淡淡地回道：

“二夫人放心，奴婢既然敢夸下海口，自然有幾分把握。”

二夫人見她這般鎮定，反倒有些不確定了，語氣中帶了幾分試探：

“哦？你倒說說看，你打算如何賠這孤本？”

“這……”婉柔故意頓了頓，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奴婢可否借一步說話？”

二夫人瞇了瞇眼，揮手示意屋里的下人們退下。

古母和古子云霆雖心有疑惑，卻也知趣地沒有出聲。

待屋中只剩下她們三人，婉柔才緩緩開口：

“實不相瞞，奴婢曾在機緣巧合之下，習得一手模仿筆跡的絕活。只要給奴婢足夠的時間，奴婢便能將這孤本分毫不差地復刻出來。”

二夫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又被懷疑所取代：

“空口無憑，你如何證明？”

婉柔早有準備，她從袖中取出一張紙，遞給二夫人：

“這是奴婢先前臨摹的字帖，請二夫人過目。”

二夫人接過紙張，仔細端詳起來。

只見那紙上的字跡，與她帶來的孤本竟有七八分相似，若非仔細辨認，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她心中暗自吃驚，面上卻不動聲色：

“就算你能模仿筆跡，可這紙張和排版，又該如何解決？”

“紙張好辦，奴婢自有門路。”婉柔胸有成竹地說道，“至于排版，奴婢只需將原書借來一觀，便可照葫蘆畫瓢。”

二夫人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權衡利弊。

最終，她緩緩開口：

“好，我便給你這個機會。但你可記住了，若你敢有半點差池，我定不輕饒！”

“奴婢明白。”婉柔躬身應道。

“既如此，你便去取紙筆來吧。”二夫人吩咐道。

邱媽媽得了令，立刻差人去準備。

不多時，文房四寶便擺在了婉柔面前。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桌前，開始研墨。

古子云霆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

他發現，這個小丫鬟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專注的樣子，像極了一幅畫，讓人不忍心去打擾。

而五老爺夫婦，則各自坐在椅子上，看似平靜，實則心中各懷鬼胎。

“三弟，我看這丫頭怕是有些真本事，不如……”古母試圖緩和氣氛。

“大嫂不必多言，我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樣來！”五老爺沒好氣地打斷了古母的話。

他心里清楚，這丫頭多半是在虛張聲勢，拖延時間罷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婉柔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筆。

她輕輕地吹了吹紙上的墨跡，然后將那一沓紙遞給二夫人：

“請二夫人過目。”

二夫人接過紙張，一頁一頁地翻看著。

越往后翻，她的臉色就越難看。

因為她發現，婉柔竟然真的將那本孤本給復刻了出來，而且幾乎與原書一模一樣！

“這……這不可能！”二夫人失聲驚呼。

她無法相信，一個丫鬟竟然有這等本事。

“二夫人若是不信，大可將原書拿來比對。”婉柔平靜地說道。

二夫人聞言，立刻命人將原書取來。

兩相對比之下，她不得不承認，婉柔的復刻本，的確與原書相差無幾。

“你……你是如何做到的？”二夫人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回二夫人的話，奴婢只是記性好些罷了。”婉柔輕描淡寫地說道，“昨日在茶樓，奴婢便將這本書的內容記了個大概。”

“半個時辰？你就把整本書都記下來了？”古母也忍不住驚嘆。

婉柔點點頭，算是默認。

“這簡直……匪夷所思！”古母感嘆道。

她看向婉柔的眼神，除了欣賞，更多了幾分敬佩。

“哼，雕蟲小技罷了！”五老爺在一旁酸溜溜地說道。

他沒想到，這丫頭竟然真有兩把刷子，這下可麻煩了。

“也罷，算你有些本事。”二夫人雖然心中不甘，卻也不得不承認，“此事，便就此作罷。”

她原本是想借機發難，好讓丈夫得償所愿。

可如今看來，這丫頭并非善茬，她也只能暫時作罷。

“多謝二夫人。”婉柔微微一笑，心中卻暗自松了一口氣。

她知道，自己算是暫時逃過了一劫。

“好了，都散了吧。”古母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退下。

五老爺夫婦雖然心中不快，卻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得悻悻離去。

待他們走后，古母將婉柔叫到身邊，溫聲問道：

“你這丫頭，當真是不簡單。這過目不忘的本事，是從何處學來的？”

“回夫人的話，奴婢也不知。”婉柔搖了搖頭，“奴婢自小便有這本事。”

古母聽了，也沒再多問。

她只是覺得，這丫頭身上，似乎藏著許多秘密。

“母親，我看這丫頭，不如就留在您身邊吧。”古子云霆突然開口。

“哦？為何？”古母有些意外。

“這丫頭聰慧過人，留在您身邊，也能幫您分擔些事務。”古子云霆解釋道。

“也好。”古母點了點頭，“我正有此意。”

她原本是想將婉柔指給古子云霆做通房丫頭的，可如今看來，這丫頭似乎更適合留在自己身邊。

“多謝夫人，多謝少爺。”婉柔連忙道謝。

她知道，自己算是徹底擺脫了五老爺的糾纏。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于古子云霆的幫助。

她感激地看了古子云霆一眼，卻發現對方也在看著自己。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婉柔只覺得心頭一顫，慌忙低下頭去。

“好了，你先下去吧。”古母吩咐道。

“是。”婉柔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待婉柔走后，古母看向古子云霆：

“璟兒，你是不是對那丫頭……”

“母親多慮了。”古子云霆連忙打斷古母的話，“兒子只是覺得，她是個可用之才。”

“但愿如此吧。”古母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

她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一向心思深沉，讓人捉摸不透。

而另一邊，五老爺夫婦回到房中，氣氛卻有些凝重。

“老爺，這事兒就這么算了？”二夫人不甘心地問道。

“不然呢？”五老爺沒好氣地說道，“你沒看到那丫頭的本事嗎？連大嫂都對她贊不絕口，咱們還能怎么辦？”

“可是……”二夫人還是有些不甘心。

“行了！”五老爺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這事兒就到此為止，以后不許再提！”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丫頭不是個省油的燈，還是少招惹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