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棍慢悠悠轉動手中的金色折扇。
他斜睨著主動站出的江白,目光像冰錐般上下打量,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躲在角落里的小老鼠。”
他故意拖長尾音,說道:“胡前輩,您這是黔驢技窮,打算靠人海戰術拖延時間?”
江白注意到,張棍說話時,身后的打手們不自覺地向前半步,形成一個嚴密的包圍圈。
而這張棍看似漫不經心,袖口卻始終保持著微妙的緊繃。
那是隨時準備催動光力的姿態。
“不過無妨。”
張棍突然展顏一笑,接著說道:“就當給這位小兄弟一個見識世面的機會。若是我再勝一場,胡前輩可就沒理由再躲著不肯合作了吧?”
他同意與江白再戰一場,既給足胡烈臺階,又在無形中施壓。
此刻,他刻意湊近胡烈,眼角余光始終緊盯著后者緊繃的下頜線。
壓低的聲音里帶著毒蛇吐信般的嘶嘶聲。
胡烈望著毅然走向場地中央的江白,喉嚨里像是哽著塊燒紅的鐵。
這孩子雖然天賦絕佳,可總共才跟自己學了十天,哪里會是張棍的對手。
最關鍵的是,還是把這孩子給卷進來了。
可若無人應戰,張棍那幫人……
胡烈重重嘆了口氣。
“師父,江白他……會不會出事?”李木身軀在旁微微發顫,眼神中滿是擔憂,“連我都被那家伙壓著打……”
胡烈干裂的嘴唇張開許久,才擠出沙啞的聲音,道:“讓他試試吧……張棍應該不會傷人。待會,無論江白輸贏,都不要和他們起沖突,我不想讓江白陷得太深。”
李木眼神有些復雜,嘆了口氣,說道:“我聽您的。”
此時,場地中央的張棍,率先出手。
他腳尖輕點地面,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倒飛而出。
與江白留出一片安全距離。
眨眼間,三道凝實的光刃撕裂空氣,冷芒直取江白咽喉!
江白曾在訓練室里,反復錘煉的本能瞬間爆發。
他側身翻滾的動作行云流水。
將光刃盡數躲過。
“有點意思,不過剛剛那都是開胃小菜。”
張棍嘴角勾起冷笑,五道光刃呈梅花陣型破空而至。
能達到17米每秒的恐怖速度,比雷暴沖脈儀發射凝光球的速度,還要更快。
場邊的胡烈驟然攥緊拳頭,指節發出細微的脆響。
然而下一幕讓他的眉毛猛地揚起。
江白周身光力如活物般翻涌,在體表凝成半透明的護盾。
五道光刃狠狠撞在護盾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卻被盡數擋下!
“這怎么可能?!”
李木心中震撼,隨即大喜道:“他光力運轉的速度,又提升了一個臺階?”
胡烈沉聲說道:“別高興太早!張棍境界更高,體內光力儲備是江白三倍不止,這樣被動防守,遲早要被耗死!”
李木攥緊拳頭,帶著孤注一擲的狠勁,低聲道:“要是江白主動沖上去強攻呢?”
胡烈搖頭說道:“沒用的。那小子的步伐明顯經過特訓,江白追不上。”
他又指了指張棍周身縈繞的細小光刃,那些流轉的微光像層流動的紗網,“這些防護光刃看著不起眼,實則暗藏殺招。近身時稍有遲疑,就會被光力反噬。除非,江白能有一拳800公斤以上的力量。”
李木面露苦澀的說道:“800公斤……這……”
話音未落,他突然踉蹌上前半步,大聲說道:“師父!快看江白的腳!”
胡烈濃眉瞬間擰成一團。
只見江白足尖纏繞的光團,驟然坍縮成針尖大小。
琥珀色光線在那一點瘋狂扭曲,下一秒爆發出刺目強光!
氣浪以他為中心轟然炸開,地面碎石如子彈般激射而出,人已化作流光沖向張棍。
“這小子居然真練成了光爆術!”胡烈拳頭瞬間攥緊。
他太清楚光爆術的精髓。
將光力壓縮到極致再驟然釋放,這需要極強的控制力和爆發力,而江白居然僅用十天就做到了。
張棍后撤的身影被氣浪撕成殘影。
周身防御光刃還未完全成型,江白已如離弦之箭欺身而上。
少年借著腳下光力爆炸產生的巨大推力,右拳裹挾光力轟然壓下。
“不好!”張棍臉色驟變,想要再退卻為時已晚。
江白的拳風已經砸到面前。
在觸碰到防護結界的剎那,拳頭上被極致壓縮的光力,再次爆發。
光爆氣勁瞬間撕碎張棍的防御,恐怖的沖擊力如同重錘擊碎琉璃,直接轟在他胸口。
張棍慘叫著倒飛出去,后背撞在院墻上的悶響混著墻灰簌簌落下。
他睜大眼睛,瞳孔里倒映著江白收勢而立的身影。
少年周身還縈繞著未散盡的光力,緩緩走到張棍面前,說道:“還打嗎?”
李木大步跨來,他一把摟住江白肩膀,大笑道:“好小子!平時沒想到你都練到這了,害我白擔驚受怕一場!”
另一邊,張棍的手下連滾帶爬沖上前,七手八腳將癱在墻角的張棍攙扶起來。
張棍嘴角掛著血絲,死死盯著胡烈,獰聲道:“胡烈,我最后問一遍——當真要和東辰集團對著干?”
胡烈雙手抱臂,外套下的肌肉線條緊繃如弦,嘴角卻噙著從容笑意,道:“張少說話可要算數,一個月內,別來打擾我們清凈。”
張棍踉蹌著被架到門口,突然回頭,道:“這筆賬,東辰集團遲早會討回來!”
待腳步聲漸漸遠去,一個小弟忍不住湊上前:“張哥,何必跟他們廢話?直接……”
話未說完,就被張棍一記耳光抽得踉蹌。
“蠢貨!”
張棍抹了把嘴角血跡,眼中閃過寒光,“胡烈當年在戰場上活下來,哪是能輕易解決的角色?而且據調查,他也有自己的小團體,我這次就是要借切磋之名,探探他們虛實。”
想起江白爆發的光爆術,他狠狠踹飛腳邊石塊,“誰料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真他娘的晦氣。”
胡烈大步穿過滿地狼藉的小院,在江白面前站定,棱角分明的臉上露出幾分疲憊:“江白,這次多虧了你。”
江白說道:“您言重了。”
胡烈沉默片刻,說道:“事到如今,有些事也不瞞你了。”
“我和幾個兄弟搞了家醫藥公司,想讓普通人也用得起救命藥……但東辰不想看到平價藥分走市場,用盡手段打壓。”
“監管部門不管?”江白擰緊眉頭。
胡烈苦笑著說道:“我們的藥便宜是便宜,可冥炁含量超標,達不到注冊標準。”
李木在旁搶著說道:“東辰集團的藥不也那樣,只不過有楚家幫忙提純罷了。”
“楚家?”江白重復道。
“光變區唯一掌握提純技術的家族。”胡烈說道:“不說這些了。今天的事是我考慮不周,本不該讓你卷進來的,你先回去歇著。”
江白頓了頓,說道:“他們會不會再來找麻煩?”
胡烈說道:“不知道,我猜他們今天也只是來探探路,看看我的深淺,只要看不見我的底,他們也不會撕破臉。”
江白點頭,心中卻有些擔憂。
過段時間自己不在,胡烈怕是不好應付。
不過他也沒有辦法,又寒暄幾句后與胡烈和李木告別,拿著沉甸甸的金盒子朝家中走去。
半路上,捧著盒子的手臂夾得很緊,腳步也很快,生怕出現意外。
心中對天光的效果,也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