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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濁浪下的殺機與“水雷”初鳴

  • 赤字天師
  • 潯墨客
  • 6113字
  • 2025-06-15 10:29:00

臨河鎮的夜晚,死寂得如同墳墓。唯有濁浪河嗚咽的水聲,和偶爾幾聲壓抑的犬吠,撕扯著緊繃的神經。河神廟前(一座香火凋零的破敗小廟,如今被陳鄉紳等人渲染得神秘莫測),卻反常地燈火通明。但這光亮,驅不散彌漫全鎮的絕望,反而映照著鎮民們一張張惶恐麻木的臉。

張守一、蘇婉兒和王鐵牛并未住在陳鄉紳安排的“上房”,而是在靠近河岸的一間破舊漁棚里落腳。這里遠離人群,便于行事,更重要的是——省錢!

昏暗的油燈下,三人圍著一張破木桌,氣氛凝重。桌上攤滿了朱砂、黃表紙、幾支新買的毛筆,還有蘇婉兒帶來的一個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里面是她利用記者身份,從鎮上唯一一家藥鋪兼雜貨店“化緣”來的材料:幾斤粗糙的土制黑火藥、幾截引信、鐵釘碎瓷片、防水的油紙和蠟。

“道長,您要的東西…真能行?”王鐵牛看著那包黑乎乎的火藥,甕聲甕氣地問,眼神里既有對張守一的絕對信任,也有一絲對未知力量的敬畏。

“行不行,試過才知道!”張守一咬著筆桿,眉頭緊鎖,正全神貫注地在黃表紙上繪制著復雜的符箓。他下筆如風,朱砂勾勒出的云篆雷文流暢而充滿靈韻。與之前不同,這次他畫的符箓,線條間隱隱有微弱的藍光流轉——這是水遁符和辟水符!專為水下行動準備。每一筆落下,都消耗著他寶貴的真炁,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蘇記者,你那個‘水底開花’的東西,弄好了沒?”張守一頭也不抬地問。

“基本好了。”蘇婉兒語氣冷靜,動作卻異常麻利。她小心地將黑火藥包進幾層厚厚的油紙里,壓實,中間插入引信,再在火藥包外面密密麻麻地裹上一層鐵釘和碎瓷片,最后用融化的蠟仔細密封防水。一個簡易卻威力不容小覷的“水雷”便在她手中成型。“根據黑火藥的威力和密封性,在水下爆炸,沖擊波和碎片能覆蓋方圓兩三丈。但…引信燃燒速度和防水性是個問題,需要精確計算入水時間和深度。”她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鏡,眼中閃爍著科學計算的光芒。

“深度交給貧道!引信…就得看咱們配合了!”張守一畫完最后一筆符箓,長舒一口氣,拿起一張繪制精良、藍光瑩瑩的水遁符,小心地貼在蘇婉兒制作的“水雷”核心位置。“貧道以此符包裹,能暫時隔絕水流,減緩引信燃燒,并引導爆炸威力向特定方向沖擊!配合你的‘水底開花’,給那畜生來個‘水火交泰’!”

他又拿起幾張辟水符,分別貼在王鐵牛和自己身上。符箓微光一閃,融入衣襟。“鐵牛,你的任務最重!拿著這個!”他將幾張繪制著扭曲紋路的土黃色符箓塞給王鐵牛——這是陷地符的簡化版,能在河底淤泥中制造短暫的流沙陷阱。

“俺…俺該咋用?”王鐵牛攥著符箓,像握著燙手山芋。

“聽貧道指令!”張守一神色無比嚴肅,“待會兒入水,你只管閉住氣,死死抱住那大魚的腦袋!不管它怎么甩,怎么撞,死也不能撒手!等它張嘴想咬你或者吐水炮時,你就把這符狠狠拍在它下顎的軟肉上!記住!是軟肉!拍完立刻閉眼閉嘴!剩下的交給貧道和蘇小姐!”

王鐵牛用力點頭,眼神堅毅如鐵:“俺知道了!抱魚頭!拍軟肉!死也不撒手!”

“好!”張守一深吸一口氣,看向窗外濁浪翻涌的河面,眼神銳利如刀,“子時將至,陰氣最盛,那畜生該出來‘巡視領地’了!按計劃行事!”

三人悄無聲息地來到河邊。陳鄉紳派來“協助”的兩個家丁早已被王鐵牛“不小心”撞暈捆好塞在草垛里。一條簡陋但結實的小漁船系在岸邊。月光被厚重的烏云遮蔽,河面漆黑如墨,只有浪濤拍岸的聲響,如同巨獸的低吼。

張守一將繪制好的大量水遁符、辟水符分發給蘇婉兒和王鐵牛。三人將符箓貼身藏好,符力流轉,周身仿佛覆蓋了一層無形的薄膜,隔絕了河水的寒意與壓力。蘇婉兒抱著那個貼了水遁符的“水雷”,王鐵牛則活動著筋骨,棗木棍插在背后,準備赤手空拳搏大魚。

“下水!”張守一低喝一聲,率先悄無聲息地滑入冰冷的河水中。辟水符生效,水流自動分開尺許,形成一個可供呼吸和行動的臨時空間。蘇婉兒和王鐵牛緊隨其后。

水下世界,比岸上感知到的更加陰森恐怖。渾濁的河水能見度極低,水草如同鬼魅的觸手,隨著暗流搖曳。刺骨的寒意和濃重的腥氣透過辟水符的微弱阻隔,依舊不斷侵襲。更令人心悸的是那股無處不在的、如同實質的暴虐妖氣,如同粘稠的淤泥,纏繞著每一個角落,源頭就在河心深處!

張守一在前,憑借炁感指引方向。蘇婉兒居中,抱著“水雷”,警惕地感知著引信燃燒時間。王鐵牛殿后,瞪大雙眼,努力適應水下的昏暗。

越靠近河心,水流越急,妖氣越濃。水底堆積著厚厚的淤泥和沉船的殘骸,散發著腐朽的氣息。突然!

“咕嚕嚕…”前方渾濁的水流劇烈攪動起來!一個龐大得超乎想象的黑影,如同潛伏的山巒,緩緩從河床的淤泥中升起!借著微弱的水遁符光芒,三人終于看清了“河神”的真容!

那是一條體型龐大到令人窒息的鯰魚精!體長近兩丈,渾身覆蓋著滑膩膩、青黑色的厚重鱗甲,在昏暗的水下泛著金屬般的幽光。巨大的扁平頭顱上,兩只燈籠般的幽綠色眼睛閃爍著殘忍貪婪的光芒。闊口獠牙,每一根牙齒都如同匕首般鋒利,縫隙間還殘留著不知名的血肉碎屑!它龐大的身軀攪動著水流,形成一個個危險的漩渦,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濃烈腥臭!

鯰魚精顯然發現了這三個闖入它領地的不速之客!幽綠的巨眼鎖定了領頭的張守一,闊口微張,發出一聲無聲卻震得水流劇烈波動的咆哮!一股強大的吸力瞬間生成,卷起河底淤泥碎石,如同水龍卷般朝著三人吞噬而來!

“鐵牛!上!”張守一厲喝一聲,腳下步罡急踏,調動全身炁息,雙手結印,口中真言疾吐:“天地玄宗,萬炁本根!金光護體,百邪不侵!敕!”

嗡!

一層淡淡的、近乎透明的金光瞬間覆蓋三人!正是正一基礎護身法咒——金光咒!雖然微弱,卻堪堪頂住了那恐怖的吸力漩渦!

“吼!”王鐵牛早已按捺不住,得到指令,如同離弦的炮彈,無視水流的阻力,憑借著蠻橫無比的肉身力量和辟水符的空間,怒吼著直撲鯰魚精那碩大無朋的頭顱!他雙臂肌肉虬結,青筋暴起,如同兩把巨大的鐵鉗,狠狠地、死死地抱住了鯰魚精冰冷滑膩的頭顱兩側!巨大的沖擊力讓鯰魚精龐大的身軀都為之一震!

“嗷——!”鯰魚精吃痛,發出無聲的怒嚎!它瘋狂地甩動頭顱,龐大的身軀在河底劇烈翻滾,掀起滔天濁浪!試圖將這塊膽敢冒犯它威嚴的“牛皮糖”甩脫!

王鐵牛只覺得天旋地轉,巨大的力量沖擊著他的五臟六腑,骨頭仿佛都要被震散架!冰冷的鱗片摩擦著他的皮膚,火辣辣地疼!但他牢記張守一的囑托,咬緊牙關,雙目赤紅,雙臂如同焊死的鐵箍,任憑山搖地動,死也不撒手!口中還含糊不清地怒吼:“抱…抱住你!死…死也不放!”

鯰魚精見甩不脫,暴怒更甚!幽綠的巨眼兇光暴漲,闊口猛然張開到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露出黑洞洞、布滿利齒的喉嚨!一股更加恐怖、帶著濃烈腐蝕腥臭的墨綠色水箭,如同高壓水炮般,朝著死死抱住它頭顱的王鐵牛,就要噴吐而出!這是它消化獵物的酸液吐息!沾之即腐!

生死一線!

“鐵牛!就是現在!拍!”張守一的聲音如同驚雷,在王鐵牛腦中炸響!

王鐵牛福至心靈,在鯰魚精巨口大張、酸液即將噴吐的瞬間,一直緊攥著陷地符的右手,如同閃電般探出!無視那撲面而來的腥風惡臭,狠狠地將那張散發著土黃色微光的符箓,精準無比地拍在了鯰魚精下顎最柔軟、沒有鱗甲覆蓋的那一小塊嫩肉上!

“噗嗤!”

符箓觸肉即化!一股強大的、混亂的土行之力瞬間爆發!

“嗷——!!!”鯰魚精的酸液吐息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凄厲到扭曲靈魂的慘嚎!它下顎那塊軟肉如同陷入了無形的流沙沼澤,傳來劇痛和可怕的拉扯感!雖然無法真正陷住它龐大的妖身,但這突如其來的劇痛和束縛感,讓它瞬間失去了平衡,龐大的頭顱猛地向下一沉!

就是現在!

“蘇小姐!三息!左前方魚鰓!”張守一眼中精光爆射,語速快如連珠!

蘇婉兒早已蓄勢待發!在張守一喊出“拍”字的瞬間,她就點燃了“水雷”的引信!心中默數著時間(一息…二息…),當鯰魚精因劇痛而下沉、左側巨大的鰓蓋暴露在前的剎那(第三息!)!

“去!”蘇婉兒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嗤嗤作響的“水雷”,如同投擲標槍般,精準地投向那微微張合的、布滿血色鰓絲的巨鰓縫隙!

與此同時,張守一雙手印訣變幻如飛,口中真言化作滾滾雷音(在水下形成奇異的震動):

“水府玄靈,聽吾號令!水遁引路,直搗黃龍!疾!”

貼在“水雷”上的那張水遁符藍光大盛!如同活物一般,牽引著那嗤嗤燃燒的“水雷”,無視水流的阻力,速度陡然激增!化作一道微弱的藍光,精準無比地鉆進了鯰魚精張開的巨鰓之中!直沒入深處!

“閉眼!閉氣!”張守一狂吼,同時全力催動金光咒!

轟——隆——!!!

一聲沉悶到極致、卻仿佛能撕裂耳膜的恐怖巨響,在鯰魚精的體內猛然爆發!

沒有耀眼的火光(被水壓制),只有一股毀滅性的、肉眼可見的環形沖擊波,裹挾著無數鐵釘碎瓷片,如同無數柄高速旋轉的死亡鐮刀,在鯰魚精脆弱的鰓腔和內臟中瘋狂肆虐、切割、撕裂!粘稠腥臭的墨綠色血液、破碎的內臟碎片,如同井噴般從它巨大的鰓裂和口鼻中狂涌而出,瞬間染紅了大片河水!

“嗷嗷嗷嗷——!!!”

鯰魚精發出了有生以來最凄厲、最痛苦的哀嚎!龐大的身軀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瘋狂地扭曲、翻滾、抽搐!攪動得整片河床天翻地覆!堅固的青黑色鱗甲在內部恐怖的爆炸和切割下,多處崩裂翻卷,露出下面模糊的血肉!一只幽綠的巨眼被飛濺的碎片擊中,瞬間爆裂,流淌出粘稠的膿血!

它徹底瘋狂了!劇痛和瀕死的恐懼讓它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毀滅一切的暴虐!它不顧一切地扭動龐大的身軀,布滿利齒的巨口朝著離它最近的王鐵牛(依舊死死抱著它頭顱)瘋狂噬咬!尾巴如同巨大的鋼鞭,帶著萬鈞之力,抽向金光咒護體下的張守一和蘇婉兒!

“鐵牛!撒手!”張守一目眥欲裂,狂吼道!

王鐵牛被那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和腥風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松開了手。但鯰魚精的噬咬已經近在咫尺!

“金光!凝!”張守一不顧一切地將所剩無幾的炁息瘋狂注入護體金光,同時猛地將蘇婉兒推向后方相對安全的水域!他自己則迎著那抽來的巨尾,將桃木劍橫在胸前!

“砰!!!”

巨尾狠狠抽在金光之上!

咔嚓!

本就微弱的金光應聲而碎!

噗!

張守一如遭重擊,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身前的河水,身體如同斷線風箏般被抽飛出去!桃木劍脫手飛出!

“道長!”蘇婉兒和王鐵牛同時發出驚恐的呼喊!

鯰魚精一擊得手,兇性更熾!它放棄了被抽飛的張守一,巨大的獨眼死死鎖定離它更近、失去金光保護的王鐵牛!布滿利齒的巨口再次張開,帶著濃烈的腥風和死亡的陰影,要將這個傷它最重的人類撕成碎片!

王鐵牛看著那遮天蔽日噬咬而來的血盆大口,死亡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他下意識地舉起雙臂格擋,腦中一片空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孽畜!受死!”

一聲沙啞卻如同九天驚雷的暴喝,在混亂的水底炸響!

只見被抽飛的張守一,不知何時穩住了身形!他嘴角溢血,臉色蒼白如紙,眼神卻亮得嚇人,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攏如劍,指尖并非凝聚雷光,而是逼出了一滴璀璨如紅寶石、蘊含著磅礴生命能量的心頭精血!

他腳踏七星,步罡引動河底地脈之氣,以精血為引,以殘存真炁為基,口中真言化作天地律令:

“五方雷神,聽吾號令!乾坤借法,神威天降!聚吾精血,引動天罡!五雷猛將,火車將軍!騰天倒地,驅雷奔云!開旗急召,不得稽停!五雷——正法!”

最后四字,如同開天辟地的神音!

轟隆隆——!!!

不再是掌心微芒!不再是符箓引動!

一道刺目欲盲、粗如兒臂的熾白色雷霆,如同撕裂黑暗的天罰之劍,自張守一染血的指尖轟然爆發!無視渾濁河水的阻隔,帶著煌煌天威和毀滅一切邪祟的浩然正氣,精準無比地轟入了鯰魚精因劇痛和噬咬而大張的巨口之中!

雷霆入體!萬邪辟易!

“嗷——!!!”

鯰魚精龐大身軀的瘋狂扭動戛然而止!它發出了一聲短促到極點、卻充滿了無盡恐懼和絕望的哀鳴!熾白的雷光從它巨口、獨眼、鰓裂、甚至崩裂的鱗甲縫隙中瘋狂迸射而出!照亮了整個幽暗的河底!

它那堅逾精鐵的鱗甲,在至剛至陽的五雷正法面前,如同紙糊般脆弱!龐大的妖軀內部,被這毀滅性的天雷之力徹底摧毀!筋骨盡碎!妖丹崩裂!所有的生機在雷霆中瞬間湮滅!

轟!

鯰魚精龐大的身軀劇烈地抽搐了幾下,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軟綿綿地、無聲無息地沉向漆黑冰冷的河床深處,濺起大片的淤泥。那雙曾經殘忍貪婪的幽綠巨眼,徹底失去了光澤,只剩下空洞和死寂。

河底,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緩緩沉降的污濁血水和翻涌的淤泥,記錄著剛才那場驚心動魄、慘烈無比的屠妖之戰。

張守一保持著劍指前方的姿勢,指尖的精血早已耗盡,臉色慘白如金紙,身體搖搖欲墜,大口大口的鮮血不受控制地從口中涌出,染紅了周圍的水域。強行催動遠超自身修為的五雷正法,尤其還是以精血為引,對他造成了難以想象的反噬!經脈如同被烈火灼燒,丹田空蕩如被掏空,眼前陣陣發黑。

“道長!”蘇婉兒和王鐵牛從極度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驚恐地撲了過來,一左一右扶住了他下沉的身體。

“沒…沒事…”張守一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死…死不了…就是…虧大了…這波…血虧…道爺我…得躺半年…”他感受著體內糟糕到極點的狀態,心疼著消耗的精血和符咒,但看著那沉入河底的龐大妖尸,再看看身邊安然無恙的蘇婉兒和王鐵牛,一種前所未有的、混雜著疲憊、后怕和釋然的情緒涌上心頭。

“值了…”他喃喃自語,終于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蘇婉兒和王鐵牛手忙腳亂地托著昏迷的張守一,借助辟水符的力量,奮力向水面游去。王鐵牛還不忘一把撈起沉在河底的、那把帶裂紋的桃木劍。

當他們三人狼狽不堪地浮出水面,爬上小船時,天邊已泛起一絲魚肚白。臨河鎮方向,隱隱傳來人群的騷動和難以置信的驚呼——河面上翻涌起大片大片污濁的、帶著濃烈腥臭的墨綠色血液和破碎的鱗甲!那為禍一方、索要童男童女的“河神”,氣息徹底消失了!

蘇婉兒看著昏迷中依舊眉頭緊鎖、嘴角帶血的張守一,再看看河面上那觸目驚心的妖血,心中五味雜陳。這個貪財油嘴的小道士,為了那些素不相識的孩子,真的拼上了性命。

“快!靠岸!找大夫!”蘇婉兒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焦急。

小船靠岸,得到消息的鎮民們早已蜂擁而至。當他們看到被王鐵牛小心翼翼背下船、昏迷不醒、氣息微弱的張守一,再看看蘇婉兒手中那柄沾著妖血的桃木劍和王鐵牛描述的河底大戰,瞬間明白了一切!

“河妖死了!是張道長殺了河妖!”

“道長!道長您怎么樣了?”

“快!抬道長去我家!請最好的大夫!”

“恩公啊!”

人群爆發出震天的歡呼和哭喊,無數的感激和關切涌向昏迷的張守一。陳鄉紳等人躲在遠處,面如死灰。

蘇婉兒和王鐵牛護著張守一,在鎮民們自發讓開的通道中前行。蘇婉兒看著張守一蒼白的臉,輕聲道:“放心,這次…陳扒皮那份‘祭品錢’,我一定幫你拿到手。還有稿費…都給你買最好的藥材補身子。”

昏迷中的張守一似乎有所感應,眉頭微微動了一下,嘴角似乎想扯出一個“加錢”的弧度,卻終究無力。

王鐵牛背著張守一,感受著恩公輕飄飄的重量,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錢袋在戰斗中遺失了),又摸了摸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對著初升的太陽,發出了樸實而悲壯的宣言:

“道長!您好好養傷!等您醒了!俺鐵牛…俺鐵牛一頓只吃五個饅頭!”

陽光刺破烏云,灑在劫后余生的臨河鎮上,也灑在年輕道士蒼白卻安寧的臉上。那“赤字天師”的宿命,似乎在血與火的淬煉中,悄然鍍上了一層名為“俠義”的金光。而更遠的東南方,一座名為上海灘的欲望之城,正等待著這位重傷初愈、依舊夢想著“賺大錢修金頂”的小道士,去書寫新的、更加波瀾壯闊的“赤字”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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