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棒糖的塑料紙在L指間窸窣作響，甜膩的荔枝香精味混著血腥氣。

“等著吧，他們馬上就等不住了?！?L的輕笑著，

少年沒應聲，耳朵里有個紅點閃了一下——要不是他衛衣的帽子還歪斜地扣著，陰影遮住了大半張臉。

“嗡——”輕微震動，來自少年口袋。

他掏出手機，幽幽的藍光，映出他沒什么表情的臉。手指在碎裂的屏幕上快速滑動，調出一個實時監控畫面

——正是這條巷子另一個隱蔽出口的視角。

畫面晃動模糊，但足夠看清：一個高個子的長發…漢子，把一個剛才才在開車的李珩扛在肩上。

“定位，發你了?！鄙倌甑穆曇艉翢o波瀾，

“老宅，攔截成功率，63.3%。”他說完，手指又在屏幕上輕點兩下，畫面共享到L那部裂屏手機上。

L盯著屏幕上的人，悄悄笑了，額角的傷口滲出的血珠，染紅了的布條。

“63.3%？” L嗤笑一聲，帶著血腥味的嘲諷，

“挺高啊，夠用了。他命硬得很嘞，隨他媽。”他猛地站直身體，眩暈感讓他晃了一下，少年冰涼的手指恰時穩穩扶住了他的肘彎。

L低頭，對上少年從帽檐陰影里抬起的眼睛。

那眼神清亮、銳利。

那是最精密的探針，試圖掃描他眼底翻騰的所有情緒——憤怒、焦灼，還有那絲被強行壓下去的、對弟弟的擔憂。

“你剛才問，” L的聲音低沉，“誰是棋子？”

他抬手，手指捏著那枚冰冷的黑子，在少年眼前晃了晃，然后，極其緩慢地，將棋子按在了少年同樣冰涼的掌心。

“棋子，要在棋盤上，才有價值。他是我弟弟，”

L的視線轉向巷口，眼神復雜，

“你，是我…最意料之外的朋友，別讓我失望哦?！?

帶著一種奇特的、混雜著利用與托付的意味。

少年低頭看著掌心里的棋子。他衛衣下的處理器在高速運轉，

分析著L話語中的邏輯矛盾、情感權重、潛在風險。

最終，他收攏手指，將那枚棋子緊緊攥住，冰涼的觸感似乎能刺透皮膚。

“指令？”他問，聲音恢復了那種平板的、高效的電子質感，仿佛剛才那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只是錯覺。

L咧開嘴，笑了：

“指令一，‘清潔組’快點兒唄，五分鐘內，這兒一只野貓的腳印都別給我留?！?

“指令二，跟我去‘老宅’。技術交給你了，我相信你…”他舔了舔嘴角的荔枝甜味“…走，拆家去嘍?！?

少年沉默地點點頭。

五分鐘后，一切都就緒了。

“今晚這場‘新手創業’的學費，得讓那老東西，連本帶利都吐出來?！?

少年依舊的冷漠，讓他心頭掠過一絲極其復雜的滋味。

“小子兒，別讓我輸了啊”L在心里默念

巷子深處，幾只野貓從陰影里探出頭，幽綠的眼睛追隨著那兩道撕裂夜幕的紅色尾燈，發出幾聲含義不明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