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往來
- 溯夢引
- 北山有夏
- 2105字
- 2025-08-14 22:45:57
寰姬走后,高陽頤德與胥風暫時拜別了大少妃,二人往前院去。
到前院門外,離歌早已等在那里,“高陽公子,我們大公子在殿中等您多時了”,然后帶著二人進了偏殿。
“大公子好雅致,還在練筆呢?!备哧栴U德一進去,就將偏殿掃視了一圈,“如今你敢正大光明邀我前來,可是昨日有了進展?”
澤煜放下筆,請二人坐下,將剛寫好的書信遞給高陽看。
“哦?咱們這私情這是過了明路了?哈哈哈”高陽看完,一邊調侃著,一邊把信遞給胥風。
澤煜心里剜了他一眼,這個人說話總是這樣不著邊際,到底比不得高陽的大公子。若不是高陽大公子不接自己遞過去的橄欖枝,真不愿意與這個獵戶有什么往來。
“昨日宴會,你獻給我父親的雕壽雨花石,他很滿意,多問了幾句你的情況。我趁機將胥風公子對我幺妹有意之事說與他聽了。父親的意思是,高陽與翱衣五十年的恩怨早該放下,只是一直找不到契機。當年因著聯姻之事起的糾葛,今日若能借聯姻之事拉進兩族關系,倒是個人人樂道的法子?!?
澤煜一邊說著,一邊將胥風看完后雙手遞交來的書信小心翼翼折著塞到竹筒中,用蠟給漆住了。
“所以,翱衣族長并不知道你我之前的往來?”高陽頤德覺得澤煜避重就輕了。
“怎會不知,只是明面上你我兩族還僵著,若是捅開過了明路,反而不好給兩族子民交待。如此,借婚姻之事,你我往來便有了由頭,過段時間兩家定了親后,再商議事宜便方便多了。”澤煜心里想著,這個蠢貨,事事要言明才能溝通。
“哈哈,好好好,大公子果然有打算。只是以你我兩族關系,他二人聯姻之事,還需要包裝成一個故事,讓子民認為是天意使然,而非權益交換?!?
“這好辦,英雄救美?絕處扶持?神啟宿命?你們看著辦吧,別傷到寰姬就可。”澤煜將竹筒遞了過去。“這封信,是我父親讓我代他向高陽族長示好所寫,如你所見,里面說了兩件事,一是你我一見如故,二是愿結兩姓之好。勞煩二公子幫我帶去?!?
“好說?!备哧柺障潞螅纸又吐暣蛱街鴨枬伸希骸耙牢仪浦彘L這身子,怕是比煜弟之前所言更枯朽,按你我之計劃,怕是有些耗時了,不如借你兵馬,襲了你那異母的弟弟,屆時族長唯有你一子,少族長之位豈不是非你莫屬了?”
說著,他探著澤煜的神情,生怕自己心里的打算被他看出來,待澤煜抬眼對上他視線時,他又慌忙避開,笑著將臉上擠出了一層又一層褶子。
“高陽兄這是不信我?我自有打算,不必操之過急?!?
送走了高陽和胥風,離歌對澤煜說:“大公子認為此人信得過嗎?”
“我何曾信過他?”澤煜拍了拍掌心,又抖了抖衣服上的氣味,這廝身上的酒氣著實濃了些,只在偏房與他聊著一會,便弄臭了他的衣袍?!八麆傉f要借兵與我,讓我與二弟私下相殺,當我傻嗎?成了,我殺弟招民憤,到時候繼位也難以服眾,甚至還會與夫人與二少妃母家多個部落結下冤仇,屆時為保自己勢力,定然少不得再向他求援,豈不是被他拿捏?”
“若是敗了,他一拍屁股撤走兵力,只將罪過全推在我一人頭上。且戰場在我翱衣族,對他高陽而言不過損失一些兵力。兩族之間本就不睦,他此種作為,也不會被高陽族唾罵,只當是他有心為高陽謀略?!?
澤煜繼續拍打著肩頭的氣味,對著高陽頤德走的方向陰狠的看著,“若是我與二弟兩敗俱傷,他便直接持兵力襲我翱衣族,那才真的是合了他的意。狗東西,不足與之長謀,我且用他幾年?!?
往回走時,他看向寰姬住的小院的方向,問離歌,“這幾日我忙著應酬,寰姬那邊詭夢決修煉的如何?”
離歌一如往常恭敬回道:“崔五娘昨日回話,尚未破第三層。不過,她已經由古籍中理清了魍山的來龍去脈,昨日已經與少姬核實過?!?
“說來。”
“是,千年前衣族分裂前,魍山附近有多個修道派別,涉及到的術法皆為上品,所以諸如詭夢決一類極為可信。然山火噴炎后,術法與道派盡隕落,魍山遂山頂積滿湖水,為天池山。而少姬,崔五娘猜測,或許是那魍山之人的輪回。”
“輪回?稽談嗎?”澤煜皺著眉,懷疑著。
“屬下倒是覺得可信,據說百年前圣女出生帶有往事記憶,故而幼時便寫下很多世間未有的秘術,若無輪回,無法解釋?!彪x歌說。
“罷了,我不關心這個。讓五娘想盡辦法速速成功,我需要寰姬這詭夢決才完成大事。”澤煜抬頭看了看天,道:“命運對我不公,我那二弟一出生就有四個大世家為他撐腰,我不得不以這邪修之術去攏人心控人欲。若想求得百年順利,離不開這些鐵打的部落的支持。要么,讓他們如我手中這幾個小部落般心甘情愿臣服于我,要么...就得拿捏住他們,或把柄,或欲望?!?
府外,兩個人影踏在馬上搖晃。
“回主人,那胥風要娶澤煜的幺妹,高陽與澤煜之間確有茍且?!币粋€黑衣人簡短的向姜珩回了話后,轉身迅速又消失不見。
“大公子,看來這二人要互相助力奪嫡了,倒也合理。一個是有能力有野心但不受待見的庶長子,一個是討高陽族長歡心有兵力卻無名頭的庶次子。想成大事,向內尋求無果,聯起手來機會倒是大些。只是他們兩族之間多有仇恨,就不怕失了部落的擁護嗎?”傅箏轉著手里那把扇子,腰扭來扭曲,馬也踱著碎步。
“這不是要聯姻了嗎?犧牲兩個人,得了個共事的名頭,倒是聰明?!苯裾f著,眼底掃過傅箏的扇子,道:“什么時節了,還用扇?”
“這是我風流倜儻的一部分,姑娘們喜歡?!?
姜珩甩了個無語的眼神,騎馬往前走了,傅箏追著說:“白我這眼干甚?!你那面具一年到頭帶著,比我還招搖!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