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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會鉆陰溝的不止有老鼠,還有刺客

就在羅嵐陷入思索的時候,格蕾雅猛然扭頭,望向了不遠處的角落。

“誰在那里?”

回答她的,卻是一聲低沉的嘶吼。

墻角的陰影處,一只黑泥怪物從地面中鉆了出來。

它只有上半身,頭部和軀干尚且保持著人類的外形,但胳膊的位置卻長著七八根觸須,長短與成人手臂差不多,只是更細。

此外,它臉上沒有五官,也看不到任何孔洞,卻不知是如何發出低吼聲的。

不是說白天這些怪物不會出現嗎?

羅嵐抬頭看到這一幕,頓感驚訝。

與此同時,在他身旁的格蕾雅一步邁出,右臂一甩,便有淺白色的光芒在她手間凝聚,化作一根長鞭。

然而怪物對此卻毫無反應,只是在低吼的同時微抬觸手,遙遙指向了附近的一條小路。

隨后那只怪物便轉過身,朝著那條小路爬了過去。

見狀,羅嵐立刻意識到了怪物的想法:“它似乎是想讓我們跟著它走。”

格蕾雅握著光鞭,扭頭問道:“要跟過去看看嗎?”

“當然。”羅嵐點點頭。

有格蕾雅在旁邊,他一點都不擔心有什么危險。

于是,兩人很快跟上了怪物的腳步。

當離開墻角的陰影之后,怪物的身形一點點融化,最終徹底變為一灘在地上緩慢游走的黑泥,只要不是被陽光直曬,就很難發現它的蹤跡。

羅嵐估計,這些怪物或許就是用在這種方式躲開了村民們的搜查。

畢竟村子邊上沒幾步就是樹林,哪怕是正午,有樹蔭和灌木的掩蓋,區區一灘爛泥,尋常人根本發現不了。

但這種隱匿方式對超凡者毫無作用。

都不要格蕾雅提醒,羅嵐自己就能夠清楚地看到黑泥在陰影中移動的軌跡。

小路的盡頭通向樹林,羅嵐他們跟著怪物一路前進,很快便離開了村子,朝著山上一路進發。

不知過了多久,兩側樹木愈密,同時有細微的水流聲傳來,羅嵐猜測,他們可能來到了貫穿村子的小河上游。

而很快,一處山洞出現在他們眼前。

山洞的洞口不大,寬度只容得下兩個人并排站立,不過內部深度不淺,上午的陽光從樹葉間散落,只能照亮洞口的一小片地方。

黑泥怪物直接滑入了山洞,羅嵐正想跟上時,格蕾雅卻拉住了他。

羅嵐疑惑地扭頭,卻看到格蕾雅臉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警惕神色。

“真是好久不見了啊,格蕾雅。”

伴隨著說話聲,山洞中,一位身穿麻布長袍,頭發雜亂的老人緩緩走了出來:“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只有這么高吧,一晃都這么大了。”

羅嵐頓時皺眉:“你是誰?”

老人此時也看向了羅嵐,他上下打量了羅嵐一眼,隨后竟露出了和藹的笑容:“你就是羅嵐吧,我聽惠特妮提起過你。”

這么說話怎么像是那種只有新年才會刷新的親戚似的?

接下來他該不會說,我小時候還抱過你呢吧?

羅嵐越發疑惑,向格蕾雅投去詢問的眼神。

然而格蕾雅卻示意他后退,并用身體擋住了老人投向他的視線:“安菲翁司祭,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個問題應該我來問你們才對。”

安菲翁笑著搖了搖頭:“你們為什么會和夜荊騎士團的小家伙一起闖入我的實驗場?”

“我們并不知道這里是你的領地。”格蕾雅搖了搖頭。

安菲翁露出疑惑的神色:“奇怪,出來前,惠特妮難道沒告訴你們嗎?”

“抱歉先打斷一下。”

這時,羅嵐拍了拍格蕾雅的肩膀,從她身后走了出來:“你還是沒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哦對,你看看我,這么久不和人接觸,這些基礎禮儀都忘了。”

安菲翁說著,又朝羅嵐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初次見面,惠特妮之子,我是混沌密教的司祭,安菲翁·卡特。”

在格蕾雅喊出司祭這兩個字的時候,羅嵐就已經猜到老人是一位密教徒。

只是不清楚他具體隸屬于哪個密教。

現在答案出來,羅嵐卻又感到有些頭疼。

因為混沌密教無疑是四大密教里最不好打交道的一伙人。

里面的成員大多是一群自以為清醒的瘋子,每一個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觀中,哪怕有時能以正常的方式進行交流,但保不準哪句話說錯,就會惹得他們發狂。

自我介紹完后,安菲翁再度開口:“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現在該輪到你們回答我的了。”

“為什么闖入這里?我應該告誡過惠特妮,讓她不要插手這里的事。”

聞言,羅嵐嘆息一聲,露出悲傷的神色:“這我事先并不知道,因為前不久我們的據點被騎士團突襲,母親為了救我而犧牲,還沒來得及和我說這些事。”

“原來如此,既然不知道,那也不怪你們。”

安菲翁意外的好說話,甚至還說道:“另外,對于你母親的死,我深表遺憾。”

羅嵐點點頭,正要開口說些什么,卻突然看到安菲翁面色一變。

“不對,如果惠特妮被騎士團的人殺死了,你們又為什么會和騎士團的人混在一起?”

他的臉陰沉下來,同時他腳下涌現出大片的黑色泥漿,全都化作了完整的無面怪物站了起來。

格蕾雅神色一緊,下意識握緊了光鞭,再度示意羅嵐躲到自己身后。

然而面對這般情景,羅嵐依舊面不改色:“因為我和格蕾雅隱瞞了身份,想要通過接近來這里的騎士團成員,混入騎士團中,為母親報仇。”

安菲翁愣了片刻:“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然身為密教徒的我們還有什么別的理由接近騎士團的人?”

安菲翁似乎被羅嵐坦然的態度唬住了,沉默片刻后,他身邊的無面怪物重新化作黑泥落到地上,消失在了山洞中。

羅嵐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知道這一關算是過了。

“我相信你的說辭,之前擅闖我也可以不計較。”

安菲翁又道:“但現在,我已經告訴過你們這里是我的實驗場了,天黑之前,你們必須離開。”

“這個好說。”羅嵐點點頭,隨后又問道,“不過容我好奇,你在這里實驗些什么?是那些怪物嗎?”

“那不是怪物,是一種藥,能夠治愈世界上一切紛爭和矛盾的良藥!”

提到自己的實驗,安菲翁忽然激動起來:“你根本不明白它們的價值!等著吧,我很快就能完成我的杰作,向所有人證明我的構想絕不是空談!”

見他這樣,羅嵐立刻意識到不能再深入下去問了,連忙安撫道:“那我祝你早日成功。”

“當然會成功!”

然而,安菲翁聽到這句話卻又不高興了:“如果不是你們,還有那幾個騎士團的人闖進來,最遲后天我就能完成實驗!”

羅嵐一愣,抓住了他話語里的關鍵:“你的意思是,達妮卡——也就是騎士團的人,不是你故意引過來的?”

“你在說什么屁話?”安菲翁深深皺眉:“我不是說了,是你們擅自闖入我的實驗場嗎?”

羅嵐顧不上安撫,繼續追問:“你知道山下村子里有人跑出去求援了吧?”

“既然你不想騎士團的人過來,為什么不把他攔住?”

安菲翁一臉的莫名其妙:“那個人我早處理掉了,怎么可能把他放出去。”

羅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問道:“除了我的母親,還有誰知道這里是你的實驗場?”

安菲翁回答道:“在來之前,我和附近的密教都打過招呼。”

羅嵐點點頭,不再追問。

安菲翁等了片刻,見羅嵐一句話不說,格蕾雅又一臉警惕地望著他,頓時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行了,沒別的想說的就走吧,記得我說的話,今晚之前離開這里。”

說罷,他轉身回了洞穴,不過片刻后,又有聲音從洞中傳來。

“最好將那幾個騎士團的也帶走,如果做到的話,算我欠你們一個人情。”

之后,便再無聲音。

格蕾雅來到羅嵐身邊:“怎么辦?”

“先離開這里再說。”

羅嵐深深地看了眼洞穴,轉身朝山下走去。

在路上,他向格蕾雅詢問道:“你和他動手的話,誰能贏?”

格蕾雅仔細思索片刻,給出了答案:“沒有任何顧忌的話,他不是我的對手。”

也就是說,要不帶我這個累贅,并且不考慮會不會因為動靜太大而被達妮卡認出身份。

羅嵐抓了抓頭發,想要創造出這兩個條件還是有些麻煩的。

而安菲翁給的時間限制是今晚之前。

是幫助達妮卡解決安菲翁和無面怪物,還是幫安菲翁完成他的實驗,在天黑之前,羅嵐必須做出抉擇。

但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考慮的問題。

畢竟選擇前者,不僅要面對的問題很多,最終結果也不過是得到達妮卡一個二階紅騎士的有限信任。

而選擇后者,只需要解決了達妮卡然后離開,就能收獲安菲翁的人情。

不僅方便快捷,而且毫無代價。

畢竟這里發生的事之后都可以怪罪到安菲翁頭上,騎士團那邊根本不會知道,實際上是羅嵐他們動的手。

想必安菲翁也不介意自己多一個黑鍋背。

這個選項唯一麻煩的是格蕾雅立下的臨時咒縛,不過都幫安菲翁解決麻煩了,讓他分兩個不用的無面怪物出來解除咒縛,應該也不是難事。

在思索間,兩人回到了村子。

望著一路沉默的羅嵐,格蕾雅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所以,該怎么辦?”

羅嵐沒有回答,而是抬起頭,瞇起眼睛仰望著天空。

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考慮的問題。

他早已有了答案。

“格蕾雅,你不覺得,還是曬曬太陽更舒服嗎?”

羅嵐頭也不回地說道:“老是躲在陰影里,當見不得光的老鼠,那種日子實在不好過。”

“……你最好不要在海莉面前說這些話。”

格蕾雅搖頭:“她會覺得你在拐彎抹角的罵她。”

“哈,倒也是。”

想起日常鉆影子的海莉,羅嵐也忍不住笑了笑。

然后,他轉過身,注視著格蕾雅:“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格蕾雅和羅嵐對視片刻,然后微微俯下身:“只要是你的意愿。”

“我會不惜一切地去完成。”

……

新湖城,夜荊騎士團駐地。

費奧的辦公室中,馬特疲憊地嘆了口氣。

作為副指揮官,又攤上費奧這種不怎么喜歡處理雜事的上司,他平日里就幾乎承擔了整個騎士團的大小事務。

現在雖然頂頭上司沒了,但工作量整體上還是沒什么變化。

但騎士團現在所面臨的局勢卻和之前截然不同。

大量的人員負傷讓騎士團陷入了嚴重的人手短缺之中,不說外部的事務,就連內部的運轉都出現了遲滯的情況。

也正因如此,當城主的人過來,進行名為協管,實為奪權的操作時,他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直接將大部分的事務讓渡了出去。

沒辦法,實在沒人手,與其抓著不放,還不如送出去,好歹還有人來解決不是?

但他遠遠低估了城主手下的無恥程度。

作為一座內陸港城市,新湖城平日里往來人口眾多,日常治安什么的有城市衛隊來維護,不需要騎士團操心,而一旦涉及到神秘學,便進入了騎士團的管轄范圍內。

正所謂人多嘴雜,大量的流動人口讓流言成了新湖城的常客。

各種詭異傳說民俗故事層出不窮,雖然其中大部分最終都證實是謠言,可每當出現,按照規定,騎士團都必須派出人手偵察。

費奧在時,便通過這條規定,進一步侵蝕了城市衛隊的權力,最終將兇殺案件的偵破也納入了騎士團的管轄。

而當城主的人到來時,馬特最先讓出去的,也正是這部分權力。

但他沒想到的是,那些人拿走了權力,卻反過頭來又將這些都重新推到了騎士團頭上。

他們只負責管,不負責辦。

無奈之下,馬特只能重新協調人手,甚至將一些傷勢不那么嚴重的人都派了出去。

可城主的人見狀竟變本加厲,甚至有將日常巡邏都安排給騎士團進行的想法。

這可將馬特氣的夠嗆,連著和他們吵了幾次,才讓這件事告吹。

其實,貴族和官僚的貪婪和愚蠢并不是最讓馬特心累的。

真正讓他感到難受的,是這些人根本無視他的警告。

他雖然沒有明說羅嵐等人的逃亡,但也三番五次地向這些人,乃至于向城主暗示,城里還有密教徒潛伏著,現在不是內斗的時候,必須暗中調查并進行防備。

但每一次暗示都石沉大海,他甚至都在懷疑,自己這些話有沒有傳到那位尊貴的城主大人耳朵里。

而隨著安排給騎士團的任務越來越重,他已經沒工夫去計較這些了,每天忙里忙外,甚至都找不到休息的時間。

“馬特,城市衛隊的指揮官讓你過去,說有事要商量。”

房間的門被人推開,埃琳拿著幾份文書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知道了。”

馬特接過文書看了幾眼,匆匆做了批注,然后起身朝外走去。

出門的時候,他想起了什么,回頭問道:“莎草村那邊有新的消息了嗎?”

“還沒有,不過根據時間來算,達妮卡她們上午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的時候應該會有定期聯絡回來。”

“有消息了第一時間告訴我。”

馬特點點頭,腳步不停:“另外,派人去看看那位報信者的傷養得怎么樣了,如果能活動了的話,讓他晚些時候來找我,我有問題要問。”

“是。”埃琳連忙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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