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絕戶真相灼
- 登帝凰圖
- 悶葫蘆絲
- 6015字
- 2025-06-11 17:30:31
濃重的血腥味混著柴房里的霉腐氣,像一坨冰冷的濕泥,死死糊在口鼻間。
沈銜玉靠在一堆散發著陳年腐朽氣息的干草垛上,左肩下方被金簪貫穿的傷口還在絲絲縷縷地滲著血,染紅了素白中衣大片。每一次細微的呼吸都牽扯著那片刺骨的銳痛,但她臉上卻一片漠然,仿佛那痛楚是長在別人身上。
她的右手五指,正以一種近乎詭異的角度,死死扣著身前一個男人的咽喉。
這男人一身骯臟破爛的短打,臉上滿是泥污和凝固的暗紅血痂,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樣貌。他被粗糲的麻繩捆得像只待宰的牲口,嘴里塞著臭烘烘的破布團,只有一雙布滿血絲、因極度驚恐而暴突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死死瞪著沈銜玉,喉嚨里發出絕望的“嗬嗬”聲。
“唔…唔唔!”他瘋狂扭動著身體,像條離水的魚,試圖掙脫那只冰涼卻如鐵鉗般紋絲不動的手。
沈銜玉的眼神比柴房里漏進的月光更冷。她微微俯下身,另一只手拔出男人口中那團散發著惡臭的破布。
“咳…咳咳!賤人!你……”男人剛喘上氣,污言穢語便噴涌而出。
噗!
一點冰冷的寒芒閃過!
男人左眼下方,顴骨上一寸的位置,一根細如牛毛、幾乎肉眼不可辨的銀針,瞬間沒入皮肉,只留下一個微不可察的紅點。
“呃啊——!”
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猛地從男人喉嚨深處炸開!那聲音尖銳得仿佛要撕裂他的聲帶,帶著一種靈魂被活生生撕裂的絕望!他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到極致,像一張拉滿到即將崩斷的弓,眼球幾乎要從眼眶里凸跳出來!巨大的痛苦讓他瞬間失聲,只剩下喉嚨里“嗬嗬”的倒氣聲和身體無法控制的劇烈痙攣。
「目標個體:劉三(柳氏心腹打手)」
「施加:膻中穴配頰車穴針法(痛覺神經放大300%)」
「效果:痛感疊加生效中……」
冰冷的系統提示在沈銜玉腦海劃過,沒有一絲波瀾。她看著男人在泥地上瘋狂地扭動、抽搐,指甲摳進地面的泥土里,留下深深的血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種冰冷的、審視獵物般的專注。
“看來,還不夠痛?”她輕聲問,聲音像淬了冰的針。
男人猛地一哆嗦,巨大的恐懼瞬間壓倒了那滅頂的痛楚。他拼命搖頭,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口齒不清地嘶喊:“不!痛!痛死了!姑奶奶!饒命!饒命??!”
“誰讓你來的?”沈銜玉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
“是…是柳夫人!是柳夫人!”男人涕淚橫流,竹筒倒豆子般嘶喊出來,“她給了小人五十兩銀子!讓小人…讓小人趁您落單,把您……把您溺死在荷花池最深的淤泥里!說…說做成失足落水的樣子!神不知鬼不覺!”
荷花池……又是荷花池!
前世幼弟溺斃的那口池子!冰冷的池水,弟弟驚恐掙扎的小手,還有那沉入黑暗前最后定格在水面上的、柳氏那張在岸邊冷笑的臉!
沈銜玉扣在男人咽喉上的五指猛地收緊!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發出輕微的“咔”聲。
“呃……”男人喉嚨被扼緊,翻著白眼,瀕死的窒息感讓他再次劇烈抽搐起來。
「警告:目標個體生命體征急速下降!」
「提示:適度松力可維持拷問狀態」
沈銜玉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里翻騰的、幾乎要焚燒理智的恨火,指間的力道略略放松了一線。
男人立刻像瀕死的魚一樣大口倒氣,劫后余生的恐懼讓他更加不敢有絲毫隱瞞。
“我說!我都說!”他嘶啞地叫著,“姑奶奶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說!”
“我父親沈伯安,”沈銜玉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磨出來的,“當年在戶部的虧空貪墨案,是不是柳氏的手筆?那筆被卷走的、本該用于修繕河堤的三十萬兩官銀,到底進了誰的腰包?”
男人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臉上瞬間褪盡了最后一點血色,嘴唇哆嗦著,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度可怕的事情。
“這…這個…小人…小人不知道?。≌娴牟恢溃 彼凵耖W爍,拼命搖頭,身體下意識地往后縮。
“不知道?”沈銜玉唇角勾起一絲極其冰冷的弧度,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惡鬼索命?!翱磥恚€是不夠痛?!?
她的右手閃電般再次抬起,指間不知何時又多了一根細長的銀針。針尖在慘淡的月光下,閃爍著一點幽冷的、令人心悸的寒芒。
“不——?。 蹦腥税l出凄厲到極點的嚎叫,身體瘋狂地向后蜷縮,試圖躲避那即將落下的針尖,“我說!我說!是柳夫人!是她和她那個在戶部當郎中的表兄,那個姓吳的!是他們聯手做的局!那筆銀子…銀子早就被他們瓜分了!柳夫人拿了整整十萬兩!都…都換成了田莊鋪子!就在…就在京郊的榆林莊和東市的‘萬寶齋’!”
沈銜玉的動作頓住了。針尖懸停在男人眼前一寸之地。
男人被那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脅刺激得渾身篩糠般顫抖,語速快得像炒豆子:“那案子…那案子本來查不到沈老爺頭上的!是…是柳夫人!她…她讓人偽造了沈老爺私刻的戶部官印和往來票據!趁著沈老爺那幾天告假不在衙門…偷偷塞進他辦公的暗格里!又…又買通了他手下一個姓趙的書吏作偽證!這才…這才坐實了沈老爺的罪名啊!”
轟——!
沈銜玉的腦中仿佛有一口巨大的銅鐘被狠狠撞響!震得她眼前發黑,耳中嗡嗡作響。
那些模糊不清的、前世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記憶碎片,被這殘酷的真相瞬間點燃、串聯!
父親被鎖入詔獄時那悲憤絕望的眼神,一遍遍嘶吼著“我是被冤枉的!”;幼弟在探監時哭著問爹爹為什么還不回家;還有柳氏那副假惺惺抹著眼淚,說什么“老爺糊涂啊,連累一家子”的嘴臉……
原來如此!原來這一切的源頭,竟是她!是那個毒婦為了侵吞她沈家家產,為了給蘇婉那個賤人鋪路,竟不惜構陷忠良,害得沈家家破人亡!
“證據呢?”沈銜玉的聲音嘶啞得厲害,每一個音節都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偽造的票據官印,還有那筆贓款的去向憑證,在哪里?”
男人被那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意嚇得魂飛魄散,慌忙道:“賬本!柳夫人…柳夫人手里有本暗賬!用…用一種特殊的密文寫的!就藏在她…在她床頭那個紫檀木妝奩的夾層里!那里面…那里面記著所有田莊鋪子的契書和分贓的明細!還有…還有她和吳郎中的往來信件!”
妝奩夾層…暗賬…
沈銜玉的眼神幽深如寒潭。
「支線任務:父仇線索(一)完成!」
「獲得關鍵情報:柳氏構陷沈伯安鐵證(暗賬位置)」
「悔悟值結算關聯事件觸發概率提升:80%」
“很好。”沈銜玉緩緩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癱軟如泥的男人,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白詈笠粋€問題。柳氏那個寶貝兒子柳文昌,”她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種刻意拉長的殘忍,“他今晚是不是又在‘醉仙樓’的雅間里,和他的那幫狐朋狗友狎妓飲酒?”
男人下意識地點頭:“是…是…柳少爺他…他幾乎每晚都去…”
“很好。”沈銜玉重復了一遍,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擴大了些許,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殘忍意味。
她收起了銀針,卻沒有解開男人身上的繩索,反而從旁邊拾起一團更加骯臟、散發著濃烈汗臭味的破布,在男人驚恐萬分的目光中,毫不留情地重新塞回他嘴里。
“唔唔唔??!”男人絕望地瞪大眼睛,瘋狂地扭動起來。
沈銜玉不再看他,轉身走向柴房門口。月光拉長了她單薄卻挺直的背影,在布滿灰塵的地面上投下一道長長的、宛如執刑者般的影子。
推開吱呀作響的破門,夜風裹挾著深秋的寒意猛地灌進來,吹拂起她散亂的發絲。
她微微仰起頭,望向侯府后院柳氏所居的“慈安堂”方向。那高挑的飛檐在深沉的夜色里如同蟄伏的巨獸。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輕聲低語,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飄散,冰冷徹骨?!傲?,你送我沈家絕戶……”
“……今日,我送你柳家斷子絕孫!”
慈安堂內,燈火通明。
上好的銀骨炭在黃銅暖爐里燒得通紅,將深秋的寒意隔絕在外。室內彌漫著一股暖融融的甜膩香氣,是上等的蘇合香混著佛前供奉的檀香。
柳氏歪在一張鋪著厚厚狐裘的紫檀木貴妃榻上,身上蓋著柔軟的錦被,手里捻著一串溫潤的沉香木佛珠,嘴里低聲念誦著經文。她閉著眼,臉上卻無半分佛門弟子的悲憫祥和,只有一層難以化開的陰郁和焦躁。
今日柴房那賤婢被沉塘的消息遲遲沒有傳來,讓她坐立難安。
“夫人,”一個穿著青色比甲的心腹丫鬟匆匆進來,壓低聲音回稟,“派去柴房那邊的人回來了……說……說沒找到那小賤人!看守的兩個婆子被打暈了,那個劉三……也不見了!”
“什么?!”柳氏猛地睜開眼,手中的佛珠串被她攥得咯吱作響,眼中瞬間迸射出駭人的兇光,“一群廢物!連個受傷的丫頭片子都看不???!搜!給我把侯府翻個底朝天也要把她找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是!”丫鬟嚇得渾身一抖,連忙應聲退下。
柳氏煩躁地將佛珠狠狠拍在榻上。她起身在鋪著厚厚波斯地毯的暖閣里來回踱步,保養得宜的臉上肌肉微微抽搐。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毒蛇,從心底深處慢慢纏繞上來,越收越緊。
那個小賤人,眼神不對勁!從新婚夜灌蘇婉毒酒開始,到柴房里那森然冷笑……那眼神,像淬了劇毒的刀,根本不是從前那個唯唯諾諾、任她揉捏的沈銜玉!
難道……她知道了什么?不!不可能!當年的事做得天衣無縫!沈伯安那個蠢貨早就死在獄里了!死無對證!
柳氏深吸幾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驚悸。她走到窗邊,推開一扇雕花木窗,想讓冷風吹散心頭的煩惡。
就在此時,院墻外的方向,遠遠地,似乎傳來幾聲模糊不清的……驚呼?
那聲音很微弱,被夜風扯得斷斷續續,像是從隔了幾重院落的侯府東面傳來的。柳氏皺了皺眉,沒太在意。也許是哪個守夜的婆子打盹撞了頭。
她剛想關窗,一陣更清晰、更急促、帶著極度驚恐的尖叫驟然劃破了侯府沉寂的夜空!
“走水啦——!??!”
“走水啦——?。?!快來人?。。?!”
那聲音凄厲尖銳,充滿了無邊的恐懼!
柳氏心頭猛地一跳,下意識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侯府東面望去!
只見那沉沉的夜幕盡頭,侯府東院墻外的天空,竟被映照得一片詭異的赤紅!滾滾的濃煙如同猙獰的惡龍,正從某個地方騰空而起!
東面……那是……!
柳氏渾身的血液瞬間沖上了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她扶著窗欞的手猛地一滑,指甲在光滑的木頭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文昌!她的文昌今晚去了哪里?!
醉仙樓!就在侯府東邊!隔著一條街!
“不——?。?!”一聲非人的尖叫從柳氏喉嚨里撕裂出來,她像瘋了一樣,跌跌撞撞地沖出暖閣,甚至來不及披上外衣,赤著腳就朝院外沖去!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快!快扶住夫人!”
丫鬟婆子們驚慌失措地圍上來,卻被狀若瘋魔的柳氏一把狠狠推開!
“滾開!都給我滾開!文昌!我的文昌啊——!”
醉仙樓,三樓最奢華的“天香”雅間。
原本的絲竹管弦、靡靡之音早已被驚恐的尖叫和火焰的咆哮徹底淹沒。
奢華的地毯、精美的帳幔、昂貴的紫檀木桌椅……此刻都成了最好的助燃物!沖天的烈焰如同貪婪的巨獸,瘋狂吞噬著一切!滾滾濃煙嗆得人根本無法呼吸,灼熱的氣浪舔舐著裸露的皮膚,帶來劇烈的灼痛!
“咳咳咳!救命啊!”
“讓開!別擋道!”
“窗戶!快跳窗!”
雅間里徹底亂成一鍋滾沸的粥。那些原本摟著歌姬飲酒作樂的公子哥兒們,此刻個個面無人色,魂飛魄散,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在濃煙和烈火中亂撞,互相推搡,踩踏。歌姬們更是嚇得花容失色,尖叫哭嚎,釵環散落一地。
柳文昌被兩個忠心的小廝死死護在身后,他平日里那副風流倜儻、不可一世的模樣早已蕩然無存。一張臉被煙熏得黧黑,華貴的錦袍被火星燎了好幾個焦洞,頭發散亂,眼神里充滿了對死亡的巨大恐懼。
“咳咳…水…咳咳…樓梯!樓梯被火封死了!”一個小廝絕望地嘶喊。
柳文昌猛地抬頭看向窗戶——這是唯一可能的生路!三樓雖高,但下面是醉仙樓后院堆放雜物的地方,跳下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跳窗!快!”他嘶啞地吼道,推開擋路的人,踉蹌著沖向最近的一扇窗戶。
然而,就在他即將靠近窗戶的剎那!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整個醉仙樓似乎都劇烈地震顫了一下!支撐著雅間西側的一根巨大承重梁,被烈火焚燒得內部結構早已脆弱不堪,此刻再也承受不住,在所有人驚恐欲絕的目光中,帶著令人牙酸的斷裂聲,轟然倒塌?。。?
“啊——?。?!”
“少爺小心?。?!”
巨大的橫梁攜帶著萬鈞之力,如同倒塌的山岳,裹挾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和漫天飛濺的滾燙火星,朝著柳文昌和他身邊那兩個忠心護主的小廝當頭砸下!!
柳文昌只覺得一股足以熔金化鐵的熱浪和無法抗拒的巨力從頭頂狠狠壓下!他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眼前便被一片無邊無際的、毀滅的赤紅所吞噬!
“文昌——?。?!”
一聲撕心裂肺、仿佛要泣出血來的凄厲哭嚎,在醉仙樓混亂的街道上猛然炸響!
柳氏跌跌撞撞地推開擁擠的人群,她發髻散亂,衣衫不整,赤著雙腳,精致保養的臉上此刻涕淚橫流,扭曲變形得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她眼睜睜看著那巨大的、燃燒著烈焰的橫梁,如同天罰之錘,狠狠砸落在她唯一的兒子身上!
那血肉之軀在巨木下顯得如此渺小脆弱,瞬間被赤紅的火焰吞沒,只留下幾聲令人頭皮發麻的、骨骼碎裂的脆響!
“啊——!!我的兒啊——?。?!”
柳氏發出了一聲非人的尖嘯,整個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軟軟地癱倒在冰冷骯臟的地面上。她雙手瘋狂地摳抓著地面,指甲盡數翻裂,鮮血淋漓,卻仿佛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巨大的、滅頂的絕望和悲痛瞬間將她所有的理智徹底摧毀,只剩下野獸般原始的、痛苦的哀嚎。
“不——!不可能!文昌!我的文昌——!!”
她掙扎著想要爬向那堆還在熊熊燃燒的斷梁殘骸,卻被旁邊幾個眼疾手快的婆子死死抱住。
“夫人!夫人您不能過去??!火太大了!”
“少爺……少爺他……嗚嗚……”婆子們也忍不住哭出聲。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文昌!娘來了!娘來救你!”柳氏歇斯底里地哭喊著,力氣大得驚人,幾個婆子幾乎按不住她。
就在這時,混亂的人群外,一個纖細的身影緩緩走近。
沈銜玉只披著一件單薄的素色斗篷,兜帽微微拉下,遮住了大半張臉。她站在離柳氏不遠處的陰影里,靜靜地看著那個在塵土中掙扎哭嚎、狀若瘋癲的女人。
跳躍的火光映照在她露出的下半張臉上,那唇角,正緩緩勾起一抹冰冷刺骨、毫無溫度的弧度。
「檢測到目標個體關聯者:柳氏(生母)」
「關聯事件:親子慘死」
「目標個體極端痛苦、絕望、悔恨情緒濃度峰值突破閾值!」
「判定:與核心目標謝臨存在間接關聯(柳氏為謝臨繼母,情緒波動源自主角復仇行為)」
「悔悟值結算中……」
「獲得:悔悟值+30!」
「當前總悔悟值:90/100」
「恭喜宿主!解鎖新權限:《九黎玄鳥印·初階控疫篇》!可小范圍引導、誘發或抑制特定疫病傳播!」
冰冷的系統提示音在沈銜玉腦海中響起,伴隨著那洶涌而至的、關于如何操控微小疫源,如何精準引導疾病在特定人群爆發的玄奧知識。
她微微抬眸,目光越過崩潰的柳氏,望向侯府的方向。掌心里,那只白玉鐲再次傳來熟悉的、滾燙的灼燒感,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里面蘇醒、咆哮。
沈銜玉抬起手,輕輕撫過自己的左肩。那里,被金簪貫穿的傷口在冰冷的夜風刺激下,傳來陣陣刺痛。但這痛楚,此刻卻帶來一種奇異的、掌控力量的快感。
她緩緩放下手,指尖在斗篷下,仿佛無意識地劃過路邊一叢在深秋寒風中瑟瑟發抖的、不知名的野草。
一絲極細微、肉眼根本無法察覺的、帶著不祥灰敗氣息的粉末,從她指尖悄然飄落,無聲無息地融入夜風,飄散開去。
做完這一切,沈銜玉最后看了一眼那堆還在燃燒的、埋葬了柳文昌的斷梁殘骸,以及那個癱在地上哭嚎得幾乎斷氣的柳氏。
她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微微拉低了兜帽,轉身,悄無聲息地退入身后更深的、濃稠的黑暗之中。如同一個完成了收割的幽靈,留下身后煉獄般的火海與足以將人靈魂都碾碎的絕望哭嚎。
冰冷的夜風卷過,吹動她素色的斗篷下擺,獵獵作響。
風中,似乎還殘留著她離開前,那聲低得只有自己才能聽清的、帶著無盡寒意的呢喃:
“這痛……”
“……才只是開始,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