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坦則像劇毒尾針的殺人蜂——雖然被壓制得只能在原地掙扎,卻始終高昂著尾針。
他知道自己贏不了正面交鋒,但他敢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將黎明之劍送進對方的心臟。
“你在等什么?”提坦突然笑起來“揍敵客家的殺手,也會害怕同歸于盡嗎?”
席巴沒有回答。
他在計算提坦的自愈極限。
但提坦也在計算。
鐘樓的橫梁在兩人的氣勢碰撞中發出“咯吱”的哀鳴。
“叮鈴~”“叮鈴~”
清脆的手機鈴聲突然在死寂鐘樓響起,像根細針戳破了緊繃的空氣。
席巴皺了皺眉,從西裝內袋掏出一部黑手機。
他旁若無人地按下接聽鍵,將手機貼在耳邊。
提坦沒有趁機攻擊,只是握著黎明之劍的手微微放松——大概猜到這通電話的內容。
“十老頭死了。”
電話那頭傳來糜稽的聲音,還帶著薯片咀嚼的脆響,“新的名單剛傳過來,V5那邊已經確認了。”
“了解。”
席巴只說了兩個字,便掛斷了電話。
黑眸里的殺意像潮水般退去,剛才還緊繃如弓弦的身體徹底放松下來,仿佛剛才那個步步緊逼的殺手只是幻覺。
提坦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鐘樓下方。
戰斗早已結束,白色拘束服的改造人不知何時撤離了,只有穿黑色西裝的新黑幫成員在清理戰場,用高壓水槍沖刷著地面的血跡,動作熟練得像是在打掃自家客廳。
席巴最后看了提坦一眼,那眼神里沒有敵意,只有一種任務終止后的漠然。
他轉身躍下教堂尖頂,落地時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很快消失在陰影里——揍敵客家從不會為完成的任務浪費時間,既然十老頭已死,這場暗殺便失去了意義。
“呼~”
提坦終于松了口氣。
冷汗順著脊椎滑進衣領,剛才強撐著的力氣瞬間抽空。
“好強,這次差點死了。”
確定席巴徹底離開后,提坦收回黎明之劍。
這次交手讓他徹底明白和真正高手的差距——席巴的每一招都帶著對念能力的極致掌控,那是經過數代人打磨的戰斗藝術。
“還差的遠啊。”
與此同時,新選舉的十老頭正在萊因哈德家族的舊宅里召開第一次會議。
萊特?諾斯拉坐在赫蘭曾經的位置上,指尖摩挲著女兒妮翁的預言詩,聽著其他人匯報殘余勢力的清算計劃。
當有人提到“提坦”的名字時,他只是淡淡揮手:“不必管他。”
其他九個新老頭默契地閉上嘴。
他們都清楚,提坦是掀翻舊秩序的風暴,卻不是新秩序的敵人。
原十老頭的恩怨與他們無關,現在最重要的是抱緊 V5的大腿,盡快穩定地盤——至于提坦,只要不主動招惹,就讓他繼續游蕩吧。
黑幫世界的齒輪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悄然轉向。
舊的夜壺被扔進垃圾桶,新的夜壺擦得锃亮;
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淡青色的晨光漫過鐘樓,給滿地的碎石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
空氣里還殘留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
提坦靠在斑駁的墻壁上,慢慢摸出手機。
屏幕裂開了一道縫,是剛才和席巴碰撞時被震碎的,但還能勉強能回復信息。
街道上已經有了早起的行人,賣報紙的老頭推著車走過,車鈴叮鈴作響;
穿校服的學生背著書包,嘴里叼著面包,腳步匆匆;
晨跑的人戴著耳機,汗水浸濕了運動服。
提坦混在人群里,慢慢往車站的方向走。
路過一家早餐攤時,他停下腳步,看著鍋里滋滋作響的煎蛋,喉結忍不住動了動。
攤主是個胖阿姨,見他盯著煎蛋看,笑著問:“小伙子,來份早餐不?剛出鍋的,熱乎著呢。”
提坦摸了摸口袋,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紙幣——這是從某個黑幫據點順手牽來的。
他買了兩份煎蛋三明治,一杯熱牛奶,找了個路邊的長椅坐下,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面包的麥香、煎蛋的焦香、牛奶的醇厚,混在一起沖進喉嚨。
陽光越升越高,驅散了最后一點夜色。
提坦吃完早餐,將包裝紙扔進垃圾桶,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面包屑。
他抬頭望向天空,云層被染成了淡淡的金色,像一塊巨大的畫布。
“回去了。”
這次的語氣輕快了些。
像個打完架、餓壞了、只想趕緊回家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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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回來了。”
提坦回到天空競技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撲向餐桌。
水晶盤里的烤雞還冒著熱氣,醬汁順著酥脆的表皮往下淌;奶
油蘑菇湯裝在銀質湯碗里,表面浮著一層金黃的酥皮;
水果塔上的草莓紅得發亮,連藍莓都擺成了整齊的環形——顯然是特意準備的接風宴。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提坦左右手各抓著一根烤雞腿,嘴里塞得鼓鼓囊囊,活像只剛闖進糧倉的熊。
但這次艾琳沒像往常那樣吐槽“吃相難看”,只是默默遞過一張紙巾。
提坦含糊地應著,眼睛卻沒離開餐桌。
煎牛排被他三口兩口吞下,帶骨的肋排嚼得嘎嘣響,連裝沙拉的盤子都被舔得干干凈凈。
艾琳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悄悄松了口氣——能這樣毫無顧忌地吃東西,說明事情徹底解決了。
“看來這段時間你沒有偷懶。”
提坦終于放慢速度,端起奶油燉菜往嘴里灌時,突然瞥到艾琳的手臂。
她的小臂上多了幾道淺疤,虎口處磨出了厚厚的繭子,顯然沒少進行實戰訓練。
“哼~”
提坦離開的這一個月,她幾乎把所有時間都泡在訓練室里。
每天對著沙袋練到拳頭發腫,每天都修煉到精疲力盡。
餐桌漸漸空了,只剩下一堆啃干凈的骨頭和空盤子。提坦摸了摸鼓起來的肚子,打了個滿足的飽嗝,正準備起身去洗澡,卻被艾琳叫住。
“提坦..”
她的聲音有點猶豫。
“嗯?”提坦回頭,看到她低著頭,劉海遮住了眼睛,只能看到緊抿的嘴唇。
“我要開念。”
“你知道開念的風險嗎?”提坦的語氣嚴肅起來,“強制開念的失敗率超過三成,就算成功,也可能因為無法掌控念力而傷到自己。”
“我知道。”艾琳抬起頭,眼睛亮得驚人,“但我更不想每次你出去的時候,只能在這里猜你是不是還活著。”
“我想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