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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消失的業務科長

時間:1998年8月28日下午14點20分。

刑警隊的詢問室里,墻上掛著的時鐘滴答作響,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格外緩慢。報案人宋海軍略顯緊張的坐在椅子上,雙手緊握,指節微微發白,眼神中透露出焦慮與不安。

趙剛坐在審訊桌后,身子微微后仰,雙手交叉于胸前,嘴唇緊緊抿著,唯獨一雙頗具特點的小眼睛,緊緊盯著前方。李霄的面前,攤開一本筆記本,手中握著一支黑色的鋼筆,筆尖輕輕點在紙面上,等待著報案人的敘述。

“請你詳細描述一下失蹤者的情況。”趙剛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報案人宋海軍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聲音稍微有些顫抖,但依然清晰,說道:“我姐姐叫宋海玲,今年二十九歲。最后一次見到她是四天前的一個下午,我從建設路回家,剛好遇見她,她說要和朋友出去吃飯,之后就再也沒有見到她。前天我想找我姐打聽點事情,打她家里電話沒人接,然后去她家里也沒人,又到她們廠子里,也沒找到人,所以昨天上午我就報了警。”

趙剛點了點頭,李霄手中的筆在紙上快速記錄著關鍵信息:“你姐夫在什么單位工作?你沒問過他嗎?”

宋海軍說:“我姐夫在縣鋼材廠上班,他是業務科長,隔三岔五的出差,到她家里沒人,所以我就以為他這幾天出差了,也沒跟他聯系。”

“你姐夫叫什么名字?身材體貌特征?”趙剛問。

“我姐夫叫張偉,個子大概1米75吧,身材不胖不瘦,國子臉,嘴角下邊這有顆痣。”宋海軍說。

聽到這里,趙剛站起身,走出了詢問室的門,屋里只剩下李霄和宋海軍兩個人。

同訊問犯罪嫌疑人不同,宋海軍是作為被害人家屬來報案的,借著這個間隙,李霄拿起暖瓶,又給宋海軍的茶杯又續了水,并且安慰說:“你也別太著急,我們會盡全力幫你找到她的。她有沒有什么常去的地方?”

宋海軍皺了皺眉,努力回憶著說:“她平時就是廠里和家里,最近她們廠里效益不行,都號召‘減員增效、優化結構’,她也不經常上班了,偶爾也出去跑業務,但是很少。”

“你姐最近有沒有遇到什么特別的事情?”李霄又問。

宋海軍想了想,說:“沒聽說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就是我姐和我姐夫最近好像一直鬧矛盾,有幾次都鬧到我們家去了,父母都幫著勸,兩人這才沒離。”

宋海軍正說著,趙剛推門進來了,拿著一張照片,遞給宋海軍說:“你看看,照片上的這鞋子是你姐姐的嗎?

宋海軍看到照片,就是一愣,說:“對,她是有雙紅色高跟涼鞋,我女朋友還專門問她是從哪里買的呢,好像說是我姐夫從南方帶回來的,咱們這里沒有。”

趙剛聽完他說的話,點點頭。

宋海軍忽然想起了什么,說:“警官,我姐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這鞋子的照片怎么在你們這兒呢?”說著說著,聲音就帶著哭腔。

趙剛說:“海軍,你先別著急,現在還不能確定這個人就是你姐姐,先不要激動。”

趙剛對著李霄點了點頭,合上了筆記本,站起身來說:“好的,你提供的信息我們都記錄下來了。我們會立即展開調查,如果有任何進展,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當然,你有什么新的線索隨時聯系我們。”

趙剛說完,讓李霄陪著宋海軍離開詢問室。

隨后,他拿起桌上的照片和詢問筆錄,小眼睛微微瞇起,仿佛在腦海中重構犯罪現場,心中已經開始盤算接下來的調查步驟,然后慢慢地走進辦公室,將材料遞給崔光明。

“崔隊,你看看筆錄,我覺得宋海玲是受害人的可能性比較大。”趙剛說道。

崔光明拿著筆錄,沒有急于答復,坐在辦公桌前,只說了句:“我看看。”然后,點燃起一根煙,煙霧升騰而起,模糊了他緊鎖的眉頭,他緊緊盯著桌上散落著照片、尸檢報告、技術勘察書和筆錄上密密麻麻的字跡。一連串的疑問在他腦海浮現出來:一、兩個女的同時失蹤,而且又都是穿著不常見的紅色高根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關聯?還是犯罪分子故意放的煙霧彈?二、按照常理,夫妻雙方如果有一方失蹤,應該是另一方報案才對,為什么是宋海玲的弟弟報的案?三、張偉現在是在什么地方呢?他是否知道自己妻子的失蹤?或者就是他?......

崔光明掐滅了手中的煙頭,站起身來對著趙剛說:“剛子,現在這個案子頭緒比較多,但是任何一頭都不能放下,每一條線索都有可能是關鍵,咱們現在分頭調查,虎子那一組繼續調查KTV的隋媛媛情況,你帶著韓彬

去紡織廠調查了解宋海玲,我帶著李霄到縣鋼材廠了解這個宋海玲的丈夫

情況。”

“好的,崔隊,我們現在就去。”然后轉頭對著韓彬說:“走吧,彬子。”說完,二人就收拾東西下了樓。

崔光明喊著李霄,開車到了林南城東郊的鋼材廠。

到了鋼材廠門口,大院里停著幾輛運輸鋼材的貨車,院子里堆滿了各種鋼材,鋼筋、鋼板、鋼管整齊地碼放在露天場地上,表面泛著金屬特有的冷光。角落里停著幾輛老舊的卡車和叉車,車身上沾滿了泥土和油漬。門口的保安室里,一個上了歲數的大爺正躲在屋里吹著電扇。

“你好大爺,我們是縣刑警隊的,要找你們廠保衛科的了解情況?”李霄對著門衛大爺說。

“奧,公安局的啊?還是上次那事唄?稍等,我給他們打個電話。”門衛大爺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撥著電話。

“上次?大爺,我們是第一次來啊。”李霄帶著有點懵逼地表情說。

“奧,那我記錯了。”門衛大爺轉頭對著話筒說:“喂,韓科長嗎?縣公安局的同志來了.......啊,對.......在門口呢,好好。”

門衛大爺說完,放下電話,對著崔光明和李霄說:“同志,稍等一下,他們馬上過來。來來,進屋里坐會兒吧?”

崔光明擺了擺手,表示不再進去,然后點起一支煙,站在那里細細地打量著這個70年代修建的鋼材廠,記得自己剛上班時來過這里,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打,鋼材廠的外墻早已斑駁,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磚塊,有一處刷著白漆,用紅色油漆寫著“深化改革、振興東北”、“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的標語。

崔光明還在給鋼材廠相面,從廠里面迎面走來一個人說:“警察同志,你好,廠保衛科長韓振東。”

“你好,縣刑警隊李霄,這是我們崔隊。”李霄介紹道。

崔光明伸出手,習慣性地保持著職業化的表情說:“刑警隊崔光明。”幾人握手之后,就往院里走,崔光明指著墻說:“韓科長,我記得之前這墻上的標語,好像是什么,‘大干快上、爭分奪秒’、‘愛崗敬業、無私奉獻’,什么時候換成這些標語了呢?”

韓振東笑著說:“崔隊長,別提了,這不響應國家號召嗎,要深化改革、減員增效,員是減了,效益還不如之前呢。你看原來我們保衛科有6個人,7月份下崗了兩個,下一步還說要裁員,再裁我這保衛科都沒法干了,這么大的廠子,根本忙不過來啊。”

崔光明笑了笑說:“那,看來現在的效益也不大行啊?”

韓振東嘆了一口氣說:“唉,就這么給你們說吧,現在這情況就跟我們家起的名字一樣,你看我爸叫衛國,那就是保衛國家,我呢叫振東,就振興東北唄,我們家老爺子非要給我兒子起名叫甲鋼,甲么就是天下第一唄,后來我給改成了家剛,還想著天下第一,這都快不行了,能在咱們縣城做到第一就不錯了。”

崔光明“嗯”了一聲,說:“咋?你們家起名還能預測未來呀?那你要是按照老爺子的意思起名,沒準現在這廠子效益還挺好呢。”

這話說完,韓振東和李霄都樂了,只有崔光明還是繃著那張不茍言笑的臉,沒有任何表情,不知他是面對了太多的罪惡和陰暗,微笑神經已經麻木了?還是天生的笑肌發育不全?反正接觸過崔光明的人,都知道他的笑點是極高的。

韓振東頓了一下,說:“嗯呢,也是這么個理兒,改天我再把我兒的名字改了,哈哈哈。”說著,三人說著來到了廠辦公樓。

一棟三層的水泥建筑,窗戶是那種老式的鐵框玻璃窗,有的地方玻璃已經裂了,還用膠帶勉強粘住。別看現在這么破舊,當年卻還是縣城里第一棟三層的樓房,而且作為地標性建筑,被用在各類公益廣告和招商宣傳上,如今這棟小樓,徒留往昔榮光的殘影,靜靜佇立在那里,見證著城市的變遷與發展。

“來來,到我們廠接待室吧。”韓振東把他們讓到接待室,然后在走廊里喊道:“小張啊,趕緊來到點水。”

幾人坐下后,韓科長先開了口,說:“二位領導,這次來是因為什么事情?”

李霄擺擺手,繼續說:“我們來是想了解一下,咱們這里是不是有個叫張偉的業務科長?”

“啊,對對對,張偉是我們這里的業務科長啊,他怎么了?”韓振東滿臉疑惑地問。

“沒事,有個事想了解一下,韓科長你簡單介紹一下他的情況吧。”崔光明點燃起一根煙,深吸一口,那繚繞的煙霧在接待室昏黃的光下肆意飄散,好似他此刻千頭萬緒的思緒,他微微瞇起眼睛,目光透過煙霧,緊緊地盯著面前的韓科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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