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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凌云,你好!

2月20日,陽光溫柔地灑在酒城的大街小巷,給這座城市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下午13:00,我準時站在了凌云中學的門口。校門口人來人往,不少家長陪著孩子,臉上洋溢著對新學期的期待與憧憬,孩子們則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即將開始的校園生活,那熱鬧的場景仿佛一幅生動的畫卷。

此次報考公招,市區僅有兩所學校招收中學英語教師,一所是凌云中學,另一所則是十初中。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凌云,原因很簡單,這里是我的母校,承載著我太多青春的回憶。

凌云中學并不大,校園的布局在歲月的流轉中雖有些許變化,但那股熟悉的氣息依舊撲面而來。我是凌云初2008屆的學生,時光回溯到多年前,我第一次踏入這個校園參加入學分班考試時,內心滿是抵觸。那時候,校園里流傳著這樣一句話:“酒城凌云風光燦爛,走近一看破破爛爛,十個老師,九個笨蛋!”這略帶調侃的話語,讓年少的我對這所學校充滿了偏見。

我從小生活在一個并不完整的家庭,父母離異后,母親為了生計四處打工,無暇顧及我,便早早地將我托付給了外婆。原本,我和表姐一同考進了當地口碑較好的實驗中學,可因為實驗中學要收取一點擇校費,外婆權衡之下,便把我送來了凌云。那時的我,心中滿是委屈和不甘,覺得自己被命運捉弄,來到了這所并不被看好的學校。

然而,命運總是充滿了驚喜。我運氣頗佳,遇到了剛入職的班主任王老師。王老師年輕有活力,教學方法新穎獨特,她總是耐心地引導我們,鼓勵我們勇敢追求自己的夢想。在她的悉心教導下,我漸漸愛上了學習,成績也突飛猛進。三年的時光轉瞬即逝,中考時,我取得了優異的成績,分數超過了所有中學的高中錄取線,甚至比在實驗中學就讀的表姐還要高出一百分。那一刻,我深刻地明白,學校外人的評價,不過是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而我的人生課題,是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去創造屬于自己的奇跡。

畢業后,我忙于學業和生活的奔波,一直沒有再回來過。畢竟,那時的我并未取得什么令人矚目的成就,總覺得有些愧對母校。但此刻,站在校門口,看著學校門口的介紹,我不禁瞪大了眼睛。現在的凌云,居然和國重一中結成了聯盟校,曾經那滿是泥土的操場,如今已變成了嶄新的塑膠跑道,紅白相間的跑道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教師樓與操場之間,一道堅固的圍墻將它們分隔開來,整個校園顯得更加規整有序。

“你是章淳嗎?”正當我沉浸在回憶與感慨中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轉過頭,只見眼前站著一位短發女生,她的眼神明亮而靈動,嘴角帶著一抹友善的微笑。

“我是章淳,請問你是?”我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是和你一起公招進來的劉夢,教數學的。請多多指教。”劉夢熱情地自我介紹道。第一眼看到她,我就被她的衣品所吸引。她穿著一身簡約而不失時尚的衣服,沒有過多的裝飾,卻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質,整個人站在那里,光彩奪目,仿佛自帶光芒。

“你好,我看到學校公招一共招了3個人,我們數學和英語都在這里,就等語文了。”我笑著回應道。

“但是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語文會不會已經進去了,我們先進去看看吧。”劉夢提議道。于是,我們一同來到門衛師傅處登記。

“你們就是學校新招的老師呀?我們可等了你們好久喲!”門衛師傅熱情地招呼著我們,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他馬上拿起電話,給校長撥了過去。當聽到電話那頭稱呼何校長的時候,我的心中猛地一緊。昨天給我打電話的何宇老師,居然就是凌云的書記校長!我的腦海中瞬間閃過昨天電話里的對話,開始仔細回憶自己有沒有哪里表現欠妥的地方,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經門衛師傅的請示后,他讓我們先去實驗樓2樓的校長辦公室。我們沿著校園的小路,朝著實驗樓走去。一路上,我不禁打量著校園的變化。曾經那些破舊的教學樓,如今都進行了翻新,墻壁被粉刷得潔白如新,窗戶也換成了明亮的玻璃。校園里的花草樹木,在春風的吹拂下,顯得生機勃勃。

終于,我們來到了校長辦公室。何校長熱情地招呼我和劉夢坐下,他面帶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和藹與親切。他開始簡單地介紹學校的概況。原來,學校在2008年停辦高中后,就一直只有初中部。原來教高中的老師們,也全部都安排在了初中部,這導致學校教師嚴重超編,已經有10多年沒有招過新老師了。要不是這兩年正好和一中聯盟,多方努力爭取,今年都沒有我們3個語數外公招的名額。

“章淳,我看到你的簡歷,你也還是我們學校畢業的學生,重回母校,希望你能夠帶著學弟學妹們像你一樣一起圓夢喲。”何校長打趣地說道。他的話語,瞬間讓整個氣氛變得輕松了起來,我原本緊張的心情也漸漸放松下來。

“以前初中英語課有個單元,就是談論自己未來的職業,我因為單詞掌握的不多,每次回答都是I want to be an English Teacher.沒想到這下真的一語成讖了。”我笑著說道,心中不禁感嘆命運的輪回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曾經在英語課上隨口說出的夢想,如今竟然真的實現了。

接著,何校長便給我們分配了我們所負責的班級和科目。因為每個老師要達到上面要求的課時,我居然要教初二年級二班的英語和歷史。原來初二這個班級的英語老師生娃去了,其他班級的英語老師都在帶班,實在抽不出人手,所以我就一個人跨兩個學科。這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巨大的挑戰。我心里不禁有些擔憂,擔心自己無法勝任這份工作,但同時,也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兒涌上心頭,我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做好。

從何校長的辦公室出來后,我們便前往教學樓,去自己的教研組報到,并確認自己的辦公桌。此時,正好是所有年級學生報到的時候,教學樓里熱鬧非凡。學生們背著書包,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容,在走廊里穿梭往來。老師們則忙碌地整理著教室,準備迎接新學期的到來。

我站在3樓往下望的時候,看到一個男生微笑著給我打招呼。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搭配著一條藍色的牛仔褲,整個人顯得陽光帥氣。難道這個就是語文老師?我心里想著,也回了一個揮手,并提醒他要上來找座位。但是因為我在3樓,距離有點遠,對方也聽不清楚我說的話,便徑直上來了。

“你是語文老師嗎?”我好奇地問道。

“我不是語文老師,我也是英語老師,你是英語老師哇?”他笑著回答道,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陽光,溫暖而明亮。看到對方這么年輕,感覺跟我差不多大,而且像個陽光大男孩一樣,我心中不禁有些驚訝,居然是這里的老師?

“是的,對不起,我還以為你跟我們一樣,是新來的老師。”我有些尷尬地說道,心中暗自責怪自己太莽撞了,還讓人家老老師跑上來。

“我看到你簡歷上寫的初2008屆的學生,我也是教過你們2008屆的,只是我是3班的班主任,你可能沒印象。”他笑著說道。我的天,居然還是教我那一屆的班主任!歲月仿佛在他身上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他的臉上依舊洋溢著青春的活力,完全不像一個有著多年教齡的老師。后來才得知,這個男老師,不僅是老老師,還是我們學校的團委書記唐生。

告別唐書記后,劉夢與我匯合。我們兩個都很好奇,完全沒有看到新招的語文老師,難道那個語文老師放棄了,不來了?我們一邊猜測著,一邊朝著教研組走去。

和劉夢交談后,我才知道她和男朋友也是大學畢業一年,都是陽城的。男朋友先在酒城的煙草公司找到工作,劉夢也跟著考到酒城。他們兩在酒城完全沒有任何的親人,臨時接到上班的通知,今天還要馬上租房子,準備周一開始上班。聽到她的經歷,我不禁有些心疼,同時也覺得自己挺幸運的。

與未婚夫羌玨在大一相識,大二相知,那是一段充滿甜蜜與浪漫的時光。我們在校園的林蔭道上漫步,在圖書館里一起學習,在操場上一起看星星,那些美好的回憶如同電影般在我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大四的時候,為了我,羌玨孤身一人留在酒城。好在他憑借自己的努力,做了自己最喜歡的新聞行業。我親愛的老媽,看到我們兩個小情侶太過恩愛,便讓羌玨大四畢業后住在了我家,還讓他單獨霸占我的房間,我只能和我媽兩人一個房間。我想,這也是老媽想讓我們兩個人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免得我吃虧吧。

回到家后,羌玨和我媽便在廚房里面忙活半天。Rosy看到我回來了,興奮地一直搖尾巴,圍著我轉個不停。Rosy是我們家養的一只比熊犬,它非常聰明可愛,是我們家的開心果。自打我媽知道我考上教師編制后,在所有小區熟人的面前,那叫一個招搖。“哎呀,我這個女兒,悶聲干大事,非要考個凌云中學的老師,說要好好陪陪我。”老媽逢人便說,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

吃完晚飯,我便在臥室里專心備課。羌玨悄悄地來到我身后,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親愛的黃老師,專心備課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要委屈了你的胃喲。”

接著,羌玨就像變戲法一樣,一會兒拿杯奶茶,一會兒拿只炸雞,一會兒拿袋燒烤出來。看著眼前這些美食,我驚喜得簡直不要不要的。“你是要把我喂成一只胖豬嗎?”我笑著說道。

“你別急,我還要把你變成一只胖花豬。”緊接著,羌玨便從懷里變了一捧鮮花出來,那嬌艷欲滴的花朵,散發著陣陣芬芳。“恭喜我的黃老師,如愿以償。你老公我,以后為你保駕護航,如果哪個學生敢惹你生氣,我放學后直接胖揍一頓,看他老不老實。”羌玨手舞足蹈地說道,那模樣十分可愛。

“我的學生都是乖孩子,你別把他們給我嚇跑了。”看到羌玨的樣子,我真的被他笑死了。那一刻,我心中充滿了幸福和溫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心中思緒萬千。明天,我就要正式站在講臺上了,面對那一雙雙充滿期待的眼睛,我既緊張又興奮。我知道,這將是我人生中一個新的起點,也是我實現夢想的重要一步。我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努力做好,不辜負學生們的期待,不辜負母校的培養。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我的臉上,我早早地起了床,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那件嶄新的職業裝,我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那個自信滿滿的自己,心中充滿了力量。

來到學校,校園里已經充滿了朗朗的讀書聲。我懷著忐忑又激動的心情,走進了初二年級二班的教室。教室里坐滿了學生,他們好奇地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期待。我深吸一口氣,走上講臺,開始了我的第一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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