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靈根乃后天制造,取材于墟海霧界中的虛獸,似乎正因此保持著虛獸的一種活性與張力。
陳曉心中這樣猜測。
而現在來看,冰靈之力顯然全面壓制過了火靈之力。
見陳曉沒事,王輝一顆心才放回肚子,到洗手間洗了把臉。
“你太冒險了,好在順利鑲嵌,回頭你買上一部火屬功法,形成配套。”
他擦著臉,對陳曉說道。
“我知道。對了,王大哥,火靈根多少錢,我轉給你。”
陳曉拿出手機。
一看傻眼,在冰火之力摧折下,這臺跟了他五年的手機徹底報廢,連開機都做不到了。
“不用。”
王輝擺手:
“我說過要培養你,便一定作數。你成長起來,強大起來,奪取更多的冠軍,便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但是···”
陳曉還想說什么。
王輝呵呵一笑:“傻小子,你大火起來,成就的不僅僅是你,還有我。能不能升職加薪,全靠你了。”
“好吧。”陳曉這才打消轉錢的念頭。
“還有,你現在人氣很高,要趁著這個時機,把賬號做起來。”
王輝走出衛生間,神清氣爽:
“先前的賬號已經有30幾萬粉絲,我打算向總部申請,把這個賬號的使用權給你,嗯···你跟李雅不是有個賭約嗎?”
“額···”
陳曉想起一日女友的事。
“這是一個極佳的突破口,利用這一話題,炒作一番,爭取把你的人氣穩固住,試試看能不能破個百萬粉,那樣你在直播界起碼站穩腳跟了。”
王輝坐在沙發上,眼中閃爍著一抹久違的亢奮。
陳曉沉吟片刻,說出心中的顧慮:“我倒是沒什么,光棍漢一條,但這般炒作,李雅姐那邊是否同意?畢竟關乎名聲。”
“你小子,還是個多情的種子。”
王輝哈哈一笑:
“不過我最看重的恰恰是你重情義這一點,直白的告訴你,有關你的一切,我略有調查,你不要生氣,我不能再押錯寶了。”
“調查?”
陳曉眉宇微微皺起,但旋即便舒展開來,豁達問道:
“那你調查的結果是什么?”
“非常之好,良家子,自信、陽光、開朗、不屈、堅毅,最關鍵的是你很孝順,懂得珍惜身邊的親友,這太對我的脾性了。”
王輝笑容溢滿臉龐。
陳曉也笑了:
“你也不賴,咱也很喜歡。”
“哈哈···哈哈哈哈···”
正忙于工作的研究人員,突然聽到一道暢快至極的笑聲,從領導辦公室里傳出,回蕩在樓道,久經不絕。
不多久,女秘書小跑出來,宣布說道:“今晚領導請客,吃大餐。”
整個辦公樓層,霎間傳來一眾員工的歡呼。
···
陳曉再一次婉拒了王輝的邀飯,因為今晚姥姥要包餃子。
大廈23層。
落地玻璃窗前,站立著兩個中年男人。
一個穩重持成,面容略顯滄桑。
一個冰冷嚴酷,中年人有著少年感。
透過玻璃窗,遠處陳曉的樣貌,清晰的出現在他們瞳孔中。
“你真的決定了?”
魏安道。
“決定了,不變了。”
王輝語氣帶著一抹決然。
“好。”
魏安。
“你不說點什么?”
王輝扭頭看著眼前這位老友。
“不說。”
魏安。
“唉。”王輝臉上露出三分無奈,“你覺得這小子怎么樣?”
“好。”
魏安。
王輝暗喜,趕忙趁熱道:“你教教他。”
魏安不說話,轉身走了,玻璃窗凝結出好看的霜花。
沒拒絕就是有戲呀···王輝追上去:“老魏、魏兄、魏哥、哥···大爺···”
···
小巷,樹木在路燈照耀下在地面上投射出斑駁的陰影,陳曉哼著小調往家里走,手中拎著一只禮品袋。
里面裝著王輝送的三大盒上品茶葉。
想到外公馬上能喝到好茶,陳曉心里愈發開心起來。
“小主人。”
突然,一道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傳入耳中,將這份喜悅打破。
陳曉身體微微一僵,側身看去。
一輛加長轎車,停在胡同斑駁的陰影中,從車上走下兩人。
一個銀發老者。
一個羅衣少年人。
老者走到陳曉跟前,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見了,小主人。”
陳曉淡眸輕掃,打量著來到跟前的老者。
其人穿著一身筆直挺立的西裝,兩鬢泛白的背頭梳得一絲不茍,銀灰色發絲整齊抿向耳后,臉上涂抹著淡淡的白粉,似乎試圖撫平日漸增多的皺紋。
雖妝容精致,但眼中那一抹輕佻,十年過去了,依然沒變。
肚子也發福了,把襯衣撐的鼓圓。
左手腕上,戴著一塊名牌手表。
脖子下掛著一塊價值不菲的碧玉無事牌。
整個人顯得珠光寶氣。
跟十年前那個看門的一身窮酸氣的保安相比,宛如天上地下。
陳曉收回視線:“陳金銳,你變了。”
陳金銳道:“是的,變得不止我。”
他唇角高高揚起,眼中有一抹異樣的快感:
“還有小主人。”
“這破屋爛瓦的房子,小主人住的可習慣?以前這種爛房子,都是我們這種下人住的,哪里能輪到尊貴的主人呢?唉,真是世事無常。”
“這些年小主人一定受了很多苦吧,你看穿的衣服,不是我說什么,先前我看大門的時候,穿的都比這個好。”
陳曉淡淡開口:“看來這些年你享了不少的福。”
陳金銳道:“承蒙二老爺看的起,讓我做小少爺的貼身管家,小少爺也爭氣,打小聰明,勤學又上進,這不剛鑲嵌一顆稀有的A級噬梵蚺靈根,順利斬開十三條枷鎖,被天武學院內定,小人能有今天的生活,都是托了小少爺的福啊,所以跟對人真的很重要。”
陳曉視線落在羅衣少年身上。
他們長相有著幾分相似,但少年雙唇要偏薄一些,臉部輪廓也不夠飽滿,似乎是專注力不夠的原因,眼神之中總帶著一絲飄忽。
使得少年看上去無論相貌還是氣質,跟陳曉相差一大截,被遠遠甩開。
陳天豪緩緩開口:“管家,我說過很多次了,不必在外人面前這般夸贊于我。”
“是是是。”陳金銳立馬彎腰:“老奴知錯了。”
陳天豪滿意的點了點頭。
陳曉笑了:“老三,怎么,見到兄長都不知道問聲好嗎?”
陳天豪沒有扭捏,跟著放聲而笑:“差點忘了,二哥,許久不見,你可安好?”
陳曉點了點頭:“我記得我是陳氏現任家主吧,身為陳氏子弟,見到家主,應該怎么做?”
陳天豪笑容慢慢凝固。
陳金銳皺了皺眉,不悅開口:“小主人,今天找你是有要事,請上車一敘。”
“可以。”
陳曉頷首。
三人朝那輛加長轎車走去。
左后位是尊貴位置,陳天豪徑直而去,陳金銳小跑在前將門拉開。
但在上車的剎那,陳曉淡漠而冰冷的聲音傳來:
“海皇506型號加長防彈車,這不是我六歲那年,父親買下專供給我上下學用的嗎?老三,誰允許你坐我的車了?”
陳天豪邁出的腿,一下僵在原地,臉色變得極度難看。
陳金銳道:“小主人,今天找你來是請你回去商量事的,不是來吵架的,再說小少爺是你的堂兄弟,何必分的這么仔細。”
“說的好。”
陳曉含笑頷首:
“可是我明明聽到某人說什么我是外人。”
陳天豪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二哥,你聽錯了,你怎么可能是外人。”
“我當然不是外人。”陳曉當仁不讓的坐在尊位上,對著這對主仆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我若是外人,你們憑什么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花我的、享受著我的產業帶來的榮華富貴呢?”
“陳曉,你···”
陳天豪瞳孔倏然縮陷下去,臉上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般,火辣辣的一片刺痛,卻不及心中那股滔天的憤怒、不甘、嫉妒帶來的痛苦與折磨。
“小少爺上車,家老們在等著,劉會長與幾位尊貴的客人也在席位。”
陳金銳趕忙打圓場。
“哼!”陳天豪連吸幾口長氣,才壓下心中躁動,鼻孔發出一聲冷哼,拂袖去另一側上了車。
陳金銳坐在副駕駛,喝令司機開車。
車子緩緩發動,駛出小巷胡同。
“陳金銳,說吧,什么事要找我。”
陳曉靠在真皮座椅上,閉磕住眼皮。
陳金銳回過頭呵呵一笑:“是這樣的,渠州武道會劉會長牽頭,成立一個武道學院,專門傳授武學,這個項目很有前途,咱們陳氏投了不少錢,在今晚舉行簽約儀式,這不得請小主人過來剪彩,順帶蓋幾個章。”
“是這樣。”
陳曉緩緩頷首:
“停車吧。”
陳天豪皺眉:“老二,你做什么?”
陳曉道:“這種事情,幾位家老決定即可,以前不都是這樣?下車,我要回去。”
“你···”
陳天豪急了。
以前是這樣。
但這次不一樣,投的錢太多了,不是小數目,非家主蓋章簽字,否則根本無法挪用存在銀行里的那龐大資金。
若非如此,他怎會容忍一路受氣。
陳金銳忽的笑了:“小主人還是這般脾性,我聽說小主人在易家被照顧的很不錯,小門小戶倒也盡心,既然如此···小主人不希望見到這小小的門戶,落個破敗的下場吧?”
“嗯!”
陳曉猛然睜開雙眸。
淡然的眸子,瞬間冰寒無比。
“你說什么!”
“二老都是好人。”
陳金銳唇角彎著笑:
“只是一個人能不能長命百歲,可不是自己能掌控的。沒辦法,這就是小門小戶的悲哀。”
陳曉沉寂下來,重新躺回座椅。
陳天豪笑著斥責:“行了,少說兩句。”
陳金銳點頭:“是是是,小少爺教訓的是,老奴多嘴了。”
一路安靜。
安靜的針落可聞。
車子在一座莊園前停下。
陳金銳回頭:“兩位少爺,到了,請下車吧。”
“好。”陳天豪解開安全帶,可一扭頭卻是看到陳曉端坐不動,不滿的催促道:“老二,下車吧。”
陳曉看向了他。
陳天豪豁然一驚,因為這雙眸子冰冷的可怕,被它照過,渾身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仿佛被籠罩在可怕的寒流之中。
“老三,我記得小時候曾告訴過你,武道一途,最忌念頭不通。”
“什么?”
陳天豪沒反應過來。
陳曉凝視前座的陳金銳:“你讓我念頭不通啊。”
陳金銳心中冒出一絲火氣:“小主人,我對你已夠客氣的了,還請你不要過分,我也是有尊嚴的。”
陳曉唇齒含笑,而眸中絲絲寒芒凝繞:“對于我來說,什么恥什么辱,都可以容忍,但唯獨有一事不能容忍,那就是我的外公外婆,我不許他們受到任何的傷害。”
“一點也不行!”
“所以你的人頭我取了。”
‘了’字落。
陳曉動。
日月擔兩肩,雖是米粒,力卻不可盡。
勃發而出,匯在兩掌。
那里寒冰與火焰跳動。
一股恐怖無比的暴虐氣息,猛地從加長豪華轎車里傳了出來。
山莊前的空地,被冰火兩光照徹大亮。
“死!”
一個冰冷無情的字,響徹山莊,打斷了籌光交錯的晚會。
嘭!
一聲劇震。
等安保人員沖出山莊時,便是看到少爺的座駕,被兇戾的力量撕裂開來,冰與火在夜空燃燒。
“啊···不····”
陳金銳瞪大眼睛,臉孔布滿驚恐,他不是沒反抗,但兩臂被催折,而后泄憤般的被粉碎。
哧!
陳曉眼神冷冽,手掌如刀,劃過他的喉嚨。
撲哧!
濃妝打扮的人頭,自脖頸斬落下來。
滾燙的鮮血,噴涌而出,濺了陳天豪一身,他大叫,渾身顫抖:“血血血····”
陳曉提頭,冷冷注視著陳天豪,厲聲喝道:“老三,你不是鑲嵌了噬梵蚺靈根嗎?施展出你的青蟒吞雀功,對著我的心臟,弒兄!”
陳天豪癱在座椅,往日的兄長,一身是血,提著人頭,這猙獰而恐怖的模樣,宛如魔鬼一般轟擊在心靈最深處,他嚇壞了,臉上全無血色,嘴巴張了又張,想說什么,可一句說不出,仿佛一張無形的手扼住咽喉,讓他甚至無法喘息···
“你太讓我失望了。”
陳曉轉過身,不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