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武帝建元二年(前139年)新政暫時失敗,到武帝建元六年(前135年)竇太后病死的四年時間里,漢朝國家政治一直掌握在竇太后一派手中。竇太后安排她的親信石建、莊青翟等為正、副丞相,漢武帝帝位形同虛設。但年輕有為的漢武帝并不因此俯首帖耳,而是在周圍不斷發現人才,培植自己的勢力,等待時機,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例如后來成為漢武帝一代名臣的韓長孺(安國)、汲黯、公孫弘,著名文學家司馬相如、東方朔,以及在開拓東南、西南立下汗馬功勞的西漢杰出謀略家唐蒙、莊助,都是漢武帝在這一時期所發現并開始委以重任的。被司馬遷譽為“為人多大略,智足以當世取舍”的韓安國,在此時被武帝任命為北地都尉,后又任命為大司農,竇太后死的那年,再升為副丞相。在地方任官期間做出杰出成績,任太守歲余而“東海(今山東郯城)大治”的汲黯,也在武帝建元六年(前135年)被任命為主管列侯的主爵都尉。司馬相如早就被漢武帝所賞識,建元年間(前140年—前135年)從四川被聘請到京城長安做郎官,從事審核和潤色政府重要文告的工作。建元六年,武帝又讓他以天子使節的名義,出使西南夷,撫慰那里的少數民族。唐蒙、莊助也在建元時期降服夜郎和東甌方面建立了功勛。
武帝建元六年(前135年),竇太后病死,漢武帝擺脫了束縛,可以完全施展自己的抱負了。他立刻罷免了竇太后安插在朝廷里的所有黨羽親信,重新任命曾經協助他革新的舅父田為丞相,把韓安國提拔為御史大夫。
漢武帝從用人制度開始改革,他繼續推行由郡國推舉賢良方正的政策,為地主階級各個階層開辟廣闊的仕途,使更多的有用之才不至于因為出身和資歷的限制而被埋沒。當時各地推薦或自薦上書諫言政治得失者,多至數千,武帝按其才能大小授官。自武帝建元元年(前140年)那次全國大推舉之后,于遠光元年(前134年)、元封五年(前106年),又幾次要求郡國推舉孝廉,賢良方正、茂才,他下詔書表示要將這些“有非常之功”的“非常之人”,破格任為“將相”或“使絕國者”(出使遠方國家)。漢武帝以這種用人標準,破格錄用了主父偃和朱買臣。主父偃出身貧寒,長期懷才不遇,游歷齊、燕、趙、中山諸國,但不為各諸侯王所用,元朔元年(前128年),他下定決心來到長安,直接向漢武帝上書九條,有八條談及律令,一條談討伐匈奴之事,這兩件事正是漢武帝密切關心的大事。主父偃上書后,漢武帝十分贊賞他,對主父偃以及與之同時上書的徐樂、嚴安說:“公等皆安在,何相見之晚也。”隨即拜主父偃等為郎中。以后主父偃不斷給漢武帝出謀劃策,武帝接連提拔他,一年內升官四次。后來主父偃成為“推恩令”政策的主要謀劃者,為漢武帝中央集權的加強作出了貢獻。朱買臣也出身低微,“常艾薪樵賣以給食”,也主動給武帝上書言政,借莊助之力為武帝“說春秋,言楚辭”而受到欣賞,拜為中大夫,后又因擊破東越之功,升任主爵都尉,列為九卿之一。此外,武帝還從牧羊人中提拔了卜式,在奴隸中發現了大將衛青,在降虜中任用了金日碑。加上公孫弘、董仲舒、韓安國、鄭當時、張騫、蘇武、司馬遷、司馬相如、霍去病、霍光等,構成了整整一代輔佐之臣,開拓之將。
漢武帝用人制度的創新,還表現在他在董仲舒和公孫弘的建議下,在長安設立太學,選拔郡國優秀青年來長安受業,通過考試,從中發現治國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