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格最近感覺很不對勁,好幾次遇到鄰居,都發(fā)現(xiàn)鄰居目光呆滯,面無表情,行走時肢體僵硬,很是怪異,但是鄰居在看到他的時候,面部表情突然就活泛,笑著和他打招呼,行走也恢復(fù)了正常;王格租住在小區(qū)的12樓,從家里的窗戶正好可以看見小區(qū)的門衛(wèi)室,他發(fā)現(xiàn)坐在門衛(wèi)室窗口的保安經(jīng)常長時間一動不動,像個木偶,可當(dāng)他路過門衛(wèi)室的時候,保安一下就動了起來,要么翻找著桌面上的東西要么起身活動腰肢,就像是按了暫停鍵的電視畫面,突然間正常播放了一樣;還有一天晚上,他上了廁所回來,放在桌子上的打火機(jī)就不見了,怎么找也找不到,第二天,居然就在沙發(fā)墊子下找到了,他明明記得昨天墊子下面找了幾遍都沒有;他還發(fā)現(xiàn)每天早上出門,9點左右總能遇到一個穿花衣服的男子,牽著一條狗從他住的單元樓門口走過。
這天早上,王格下樓后,那個穿著花衣服的男子牽著狗又出現(xiàn)了,這讓王格想起了《楚門的世界》,該不會是自己也被安排了吧,于是追上那個男子,笑著打了聲招呼:“大哥早上好啊,遛狗啊!”
結(jié)果那男子毫無反應(yīng),繼續(xù)前行,王格只得快步追了上去,硬著皮頭從后面拍了一下那個男子,那個男子緩慢地回過頭來,表情木訥,直愣愣地看著王格。
場面有點尷尬,王格訕訕地說道:“大哥,這么早就遛狗啊?”
那男子突然就笑了,說道:“是啊,遛狗啊,時候到了!”然后癡笑著望著他。
那男子癡呆呆的笑容讓王格汗毛直豎,王格硬擠出一點笑容,說道:“早上遛狗好,起得早對身體好!”
說完趕緊走開了。除了回答有點奇怪,笑得有點怪,似乎也沒什么不對勁。王格走到小區(qū)門口,保安正站在門口,還對他笑了笑,也沒什么不對。王格甩了甩頭,自嘲地笑了一下,看來是電影、電視劇看多了,弄得自己疑神疑鬼的。來到公司,老板沒有在,客服小妹早到了,她抬起頭來,推了推臉上那碩大的黑框眼鏡,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王格,你又遲到了......”
王格立即對她擺了擺手,表情嚴(yán)肅地說道:“今天我約了客戶!”然后故作匆忙地走向自己的工位,儼然一個即將領(lǐng)軍打仗的將軍!果然,她不再說什么了。
晚上回家后王格專門把打火機(jī)放在桌子上,故意上了幾次廁所,打火機(jī)依然在原來的位置,王格放松下來,可能是自己太累,過于敏感了,今晚得好好休息一下。沒有心事的王格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王格出門上班,來到電梯口,看到兩部電梯都顯示在“-2”樓,王格心想運氣差啊,又要等一會了。按下電梯,電梯很快上來,居然沒人!運氣還不錯,王格心情舒暢地乘坐電梯來到樓下,看了看手機(jī)的顯示屏:“8:50分”,還有10分鐘就到9點,那個遛狗的人今天還會來嗎?想到這里,王格故意坐在單元樓門口的長椅上,等待著。9點到了,那個花衣服男子牽著狗又準(zhǔn)時出現(xiàn)了。
王格忍不住走上去,像昨天那樣拍了拍他,說道:“你每天遛狗挺準(zhǔn)時的啊!”
那花衣服男子依舊緩慢地回頭,依舊突然間就笑了,說道:“是啊,遛狗啊,時候到了!”
恐懼一下子涌上了王格的全身,這男子今天的動作、表情、說話竟然和昨天一模一樣。
王格竭力穩(wěn)定住情緒,沒話找話地問道:“這狗是什么品種啊?”
花衣服男子并不回答王格的問題,仍舊面帶著那癡呆的笑容不停地說道:“時候到了,時候到了,時候到了......”反復(fù)說著這一句,就像老式的錄音帶被卡住了不停地重復(fù)。
王格感覺自己快崩潰了,一刻也不想多呆,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卻被那男子一把抓住。那男子一邊癡笑著,一邊重復(fù)地說著:“時候到了,時候到了......”場面詭異到了極點。
“瘋子!這個人是個瘋子!”王格大呼小叫,周圍卻不見一個人。不遠(yuǎn)處就是小區(qū)門口,有一個保安站在那里,王格大聲地向保安呼叫,可保安就像木頭一樣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王格用力地拉扯,想抽回自己的手,無意間看見那只狗,居然也一動不動地看他掙扎。
這人和狗都被定住了嗎?王格冷汗直流,心中的恐懼無以復(fù)加,不停地對自己說道:“冷靜,冷靜!”然后深吸一口氣,用盡全力一扯,終于掙脫開了。那花衣服男子沒有再抓他,只是繼續(xù)笑著說個不停。王格快步跑到小區(qū)門口,那個保安突然轉(zhuǎn)過頭來,對著王格陰惻惻地一笑。王格頭皮發(fā)麻,口干舌燥,雙腿發(fā)軟,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個遛狗的人為何翻來覆去地只說那一句話,真的是瘋子嗎?保安顯然是聽到了自己的呼叫,可為何無動于衷,他那詭異的笑容又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早上9點了小區(qū)卻看不見其他人?王格突然想起,小區(qū)的人似乎一直很少,鄰居也不常見到。想到這里,王格抬頭往大街看去,街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一派熱鬧,這讓王格安心了不少。王格腿腳有點發(fā)顫,緩慢地往公司走去。
來到公司,和往常一樣,客服小妹已經(jīng)端坐在她的辦公桌前了,看到王格進(jìn)來,她從電腦面前移開目光,看著王格,那眼神似乎在告訴王格,你又遲到了!王格受到了驚嚇,無心和她計較,只迫切地想找人說說這件事,可老板依舊不在,于是,他只能拿出手機(jī),打給他的老板:
“陸蕭,這幾天忙什么呢,怎么總不見你?現(xiàn)在在哪,我有點事和你聊聊。”
王格聲音有點發(fā)顫,這讓鄰桌的客服小妹有點奇怪,又抬頭看了看王格。電話里陸蕭很爽快地約王格晚上喝酒,不過語氣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
老板叫陸蕭,和王格一起長大,又是大學(xué)同學(xué)。陸蕭學(xué)習(xí)成績很好,知識面也很廣,正宗學(xué)霸高材生,由于當(dāng)年高考第一志愿填寫不夠謹(jǐn)慎,這才和王格繼續(xù)做校友,還是室友,可以說緣分真是奇妙。當(dāng)年兩人很有一些共同點:兩人發(fā)型都是三七開分頭,每天都梳得油光水亮,涇渭分明;兩人都喜歡穿襯衣,領(lǐng)口,袖口,永遠(yuǎn)干干凈凈,而且襯衣一定要扎進(jìn)西褲里面,西褲是那種不起皺的料子,再系上一根廉價的皮帶,顯得老氣橫秋;兩人還喜歡穿皮鞋,皮鞋雖然是廉價的人造皮,但是上油打蠟后蒼蠅停在上面依舊要打滑。大學(xué)時候,陸蕭有面小鏡子,綁在上下鋪之間的欄桿上,每天早上洗漱完畢后,就站在床前對著他的小鏡子梳頭,陸蕭總是第一個起來,最后一個出門,因為他對自己的發(fā)型總不滿意,會一直梳到快到上課時間了才飛奔出門。王格專門統(tǒng)計過,陸蕭每天早上梳頭時間不會低于20分鐘。每天都要洗澡,洗熱水澡要額外給錢,過于奢侈,于是大家都洗冷水澡,不管是夏天還是冬天,都會凍得哆哆嗦嗦,不過再冷也一樣要拿盆子打水戰(zhàn),公共洗漱間里一到晚上就人聲鼎沸,歡笑尖叫,那是再也回不去的青春。大四的時候,有一家很不錯的企業(yè)來學(xué)校招聘,陸蕭西裝筆挺,陽光帥氣,面試的時候侃侃而談,舉手投足故作老成,然后就收到了錄取通知函。王格一直認(rèn)為是陸蕭的氣質(zhì)和帥氣吸引了那個女面試官,與才華無關(guān)。畢業(yè)后陸蕭一腔熱血投入到工作中去,他給公司提了很多建議,都不被采納,陸蕭不是容易氣餒的人,每個月都堅持寫建議書投入總經(jīng)理信箱,當(dāng)陸蕭又一封洋洋灑灑的建議書擺在總經(jīng)理辦公桌前的時候,總經(jīng)理終于怒了,公司專門召開了一場大會,大會上明確要求工作時間不到5年的員工不準(zhǔn)提建議,并且毫不客氣地點名了陸蕭。青春總是昂揚的,陸蕭深感自己懷才不遇,怒辭東家,東拼西湊了一些錢,開始創(chuàng)業(yè),準(zhǔn)備實現(xiàn)自己的抱負(fù)。陸蕭熱情洋溢地邀請王格來他的公司,大方地分給了王格股份,雄心萬丈地告訴王格,將來這股份會如何值錢,將來的王格不用工作光靠股份分紅就可以買車、買房,周游世界,而實現(xiàn)這一切又如此簡單,只需要和他陸蕭一起創(chuàng)業(yè)就行了。當(dāng)時兩個人都很激動,抽了一夜的煙,喝了一夜的酒,立志要把公司做大做強(qiáng)。陸蕭這公司說來也簡單,就是陸蕭自己找了一家小工廠,貼牌了一個產(chǎn)品,然后模仿老東家的模式,把產(chǎn)品賣給需要的客戶。剛開始的時候有4個人,一個客服,一個美工,一個業(yè)務(wù)員就是王格,還有老板兼業(yè)務(wù)員陸蕭自己。一年過去了,王格的股份有沒有增值不清楚,清楚的是公司人數(shù)變了,從4個人變成了3個人。做美工的那個崗位換了好幾個人,倒不是工資不行,實在是沒什么事情可做,陸蕭雖然窮,卻是一個大方的人。后來,陸蕭自己學(xué)習(xí)了一些剪輯、畫圖技術(shù),發(fā)現(xiàn)這也不難,就干脆自己又兼職了美工這一崗位,反正也沒啥工作量。陸蕭老東家的產(chǎn)品大家爭破頭的想賣,而陸蕭自己貼牌的產(chǎn)品卻無人問津,打不開市場,陸蕭的抱負(fù)也就無從施展,隨著時間的流逝,激情退卻,現(xiàn)實開始猙獰,只有3個人的公司越來越難。
還沒到下班時間,王格給客服小妹打了聲招呼,說要先走一步。客服小妹抬起頭,從黑色的大眼框后面認(rèn)真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王格,這個月你沒有一天不遲到,也沒有一天不早退,你是業(yè)務(wù),不該天天呆在公司里,該多去談客戶!”
王格很想損她兩句,不過想想這姑娘也挺仗義,公司經(jīng)營不好,已經(jīng)三個月沒發(fā)工資了,她卻盡心盡責(zé),從沒抱怨,她自己每天給客戶做回訪,還抽時間電話聯(lián)系業(yè)務(wù),有的時候還真約上了幾個客戶,把客戶信息整理得詳詳細(xì)細(xì),交給王格,讓王格去談。王格心里其實也過意不去,當(dāng)初是自己叫這姑娘過來的,結(jié)果現(xiàn)在好幾個月都沒有領(lǐng)到工資了,王格都快斷糧了,也不知道這姑娘每天吃什么。
王格本想和她開開玩笑,無奈今天受到驚嚇太多,心中有事,又自知理虧,只得發(fā)狠地說道:“總有一天老子要談個大單子,拿了提成后,給你買一副高檔的隱形眼鏡!”
這姑娘板起臉,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我并不近視,不需要你的眼鏡,不過還是祝你能談成大單子。另外別‘老子老子’的,流里流氣。”
王格頓覺無趣,快步走出了公司。
見到陸蕭了,這哥們一臉憔悴,頭發(fā)居然凌亂,一改平時油頭粉面的形象,不過眼睛卻炯炯有神。陸蕭對王格抬了抬手,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后兩人很有默契的在一家賣鐵板燒的小桌椅前坐下了。他們經(jīng)常來這家,和老板也熟了。
“老板,來份鐵板燒,按20元的標(biāo)準(zhǔn)配,再來6瓶冰凍啤酒,就3塊錢一瓶的那種,其他的喝不慣。”
老板很熱情,先把啤酒拎了過來,還給兩人一人發(fā)了一支煙。
陸蕭接過煙看了一眼,夸張地叫道:“這么好的煙,老板,生意不錯啊。”然后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老板看。
老板被陸蕭的這個眼神看得有點不自在,只得笑了笑,說道:“好啥好,現(xiàn)在的生意難做啊。”
王格覺得陸蕭今天有點奇怪,不過心中有事,也就無暇他顧。不等上菜,兩人就一人灌了一瓶啤酒,王格急于傾訴,左右望了望,湊過腦袋,低聲說道:“兄弟,我最近好像遇到了一些怪事!”
陸蕭一下子精神抖擻,也趕緊湊過腦袋,急切地問道:“什么怪事?”
王格看了他一眼,只見這哥們目光灼灼,滿臉期待,一掃頹敗。
王格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緒,連比帶劃地講述了一遍自己最近的奇怪感覺以及今天的驚嚇,講完后王格長吁一口氣,點上一支煙,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像是在問陸蕭,又像是在問自己,喃喃道:“這也太奇怪了吧,鄰居就像機(jī)器人,保安就像木偶,還有遛狗的那個男子,他只會說‘時候到了’這一句話嗎,對了,還天天穿件花衣服,他難道就沒有別的衣服可換嗎?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陸蕭聚精會神地聽完,也點起一支煙,若有所思。
王格從椅背上直起身子,盯住陸蕭,懷疑地問道:“該不會是我精神出了問題吧,出現(xiàn)幻覺了,我記得有個醫(yī)學(xué)案例說的就是有個人發(fā)現(xiàn)周邊一切都不對勁,怪事頻頻,結(jié)果只是他自己的幻覺。會不會從頭到尾其實只有我一個人,根本就沒有什么鄰居、遛狗的花衣服男子、保安。”
陸蕭沒有回答,卻開始顯得緊張,他也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先不說那個遛狗的花衣服男子,鄰居和保安你以前見過沒有?”
王格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當(dāng)然見過!”
“那么,以前你見到他們的時候有這種怪異的感覺嗎?”
王格認(rèn)真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說道:“那倒沒有,其實也就是最近這段時間,才陸續(xù)發(fā)現(xiàn)了這些怪異的現(xiàn)象,只不過一直沒當(dāng)回事,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以前沒有注意到。陸蕭,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最近工作壓力太大,讓我的精神產(chǎn)生了幻覺、幻聽?”
陸蕭端著啤酒杯正在慢慢小啜,聽到這里被嗆了一下,白了王格一眼,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也有可能真的都是我的幻覺而已,”王格自顧自地說道,“陸蕭,也許你也是我的幻覺,本來沒有你,因為有我,于是才有你。你懂我想表達(dá)的嗎?”
陸蕭點點頭,說道:“明白!因為有你,你看見了我,于是才有我,我之所以存在,是因為被你看見了,你是觀察者,這個理論不新鮮。”陸蕭繼續(xù)說道,“于是,你認(rèn)為你看到的鄰居、遛狗的男子、保安,以及那些怪異的事情,其實是你自己的臆想,你自己這樣想了,于是你就這樣看見了,由于太不合常理,你就開始懷疑是你自己的思想或者說精神出現(xiàn)了問題?”
“是的,不然怎么解釋這一切呢?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太不真實了。”王格無力地點頭回答。
“別懷疑自己,我可以肯定你遇到的這些事都是真實的發(fā)生了,因為......”陸蕭把頭湊向王格,滿臉的緊張。
弄得王格也開始緊張起來:“別說話說半句,因為什么?”
陸蕭咽了一下口水,聲音略微發(fā)顫的小聲說道:“因為我也遇到了!”
“你也遇到什么了?”王格一臉緊張地問道。
陸蕭直起身來,把手中的煙屁股彈出去,香煙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形,落到遠(yuǎn)處,然后將杯子里的啤酒一飲而盡,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我最近不是沒有來公司嘛,因為我也遇到一些事,和你遇到的差不多,你知道的,我經(jīng)常去我租房樓下的那家面館用餐......”
“什么用餐,就是吃面條!”王格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別打斷,聽說我重點。最近幾次,我發(fā)現(xiàn),面館里的人,就是吃面條的其他人包括老板,怪怪的,那感覺就像是......面館是死的。”
“死的?”
“對!大概就是這么一個意思,我沒進(jìn)去之前也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我一進(jìn)去,總感覺那些人才開始吃面條,老板也才開始煮面條,那感覺就像是那些人突然活了過來,就像專門等著我似的。你明白這種感覺嗎?”
王格想起了鄰居、保安,用力地點了點頭。繼續(xù)問道:“只有面館讓你有這種感覺嗎?其他的地方呢,比如......比如這家鐵板燒的老板,是‘死’的嗎?”說到這里,王格一回頭,卻猛然發(fā)現(xiàn)鐵板燒老板正站在身后,王格神經(jīng)質(zhì)地大吼一聲:“你在這里做什么?”
“你們的菜好了。”老板手中端著一盤炒好的鐵板燒,順勢放在兩人的小桌子上,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兩人看著桌上的菜,對視著發(fā)起愣來。良久,王格收回思緒,舒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這么說,我的這些感受和遇到的這些事并不是幻覺,陸蕭,謝謝你也遇到了這些事,不然我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出現(xiàn)了問題,早晚會被折磨瘋掉,我可沒有你那么強(qiáng)大的神經(jīng)和自信!”
陸蕭老臉一紅,心虛地說道:“人嘛,就得自信,別遇到點事就動不動懷疑自己,不然事情還沒有搞清楚,自己就先垮掉了!”陸蕭目光躲閃,悄悄捋了捋自己那凌亂的頭發(fā),繼續(xù)說道,“王格,你睡覺做夢嗎?”
“做夢?”王格懷疑地看了看陸蕭,奇怪他怎么突然問起這個,可陸蕭一臉認(rèn)真,只得回答,“我當(dāng)然做夢,沒有人不做夢吧。”
“連續(xù)幾天都做同一個夢,你有過嗎?”陸蕭盯住王格的眼睛急切的問道。
王格避開陸蕭的目光,低頭想了想,說道:“我經(jīng)常做夢,但是從來沒有做過相同的夢,每天做相同的夢,只在書里看見過,那都是小說里編出來的故事。”
“我每天都做相同的夢!”陸蕭一字一句地說道!
王格抬起頭,再次認(rèn)真地看了看陸蕭,想確定一下他是不是在開玩笑,可陸蕭的表情很嚴(yán)肅,不像開玩笑,于是王格也重視起來,思索道:“每天都做相同的夢,歷史上有過這樣的記載,崇禎皇帝在李自成攻入皇宮之前,他每天總做同一個夢,夢見一個人,總在他的手里反復(fù)寫著一個字:'有'!后來他召集大臣解夢,一個宦官告訴他,這個夢的含義,是大明要丟一半,大明各去掉一半,不就是個'有'字嗎?后來的事情正好應(yīng)了這個夢,這事是正史記載的,應(yīng)該真實。”
“嗯,我知道這個典故,”陸蕭憂郁地說道,“而且讓人無法解釋的是,崇禎在位,每年不是大旱就是災(zāi)害,哪里能夠年年都是旱情災(zāi)情的,這明顯不符合自然規(guī)律。這就是所謂的異象,先有異象,再有每天相同的夢,歷史何其相似,現(xiàn)在輪到我了!”
陸蕭雙手插在凌亂的頭發(fā)里面,頭發(fā)更加凌亂了,王格這下知道了陸蕭為何一反常態(tài),不修邊幅了。王格舉起酒杯和陸蕭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反過來安慰陸蕭說道:“什么輪到你了,我雖然沒有每天做相同的夢,不是也遇到怪事了嘛,你剛剛不是才說了,別自己嚇自己了,好事壞事還不一定呢。”王格遞給陸蕭一支煙,給陸蕭點上,自己也點上,然后好奇地問道:“你夢到啥了?”
陸蕭拿煙的手有點抖,嘴唇也開始哆嗦,似乎承受著什么極其恐怖的事情,陸蕭一口將杯里啤酒喝光,開始講述他的那個夢。
“幾天前的一個深夜,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睜開眼,赫然看見一個‘人影’坐在我書桌前的椅子上,嚇得我差點叫出聲來!”陸蕭猶自心有余悸地說道,“你知道我睡得晚,你想想,大半夜的,你睜開眼就看見房間里坐著一個‘人‘,人嚇人,那不得嚇?biāo)纻€人啊!”
王格腦補(bǔ)了一下當(dāng)時的場景,點點頭,認(rèn)可地說道:“的確夠瘆人的。”
陸蕭點上一支煙,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繼續(xù)說道:“那個‘人影’背對著我,在我的書桌上不停地翻找著什么,我本能地想起身,可是竟然動不了,我又想喊叫,居然也發(fā)不出聲音!就像是癱瘓了,除了思想,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眼前有一個不明不白的‘人影’,自己卻動不了,恐懼一下子涌入了我的全身,我開始用盡全力來抬頭,拼命地抬頭,想起身坐起。這個時候,那個‘人影’就像是知道我已經(jīng)‘醒來’,停止了翻找,轉(zhuǎn)過身子,舉起手中的一個本子,拼命地對我揮動。我耳邊開始傳來‘嗡嗡嗡’地聲音,這聲音越來越大,到后來開始轟鳴,頭部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似乎要把我的頭給壓裂開,我嚇壞了,繼續(xù)拼命地掙扎,終于我的頭抬動了一點點,耳朵邊的轟鳴聲一下子消失了,‘人影’也不見了,因為,我醒了,真正的醒了!我渾身無力,眼皮發(fā)沉,腦袋發(fā)脹,環(huán)顧了一下房間,房間里空空蕩蕩,一切如常,我昏昏沉沉地爬起來,走向書桌,卻赫然看見真有一個本子放在那里,我打開仔細(xì)翻看,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那本子是本來就有,還是你醒來后才憑空出現(xiàn)的?”王格問出這句話,感覺自己像個弱智。
陸蕭卻認(rèn)真地回答道:“當(dāng)然是我以前買的本子,放在那里的,要是憑空多出來一個本子,那我早就穩(wěn)不住了。從那之后,每天晚上我都做這個夢,只要我一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或者耳邊響起‘嗡嗡嗡’的轟鳴聲,我就知道,‘他’又來了,每次‘他’都舉起那個本子,后來我把那個本子拿出去燒掉了,還是沒用,‘他’一樣會舉起那個本子,本子上面寫有字,但是看不清楚,我起不來,動不了,‘他’也靠近不了我。后來有了經(jīng)驗,每當(dāng)我動不了,醒不來的時候,只要把全身力氣集中到一處,用力抬頭,不停地使勁抬頭,只要頭一動就能醒。對了,今天例外,今天是你的電話把我叫醒的。”
王格想起早上給他打電話,他的聲音怪怪的,原來剛做完噩夢。
“鬼壓床,也叫睡眠癱瘓癥,你感覺自己意識清醒,能夠'看到'現(xiàn)實中真實的房間布置或一些其他的畫面,實際上,你并沒有睜開眼睛,你的眼睛依舊是閉著的,你'看到的'都是你大腦中的幻覺,你依舊在做夢。你想醒過來,但是你的身體不受大腦控制,身體動不了,類似癱瘓。”王格輕松地說,“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很多人都有這種經(jīng)歷!”
“鬼壓床我能不知道嗎,大腦早于身體蘇醒,可那只是動不了而已,怎么解釋每天都夢到同樣的場景呢,誰能夠在睡眠中控制自己的大腦每天都想象出相同的場景呢,況且這個場景真實感又是如此強(qiáng)烈,這誰能辦到?還有我最近感覺到面館的怪異,就算是我神經(jīng)過敏,可是你也遇到了,我可沒有和你分享過此事,可是你卻遇到了和我類似的事情,說不定我們是同一時間不同的地點遇到了這些怪異的事情。以前這么多年都沒有,現(xiàn)在突然有了,這又怎么解釋?”陸蕭由于激動,有點語無倫次。
王格想起自己這些天的感受,點點頭,表示理解。
陸蕭平靜下來,問道:“你知道莊周夢蝶吧?”
“你是說,出現(xiàn)在你夢里的那個‘人’,有可能這是‘他’的夢境,其實是你出現(xiàn)在了‘他’的夢里?”
“是啊,我究竟是做夢,還是被夢,這誰能分得清呢?”
“可是不管是誰的夢,每天都是相同的場景,這怎么解釋呢?你不是才說了,沒有人能夠在睡眠中控制大腦出現(xiàn)相同的場景嗎?”
“我是不能,可是‘他’呢,也許‘他’可以呢。”
“那‘他’每天都來夢里找你,是為了什么呢?”王格順著陸蕭的思路問道。
陸蕭想了想,說道:“可能‘他’是想讓我看清楚本子上的字吧,是想傳達(dá)什么信息給我吧。”
“那你看清楚了本子上寫的什么嗎?”剛說完,王格就想打自己一嘴巴,這個問題太愚蠢,對面那哥們的腦袋上就差沒拿筆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了。
陸蕭搖搖頭,說道:“我以前每天夢到‘他’,都很害怕,只想快點醒來,后來熟悉這場景了,沒那么害怕了,就想努力看清楚那個本子寫的什么,可是由于距離太遠(yuǎn),根本看不清楚!后來我又專門去買了一本相同的本子放在書桌上,每次醒來后,我都研究那個本子,看看有沒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出現(xiàn),可是那本子上面什么字也沒有”。
王格點點頭,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但是,”陸蕭繼續(xù)說道,“今天早上的這個夢里,‘他’居然打破了距離限制,靠近到了我的床邊,這讓我看清楚了那本子上寫的什么!”
“啊,寫的什么?”王格急切地問道。
“張黎!弓長‘張’,黎明的‘黎’。”陸蕭說道。
“張黎!”王格心頭一震,大聲重復(fù)了一遍,然后又搖搖頭,心中暗想這不可能!
”是的,張黎!”面對王格突然的失態(tài),陸蕭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王格,繼續(xù)說道,“這好像寫的是一個人的名字,也有可能是地名,不過我不太確定。下面還有一排小字,當(dāng)我想再仔細(xì)看看小字寫的什么,你的電話來了,我就醒了!”
“......‘他’長什么樣?”
“模樣看不真切,不過,我好像能感覺到'他'知道我看清楚本子上的字了......”
陸蕭和王格對視一眼,雙方誰也不再說話,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中。
“王格,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陸蕭打破了沉默。
王格突然感覺后背涼颼颼的,忍不住縮了縮身子,回答道:“啊?這大晚上的,說這個怪嚇人的!你相信嗎?”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沒有鬼,鬼是什么樣的形態(tài),這誰又知道呢,”陸蕭頹敗地癱坐在椅子里,繼續(xù)說道,“本子上的那些字一定是'他'想傳遞給我的信息,而我一直無法看清楚這些字,于是'他'只能每天都來,今天我看清楚了,‘他’的信息也就傳遞到了。我有種感覺,'他'以后不會再來了。”
“傳遞信息?張黎,張黎?這真像是惡作劇,但是不可能連夢里都能夠惡作劇吧?”王格陷入沉思中,雙手插入頭發(fā),一樣的頹敗苦惱。
陸蕭遞給王格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一支,大口大口地吸著,低著頭半天不說話,煙霧中的陸蕭讓人看不真切。猛然,陸蕭抬起頭,直愣愣地看著王格,王格給看得心里發(fā)毛,剛想說話,這個時候,聽到陸蕭說:“時候到了。”
王格一驚,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沒錢修什么仙?
老者:“你想報仇?”少年:“我被強(qiáng)者反復(fù)侮辱,被師尊視為垃圾,我怎么可能不想報仇?”老者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嘆道:“好孩子,我來傳功給你吧。”少年驚道:“前輩!這怎么行?”老者伸出手:“把你手機(jī)給我。”少年看著手機(jī)上的變化,震驚道:“前輩!這哪里來的百年功力?”老者微微一笑:“好孩子,這是你在天庭的備用功力,以后急用的時候隨用隨取,別再被人侮辱了。”少年皺眉:“這不是法力貸嗎?我怕……”老者:“天庭是大平臺,新用戶借百年功力有30天免息,日息最低半天功力,還沒你吐納一周天多。”……張羽冷哼一聲,關(guān)掉了上面的廣告。
吞噬星空
繼《九鼎記》《盤龍》《星辰變》《寸芒》《星峰傳說》后,番茄的第六本書!——————簡介:星空中。“這顆星球,通體土黃色,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直徑21000公里,咦,竟然蘊含‘星淚金’礦脈,真是天助我也,將這顆星球吞噬掉后,我的實力應(yīng)該能恢復(fù)到受傷前的80%。”臉色蒼白的羅峰盤膝坐在一顆飛行的隕石上,遙看遠(yuǎn)處的一顆無生命存在的行星。——————番茄第六部小說《吞噬星空》,將為大家展現(xiàn)出一個浩瀚廣闊、神秘莫測的未來世界。。
吞噬星空2起源大陸
這是番茄的第12本小說。也是《吞噬星空》后續(xù)的第二部小說。**羅峰帶著界獸摩羅撒闖過輪回,來到了起源大陸……
太虛至尊
(又名《玄靈天帝》方辰)”江凡,我后悔了!“當(dāng)許怡寧發(fā)現(xiàn),自己寧死不嫁的窩囊未婚夫,娶了姐姐,將她培養(yǎng)成一代女帝時,她后悔了。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一定不會任性的讓姐姐替嫁!
遮天
遮天動畫,每周三10:00騰訊視頻火熱播出,VIP搶先看兩集;葉凡、女帝、無始等將以立體的形式和你相見,等你一起來看。冰冷與黑暗并存的宇宙深處,九具龐大的龍尸拉著一口青銅古棺,亙古長存。這是太空探測器在枯寂的宇宙中捕捉到的一幅極其震撼的畫面。九龍拉棺,究竟是回到了上古,還是來到了星空的彼岸?一個浩大的仙俠世界,光怪陸離,神秘?zé)o盡。熱血似火山沸騰,激情若瀚海洶涌,欲望如深淵無止境……登天路,踏歌行,彈指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