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會二年三月春,長安工部衙署里如同往日一般繁忙。
工部司房的大門被推開,里面竄出一道身影,那人是一個莫約四十來歲身材高大的壯漢,身穿綠色圓領羅袍,腳下一雙烏黑六合靴,腰系銀革帶,手里拿著一封信目不轉睛地看著,紅光滿面看上去十分欣喜,此人正是工部員外郎季衡。
哎呦!
剛行至中門就與另一位官員裝了個滿懷,眼看對方就要摔倒反應過來的季橫一把拉住其衣袖將其穩住了。
“哎懷安兄,你這是……遇到喜事了吧!這么急急忙忙的欲往何處啊?”
迎面撞上的官員不是別人,正是水部員外郎胡冰,被季衡撞這一下,他肩膀可疼得不行,揉了半天這才整理了一下衣冠,本想詢問季衡怎么不看路,卻想起對方春風滿面的模樣猜測是有什么好事發生了。
“哎呀!哈哈哈,子路你不知道啊,我家夫人要生了,我得馬上趕回去”季衡指著手中的信,喜笑顏開,眼中都快流淚了。
“啊!這……剛想問你尊夫人近來可好,沒想到這就要生了,真是意外之喜,恭喜懷安兄”胡冰一臉震驚隨后換上笑容拱手恭賀季衡。
“我這得馬上去向左侍郎張大人告幾天假了,過幾天我給大家發喜帖都來寒舍吃酒啊”季橫轉頭揮了揮手,急急忙忙地朝著侍郎辦跑過去。
“祝母子平安!懷安兄”
胡冰立在原地,忽然搖頭釋懷笑了笑,這么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季衡手忙腳亂的模樣,這哪像平日里謹慎謙卑的老季啊。
待得侍郎張元宴在告假書上披紅,安排好接替后,季衡放衙直奔家中。
當晚,皇城內司天臺。
歷博士查觀天象,主薄翻閱典籍歸檔記錄。
那滿天繁星閃爍,天臺風起,旌旗舞動,北極星忽明忽暗,北斗危星大盛,而后有彗星墜落而下,引動天地契機。
司天監司馬相面色凝重,帝星不穩,災星降世,作即卜卦,作卦辭呈如下:猲獢南獵廿五秋,尾閭吞斗浪崩旒,二十一甲裂紫府,北陸騰驤墮銅駝。
封好卦詞將其火速送往皇帝寢宮,交于當值太監魚弘志呈陛下御覽。
皇城之外,太清宮、玄都觀、上清派幾大道家門派掌門人皆有所感,大呼:妖哉!
呱的一聲,伴隨著孩子的啼哭,在房外急得團團轉的季衡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
穩婆拉開房門趕忙向他道喜:“恭喜姥爺,喜得貴子,母子平安!”。
“生了?是兒子?啊……太好了,夫人現在怎么樣了!”
季衡迫不及待地就要往房間里沖,卻被穩婆一把拉住了“嗯?怎地了”。
看著季衡眼中的疑慮穩婆開口解釋道:“姥爺不要心急,夫人剛誕下公子,母子都很虛弱,需要靜養,姥爺大大咧咧的進去是不妥當!”。
“噢!在理!在理!是我唐突了”明白過來的季衡一臉尷尬,深呼一口氣后,連忙調整狀態輕手輕腳地朝著床邊走過去,抱起襁褓中的孩子,看著安靜下來孩子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他傻傻地笑了起來,隨后來到妻子身邊,看著躺在床上虛弱的女人,抓住了她的手。
“夫君!”
“婉兒!”
簡單的一聲呼喚,簡單一聲回應,兩人相視而笑盡在不言中。
“我想再看看孩子,你把他抱近來一些吧”陳婉輕聲細語地對季衡說道。
“好!”
輕輕抱起孩子放在陳婉的枕頭邊上,母子相望,孩子眼里盡是好奇嘴里咿呀不停。
“孩子的名字夫君可想好了?”輕拍襁褓哄著孩子的陳婉突然想起這件事來,問向在一旁傻笑的季衡。
“一個月前就想好了,還是從給你看的那幾個名字里挑的一個,我覺得原先的臣字可以改做和光同塵的塵字,當下時局變幻莫測,不求孩子以后位極人臣,只希望他安穩平安地生活就很好了”。
“季塵!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呢,以后孩子就叫這個名字吧,塵兒,你覺得呢?嗯”陳婉微笑著問著身旁的嬰兒。
“咿呀呀”
嬰兒的咿呀笑聲回蕩在臥房。
三日后,季府門庭若市,賓客齊至,高朋滿座,大多都是季衡的好友親戚,也有幾位平日里來往較多的同僚,一天前他就發出了孩子三日的湯餅宴貼為孩子誕辰舉行儀式,獲得祝福。
庭院內擺席七八桌,賓客們舉杯相賀,觥籌交錯,有長安有名的才子以孩子名字為題吟詩作對,引得八方喝彩,文采斐然,有文人善墨揮毫作畫題詞技驚四座,場面一時間推至高潮。
“戶部侍郎李回李大人送賀貼一張,綢緞十匹恭喜季員外郎喜得貴子!”
忽然,院門外一聲高呼,引得所有人大吃一驚轉頭相望。
季橫聽清其話語也不由得一愣,連忙跑向門口查看情況。
“季大人!這是李大人差遣小人送來的賀禮,您且收下,李大人說了,進日公務繁忙無暇登門拜訪,望季大人不要見怪!”
“下官不敢!能得李大人賀喜是下官一家的福分,望小哥回稟李大人,季衡在此多謝了”季衡朝送禮的府丁拱了拱手,接下賀貼和綢緞讓自己的家丁收了起來。
客氣地邀請李回府丁留下喝幾杯喜酒,對方婉拒說還有要事,季衡也就不在挽留,送走客人剛轉頭進門,身后又傳來一聲通報。
“尚書省左司郎中令狐绹大人,送賀貼一張,玉符一件,祝賀季大人喜得貴子!”
這下原本就疑惑的季衡徹底慌了,自己平日里在工部任職,與戶部和尚書省的官員少有交集,怎么今日雙方都來賀喜了,他隱約覺得其中有什么蹊蹺。
依舊是將客套路數使完,送走府丁,帶著疑慮繼續宴會賓客高朋。
“子安,我聽方才的來人好像是戶部和尚書省?”胡冰在黃昏時放衙來到季府,落座不久就撞到這一幕。
“正是!子路對此可有何見教?”
季衡為官多年,平日里處事十分謹慎,胡冰相比于他也不遑多讓,兩人風格相近,自然也已以朋友相處,自己能感覺不對,胡冰肯定也能察覺。
“子安兄平日里與我一樣安分守己,與二部并無交集,況且這李回是李宰輔舊部,令狐绹與牛僧孺千絲萬縷,一個李黨,一個牛黨,如今朝局波譎云詭尚不清明,季兄以后處事當小心為上”胡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而后抽絲剝繭地分析出來其中厲害。
“不瞞子路,你我所見略同,不過我實在想不通,為何他們在此時與我交往,我一個工部六品小吏,于兩黨而言如同蜉蝣,況且我工部向來中立,他們也并非不知啊……這其中究竟,哎!”
季衡嘆氣一口,飲下杯中酒
“不說了,不管怎樣,今日是我兒誕辰,咱們好友齊聚,應該喝個盡興才是,來來來!”
“對對對!以后的事,兵來將擋嘛,祝公子平安成長日后平步青云,我們滿飲此杯,哈哈哈”。
待得送走賓客,宴席散去,家丁關上大門,季衡醉醺醺地坐在廳堂中,沏了一杯濃茶,抿了一口,陷入沉思。
陳婉抱著孩子從廂房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季衡的背。
“夫君,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哦,好!”季衡回過神來,握住陳婉的手“你和孩子先去休息吧,我今晚喝多了,就在書房將就一晚,對了記得把我讓廚房安排的補身湯喝了”。
“嗯!”
“夫君!婉兒雖不懂朝政之事,卻也知道黨爭之險,切勿深陷其中,我們寬心守己做好分內之事就好了”
李婉見季衡心不在焉的模樣,又看了看懷中好不容易入睡的嬰兒,寬慰了季衡幾句也就帶孩子休息去了。
季衡望著遠去的背影,陳婉的話不錯,黨爭自古危險萬分,也許這張網已經開始籠罩自己了,他腦中開始重新梳捋朝堂錯綜復雜的關系,他想要找到自己落入蛛網的原因從而提前布局,甚至說有機會去破局。
當今宰輔李德裕五十有五,精力日漸衰退,其同黨把持吏部與戶部兩大權
力機構,禮部也有不少李黨,算起來他們幾乎掌握了大多數官員的升遷。
而牛僧孺比之李相年紀不大,也曾任平章事位同宰相,牛黨更是樹大根深黨羽遍布,且與宦黨往來密切。
朝局之中唯有工部置身事外,三黨混雜朝局不清,何況還有世家門閥坐山觀虎,孰強孰弱,這時候誰能笑到最后都說不準,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工部的這種看似置身事外三不沾,也不是什么無為之治,如果本身不是棋手,那就可能是棋子,若連棋子都不是的話,那就只剩當棋盤的可能了。
眼下自己剛一有個兒子,兩黨便開始伸手,這賀貼想來無非是一種試探,更是一種要挾!
季衡眼神微瞇,面部一閃而過的慍怒讓他顯得殺氣沉沉。
他們要拉工部下水,至于是要當棋子還是當棋盤,還得看工部自己怎么選了,就是不知道如今的工部有多少人已經陷入其中。
看來接下來自己如何走,還得等下次上朝時觀察清楚才知道!
季衡思緒漸開,心里有了些許計較,而后趴在書案上昏沉入睡。
遮天
遮天動畫,每周三10:00騰訊視頻火熱播出,VIP搶先看兩集;葉凡、女帝、無始等將以立體的形式和你相見,等你一起來看。冰冷與黑暗并存的宇宙深處,九具龐大的龍尸拉著一口青銅古棺,亙古長存。這是太空探測器在枯寂的宇宙中捕捉到的一幅極其震撼的畫面。九龍拉棺,究竟是回到了上古,還是來到了星空的彼岸?一個浩大的仙俠世界,光怪陸離,神秘無盡。熱血似火山沸騰,激情若瀚海洶涌,欲望如深淵無止境……登天路,踏歌行,彈指遮天。
青山
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吾不識青山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撈尸人
人知鬼恐怖,鬼曉人心毒。這是一本傳統靈異小說。
茍在初圣魔門當人材
呂陽穿越修仙界,卻成了魔門初圣宗的弟子。幸得異寶【百世書】,死后可以重開一世,讓一切從頭再來,還能帶回前世的寶物,修為,壽命,甚至覺醒特殊的天賦。奈何次數有限,并非真的不死不滅。眼見修仙界亂世將至,呂陽原本決定先在魔門茍住,一世世苦修,不成仙不出山,奈何魔門兇險異常,遍地都是人材。第一世,呂陽慘遭師姐暗算。第二世,好不容易反殺師姐,又遭師兄毒手。第三世,第四世……直到百世之后,再回首,呂陽才發現自己已經成為了一代魔道巨擘,初圣宗里最畜生的那一個。“魔門個個都是人材,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這里的!”
吞噬星空2起源大陸
這是番茄的第12本小說。也是《吞噬星空》后續的第二部小說。**羅峰帶著界獸摩羅撒闖過輪回,來到了起源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