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金筆
德拉科的書房有股雪茄混著皮革的味道。
虞棠踮腳去夠書架頂層的《長生殿》注疏時,聽見身后一聲嗤笑。
“偷書也挑本值錢的。”德拉科斜倚門框,指尖轉著支鑲綠松石的鋼筆,“《共產黨宣言》就在你左手邊第二格。”
她猛地縮回手,袖口掃落墨水瓶。玻璃碎裂聲里,少年已經捏住她后頸:“地下黨現在連基本情報訓練都省了?”
鋼筆突然被塞進她手心。
“萬寶龍1896,筆尖含18K金。”他握著她的手在紙上劃出弧線,“寫'革命'二字,力道要這樣收……”
虞棠的手腕抖了抖。墨跡暈開成扭曲的蚯蚓,像她第一次殺人時刀口的走向。
【二】傳單
赫敏·格蘭杰出現在虞棠的化妝間時,正在往手袋里塞油印傳單。
“明晚七點,閘北工人夜校。”女律師的指甲刮過虞棠鎖骨,取走藏在旗袍盤扣里的膠卷,“用馬爾福的鋼筆抄地址,墨水里含顯影劑。”
虞棠對著鏡子畫眉,炭筆在眉梢斷成兩截。
“他知道嗎?”
鏡中赫敏的笑容像蒙了層毛玻璃:“他連你偷用他保險柜里的捷克制左輪都不知道?”
當晚虞棠在德拉科床頭柜發現張字條
“槍不錯,就是后坐力調整得太差”
下面壓著枚嶄新的消音器。
【三】籠中雀
納西莎夫人的下午茶會堪比刑訊室。
“蘇州的碧螺春,配大不列顛的方糖。”銀匙在瓷杯里攪出漩渦,夫人腕間的翡翠鐲子碰出清響,“聽說你教德拉科唱《游園驚夢》?”
虞棠的膝蓋抵著藏傳單的提包:“是少爺教我。”
茶盞突然被推到她面前。納西莎用杯蓋輕叩三下,茶葉排列成箭矢形狀,正是軍統今晚伏擊地下黨的方位。
“茶涼了。”夫人起身時,玫瑰香水蓋過龍井香,“籠子里的雀兒,叫聲傳不出租界。”
虞棠攥緊包帶。那支萬寶龍鋼筆正在她襪筒里發燙,筆帽刻著德拉科小時候畫的海棠。
四槍與蜜餞
暴動發生在虞棠登臺唱《貴妃醉酒》時。
槍聲混著琵琶弦斷的銳響,她甩著水袖撲向德拉科的包廂。少年正用帕巾擦拭柯爾特手槍,西裝口袋露出半角傳單,正是她昨夜抄的版本。
“軍統的人在我茶里下毒。”他嘴角有血絲,卻笑得暢快,“你傳單上的地址寫錯了,害他們撲空三個據點。”
虞棠奪過槍抵住他下巴:“你改的?”
德拉科突然吻住她。血腥氣里,他往她口中渡了顆桂花蜜餞:“甜嗎?我加了氰化物。”
臺下爆炸聲震碎水晶吊燈時,虞棠咬破蜜餞,嘗到熟悉的藥味,是她藏在懷表里的盤尼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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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線埋設
鋼筆:筆內藏微型相機,后期拍下日軍密電
茶語密碼:納西莎的茶杯擺放方式對應不同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