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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如果能坦誠相待的話……

“該死的,他都干了什么!”

山洞內,安菲翁憤怒地站起身,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他剛剛一直將注意力放在了借出去的黑泥怪物身上,旁觀了羅嵐的全部操作。

當他發現羅嵐讓黑泥怪物和達妮卡單挑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不妙。

而等到怪物的身體被達妮卡劈開時,他立刻做出決定,想要讓怪物直接撤離。

但羅嵐的突然出現,卻讓他產生了一絲猶豫。

或許他有什么能力能夠削弱那個騎士?

帶著這樣的想法,安菲翁沒有立刻讓怪物撤離,而是等著看羅嵐后手。

結果羅嵐就給他整個了大的。

僅僅只是一瞬而已,他的共感視野便陡然斷開,巨大的轟鳴聲從山洞外傳來,強烈的震動更使得山洞頂部的碎石砸落,砸在他身上,也砸在他心里。

借出去的黑泥怪物再也沒有了回應,而通過其他怪物的視角,他看到剛剛交戰的地方,濃煙沖天而起,赤紅的烈焰點燃了一切,凡目光所至之處皆是火海。

那幾個該死的騎士死不死他不知道,但他借出去的那幾只怪物大抵是死了。

他在這個地方呆了這么久,好不容易就要看到實驗成功的希望了,結果千辛萬苦積攢下來的黑泥怪物就這么少了三分之一。

他心都要碎了。

誠然,依靠著剩下的怪物,實驗依舊能夠進行。

但實驗成功之后,他就要將成果推廣出去,到那時,怪物的數量就至關重要。

每少一個怪物,就意味著他能同時“治療”的地方少了一個,如此算下來,怪物數量少了三分之一,他計劃的進展也會被大大推遲。

這如何不讓他憤怒?

而就在他惱火的時候,忽有腳步聲響起。

他回過頭,只看到格蕾雅一個人默默走來。

他瞪著眼睛,大聲呵斥:“看看你們做的好事!

格蕾雅停下腳步,似乎很無辜:“怎么了,我們不是按照你的要求,解決了那些騎士嗎?”

“但誰允許你們將我借給你的藥當作消耗品的!”

他拍著桌子咆哮道:“它們比你們任何人都重要一萬倍,你們知道嗎?”

“……這是我們的疏忽?!?

格蕾雅嘆了口氣:“有什么能夠補救的辦法嗎?”

安菲翁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那是我花了這么久時間才制作出來的,你們拿什么補救?除非……”

說著,他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轉過身在桌上翻找起來。

格蕾雅微微瞇起了眼,停下的腳步再度上前,逐漸靠近背對著她的安菲翁。

一步、兩步……

當她達到自己攻擊范圍的邊緣時,她的手腕毫無征兆地一抖。

散發著微弱光芒的長鞭瞬間出現在她掌心,隨著她手腕的動作抽向安菲翁脖頸。

下一瞬,安菲翁的頭憑空飛起,脖頸竟被一抽而斷。

可見此情形,格蕾雅臉上沒有絲毫喜色。

哪怕沒有預料到自己的偷襲,安菲翁也絕不可能這么弱。

事實也正如她所預料的那般,當安菲翁的頭在地上滾了兩圈,終于停下時,本應失去生機的頭顱上,安菲翁的眼睛動了動。

“你想要干什么!”

他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該死的,我早該猜到的,你們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

“虧我還想要照顧惠特妮的面子,見到你們的時候,我就應該殺了你們!”

伴隨著聲音,安菲翁失去了頭顱的身體瞬間融化成了黑泥,與此同時,山洞的陰影中,大片黑色泥漿翻涌而來,裹挾著安菲翁的頭顱匯聚到了一起。

他改造出的一只黑泥怪物正是他自己。

格蕾雅注視著不斷翻涌的黑泥,以及從泥漿中逐漸爬起的怪物,僅是默不作聲地握緊了光鞭。

隨后,便沖了上去。

……

“咳,咳咳……”

火海中,達妮卡虛弱地撐起眼皮,猛烈咳嗽起來。

她努力想要從地上爬起,但她的四肢此時完全不聽使喚,連抬起來都做不到。

我要死在這里了嗎?

她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這個念頭,但回想起了剛剛的戰斗,她卻忽然苦笑。

不,應該說,我竟然還活著嗎?

怪物自爆得太過突然,以當時的位置和時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爆炸吞沒。

強烈的沖擊好似一柄巨錘砸在她頭上,令她瞬間眼前一黑,接著便什么都意識不到,也感受不到。

但這種感覺似乎只持續了一瞬,等她醒來時,便發現自己竟倒在火海之中,身體貌似沒有什么殘缺。

可只要她嘗試移動身體,虛弱感便會瞬間涌來,奪走她全身的力氣。

她現在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比起這些,精神上的疲倦更加讓她困擾。

她很想就這么不管不顧地閉上眼,沉沉地睡去,不去理會周圍的有一切。

然而現實并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

四周全是燃燒的火焰,空氣中的水分被瞬間蒸干,高溫令她的皮膚感到了一陣又一陣的刺痛。

唯一慶幸的是,她倒下的位置似乎還不錯,火焰并未燒到她的身體。

但隨著火勢的蔓延,那也只是時間問題。

我應該要死在這里了吧。

達妮卡想著,有些自暴自棄地閉上了眼。

實在太累了,還是讓我睡一會吧。

即便烈焰環繞,但源自靈魂的疲憊還是讓她很快進入了夢鄉。

在夢中,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自己因為憧憬父親,吵著要跟他學習劍術。

父親沒有說什么,只是將自己的技藝傾囊相授,但在自己說也想和他一樣,成為一名騎士后,他卻變了臉色。

而在某天,她和父親乘坐馬車路過一片森林的時候,父親卻毫無征兆地將她推下馬車,留她一個人呆在森林里,去面對一只又一只兇性未減的猛獸。

她記得自己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野獸的追蹤,但在即將離開森林的時候,卻又遇上了一頭野豬。

最后,她拼盡全力殺死了那頭野豬,卻也被弄得遍體鱗傷,實在撐不住,直接倒在了野豬的尸體旁。

再醒來時,她就已經躺在家里的床上,母親正坐在床邊,心疼地看著她。

自己是怎么會回去的?

她有些記不清了,只能勉強回憶起,在自己倒下后,似乎有人喂了自己什么東西,然后將自己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

就好像現在這樣。

恍惚間,她似乎又睜開了眼,卻只看到自己正被一個人抱著。

那個人是誰呢?

好像是自己的父親,又好像……是那個名叫蘭洛的冒險者。

蘭洛嗎?呵,真蠢,一聽就是個假名字。

達妮卡忽然在心中暗笑,同時下意識地往男人的懷抱中縮了縮。

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情平靜下來,與野豬搏斗造成的酸痛,與黑泥怪物戰斗造成的疲憊,似乎都因為男人的懷抱而煙消云散。

在一片安寧中,她緩緩閉上了眼,又將沉入夢鄉。

但就在這時,她無意間瞥見男人臉上的表情。

不帶任何喜悅與興奮,有的只有關心與擔憂,還有藏在眼底的一絲愧疚。

他在愧疚什么呢?

達妮卡不知道,當年活著從森林回來后,她好幾天沒和父親說話,試圖用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但父親始終沒對她說過抱歉,也沒有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只是在她傷好之后,又一次將她拉到訓練場,丟給她一把劍。

自那以后,她和父親的關系一直鬧得很僵,兩個人之間很少交流,難得說上幾句,也只是關于練習劍術的話題。

母親也勸過自己不要這樣對待父親。

他是有苦衷的。

每當母親這樣解釋的時候,自己總會反駁。

一家人之間有什么不能說的呢?

但,她從來沒得到答案。

直到父親被密教徒殺害,她接過父親的衣缽,加入了騎士團,才得知真相。

原來,那天在馬車上,父親察覺到有密教徒通過儀式鎖定了他的位置,為了不牽連到她,才將她丟下馬車,獨自引開敵人。

而當他拼死一戰最終擊敗敵人之后,便立刻折返尋找自己的下落,最終卻在野豬的尸體旁找到了自己的女兒。

她無法想象父親看到自己遍體鱗傷倒在地上時的心情,也不明白,事后父親為什么不肯向自己解釋清楚。

那樣的話,自己就不會……就不會恨他了。

“他就是要你恨他。”

在父親的棺材旁,母親抹著眼淚,和達妮卡講述著她父親的想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成為一名騎士的代價,他不希望你走上他的老路,不希望你整天和危險相伴。”

“他希望你恨他,希望你厭惡騎士,希望你最好永遠都不要和夜荊騎士團打交道?!?

“因為那就意味著,你這輩子不會遇到密教徒和扭曲的怪物?!?

達妮卡不記得自己聽到這些話之后的反應,只記得自己在棺材邊上坐了一夜。

到最后,自己都沒能與父親和解。

想一想,真傻啊,不管是自己還是父親。

如果能把話說開了,能面對面地談一談,能將自己的想法真正表達出來。

或許,她和父親就不會鬧得那么僵了。

但那樣的話,自己會接受父親的想法,離開夜荊騎士團,會走上另一條道路嗎?

或許會,或許不會,但有一點達妮卡能確定。

那就是自己會真心實意的對父親說上一句:

“我原諒你了?!?

那樣的話,他應該就不會愧疚了吧?

達妮卡逐漸沉睡,在夢境中,她仿佛回到了那片樹林,回到了父親找到自己的時候。

也回到了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溫暖懷抱。

……

羅嵐小心翼翼地將達妮卡抱出火海。

禁忌物B242的威力遠超他的想象,要不是有生命鏈接兜底,哪怕達妮卡實力達到了三階,猝不及防之下,恐怕也得告別這個美麗的世界。

不過雖然保住了一條命,但達妮卡的狀態絕對算不上好。

生命鏈接只是鎖血,雖然在游戲中,人物都是血條制,鎖血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意味著不會受傷,但換到現實可不一樣。

經過上次在殘響中的親身體驗,羅嵐總結出了生命鏈接的幾個要點。

首先,不會導致死亡的肢體殘缺依舊會發生。

所以當時羅嵐的身體依舊會因空間紊亂而被切割。

只要不切到要害,這種殘缺就不會帶來生命危險,因此不會觸發生命鏈接的鎖血效果。

而一旦切到要害,比如心臟之類的位置,那么由于鎖血,傷口將會直接愈合,不復存在。

其次,鎖血實際上是通過瞬間治療來達成的。

最后,這種鎖血計算的頻率則是按照攻擊次數來計算的。

如果是多段攻擊,其中有一段觸及了要害,那么只治愈那一段傷害,其他傷害依舊生效。

而禁忌物B242的傷害便是分兩段進行的。

其中爆炸傷害是一次性的,因此不管爆炸威力有多大,是不是會將人炸到缺胳膊少腿,只要這次爆炸會危及生命,那么就進行瞬間治療,以達到鎖血效果。

達妮卡便是因此在爆炸中活了下來。

但禁忌物B242還有一段火海傷害,而這個傷害并不能一次性危及到生命。

所以在爆炸發生之后,羅嵐急忙趕了回來,沖進火海抱出了達妮卡。

她的盔甲和衣物早就被爆炸摧毀,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她沒有直接被火焰點燃,但高溫依舊燙傷了她的皮膚,嚴重的脫水也讓她陷入了恍惚之中,基本處于半昏迷狀態。

換做在羅嵐前世,這種程度的傷實際上是很致命的,需要在離開火海之后立刻用冷水沖洗皮膚,并進行急救處理。

不過在這個世界,由于超凡之力的存在,除了常規的醫療治療外,還有特殊的手段處理傷勢。

羅嵐在找到達妮卡之后,立刻喂了她一瓶治療藥劑,然后才將她抱了起來。

這瓶藥劑甚至都不是羅嵐自己的,而是他從加德他們身上搜刮來的,屬于騎士團的資產。

達妮卡身上或許帶著更加高級的藥劑,不過如今也跟著盔甲一同在爆炸中灰飛煙滅,肯定是找不到了。

在藥劑的治療下,達妮卡的狀態肉眼可見地好了許多。

而當羅嵐抱著她沖出火海的時候,卻又有轟鳴聲陡然響起,仿佛山石倒塌,腳下大地也因此顫動。

羅嵐抬頭望向聲音傳來方向,正是安菲翁所在的山洞。

千萬不要有事啊。

他雖然相信格蕾雅的實力,知道在同階內基本不存在她的對手,但此刻還是不免有些擔憂。

萬一安菲翁突然爆個種,喊著什么實驗啊,拯救世界啊就沖了過來呢?

在胡思亂想之中,不知過了多久,從山洞方向傳來的動靜逐漸平息。

羅嵐焦急地等待著結果,而很快,他便看到格蕾雅完好無損地走了回來,身上沒什么傷勢,只是衣服落了不少灰塵,稍顯狼狽。

但她的臉色卻格外難看。

見此情形,羅嵐心里咯噔一聲:“怎么樣了,不會讓他逃了吧?”

“沒有,安菲翁已經死了,尸體就在山洞?!?

格蕾雅搖搖頭,猶豫一瞬:“但關于他制造的那些怪物……你得跟我去山洞那邊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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