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們找我爹有事嗎?”
虎頭小廝怔怔的回答,毫無防備之色。
王智一愣,怎么堂堂一府之尊,家里連個使喚仆人也無嗎?
竟讓自家兒子充作門房,瞧這身粗衣打扮,倒真與尋常小廝無異。
王智回過神來,當即熱絡地上前攬住他的肩膀,“哎呀,原來是師父的愛子,咱們是一家人啊,你爹是我師父,那你就是我師弟啊。”
“我爹收徒了嗎?”虎頭小廝有些懵逼。
“之前沒收,一會不就收了嘛!”
王智沒給他反應的機會,直接摟著他進入了院內,邊走邊問,“師弟如何稱呼?”
“我叫張伯奮?!?
“今年貴庚?”
“十九?!?
王智一頓,比自己還大,那這個‘師弟’算怎么回事……
想到日后要喚這鐵憨憨作“師兄”,心中頓時百般不愿。
自打投胎那會晚了一步,被王荀那廝搶先了一步,同齡人中還有誰能讓他王大巡使伏低做小?
當然,趙桓除外,但那是自己的金手指,能比嗎?
“師弟可曾婚配?”王智腦子轉了一圈后再次追問。
張伯奮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粗聲答道:“不曾?!?
“那感情好?!?
王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吾有一妹,今年呃……比你稍小,正待嫁閨中,我看師弟面相富貴,有將相之氣,可愿與吾家結親,也好親上加親啊?!?
“真的嗎?”虎頭少年聞言有些驚喜,猛的握住了王智的手。
他雖也算出身名門,但人有些憨直,不被閨秀所喜。
且這些年隨父不停波折,也未徹底安頓,加上其生母病故,更無人替他操心婚姻之事,所以也就一直拖了下來。
他只是有些憨,又不傻,知道自己婚配是個難題,如今有人主動上門送妹,豈能不喜?
王智也有些驚喜,不是因為此子的智商能完全被自己拿捏。
而是因為此子握著自己的手竟然有些生疼,這可著實讓王智有些見獵心喜。
張天神的兒子果然是天神之種,若不是今日還有正事要辦,定要與這小子過上兩招。
想到正事,王智便隨口敷衍道:“自然是真,舅哥何曾哄騙與你?”
張伯奮偏頭想了想,確實未曾騙過自己,頓時更喜。
王智瞧著溫度正好,便直奔主題道:“那個,妹夫啊,師父他老人家人呢,可在府上?”
“哦對,爹在屋內,我去喊他,大舅哥稍等啊?!?
張伯奮說著就要往屋內跑,卻被一個身形稍瘦的少年攔住,“大哥,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領?咱爹昨日才來的汴京,何曾收過徒?”
王智眉頭微蹙,心道來了個精明的。
觀其稱呼,想必這就是張叔夜次子張仲熊了。
還未開口,就聽到剛認的‘妹夫’張伯奮替他解釋道:“哎呀二弟,咱爹之前沒收,一會不就收了嗎?都是一家人,不要見外?!?
王智:“……”
張仲熊顯然是知道自家這位兄長的腦回路異于常人,也沒理他,直接指向王智質問道:“你是哪家衙內,冒充家父弟子意欲何為?”
既然人家沒給好臉色,王智自不會熱臉貼冷屁股,只平淡拱手道:“這位兄弟,我非是冒充令尊門徒,而是誠意前來拜師,還請兄弟通稟則個?!?
張仲熊瞅著身穿錦衣華服的王智,又瞥了眼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面上更是不忿,“我若不通稟,你又待如何?”
作為朝廷三品大員之子,尋常官宦子弟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更何況他這些年隨著張叔夜平叛討賊,就是反賊也親手殺過幾個,根本就瞧不起汴京城里的紈绔衙內。
要文采無文采,要武藝無武藝,只有兩個臭錢,裝什么裝?
王智聞言嘴角擒笑,“你若不通稟,我便打到你通稟!”
王智此來只是拜師,并不想與張叔夜家的公子起沖突,但若沖突找上門來,他也無懼。
張叔夜他都輪拳頭錘過,何況是其兒子?
這番話成功激怒了張仲熊,只見他面紅耳赤喝道:“你這賊子好膽!看打!”
說罷擺開架勢直撲王智而來。
王智不會什么招式,他有的就是硬拳頭。
穿越而來后,前世今生記憶融合,他是既有前世的膽小怕死,又有今生的無畏無懼。
是莽還是茍,王二郎總結下來就是三個字——看對手!
很顯然,老人和小孩還觸發不了王二郎的隱藏屬性。
所以他蹭的一下就躥了過去與張仲熊毆打在一起。
“二弟!大舅哥!唉!”長子張伯奮在一旁左右為難,急得直跳腳。
而王貴則是抱著箱子在后眼觀鼻,鼻觀心,任由自家二哥兒和人打破頭也不上去幫襯一把。
他只想在影子里待著,只要不見人,誰的影子都行……
張仲熊雖也有些武力,在同齡人中也算是出類拔萃,但在天賦異稟的王二郎面前還是不夠看的。
王二郎那可是赤手空拳與他老爹都打的有來有回,他哪里會是對手?
沒出幾招就被王二郎撂倒在地,實實在在的吃了幾大拳。
就在此時,正屋大門“吱呀”一聲被人從里打開。
“停手吧!”
隨著這個威嚴的聲音響起,張叔夜的身影也隨之出現在了門前石階之上。
這間屋子就這么點大,院中發生的事情很難瞞得過屋里的人。
方才兩子對打之時他并未阻攔,想著讓自家這個居驁不馴的兒子吃吃教訓,也未嘗不是好事。
不過既然教訓已經吃了,他自然是不能看著自家兒子被人打殘打傷。
張叔夜都發話了,王智自是要給面子,于是翻身而立,不再出手。
只傲然地看著前方這位狀若天神的男子。
張仲熊爬起還要再戰,卻被一旁大哥張伯奮死死抱住。
“二弟,別打了,都是自家兄弟!”
“誰和他是自家兄弟?放開我!再來!我不服!”
“嗯?”張叔夜只微微出聲,張仲熊頓時不敢吱聲,只咬著牙恨恨地瞪著王智。
張叔夜立于階上,面沉如水。
“小子,可是嫌昨日棍棒吃的不夠,今日又來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