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南方蠻女
- 當驕縱跋扈女二成女主
- 洚一
- 3849字
- 2025-06-09 11:27:12
何青是被煙霧味嗆醒的,她咳嗽著坐起身,醫務室的隔檔白色簾子里,有一裊裊抽泣著一抖一抖的背影,以及從指間上騰的煙霧,一切源自于這里。
羅小潘低頭抽泣著跟電話那頭打電話,她壓根還不知曉,自己現在這一身狼狽都被人看了去,她專注于發脾氣,委屈的像個孩子跟電話那頭抱怨。
“不是,您根本不愛我了,嗚,你就疼哥哥,只喜歡羅猶言!”
隨后電話被她猛的掐斷。
抽噎著低頭擦眼淚,一回眸撞進了一雙清亮剔透的眼底。
羅小潘變臉快得飛起,很快她便能站起身惡聲惡氣的走進病床上孱弱的女生,仿佛忘記人家額頭上的紅印來源。
何青衣領子被面前高挑卻充滿戾氣的女生拽起,她被迫也跟著起身。
羅小潘擁有一雙單眼皮,右眼下方有一顆紅痣,顯得一張絕美容顏更添三分風情,抵消七分涼薄之意。
“出了這個門,就忘了,清楚嗎。”
冰涼的指腹掐在她的下巴,何青僵硬著點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才咳嗽著回;“我,我本來就什么都不記得。”
羅小潘聞言深深的垂眸盯了她一眼,隨后利落放手,任由她跌坐在醫務室病床上。
回到班級里,稀罕的沒有同學來過問缺了兩節課的她,歷史老師上課間,何青沒什么力氣,一直在麻木的記著筆記,卻總感覺得到如芒刺背的目光在投射來。
下課時,班級里幾個好事的女生湊到后排,何青沒有在意,直到后排傳來了她暫時不能忘記的聲音。
羅小潘抿唇,拿著筆桿指向了最前排的方向,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前面的女生,那幾個女生也都隨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隨機又寥寥無趣的回過頭。
“何青啊,一個特別清高的女生,成績中等偏上。”
羅小潘只套到了她滿意的一個消息,那愛聽墻角的女生成績中等偏上。
至于名字,她剛才在校門口就撿到了。
上課鈴響起,幾個女生如鳥獸哄散,羅小潘低頭垂眸看手掌心里的校牌,何青,三年一班。
晚自修下課,是一天漫長的學習生活中難得的間隙,陸陸續續不少女生問羅小潘,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她都笑著搖頭婉拒了。
沒食欲,沒心情才是第一位主要原因。
食堂內,何青低頭喝著小米粥,腮幫子徐徐的動,眼睫毛一眨,鼻尖吃得冒汗,像只小犬,短發可愛的落在耳朵后面。
前面的一排子,坐著幾個男生,交談聲里夾雜著悶笑,其中一個被家長剃光頭的男生懶懶道:“反正我是苦等,來年高考結束,苦海脫身而去,從此浪里白條。”
另一個直接打消他的妄想,“做夢吧,你不考個交代,你媽都得給你背后刺個精忠報國,直接送去從軍。”
“別談這個,沒勁。”光頭男生喪眉耷眼
“聽說我們學校轉來一姑娘,特別狠,在學校門口死命掙扎不愿來念書,鞋都踢飛了。”
“這么厲害?”
“對啊,聽說還砸到了我們年級一個女生,叫什么來著。”
“何什么的。”
韓遵義低頭,高挺的鼻梁落著食堂的燈光,顯得側顏格外能打俊俏,筷子夾了一筷花生米,臉頰徐徐動。
“何青?”
對!那男生一拍大腿,添油加醋道:“所謂飛來橫禍啊,聽說直接一鞋底砸去醫務室了,保不齊得破相呢。”
坐在他們后排的何青一嗆,低聲咳嗽了幾下,下意識的伸手捂著自己額頭邊的紅印,除了紅腫,沒有別的什么。
越編越夸張的男生,黝黑的眉眼也飛了起來,直到他的左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下意識回頭,有一手卻在右邊伸了過來,一個用勁,直接將他的臉按在餐盤里。
四眾嘩然。
他們坐的地方處于食堂門口的第三排,這個時間點來往學生紛紛攘攘許多,他反應過來時暴怒著站起身四處張望,卻怎么也找不到肇事人。
何青看見了,韓遵義那一桌幾個也看見了。
一個烏黑濃密長發的姑娘,叼著一個饅頭路過,側眸時候聽到,跟順手的事情一樣,冷冽著一雙薄情寡意的眸子,骨肉勻稱的手毫不留情的戾氣一按,行云流水,四秒結束。
夜晚,晚自修下課,學校門口擁擠著學生們魚貫涌出,何青帶著耳機,里面播放著英語聽力,舌下含著一顆酸的讓人不斷分泌口水的酸糖。
有人拍她的右肩,她不假思索的在左邊回頭。
站在她左邊的韓遵義愣了一下,隨后笑,眉眼彎彎,露出一顆犬齒,何青心臟開始劇烈運動,耳根發紅,好在冬天,沒人質疑。
韓遵義伸手輕抓住她纖細白皙的手腕,搖搖頭,笑著示意她不用摘,隨后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何青反應過來,攥緊了棉手套,聲音有些緊張兮兮。
“沒事的,只是有些紅腫,上藥就好了。”
她垂眸,藏在紅色圍巾下不自覺咬唇,斟酌著道。
韓遵義點頭,隨后看了她一眼,拜了拜手,便背包離去何青覺得很不可思議,第一次見男生笑起來如此好看,干凈徹底,尤其是那顆犬齒,她曾繪畫很久。
韓遵義走了,留給她一管醫用消腫藥膏,外敷。
當晚,寒城初雪。
家里玻璃窗前結冰花,何青倚著在窗前用指腹輕輕一筆劃的,描繪著小冰花的圖案,母親朱韻荷在廚房叉腰低頭攪著紅糖水,念叨著:“你例假不準,這每次都痛的死去活來的可怎么行,這兩天的中藥你別是偷偷倒了,人家都說偏方管用的,你別是耍性子哦。”
何青指腹一頓,有些心虛的小聲狡辯:“我都喝了,不管用能怎么辦,偏方都不管用的。”
“不管用你就受點暖,紅糖水總能有點效果!”朱韻荷蹙眉,一臉擔憂的將手中的紅糖水塞在她手里。
何青輕吹了一口,嘬著喝,額前的劉海兒被杯中的熱氣弄濕,被母親無情的別了起來。
她剛想變扭的拿下來,一抬起頭對上朱韻荷橫眉怒目的神情,又窩囊的低頭喝紅糖水,自個在心中雷霆小怒。
朱韻荷念叨了幾句,伸手戳了戳她額頭,在臥室座機響起后,又急匆匆的回了臥室接電話。
何青在母親看不見的地方吐了吐舌頭,剩下小半茶缸的紅糖水,全喂養了家里那顆皋月杜鵑,一邊回頭看臥室的母親有沒有出來。
將茶缸放在窗邊,難得的胳膊肘抵著沙發靠背,看著窗外的初雪,漸漸覆蓋整個縣城的各個角落,呼吸起伏,閑情逸致的舉著手機拍著外面的初雪畫面。
滿天飛雪間,一個流浪漢模樣的男人入了鏡。
已經是深夜十點鐘,何青揣著好奇,不由自主的往窗前走了一步,手里拿著的手機也無意識的靠近了窗戶。
豈料那飛雪之下行走的流浪漢突然步伐一頓,仿佛有所察覺得到,猛的抬頭看向職工家屬樓亮起的這扇窗戶。
黑夜之中,在過路燈全熄燈情況下,何青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卻還是被嚇的驚叫一聲,手機骨碌滾進沙發縫隙里。
母親朱韻荷聞聲連忙從臥室出來,斥責了幾句,隨后又詢問她到底怎么回事。
何青深吸一口氣,指了指沙發縫隙,忐忑不安的眼巴巴看著媽媽。
“我手機掉里面了。”
“鬼丫頭,大晚上亂喊亂叫,不知道的以為你練嗓子呢。”
朱韻荷白了她一眼,揮手將她趕去臥室睡覺,便搬開沙發拿手機。
夜深人靜時,何青輾轉反側,心里滔滔的懼意,腦海里浮現的是黑夜飛雪下,那流浪漢詭異抬頭猛盯窗戶的一幕。
一夜無眠。
接連一個星期,何青一直都被找茬,沒有別人,始終是羅小潘。
路過她的座位時候,羅小潘會故意撞掉她的筆袋。
她便將筆袋放在桌肚里。
發卷子時,故意將她的試卷放在講臺,等她突兀的舉手問老師,隨后到講臺上拿。
她也提前去自個拿試卷。
直到星期五那天,她搬著厚厚一沓試卷從辦公室出來,同行的班委肚子疼去了衛生間,她于是只能包攬下來,一路上不斷說著讓路過同學讓一下。
大家都給她讓路,她也不斷說謝謝。
直到路過一雙白色重工球鞋邊,是樓梯的拐角處,也是死角。
不出意外的,她被人不留情的絆了一下,狠狠的跌摔在地上,試卷滿天飛舞,有同學驚慌失措的來扶。
何青疼的抽冷氣,被人連忙扶起來。
羅小潘唇瓣上弧,一雙冷冽的眼眸夾雜著笑意和譏諷,黛眉卻是輕蹙,故作姿態一副關心狀。
伸手卻撫過何青磕破淤紫的手肘,然后按了按。
何青疼的閉眸。
羅小潘卻笑,又帶著譏誚的關切。
惡劣的模樣宛若天性使然。
“沒事吧。”
“何青怎么樣了,要不要去找班主任啊。”
“去醫務室吧,都磕破皮了。”
很多些同學都在問,何青一直攥緊手,緊緊盯著站在樓梯上,同樣也是像關心的同學們正面對著她,卻在擼著烏黑濃密的長發,朝著她做口型的羅小潘。
“膽小鬼。”
她在說。
直到班主任匆忙趕來,上課鈴打響。
從醫務室出來時,是周五下午的最后一節課,倆個星期放一次假,一次是一天半,三十分鐘的時間里,老師發了小測驗的卷子。
她十題錯了八道。
交了試卷時,學委看了一下,似乎有些驚訝,隨后用一種悲憫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何青已經躲開她的眼神,收了筆袋。
教室里的學生們都背著書包走的干凈,依舊是樓梯口,何青原路返回來,堵住了最后一個下樓的羅小潘。
羅小潘站在上一階臺階,低頭咬著吐司面包,一口一口的嚼著,腮幫徐徐動,眼神用一種看見好笑事情的感覺看著她。
繞開便要走。
何青伸手攔住。
黑發落肩,執著的問詢著她。
“你為什么要欺負我,我不認為我做錯了什么。”
“你這樣我很不舒服。”
一根纖細白皙的手指豎起,何青準備的一骨碌話被她打斷。
羅小潘那雙薄情寡義的單眼皮慢慢升起,口吻譏諷。
“欺負你還能讓你舒服?”
“想屁吃呢,滾開。”
她推開何青邊走,何青愣住隨后轉身怒喊她。
“你再這樣我就告訴老師了!”
羅小潘腳步沒停。
“會讓你被通報批評,留下檔案的。”
羅小潘腳步依舊沒停。
“我會把你那天在醫務室哭的那件事情說出去。”
羅小潘腳步停了,并且轉身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何青根本依舊來不及躲避,被她狠拽住衣領扯下來了階梯。
熟悉的被遏制的感覺,她的下巴被人掐住,猛的抬頭。
羅小潘狠狠的盯著她濕漉漉害怕的眸子,隨后手指關節下滑,抵住她的鎖骨中間的位置,猛的下按。
劇痛襲來,她疼的皺眉彎腰,羅小潘不允。
扯直了她的脊背,讓她站直了。
“別惹著了我,不然就不是跟你玩玩的度了。”
羅小潘生氣的時候很愛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種,黛眉不彎,只有唇角弧度是冰冷的上翹。
何青依舊犟的不行,緊看著她那雙充斥威脅的眸子,
“我會告訴老師,星期一就會…”
“隨你,但是只要你試,就得承擔后果。”
羅小潘毫無畏懼之意,涼涼的回。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她依舊不服,不解,委屈,犟的徹底。
“因為你出門沒看黃歷。”
她再一次回的冰涼徹骨的話語,簡直宛若惡魔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