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道？”

“這是什么名字？和警察有關嗎？”

孫堅看著陳默的劇本，皺了皺眉。

孫堅語氣中毫不掩飾質(zhì)疑。

下意識的就覺得，陳默這個人不老實，和之前的一些劇組一樣，都是過來騙官方的資源以及流量的。

之前那些人好歹還知道取個《警界雄風》、《雷霆掃du》之類的名字，面上功夫做得足。

這個陳默倒好，連演都懶得演了。

無間道？

這什么東西嘛。

他心里那點剛升起的好感頓時煙消云散。

下意識就把陳默歸入了之前那些人的行列，都是些想方設法過來騙官方資源和流量扶持的投機分子。

陳默卻是老神在在，并沒有因為孫堅的質(zhì)疑，而感到不適，只是道：“孫局長，您先看看，這肯定是與警察有關的題材，也是與警察有關的電影。”

“孫局長，您先看看。”

被這一聲聲“孫局長”捧著，孫堅也不好當場發(fā)作，心里哼了一聲，決定還是走個流程，掃上兩眼，然后就找個由頭把人打發(fā)走。

真當公安分局是菜市場，誰都能來占點便宜？

他隨便掃了兩眼，便皺起了眉頭。

“你的劇本不對勁啊，故事開頭就是犯罪團伙？講黑社會拜關公？花里胡哨……”

他的話說到這，戛然而止。

目光落在電腦屏幕的word文檔上，只是隨意掃了幾眼，他握住鼠標的手卻無意識地收緊了一下。

他不再說話，就那樣坐在桌前，微微低著頭，視線牢牢鎖在那些文字上。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門前偶爾有人進出，好奇的瞥一眼，然后搖頭離開。

似乎他們已經(jīng)見慣了孫堅房間里面的各種大大小小的導演。

他們根本不認為，官方舉辦的這個電影征集大賽，能出現(xiàn)什么優(yōu)秀的作品。

除了負責這件事的孫堅，還有高層的領導之后，基層的警察根本不會關心。

他們每天光是處理各種案件都累都要死，焦頭爛額，還怎么有心思陪著這些個導演過家家。

這些警察的想法，陳默并不知道，但是他能感覺得出來，他一個初出茅蘆的小導演，不怎么受重視。

陳默倒沒有覺得，他自己受到了輕視，或者說，這樣才正常，要是他什么東西都沒有，就受到了這樣或者那么的重視，還被人巴結，才是出了問題。

看了一眼正在聚精會神的孫副局長。

鼠標翻過一頁又一頁，孫堅的嘴唇微微抿著，臉上的不耐煩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凝重的專注。

當他翻到陳永仁在天臺用槍指著劉建明，那句“對不起，我是警察”的臺詞讓他頭皮發(fā)麻。

他猛地抬起頭！

那眼神變了。

不再是審視和懷疑，而是震驚。

他死死盯著陳默，仿佛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這劇本是誰寫的？”他的聲音有些發(fā)緊。

“我寫的。”陳默平靜回答。

孫副局長沒再說話，他又低下頭，鼠標滑動起來，飛快的翻動剩下的幾頁，看完最后一行字后，他長舒一口氣，啪的一聲打在桌子上，拍案而起。

動作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激動。

巨大的聲響在肅靜的分局辦公樓層炸開，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他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看向陳默。

“好！寫得好！”

他聲音洪亮，帶著毫不掩飾的激賞，“夠勁道！夠真實，這才像我們警察的故事！”

面對孫堅的夸贊，陳默處變不驚，“也沒有那么好，在孫局長的指導下，我多進步進步。”

孫堅看著陳默，眼中的贊賞更盛了，陳默這人不僅劇本寫的好，人還這么謙遜。

“好了，你也不用太恭維我，我不吃這一套，”孫副局長重新坐了下來，將電腦還給陳默。

“說說吧，你拍這部戲，都需要用到哪里場地，人員，還有一些道具，能給你的，我都可以批給你。”

陳默聽到孫堅這么說，也不猶豫，把事前準備好的需求表掏出來，放在桌上。

“孫局長，你看看這個。”

孫副局長接過來，看了一個整個人目瞪口呆。

“什么東西？警車三十六輛，警員若干，整個警局大樓，甚至還要動用直升機？”

“你到底是要拍電影，還是打算把我們警局掏空啊？”

陳默臉上依舊平靜，“孫局長，剛剛你也看到了，劇本上很多很多的場面，如果沒有夠多的群演以及這些道具的話，根本拍不出來那種感覺。”

“特效能做是能做，但是有些東西，還是真實一些比較好，當然了，很危險的又像場景，我是會用特效的。”

孫副局長：“不是，你拿我們警察當什么了？”

陳默：“當群演啊。”

孫副局長：“……”

沉默中。

陳默打量著孫副局長，補充了一句。

“要是局長你出演的話，當個主演也不是不行。”

孫副局長在陳默一聲一聲局長的叫聲下，神色緩和了很多，但是沒接陳默的話茬。

“那什么，畢竟你要的東西太多了，我也決定不了，我可以上報一下，看看局長同意不同意，如果局長同意的話，那就基本沒有什么問題了。”

陳默點頭，“那就麻煩孫局長了。”

孫副局長老臉兜不住，有心暗示等陳默見到了局長之后，也不能這么叫，但他又看陳默不傻，也就沒有繼續(xù)說。

“領導，現(xiàn)在我可以先要一個場地嗎？”陳默這時候問。

“場地？什么場地？”聽到陳默的話，孫堅不太懂了。

“我馬上會面試演員，一直沒有什么好的地方，我看咱們警局不是蠻大的嘛，我就想著，也借個場地，面試一下演員。”

孫副局長有史以來沒有這么尷尬過，很想采訪一下陳默，你們這個劇組，你們這個公司，怎么什么都沒有啊。

群員要用我們警察。

地方，道具，警車，甚至直升機也要動用。

那你是不是真要讓我們這把老骨頭，給你上場演戲啊？

過分！真是過分！

孫副局長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好。”

“你就用我旁邊的那個大會議室就好了，這個不用審批。”

沒辦法，誰讓他叫我局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