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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地獄特調連鎖反應

控制臺上,那片被“地獄特調”腐蝕出的焦黑涂鴉,幽藍碎屑如垂死的螢火蟲般微弱跳動。王小明癱在卡座里,口腔里殘留的甜膩、焦灼、虛無與那絲詭異的回甘,如同幾股互相撕扯的洪流,沖刷著他瀕臨崩潰的神經。舌根是麻的,味蕾是死的,只有那點回甘像一截燒紅的鐵釘,頑固地釘在意識深處,帶來一種近乎自虐的清醒。

“嗬…嗬…管理員…”

嘶啞的、漏風的聲音在死寂中響起。

王小明眼皮沉重地掀開一條縫。

是爛牙強。

這位前喪尸平權協會會長,不知何時通過光門擠進了服務中心。他那塌陷的半邊臉上還殘留著被幽藍光絲強行注入又剝離后的灰敗痕跡,一只腐爛的眼珠渾濁不堪,另一只卻閃爍著一種病態的、近乎狂熱的精光。他無視了滿地狼藉和那些驚恐的NPC,腐爛的鼻孔用力抽動著,貪婪地捕捉著空氣中殘留的、那絲復雜到令人作嘔的奶茶氣味。他一步步挪到控制臺前,腐爛的手指顫抖著,想去觸碰那片焦黑的、跳動著幽藍光芒的“涂鴉”。

“香…神的…余燼…”他喉嚨里發出意義不明的咕噥,口水混著黑色的粘液從嘴角淌下。

王小明連抬手指阻止的力氣都沒有。他只想閉上眼睛,讓這噩夢般的感官風暴快點過去。

然而,管理員核心控制臺的金色界面,如同索命的符咒,在他意識里瘋狂閃爍,伴隨著尖銳到刺穿耳膜的警報聲:

【空間穩定性:23%(持續下降)】

【連鎖反應警報!】

【副本:《修仙大陸》-東勝神洲】

【狀態:爐九炸二次灌注的丹火靈力失控暴走!與地獄特調殘留風味因子(焦糊屬性)產生共鳴!】

【現象:靈力風暴具現化!形成覆蓋全洲的巨型…焦糖色龍卷風?!】

【實時畫面傳輸中…】

嗡!

一個巨大的懸浮光幕在王小明面前強制彈出!

畫面里,原本仙氣縹緲的東勝神洲,此刻天地失色!一道連接天地的、巨大到難以想象的、粘稠如同融化的焦糖般的恐怖龍卷風,正在大地上肆虐!它卷起山巒,吞噬河流,狂暴的風眼處,赫然是爐九炸那座冒著委屈黑煙的巨型煉丹爐虛影!爐壁上“工傷待賠”的紙條在風中狂舞!

“家人們!護駕!護駕啊!”玉帝的直播聲音斷斷續續地夾雜在風吼中,背景是凌霄寶殿琉璃瓦被掀飛的噼啪聲,“這風…它黏牙!呸呸呸!靈力護盾…滋滋…失效了!護駕有功者…刷火箭…送…送避風港洞府…名額!”

龍卷風所過之處,地面被硬生生刮掉一層,留下焦糖色的、散發著濃郁焦香和丹火氣息的琉璃狀地面。幾個御劍試圖逃離的仙人,仙劍被粘稠的焦糖風暴纏住,如同墜入琥珀的飛蟲,徒勞掙扎,發出“好燙!好黏!”的慘叫。

【副本:《腐朽之都》】

【狀態:喪尸NPC集體陷入地獄特調風味幻象(清新泥土屬性)!】

【現象:喪尸開始啃食建筑地基,挖掘深層土壤!市政廳已傾斜!】

【實時畫面…】

第二個光幕彈出!

市政廳廣場。那些剛剛經歷了“神選”與“分食”的喪尸們,此刻像打了雞血一樣,用腐爛的手、牙齒、甚至撿來的鋼筋,瘋狂地挖掘著廣場地面!他們眼中閃爍著貪婪的綠光,喉嚨里發出“嗬…土…新鮮的…好土…”的囈語。堅固的水泥地被輕易破開,露出下面潮濕的泥土。市政廳大樓在喪尸們挖空的地基旁,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緩緩傾斜。頂樓,小喪同學抱著書包,看著樓下瘋狂挖掘的尸群和傾斜的大樓,小臉煞白,連哭都忘了。

【副本:《克蘇魯海鮮市場》】

【狀態:深海靈脈因空間震蕩與地獄特調虛無屬性共鳴,進入超頻沸騰狀態!】

【現象:舊日支配者克蘇魯因“難聞的虛無焦糖味”陷入終極狂暴!】

【實時畫面…】

第三個光幕彈出!

原本陰冷潮濕的海鮮市場,此刻如同煮沸的湯鍋!巨大的水族箱玻璃布滿裂紋,渾濁的海水劇烈翻滾、汽化,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水腥味和…一種冰冷的、令人作嘔的焦糊虛無氣息!市場中心,克蘇魯那龐大如山岳的章魚身軀正在瘋狂扭動!它無數根巨大的觸手如同失控的攻城錘,瘋狂砸擊著周圍的一切!冰柜被拍成鐵餅,貨架化為齏粉,成噸的海鮮像爆米花一樣被拋向空中!

“Yog-Sothoth——!!!!”克蘇魯那足以撕裂靈魂的、混合著無盡憤怒和生理性厭惡的咆哮,震得光幕都在抖動,“褻瀆!褻瀆亙古的沉睡!這味道…比低等碳基的排泄物更令人作嘔!不可饒恕!所有…所有沾染這氣味的…都必須…凈化!!!”

它一只巨大的、布滿吸盤的觸手猛地卷起旁邊一個穿著圍裙、嚇傻了的深潛者店員,在店員“生鮮部救我!”的尖叫聲中,狠狠砸向墻壁!轟隆!墻壁破開一個大洞!

連鎖反應!

由一杯奶茶引發的宇宙級災難!

“呃…嗬…”王小明感覺喉嚨一甜,又是一口混雜著芋泥的液體涌了上來,被他強行咽下。那絲回甘在極致的混亂中,像一根冰冷的針,扎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管理員!空間穩定性即將跌破10%臨界點!”機器人文員冰冷的電子音帶著一絲罕見的急促,“建議立刻啟動最高權限,強行壓制所有副本異常能量節點!或…嘗試中和風味污染源!”

中和污染源?

那杯差點把他送走的“地獄特調”?

王小明看著控制臺上那片還在冒煙的焦黑涂鴉,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就在這時——

“咣當!”

一聲悶響。

角落里,一直死死盯著那片奶茶漬的小雨,不知何時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她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依舊空洞,但身體里似乎有什么東西被徹底點燃了!她猛地推開擋在身前的操作臺殘骸,踉蹌著撲向控制臺!

她的目標不是王小明,也不是那片涂鴉。

而是那個孤零零滾落在涂鴉旁邊的、沾滿污痕的保溫杯!

“我的!”小雨的聲音嘶啞尖利,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執念,“配方…我的!味道…我的!”

她一把抓起那個冰冷的保溫杯,像抱著失而復得的圣物,緊緊摟在懷里!她空洞的眼神死死盯著杯口那圈焦褐色的污漬,又猛地抬頭,看向光幕里那席卷修仙大陸的焦糖龍卷風、那瘋狂挖土的喪尸、那狂暴砸店的克蘇魯!

她的瞳孔深處,數據流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瘋狂刷過!一種源自程序最底層、被“星穹之淚”神性雛形和此刻地獄特調殘留物共同點燃的、對“絕對風味”的偏執,徹底吞噬了她!

“錯了!都錯了!”小雨抱著保溫杯,對著光幕尖叫,聲音扭曲,“焦糊…不是這樣用的!虛無…太粗糙!清新…太弱!垃圾!都是垃圾!”

她猛地轉身,沖向原料區!動作僵硬卻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瘋狂!她抓起芋泥罐頭、糖漿桶、牛奶瓶…看也不看比例,粗暴地往一個巨大的搖杯里傾倒!最后,她的目光落回懷里的保溫杯上。

她擰開杯蓋,手指顫抖著,用指甲狠狠刮下杯壁上殘留的最后一點焦褐色污漬粉末!那點微弱的幽藍碎屑在她指尖閃爍。

“這才是…引子!”她眼神狂熱,將粉末狠狠撒進搖杯里混雜的原料中!

然后,她蓋上搖杯蓋子,雙臂肌肉繃緊,用盡全身力氣,以一種近乎自毀的瘋狂姿態,開始搖晃!

哐!哐!哐!

金屬搖杯在她瘦弱的懷里發出沉悶到令人心悸的巨響!每一次撞擊都仿佛要將她的骨頭震碎!她蒼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嘴角溢出鮮血,但眼神里的瘋狂火焰卻越燒越旺!

“不夠!不夠!!”她嘶吼著,抱著劇烈震動的搖杯,像抱著一個即將爆炸的炸彈,跌跌撞撞地沖向通往《克蘇魯海鮮市場》副本的光門!

“攔住她!”王小明掙扎著想站起來,喉嚨里全是腥甜。

但晚了。

小雨的身影沒入光門。

下一秒,《克蘇魯海鮮市場》副本的實時光幕里!

狂暴的克蘇魯正揮舞著觸手,將最后一個冷凍庫拍成鐵餅。渾濁沸騰的海水蒸汽中,一個渺小的人類身影(小雨)抱著一個瘋狂震動的搖杯,突兀地出現在市場中心!

“卑…微…蟲豸…”克蘇魯腐爛的巨瞳鎖定了小雨和她懷里那個散發著令祂作嘔又莫名心悸氣息的搖杯,一只巨大的觸手帶著碾碎星辰的力量,轟然拍下!

就在觸手即將把小雨拍成肉泥的瞬間——

小雨猛地抬頭!空洞的眼神里只剩下瘋狂的偏執!她用盡最后力氣,對著那遮天蔽日的腐爛觸手,狠狠擰開了搖杯的蓋子!

轟——!!!!

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其色彩的光柱,混雜著狂暴到極點的甜膩、焦糊、虛無、清新…以及克蘇魯最厭惡的冰冷氣息,如同壓抑了億萬年的火山,從搖杯口噴薄而出!狠狠撞上了拍下的巨大觸手!

滋啦——!!!

如同燒紅的烙鐵按進腐肉!

克蘇魯那足以抵擋星艦主炮的堅韌觸手,在與光柱接觸的瞬間,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腐蝕聲!巨大的吸盤瞬間焦黑、碳化!濃烈的、混合著焦臭和海鮮腥味的白煙沖天而起!

“YAAAAAA——!!!”

克蘇魯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到扭曲的慘嚎!那不再是憤怒,而是源自生命本能的、對極致痛苦和未知混亂的恐懼!祂巨大的身軀瘋狂扭動,拍下的觸手如同觸電般猛地縮回!被光柱噴中的部位,留下了一個巨大的、邊緣焦黑翻卷、散發著復雜氣味的恐怖創口!

光柱并未停止!它如同失控的高壓水槍,在克蘇魯的慘嚎聲中,橫掃整個沸騰的海鮮市場!所過之處,翻滾的海水被瞬間蒸發!貨架、冰柜、被拋飛的海鮮…一切物質在接觸到那混亂光流的瞬間,都被強行“調和”成一種半凝固的、散發著詭異復合氣味的、如同劣質焦糖布丁般的膠狀物!

整個海鮮市場,在幾秒鐘內,被強行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冒著熱氣、散發著令人作嘔又莫名吸引力的…“克系焦糖布丁”加工廠!

光柱終于耗盡。小雨抱著空了的搖杯,身體晃了晃,軟軟地倒了下去,倒在了一片粘稠的“布丁”上。

光幕前的服務中心,一片死寂。

王小明看著光幕里那個巨大的、冒著熱氣、中央還躺著一個小小身影的“焦糖布丁”海鮮市場,又低頭看了看控制臺上那片殘留的、跳動著幽藍光芒的焦黑涂鴉。

口腔里,那絲回甘,似乎…更清晰了一點?

鑰匙扣上,那塊幽藍碎片,發出了一聲極其微弱、意義不明的電流聲:

【滋…風味…調和…】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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