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惚了,用我這雙看過無數(shù)風(fēng)景的眼睛,再次打量這個世界,朋友邀請你去我的回憶中一敘,眼見未必為真請務(wù)必保持清醒……
我名曹植字子建,出生在一個禮崩樂壞的末法之年,而我的家境也如同這腐朽的東漢一樣不幸。
黃初三年,我從京師還至洛川,依稀記得剛回到京的時,哥哥的表情,眉頭緊鎖皺成了一坨,頭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根根的麻繩,臉上仍掛著猙獰的笑,我身上還帶著些酒味,似乎有些微醉,他便要定了我的罪,削了我的官位,先是指著畫上的牛,以牛作詩不準(zhǔn)犯二牛2字,這有何難談笑之間便做出了,他又徐徐開口道“你我皆為兄弟,便以兄弟作詩,不準(zhǔn)犯兄弟2字,且需在七步之內(nèi)做出,否則……”他將說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旁邊大臣的數(shù)步聲如同一道道催命符,隨時要奪走我的性命,我于是做出“煮豆燃豆萁,漉淑以為汁。其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的眼眶紅了,像兩顆櫻桃掛在那里,郭皇后大喝:“你害了曹彰還要害東阿嗎?”邃改我爵位為陳思,遣回洛川。
路途上我看到許許多多的風(fēng)景,于是我見景生情,寫下“高樹多悲風(fēng),海水揚(yáng)其波”一戶姓羅農(nóng)家,有一位準(zhǔn)備出征的少年,這戶人家抓到一只雀,全家上下都十分高興,唯獨(dú)那位少年不見喜色,“揮劍斬羅網(wǎng),黃雀得飛飛”飛至天間,又飛下來,感謝少年,夕陽的余霞把少年的銀甲映照成金甲,我想到了黃須弟曹彰,他從小勵志要習(xí)武,卻被曹丕給毒害。對了!蒼舒,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也該有這么大了,唉沖弟!我于是動筆寫下“名編壯士集,不得中顧私。”,少年準(zhǔn)備出征時,我看見他的母親臉上閃著光亮,是淚嗎?他母親那張溝壑縱橫的臉已淚眼婆娑,可仍是輕輕撫摸著他孩子的頭,我再次提筆“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嗒吧——一絲清涼從手涌過全身,是淚,我竟然哭了,是大哥,不知何時這夕陽的金光已經(jīng)扭曲成了宛城的火光,如果大哥還活著,還會有這爭嗣之事嗎?于是我寫下“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將本次行程記為“經(jīng)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傾,車殆馬煩……”忽然我模糊的世界看清了,大哥曹昂父親曹操,典將軍……還有因卷入世子之爭而死的楊修,以及之前一起飲酒作詩的建安七子們:王粲,徐軒,劉楨等等,他們在路的另一端等著我,等著我團(tuán)聚……
我這一生見過太多的酒及風(fēng)景,是“歸來宴平樂。”風(fēng)景美;亦或是“飄搖兮若流風(fēng)之回雪。”的美人景;或為“盛時不重來,百年忽我哉”的盛世景,卻都沒見過那最別樣,最特別,最常見,最平凡而不凡的風(fēng)景——幸福的家庭,和諧的親情。我的回憶到此完畢,我該去“找”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