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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劍嘯振天鳴

加長轎車頂蓋被掀飛,堅固到能擋子彈的車窗盡數(shù)粉碎,冰蔓延在車中,火焚在冰之上,鋼鐵底盤被融化,發(fā)動機被摧毀,這輛價值千萬的豪車,徹底報廢。

陳曉提頭,沐血而出,腳踏車椅,那可怖的眼神,讓一眾安保人員不敢上前。

陳天豪兩片薄薄的嘴唇不受控制的顫抖,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什么時候見過這等兇殘而血腥的場面?

陳曉猛地扔了人頭,骨碌碌滾落在山莊大門跟前,他彎腰撿起茶葉,拍了拍盒子上的污血:“可惜,臟了我的茶葉。”

他跳下車,看了一眼高聳闊達的山莊,鼻孔發(fā)出一聲不屑的冷哼,拎著茶葉,頭也不回的去了。

安保人員要追,但被隊長喝止住:“都不要動。”

別人不認識,他卻一眼認出。

那離去的少年,才是這座山莊真正的主人。

安保人員只好先把陳天豪從車里架出來。

一行人快步奔來,皆是身著華服的貴人。

安保隊長對著為首的一名闊臉中年男人,恭聲說道:“二爺,是···家主···是二少爺做的。”

“嗯?”

陳玄明眼皮微微挑動:

“曉兒?”

他看到自己的兒子,一抹怒容從心頭升騰而起:

“看看你的樣子,給我站起來。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陳天豪顫聲道:“陳曉、是陳曉,他不愿意簽字,陳管家好言勸他,卻被他殺害,他···他還要殺我!”

“什么?”

陳玄明一震。

看著滾在大門口的頭顱,臉色陰沉下來。

身旁一眾男女貴人,頓時嘩然。

“這還了得。”

“無法無天了。”

“家老決定的事,他居然敢拒絕!”

“快快稟告家老。”

僅僅片刻,幾位盛裝打扮的老人,拄著龍頭拐杖,在嬌美女仆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那畜生在何處?”

不想簽字?

豈有此理!

這觸怒了幾位家老。

“快,把那畜生抓回來。”

“既然家老有令,你們還等什么?”

陳玄明冷著臉道。

“是。跟我走!”

隊長揮了下手,帶著十數(shù)個身手矯健的隊員,箭矢一般的射入茫茫黑夜。

他們沒追多久,在公路上截住了陳曉。

“二少爺,且慢,家老有令,請你回去一趟。”

陳曉皺了皺眉,他仔細看了看帶隊之人,認出對方:“你是陳綱?”

“是。”

陳綱咬著牙硬著頭應(yīng)了聲是。

“我記得你是陳家溝的人,我父親回老家,把你帶出來,說起來咱們還是遠房親戚。”

陳曉緩緩說道。

實際上早出了五服,因是同姓,才說是親戚。

“是。”陳綱嘆了口氣:“家主的大恩,我陳綱沒齒難忘。我并不想跟二少爺敵對,但命令在身,還請二少爺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做下屬的。”

陳曉道:“嗯,我不會,但打個電話可以嗎?”

陳綱猶豫片刻,點了點頭:“別太久。”

陳曉微微一笑:“那么,把你手機給我。”

數(shù)分鐘后。

陳綱押著陳曉回到山莊前的空地上:“二爺,二少爺帶回來了。”

陳玄明快步奔去,一把推開陳曉旁邊的安保隊員,拉著陳曉一番查看,關(guān)切之情盡溢在臉上,“曉兒,你怎么樣,有沒有傷著?快讓二叔看看。”

“瞧瞧,二爺對二少爺是真的好。”

“是啊,到底是親叔侄,家主出事后,二爺就是二少爺最親的人了。”

“情真意切,真是感人肺腑。”

聽著耳邊傳來的一片贊譽,陳曉若是不知道二叔的真面目,定是會跟以前一樣糊弄過去。

“二叔,我沒事。”

“我讓天豪去接你,怎么弄成這樣子了?”陳玄明問道。

“陳金銳說你們投了個項目,要我去簽字蓋章,這種事不一直是二叔斷訣嗎?這些年從沒我什么事,更不需要我簽什么字畫什么押,我來干什么?”

陳曉一五一十的道:

“我要回家,陳金銳不肯,竟拿我外公外婆性命威脅我。”

說到此處,陳曉猛地一改懵懂少年模樣,雙眸犀利如劍,盯著陳玄明,一字一頓道:

“二叔,你是知道的,我最在乎的就是我外公外婆了,誰敢拿我外公外婆做問題,那我就跟他拼命!”

聲如金戈!

擲地可聞!

更,殺意畢露!

陳玄明心頭突的一跳,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有這種事?”

“好了,我要回去,我姥姥包了餃子在等我。”

陳曉轉(zhuǎn)身要走。

陳玄明皺緊眉頭,給一側(cè)族老遞了一個眼神。

“慢著!”

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走了出來。

陳曉疑狐的看著他,沒認出是誰。

陳玄明介紹:“這位是陳鱗詮族老,陳鱗沐族老病逝后,經(jīng)過家族推舉,替補為族老。”

“原來沐爺爺已經(jīng)過世了嗎?”

陳曉眼中浮現(xiàn)出一抹悲意。

當年父親出事后,他沐爺爺力排眾議,讓外公接走自己。

否則平民出身的外公,怎能從一個世家豪族中接走其繼承人。

“沐爺爺過世,你們居然沒有通知我!”

陳曉咬牙,眼中涌動著憤怒。

陳鱗詮咳嗽了一聲:“現(xiàn)在不是說參不參加葬禮的事!陳金銳的事也放下不提,但是跟劉會長簽約修建武道學(xué)院一事,你必須得簽字,事關(guān)我陳氏興衰,容不得你耍小孩子脾氣。”

“是這樣的族老,這個我是實在簽不了,不是我不簽,實是我不會簽字,以前沒簽過,現(xiàn)在讓簽,咱沒學(xué)會。”

陳曉笑著推諉,而眼中劃過絲絲冷意。

以前不讓簽,這次偏偏喚來,指不定要挪動多大的金額,怎么可能遂了這群蛀蟲的意。

此話一出,很多人當場變色,一些太太小姐公子,立馬坐不住了。

每年族里那點固定份額,對普通人來說很多,但對于他們來說實在太少了。

今天你添個姨太太,明天他約個女明星,閑暇去賭場耍一把,坐吃山空,把父輩遺留的財產(chǎn)早揮霍的幾乎一空。

現(xiàn)在全眼巴巴的指望靠這個項目分一杯羹。

你不簽,我們花什么?

“你···你這個混賬小子!”

陳鱗詮氣的胡須翹起來。

但陳曉軟硬不吃,他們真沒辦法。

“跟以前一樣,你們自己看著辦。”

陳曉轉(zhuǎn)身,再不滯留。

“陳兄,你這個侄兒,真是不知好歹。”

劉會長不樂意了。

這可是上百億的項目,隨便撈點油水都夠下半輩子吃喝了,豈容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三言兩句給中斷?

他走到陳玄明跟前:

“陳兄不便出手,便由劉某代替出手,如此跋扈,目中無人,劉某身為渠州武道會會長,自有權(quán)責訓(xùn)導(dǎo)一個小輩。”

陳氏族親紛紛眼神一亮。

是啊。

他們不方便出手,但劉會長方便的很。

陳氏是渠州武道協(xié)會的一員,從某些方面來說,劉會長是有權(quán)責管理會員的。

“那就勞煩劉會長了。”陳玄明抱拳,特別叮囑:“只是千萬不要傷了我侄兒,讓他迷途知返,簽了字即可。”

“唉,陳兄你就是太寬厚了,才讓這孺子如此頑劣,也罷,看在陳兄面子上,我不會拿他怎樣。”

劉會長呵呵一笑,縱身一躍,身已在長空,掌勾成爪,劃過空氣,閃爍驚人的幽冷之芒。

“玄幽爪!”

有人驚呼出口。

“這是劉會長的成名絕技,爪力強勁,指透金剛,便是一塊石頭也給抓碎了。”

“哼,正要劉會長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最好斷他一臂,看他還囂張否!”

很多人冷笑,眼中盡是幸災(zāi)樂禍的神情。

“陳玄素一代宗師,怎生了你這個膽敢忤逆長輩的逆子,玄素老弟不在,便由劉某代為管教,免得將來走上邪路!”

劉會長一聲暴喝出口,似雷霆炸響,指爪猛扣虛空,身影快似流星一般俯沖而下。

人未至,指勁凌厲如刀一般刮在人臉上,站在附近的安保隊員,大驚失色,慌忙后退。

陳曉眸子微凌,急索應(yīng)變之法,突然感受到什么,緊張的神情松緩下來,抬起了頭顱。

一輪明月浮空。

月光揮灑。

天地之間籠罩在皎潔月輝中。

但這種色澤,跟平常的月亮不一樣。

它是一種清麗的顏色,似乎是從一層冰鏡中透射下來,帶著絲絲寒涼,侵入肌膚,讓臟腑凍寒。

所有人冷的直打顫,嘴唇凍得發(fā)青,仿佛從溫暖的三月,一下退回寒冬臘月。

一些敏銳之輩,立馬感到不同尋常。

以他們的功力,區(qū)區(qū)寒意,怎么可能穿透真氣防御,讓寒氣侵入體內(nèi)?

他們抬起頭,看到什么,然后一抹恐懼,便是自心底不可遏制的涌動而出。

夜空之上,明月之下,一白發(fā)背劍男子,不知何時凝立在那里,冷傲的注視著下方。

當眾人抬起頭時,他手放在了劍柄上。

當眾人心中那一抹恐懼的情緒蔓延出來時,他已拔劍出鞘。

當眾人意識到什么時,劉會長咽喉已滲出冰晶霜花。

“鏘。”

長劍入鞘。

唯余劍嘯振天鳴。

咔嚓。

一道骨骼爆裂聲,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廓。

撲哧!

半空中的劉會長,遭受某種重擊般,猛墜而下,跌倒在地時,已人頭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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